意难忘之续前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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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扶着桌子猛地一欠身,复又缓缓坐好。微垂了美目,羽睫来回的抖动了几下。东城已立起身道:“可是二衙内吗?”采茗连连点头,东城笑骂道:“你这差当的越发的糊涂了,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赶出去将凤弦拉了进来。
情禅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东城亲自将他送了出去,并吩咐人莫去打搅芳华他们。
芳华垂首而坐,看着那人的脚在自己眼前立定不动,这才缓缓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望。凤弦情不自禁的伸手捧了他的脸道:“你……你又病了吗?”芳华其实贪恋那手掌的温度,唯恐被人瞧见了,只得将他轻轻拉开道:“你且坐下,我们好好儿的说会子话。”凤弦忙搬了椅子过来,与他促膝而坐道:“我已听他们说了。令兄能中得一甲前十名武进士,想来手上功夫相当的不俗,平常之人怕很难近他的身。定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你在家里再急再愁也无济于事啊。如今雨过天晴,又有那许多的人八方的找他,不出十日必然有信传来,你只管在家安心以待便是。”芳华颔首道:“多谢你记挂着,太子的伤势可好些了?”凤弦稍一迟疑芳华又问道:“习武之人应该是很敏捷的,怎么跌的这般厉害?”凤弦忙道:“那晚太子多吃了几杯酒,本想出去散散,谁知让风一吹,酒气冲将上来便觉头……”芳华不待他讲完又抢着道:“那日佳丽云集又是太子的生日,官家与圣人皆在座。太子为何会吃那么多的酒?便是出去净手,也该有一两个小黄们跟着伺候。他跌倒时身边怎么会空无一人了?莫非……”芳华双眸注视着眼前之人道:“莫非太子在借酒浇愁吗?可是……是与你有关?”
凤弦原也是个淘气的,在父母兄妹甚至是飞鸾跟前,撒谎捣鬼都是有的。唯有对着芳华,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芳华此刻哪还有个不明白的?望着他道:“你不是说太子对你已然放下了吗?似这等看来他对你……”凤弦急急地抓了他的手道:“无论太子对我怎么样,我的心是全交给你左芳华了。”芳华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嘴里哧了一声道“谁稀罕要你的心啊?我又几时收了你的心了?”凤弦见他嘴角已然翘起,不由握了他的手轻声调笑道:“便是在春末夏初之际,金乌当空之时。有一仙童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落在我这俗人的怀中。”芳华笑着捶了他一下道:“哪里来的酸秀才快打出去!”凤弦最爱看他笑,每当此时,便觉心上像有只猫儿在轻轻的挠着。于是,将那雪白的手捧至唇边,微合着眼一路亲吻着。
芳华自幼便被看管的极严,莫说是春宫图册,便是市井流传的风月小说,人物传奇一概不曾见过。对这情爱之事更是模模糊糊一知半解。此时只觉手上热热的,痒痒的,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慌,忙用力抽出手背在身后,红着脸瞪了凤弦一眼,小声的嗔怪道:“你老实些吧。”凤弦望着他期期艾艾的道:“我实在……实在想你了,你把手拿我握着,咱们好好说话。”芳华嘟囔道:“倒不曾看出来,你这人怎的这般肉麻?”一面说一面将手放在膝上,凤弦忙忙地握住笑咪咪的瞧着他。
芳华嘴角噙着一丝笑,低低的骂了声“呆子”道:“今儿早上令兄来过了。”凤弦自然明白兄长此来何意,只装作诧异的望着芳华,听他道:“难得哥哥这般通情达理,竟不曾责骂你我。”忽又惋惜道:“他那腿果真便治不好了吗?”凤弦亦叹息道:“爹爹为此不知寻访了多少名医,都说是伤到了里面的筋脉,只怕此生永难再好了。”芳华心下疑惑道:“似这等看来,左相待凤箫哥哥不比对凤弦差呢。却为何凤箫哥哥言语神态之间,对自家爹爹很是不恭了?”因想着此事或许有什么隐情实在不便相问,芳华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中午东城留凤弦在此用饭,见芳华脸上有了些喜色,直叫凤弦消了夜在回去。趁着凤弦在此,东城带了小柳儿亲自往南朝与轻浪处探听消息去了。
芳华与凤弦整下午都呆在一处。从小时的趣事到各自的喜好,诗书典籍竟像有说不完的话。芳华又拿出咏歌借他的那本《海外诸国志》,二人在书桌前比肩而坐一同观看。少时,凤弦忽然在芳华耳边悄声道:“若日后这里不能容我们,你可愿随我往那兰玉国去吗?”芳华也不答话,只将手与他在桌下十指相扣。<a
☆、第十九回 贪美色桂衙内命丧拾翠园 出援手和忆昔智救左芳华
一连六七日凤弦皆陪伴在芳华身边,二人渐渐的竟有些难舍难分。那凤弦趁着无人之时,便有些不大庄重起来。芳华一则懵懂害羞,二则心中记挂着外头的家人,三则更怕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因此左挡又躲只是不让他如愿。那凤弦苦思苦想望穿双眼,好容易与心仪之人并肩携手。如今那人就在眼前,茉莉幽香时绕身旁,确是只能看不能碰。凤弦久居宫中,飞鸾又对他起了别样心思,自然故意将一两本龙阳密戏图册传到他手上。虽晓得那不是什么好书,耐不住年少好奇。面红筋涨的偷偷摸摸看完,赶紧将之扔得远远的,除了做两夜春梦再无有其他的举动。如今天天守着怎么个妙人儿,薄怒还羞亦嗔亦笑,乖顺可人又伶牙俐齿。凤弦被他弄得进进不得,退又委实的不甘。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便是搂搂抱抱也需十分谨慎,凤弦也只得权且忍耐着。
这一日,凤弦遣了春酌过郡王府送信,说是要往东宫走一遭。芳华正觉失望,谁料咏歌过来约他去飞霞观一游。芳华本不想去,咏歌却说那里供奉的三清甚是灵验,不如就此诚心祷告一番,也许走失的家人便能寻到也未可知呢。芳华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动心,遂向东城说明要往飞霞观去进香。东城在雅风楼与咏歌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他本是极力赞成,芳华在外面结交朋友的。一口便答应了,又吩咐采茗与另外一个中贵要小心服侍,这才送他们出去了。
街市的商铺早已重新开张,人们言谈间,还心有余悸的谈论着前不久的那场暴雨。前面人多难行芳华只得下马,与咏歌慢慢地边走边聊。不经意间,路边拐角一处小茶棚传出几句话来,让芳华不得不驻足凝神细听。
靠最外面坐着两位头裹布巾的老者,只听那花白头发的叹气道:“四五十年了吧,京城哪里遇见过这等灾害?”另一个道:“这是老天在发怒。官家怎能轻易听信一个孩子的话,擅自更改祖宗立下的规矩了?没有了此等厉害之法令,日后若遇上大奸大恶之徒,岂不有恃无恐?”花白头发的又道:“说也蹊跷,那日将赵昕全族处斩,竟不曾放追魂炮,倒像是怕人听见似的。”
另一个正要调侃两句,只见一穿戴清雅的小官人抢上抱拳道:“二位老丈,你们说的可都是实情吗?”那二人被他不寻常的容貌怔住了,不及答话,只见一白净清秀的年轻人跑上前来,扶住那褐发白肤的小官人道:“四公子休听他人胡言,还是快些往飞霞观去吧。”芳华抬眼逼视着他道:“看起来府里上下早就是知道的,只好瞒着我一人罢了!”采茗被他瞪得直往后退,一同跟来的那个中贵见势不妙,越发不敢上前了。芳华慢慢捂着胸口,狠喘了几口气道:“鱼佩之上有那孩子的血,你……你们……你们竟不觉得烫手吗?还巴巴的拿了来交还与我?”咏歌见四周有路人围拢过来,赶上两步半扶半抱地将他揽在怀中道:“好兄弟,且寻个安静的去处,坐下慢慢再问不迟。”芳华此时有些站立不稳,靠在咏歌怀中闭着眼定了定神,随他缓缓地往前面去了。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不知被带到了什么所在,直到自己坐在椅中被人不断的摇醒。望着捧至眼前的茶水,芳华抬起手来一把将其打落,一言不发的狠瞪着眼前之人。采茗见他此时面目更改,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唬的抱了他的腿跪下道:“那时四公子正病着,郡王所以瞒着是怕公子受不住。”芳华怒极反笑道:“我不过病一病罢了又不曾断气,那些懵懂小儿却要受斩头之苦,何其冤枉何其残忍?想不到官家……”采茗只怕他当着外人口出大不敬之言,连连的唤了几声公子,又道:“虽然那些妇孺可怜,但官家毕竟已将夷三族的法令废止了,四公子若不信只问桂衙内便是。”说罢朝咏歌望去。咏歌亲自斟了茶递到芳华手上道:“此话不假。如今早已是尘埃落定,你再伤心也无济于事了。好兄弟,有些话是不能随意出口的,提防惹祸上身连累了家人。”
芳华最耿耿于怀的便是父亲的欺骗。要表里如一,要做一个磊落坦荡的大丈夫,要以国家天下为重。这都是父亲对他们几兄弟从小的教导,可如今算什么?忽又想起了凤弦,他为何也不来说与我知道?是了,父兄安心要瞒着我,只怕那几日他连府门也进不来呢。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余氏的儿子,用软软的童音在唤着母亲。还有那又圆又亮的眼眸中,透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芳华用力拂开采茗的手道:“你出去!”又对门口咏歌的家人道:“把他们看好了不许他们回去报信。”采茗只得与同来的中贵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此处乃是京中有名的园林拾翠园。主人在好友的建议下,将其重新修整收拾一番。还重金聘得手艺高超的几个厨子,既可在此饮宴听曲又可寻芳观景。
天至近午,咏歌早早的便命伙计送上酒菜。还未等他与芳华斟酒,那采茗又大着胆子抢进来劝道:“公子眼下正吃药了,这酒是万万沾不得的。”芳华拍着桌子直叫他滚出去,咏歌道:“你且下去吧这里有我了,我会劝着你家公子的。”采茗被那两个家人连拉带拽的弄了出去。
回头看时,只见芳华自己抓了酒壶在手,正往杯中斟满,咏歌慌忙按住道:“好兄弟,何苦跟自家的身子过不去了?还是以茶代酒……”芳华仰脸望着他道:“桂兄就让小弟痛快一场吧。”咏歌劝道:“官家自有官家的难处。那赵昕乃是他的大表兄,官家怕赦了他的族人,落下个徇私枉法袒护亲眷之名。”芳华冷笑道:“公道自在人心。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维护自家所谓的清誉。依我看,这与大仁大义竟是背道而驰,如此‘清誉’不要也罢!”忽然立起身将酒杯高举过头,再缓缓地倾倒于地上。咏歌见他密密的睫毛下,有一行泪珠直滚而落,心中暗道:“只道他那笑容是世间最明媚鲜艳的,不曾想这哀哀饮泣之态,竟又是另一番味道。”当下便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芳华垂首哽噎道:“我终究不能救得你们性命,让你们在那牢中白白的期盼等待,到头来还是逃不了一刀之苦。”咏歌上前扶他坐下,顺势也坐在了他的身边。一面将他杯中斟满,一面道:“这如何怪得你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以你的身份人微言轻,若是官家再强硬些也不会……唉!”又抚着芳华的肩道:“你在我这里说什么都使得,若去了外面千万当心祸从口出。”芳华一口饮干杯中的酒,呛的咳了几声,抹了把眼泪道:“一国的君王独断专行横征暴敛,自当是不可取。若凡事皆要听从臣下摆布,岂不是太懦弱昏庸了?”咏歌一把捂了他的口道:“你小声些吧!”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直入鼻观,手下热热的呼吸令他心猿意马,竟有些舍不得移开。芳华拍了拍他的手背,咏歌不得不放开手道:“似令尊这等刚直之人不是也莫奈何吗?”芳华哪里看出他的心思?听他提起父亲,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胡乱抹了把眼泪,只管又斟了酒在自家杯中道:“那么多条无辜性命转瞬就……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吃酒才是正经。”说罢一杯一杯,喝白水似的往嘴里灌着。
那杯子看着小,实则能装一两的酒。芳华体弱,自来也不曾像今日这般狂饮过。加上心中悲愤交加,四五杯酒下肚后,人已昏昏沉沉的靠在桌旁醉倒了。咏歌俯身望着芳华被酒逼得桃腮朱唇,轻声赞道:“谁道娈童不倾国?那太子虽其貌灼灼雌雄莫辨,性子也未免太冷傲了些。眼里心里就只得一个子叔凤弦,其他人便都成了低贱不堪的俗物。哪里似这棉花般的‘外国美人’巧笑嫣然顾盼生辉,便是哭也动人心弦。”一面想着,一面拍着芳华的肩低声唤道:“好兄弟且起来吃两口菜吧?”芳华闭着眼,含含糊糊的叫了几声爹爹,那泪水顺着脸颊直淌在衣袖间。咏歌与他拭泪笑道:“小小的人儿不想着及时行乐,偏要管那不该管之事,岂不自寻烦恼吗?”说罢又将他拍了两下,见他只是哼哼唧唧并不睁眼。一时按奈不住俯身将他抱在怀中,在那带着酒香的,微微嘟起的唇上亲了一记,快步往里间而去。
宽大的罗汉床上,咏歌已将芳华的腰带解开,等那缠着白绫的胸脯呈现在他眼前时,将那铺天盖地的欲望稍稍的阻挡了一下。咏歌怔了怔,暗道:“怪哉,这是什么装扮?”俯身将芳华抱起一圈一圈绕开白绫,于是他惊愕的看见,原先还单薄的胸膛之上,竟然微微耸立起了两座小小的山丘。咏歌瞪大了双眼道:“他……他原来不是‘公子’竟是位‘娘子’不成?!郡王已有三子,就算他是个女子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面想一面解开芳华的里衣,露出竹青色绣有鹿鸣远山的肚兜,还有那白如雪润如玉的肌肤。咏歌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迫不及待的将那碍事的布解开。藏于底下的双丘,如两只蝴蝶般破茧而出。
咏歌虽未娶亲却早有了两三个房里人,欢爱之事驾轻就熟。如今见了这个身子,直把家里的那几个嫌得猪狗一般。也懒得再去多想,只顾着眼前的快活才要紧。匆匆脱光自家的衣服,又去扯芳华的亵裤。岂料,只看得一眼便又被震住了。平坦的小腹下,雪白的两腿之间,有个如羊脂玉般,八九岁孩子大小的男根,正乖乖儿的躺在那儿。只是,小巧的袋囊下面竟裂开了一条缝隙,宛似那女子之物。咏歌总算明白了,郡王为何要将这个儿子照看的如此仔细?原来他竟是阴阳同体之人。
咏歌尚未从震惊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