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压寨夫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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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教主说,请颜先生深思,他并不想与先生为敌。望先生能成全他们,尤其,教主是下嫁……”最后一句万慎说的极小声但是颜渊还是听到了,只是,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万慎有些尴尬似的样子,并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颜渊冷哼一声,“他倒是有心了。”却并未多说,看得出来已经是摆出了送客的样子。万慎早已习惯了颜渊的冷漠,又拿出了一沓银票,“这是……前任教主和教主的一点心意,说是孝敬颜先生的。”
“你们不是孝敬过了?”颜渊竟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指着还趴在床上的蒋六,“暨歆华倒是个好孩子,上一次的锁魄用的倒也是极好。”
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颜渊的万慎,有些微湿了手心,“这……上次是个误会,那个教徒已经被教主处置了。”是看到喧烨宁坠崖的时候,亲手一掌毙命的。当然后面的话,万慎并未明说。
“银子我收下了。”颜渊看到还躺在床上的蒋六,又想起自己因为出来匆忙,并未带多少银子,就将银票收了起来。却看也不看还站着的万慎。
“那……属下就告退了……”万慎鞠了一躬便要告辞,刚走到门口,要深出口气,却不想颜渊又出了声,“先生何事?”他不习惯这个冷漠中带着锐利的颜渊。
“去买些退热的药。”颜渊头也没抬的吩咐道。
“……是。”临出门的万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蒋六,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这颜先生以前对老教主也未曾这般上心过,让万慎对那个人有些另眼相看了。
而被人高看了的蒋六爷却是在第二日下午才醒了过来,而且这时候的他,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尤其是屁股,为什么觉得冷飕飕的?一想到屁股,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刚醒了没有多大的力气,就试图回头看看自己的屁股。差点扭了脖子的同时,却也只看到上身的被子,还有一个人,看样子像是个男人。刚要放心躺下来。
男人?蒋六这才发现不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屁股是露在外面的,又后面站的那个人,正在看自己的屁股。其实吧,本来这要是以前的蒋六爷来说,不就是个屁股么,看了也就是看了。可是,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你要知道我们的蒋六爷的这个保存了二十三年屁股是怎么伤的啊,那是去参加男男的婚庆的时候啊,这么一想,蒋六就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还没等起来,就有人在他的腰臀的地方拍了一下,皮肉相击的清脆的声音传进了蒋六的耳朵里。
“醒了也别动。”蒋六这才听出来,原来是颜渊的声音。蒋六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疼的厉害,想必是颜渊正在给自己上药,也便安分了下来。
“我……”刚说了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刚上完药的颜渊将杯子递到了蒋六的嘴边。蒋六伸手接过,颜渊也没把着,早晨才退了烧,还有些虚弱的蒋六差点就打翻了杯子。好歹是哆嗦着喝完了水,抿了抿嘴,“这里是?”
“前几日住的那个客栈。”颜渊又拿起桌上的一碗粥,直接放在了蒋六的面前,“吃了。”
“……”蒋六对于自己受了伤,却没有好脸色的对待,稍稍有些愤懑。但是由于饿的厉害,也只能自己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我是第二任玄冥教暗主。”颜渊坐在床边并未看着蒋子捷,兀自说了起来,第一句话就让蒋六差点呛到了。他只是觉得这颜渊并非什么夫子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玄冥教以前的暗主,又一细想,这人是现任魔教教主的师叔,嗯,这以前地位肯定也不低,啧,自己这弟弟认得真值,蒋六竟有些暗自得意起来。
“我师侄是上一任的玄冥教的教主,现在的这个是他师兄。上次我和小宁是被他师兄所伤,为了不给你惹麻烦才隐姓埋名。”颜渊顿了一下,“昨天的事儿,对不住了。不过,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今天的颜渊话出奇的多,嗯,至少这是蒋六第二次听颜渊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可是,颜渊下面的话,让蒋六又有些恼火了。“你可以在此处养伤,我还有要事要办,六爷的恩情,待颜某下次再报。”说完就从蒋六身侧拿出包袱,“我会通知蒋家寨,让他们来接你,你的伤已经无碍了。”
“……”蒋六又琢磨着越是有些憋屈了,刚才因为颜渊出奇的解释莫名高兴的心情一下就被这个冰块给冷的不翼而飞。“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帮你,你竟然还要把我自己扔在这儿?”
“我已经通知了蒋家寨了。”颜渊剑眉微蹙,真不明白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是因为那个小嫒喜欢自己?!
“我都说了,我要帮你办完事儿,然后和我回蒋家寨。你不是说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么?”蒋六不死心的要起来,疼的直裂嘴。
颜渊有些头疼的看着蒋六,加上喧烨宁昨天给他的那张纸条里的内容,让本就有些波澜的心里,更是有些烦躁,凤目微眯,口气生硬的问道:“你为何总要跟着我?”
“……”蒋六要起来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又趴下来,把胳膊垫在下巴上,“你不是我认得兄弟么,所以要帮你……而且不是还有小嫒么……”最后一句,声音里却没有以前的那种底气了。说完了,自己心里也是不舒服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忽然喜欢上了小嫒?然后舍不得了?蒋六摸了摸最近一直没有打理,然后有些长了的胡子。
“我要去夙京,最多只能等你一天。”说到夙京二字,连蒋六都发现了这个人有些怒意似的。可是还没等蒋六说什么,颜渊就出了屋子。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蒋六听到这话,有些高兴,却又觉得自己兴奋的莫名奇妙,拿起勺子又喝了好几口粥。
出了门的颜渊不多时就端了一盆热水回来,还有,一把剃胡子用的刀。
“你干嘛?”蒋六这人本就是皮糙肉厚的,加上解毒治疗的及时,吃了点东西,便很快的恢复了体力。
“刮胡子!”颜渊看也没看蒋六,径自的拿起浸湿的手巾,就将蒋六的脸擦了干净,然后拿起刀就要刮他的胡子。
蒋六这下子可不干了,“哎哎……我爹临死的时候说了,不让我刮胡子!这可是家训!!”
颜渊没理会他,点了穴,顺便,还有哑穴,上刀就给蒋六刮了起来。
都说冷漠的人会有些怪癖,这回蒋六是相信了,之前他就发现这个颜渊是个爱干净的人,没想到,这回干净到自己身上了。蒋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唉,只希望自己回寨子里的时候,胡子能长出来了。
蒋六只感觉到脸上的皮肤和冰凉的刀身一下一下的接触着,还有按着自己脑门的颜渊温润干燥的手,蓦地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沉重了起来,忽然听到轻咳声,睁了眼睛,却发现面前的人竟是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吓得蒋六也呆住了,然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颜渊一张冰冷的脸竟是有了明显的笑意。
蒋六因为常年蓄着胡子,导致有胡子的地方的肤色比上半张脸颜色白一些。圆眼,挺直的鼻子,适中的嘴,可是,却是张娃娃脸!
碧凹馆之行(上)
蒋六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张脸,还是郁闷了。自从上回他受伤颜渊那天一时看不过去帮他把胡子给刮了,这颜渊对蒋六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虽说不是像蒋六对他那么当他是兄弟似的,至少,每次看到蒋六的脸的时候,颜渊的表情都会较以前的冰冷冷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观。
而且蒋六受完伤的几天都是颜渊帮他上的药,虽说,都是爷们,但是每次都要脱了裤子,饶是脸皮那么厚的蒋六也有些挂不住脸了,可是颜渊却还是一脸淡然。
当然,这是蒋六发现的颜渊的第二个怪癖,好吧,是喜欢小娃娃……但是,这点让蒋六更郁结,他都二十三了,还是张娃娃脸,这也是,为什么蒋家老爷子临终立下的遗嘱,不让蒋六刮了胡子的原因。
这天,二人到了夙京,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咱们一会儿去哪啊?”蒋六不管不顾的推了门就进了屋,正好看到颜渊正在换衣服。蒋六闹了个大红脸,站在门口不尴不尬的。其实,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蒋六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好吧,那次喧烨宁惊世骇俗的亲事彻底的让蒋六对这世上的男人之间的感情有了重新的认识。
可是颜渊却是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脸色,只是看了一眼来人。系上了里衣的带子,“是我,不是咱们。”说完又拿起一件月白长衫。
“……”蒋六微哑的看着颜渊,这是要去哪?弄得这么正式?还换了衣服,虽说颜渊长的不是特别的出众,这身衣服倒是把人显得温润儒雅,尤其配着那副冷然的样子,更是让人有了几分想要亲近却又不得其法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在想什么的蒋六心下微谔,下意识就猛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将额发半束起来的颜渊看着蒋六,“这是些银子,我先去办些事情,蒋兄可以自己在京里自己转转。”
“为啥我就不能去?”蒋六有些忿忿的看着颜渊。
“那……那里,不是很方便。”颜渊竟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蒋六看在眼中,并没有多说。
颜渊说完,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出了门。
可是,蒋六是谁?山寨土匪出身,怎会因为一句不方便就退缩了?尤其是,他就不明白了,去哪自己还不方便了?所以蒋六看到颜渊走了就尾随在后面,当然自己武功没有颜渊那么高,他只能远远的跟着。
等颜渊身影闪进一个类似酒楼一样的建筑时,蒋六才从后面胡同里闪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只见一个独立的楼牌,雕花的门楼,门口挑了两个大红的灯笼,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碧凹馆。
上次蒋六几个人上京的时候就听人家说过那个地方,据说是夙京最大的窑子,里面啥样的美人都有,不过,颜渊大老远的来一趟夙京就是为了逛窑子?蒋六下意识的想摸摸胡子,奈何一上手,摸到的是光秃秃的下巴。
这传说中的夙京最大的窑……青楼,是独立的楼坊,共有三层,到底是闻名天下的地方,虽说是青楼,却是没有寻常地方的那些莺莺燕燕的俗气。刚要进门的二人便被门口的蒋六就被颇有姿色的姑娘簇拥了起来,蒋六一时有些花了眼。啧,这里果然是名动天下的地方,姑娘都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可是一抬眼却又看到了几个着着青丝薄衫的男倌,各个都是粉黛薄施,出落的却不比一干女子差,看的蒋六眼睛都有些直了。
“哟,大爷,第一次来我们碧凹馆吧?”寻着声音而来的是三十多岁的女子,浓妆艳抹中透露出的竟是不输蒋六身边众姝的风情,大红色的薄衫滚着金边,五色绣线的红肚兜,蒋六只觉得一阵脂粉味道袭来,“不知道爷是想去哪个馆呢?”夹着丝帕的柔荑轻抚上蒋六的胳膊。
“这……还有讲头?”蒋六被迷了心智似的,圆目微眯的看着这个风韵犹在的老鸨。
“大爷是头次来,看奴家这个脑袋,竟是忘了介绍了。让红娘说给你听。”
蒋六今儿个穿了一袭玄色长衫,本就健硕颀长的身子显得更加的挺拔,虽说是去了络腮胡子的脸看起来有些,咳,年轻了些,但是英气还是实足的。这老鸨常是风月中人,见惯了脑满肠肥的官商,像这样的爷儿们倒是少见呢。
“我们碧凹馆共分东南西北四处,东边那儿,是个清馆,平日里是书生才子常在此处吟诗作对之地。”又拉着蒋六指向西面,“这西面啊,就是我们的西馆,里面都是我们这样的酥软女子。”边说边在蒋六的胸口轻抚了一把。一圈的莺莺燕燕们都掩唇轻笑出声。
蒋六受用的笑了笑,刚要转身往西馆走去,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拍手,恍然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了。
“啊,对了,红娘,你这儿……刚刚是不是来个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人,就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大冰渣子似的。挺白净的,跟个书生似的。”蒋六边说边用手比着,“大概到我眉角处这么高。”
“呃……客官说的是那位客官啊……”红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领着蒋六向南面走去。几个清秀的小倌互相递了个眼色,笑而不语。
“……这……”一进了南馆,蒋六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此处都是出出进进的怎都是男子?
“那位客官可是在和我们南馆的缘语公子谈心呢……”红娘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蒋六,可惜了,难得的男人了,却又是好男色的,啧啧。
“……你……你你是说……”蒋六像是变成了蒋家大哥,竟也磕巴了起来。
“我们这南馆啊,可是上等的小倌馆,包您满意呢。那位爷可能正和缘语谈的开心呢,爷还是自己乐乐吧。”红娘将“开心”二字咬的极重,又一个眼色,旁边的几个长相更胜门口处的小倌盈盈一拜,便将蒋六拽了向包间走去。
蒋六吓得不轻,“哎哎……先别拽,我我……我……”蒋六舔了舔下唇,却是紧张的,赶紧掏出刚才颜渊给的银票,“给……给我一间挨着的包间,一桌酒菜就成。”又拽回自己的袖子,“各位公子就不用了……”
红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拿了银子,挥了挥丝帕,“你们下去吧。”将蒋六领进相邻的包间,“这位爷,这可是方便有特别爱好的客人准备的。”意味深长的说完,就拉着蒋六到了床上,轻叩墙上一个暗格,打开了便清楚的听到临间的说话声音。
“这位爷慢慢听,要是有需要,请吩咐。”红娘唇语道,便轻轻的带上了门。
“……”蒋六还沉浸在惊讶中,这特别爱好之说,以前逛窑子,倒是听窑姐们调笑的时候说过,见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还在南馆,蒋六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心里忽然不是个滋味起来。这颜渊背着自己来逛窑子,大家都是男人嘛,这都理解,可是为啥他们师侄三人都是爱男色?可是这事儿,不管自己啥事儿吧,那他巴巴的跑来听墙角是干嘛来的?蒋六越品却越不是滋味儿了。
“左相他并不是常来。萧侯爷和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