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至于,六个博学的博士在听到两首短诗后,仿佛一柄利剑插入了他们的心口,纵使他们有满肚子的狡辩之词,却只是两首短诗,便令他们一切反抗尽都烟消云散。
这两首诗可谓旷古未有,虽然格律有所欠缺,可是用词和用意,都可谓是精彩绝伦,足以流芳千古!
此番六十多个生员,不约而同地将两则秦少游的短诗写在了试卷上,经手试卷之人足有数十,而且很快就会流传出去,到了那时,洛阳就要震动。
这意味着什么?
秦少游的才华已经无可辩驳,他自比乐毅,自比贾谊,自比韩信,或许在两则小诗出现之前,会成为洛阳人的笑柄,可是当诗横空出世,这些嘲笑都尽要化为震惊。
若是此时,武则天无动于衷,就意味着她不是周文王,也不是商汤王,她及不上刘邦,也远远不如汉文帝,因为这些至今为人称道的明君都曾爱惜人才,也曾有贤人辅佐。
贤人就在眼前了!
武则天必须在两则短诗流传出去之前做出决断,是选择做识人不明的商纣王,还是做任用贤人的商汤王;是要做宠幸十常侍的汉灵帝,还是做慧眼识炬的汉文帝。
至于这六位博士……
他们确实曾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是学官,是清流,是清流中的清流,他们桃李满天下,有很好的声望,这也是为什么当他们对秦少游发难,武则天生出忌惮之心,按兵不动的原因;因为这些人虽然官职卑微,可是影响太大了,为了一个秦少游而引发天下人的口舌,这……值得么?
只是现在,形势逆转,理由只有一个,当他们斥责秦少游不学无术的时候,而诗作一出,他们就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们自诩有才学,也很受天下人地推崇,可是却是瞎了眼睛,连秦少游这样才高八斗的人都分辨不清,理由无非只有两个。
其一,他们连最基本的眼光都没有,一个没有眼光的人也配做学官?连辨明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将来如何区分学生的好坏?
其二,那便是他们诬陷秦少游,嫉妒贤能,这就牵涉到了德行的问题了,身为学官,你学问再好,若是德行有所欠缺,这几乎是致命的缺陷。
武则天最忌惮的,无非是他们的清名而已,而一旦清名不再,区区几个从六品的芝麻官,在她眼里已是一钱不值。
而现在,她要嘛站在一钱不值的芝麻官一边,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要嘛她与秦少游站在一起,成就一段明君与才子的佳话;除此,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
所以在看到两行小诗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上官婉儿将诗念毕之后,当六位博士个个面如土色,瘫坐于地的时候,武则天甚至是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在他们的身上停留片刻,因为……他们一钱不值!
那带着几分感动到肺腑的眼眸里,升起了一丝薄雾,她看着秦少游,朱唇轻抿,带着含蓄的笑意。
她笑得很好看,温暖如春,如慈母看到了归家的游子,那一刹那的目光充斥着温情。
“这两则诗,可有诗名么?”
武则天说话了,就好似平常家人之间唠嗑家常一样,没有惺惺作态,一切都那样的自然。
秦少游心里唏嘘,他虽然已经有反击的计划,可是这两则诗实在是个意外,他怎么会想到,那些生员们居然玩得这么大。
“很有自己的风格嘛。”秦少游心里想着。
他上前一步,答道:“陛下,两则诗,都叫行路难。”
……………………
好了,心情平复了,谢谢大家关心。其实老虎前几天照镜子,发现自己变得更帅的时候,就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得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帅得惊天动地了,被人骂几句,也是活该。
不过,一般骂老虎的人都比较丑,你懂得。
第四十九章:送佛送到西
“行路难……”武则天幽幽的念了一句。,
随即,她嫣然一笑,道:“好一个行路难,这两则诗实是动人心魄,既是你的写照,又何尝不是朕的写照呢。”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秦少游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其实朕和你一样出身卑贱,家父……”
提到家父二字的时候,武则天的眼眸里不由掠过了一丝温情。
其实她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事,大抵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确实不是门阀子弟,因为家贫,而挑担子去各村卖过豆腐,又曾和同乡许文宝经营过木材生意,虽然后来资助李渊起兵,最后有机会能够封官晋爵,可是武则天深知,在真正的门阀心里,实在不值一提。
可是今日,武则天居然兴致盎然起来,从前,她觉得有些事难以启齿,是因为受了门阀的成见,某种程度也是被门阀把持的意识形态所影响;而自从秦少游提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再到今日,一个小小的厨子居然能一鸣惊人,作出无数门阀子弟都望尘莫及的诗词时,武则天在这潜移默化之下,竟是发现有些事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于是这曾是人尽皆知,可是唯独武则天对此三缄其口的事,如今竟是非常轻快地自这位则天大帝的口中说了出来:“家父早年经商,也知道行路的艰难,于是便自觉的,人生在世,靠人不如靠己,于是便对朕尊尊教诲,现在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实在教朕眷念。”
她不由莞尔笑了:“朕记得家父还卖过豆腐。”
上官婉儿惊诧地看着武则天,其实在暗中确实有不少武则天的反对派暗骂武则天的父亲是豆腐郎,所查的许多谋反案件里都有这样的记录,而武则天对此一向是忌讳莫深,所提到的,永远都是武士彟后半生的官宦生涯;不曾想到,武则天今天竟是拿出这样的私隐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那两则诗,还有这个秦少游,似乎已经开始影响陛下了。
上官婉儿心里咋舌,不过……
她心里想:“我喜欢吃豆腐。”
结果,秦少游接下来的话让上官婉儿吓了一跳:“陛下,臣喜欢吃豆腐。”
上官婉儿惊愕地看他,原来你也喜欢吃?随即又觉得不妥,这句话有点犯忌讳。
武则天只是嫣然一笑:“是么?朕也喜欢。”
武则天的心情居然变得无比轻松起来,其实有些东西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政敌用这个来攻讦自己,而现在武则天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武器,自己的敌人其实不过是自己而已。
她笑吟吟地道:“好了,朕该回宫了,你的诗作得很好,这诗既能言志,朕很希望下次还能品读你的佳作,朕就做不得诗,可是婉儿却是深谙此道,有空闲,朕让她向你讨教。”
上官婉儿忙道:“讨教是不敢当的,臣理当向秦助教学习才是。”
武则天抿抿嘴道:“四门学那里,秦助教继续教授诗学吧,望你为国家育才,教化之重,朕寄望在你的身上。”
秦少游忙许诺道:“微臣遵旨。”心里忍不住失望,原来没有官升啊,咳咳……行路难,做官更难。
他不是官迷,可是深知这个世道权利的重要,利益熏心是有的,人活着不就是希望自己过得好么,所以并不矫情。
武则天的脸色旋即拉了下来,走到了六位博士的面前。
六位博士,此时个个面如土色,形势已经逆转,他们已经完了。
即便陛下不惩处,自己的声誉也遭致了极大的打击,这辈子,怕是都抬不起头来了。
武则天只是淡淡一笑,而后抛下一句话道:“诸卿都已年岁老迈,既是要请辞致仕,颐养天年,朕若是夺情,不免有违伦理,人有生老病死,朕岂忍心诸卿以衰病之身而报效国家?明日起,诸卿可以回乡了。”
而后,无数人随圣皇如潮水一般退出去,只留下六个万念俱焚的博士,他们的仕途之路到此为止。
最可笑的是,没了仕途,如今连声名都彻底葬送了干净,一辈子的努力,如今都付诸东流。
柳县令目瞪口呆,老半天都没回过劲来。
可是秦少游不一样,他素有痛打落水狗的传统,眼珠子一转,满肚子坏水的他立即面带微笑,然后上前一步,要去搀扶跪在地上的王岩。
王岩这个人,根据他的了解,是六位博士中最冲动易怒的人物,这次遭受这样的打击,心里一定是恨透他了。
秦少游一副为他们难受的样子上前搀扶他,口里道:“王公,地上寒……”
王岩回过了劲来,他本是看不起秦少游,将他当作自己博取清名的工具,本来以为这个家伙,自己只要一踩,便可将他碾成肉酱,可是谁知最后失去一切的反而是自己。现在看秦少游假惺惺的上前,他脑子嗡嗡作响,双目赤红,直接便是一句暴喝:“秦少游,你这奸佞、狗贼!”
秦少游的手伸过来,他的手顺势便扯住了秦少游的袖摆。
秦少游笑了。
冷笑!
他不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从这六位博士拿自己当棋子一样耍弄,最后再把他如垃圾一样踩在脚下开始,秦少游就知道,这些人一定不能有好结果。这不但是私仇,最重要的是,他要让那些胆敢招惹自己的人看看,自己虽是厨子出身,官职卑微,却绝不是好惹的。
秦少游一把甩开了袖子,王岩毕竟年纪不小,哪里是秦少游的对手,于是打了个踉跄,他还没有站稳身子,秦少游已是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脸上。
啪……
王岩呆住,上官婉儿一巴掌,秦少游又是一巴掌,而这一巴掌更重,直接打落了他一颗门牙。
他愤怒的抬起了眸子:“你一个厨子,竟敢打老夫?”
秦少游朝他轻蔑一笑,旋即目光落在了柳县令的身上:“柳县令……”
“在,在的。”
眼看这亲民堂里鸡飞狗跳,柳县令真是万念俱焚,秦少游一唤他,他下意识地回应。
秦少游正气凛然道:“方才的一幕,想必柳县令也看到了吧,这个老匹夫,如今没有一官半职,在公堂之上,竟敢率先对下官动手动脚,我大周朝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吗?”
一声喝问,让柳县令的眼皮子一跳,怎么正说反说,都他娘的是你秦少游有理。
可是仔细一琢磨,陛下说是准允了六人致仕,不过瞧那样子,其实就是罢官了,说这六人是草民也没有错,况且他们现在已经声名狼藉,在士人之中再无影响,秦少游好心去搀扶王岩,王岩确实是先动了手,按理……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秦少游目光幽幽地看他,冷然道:“大人自己看着办吧,不给下官一个交代,这县里的鸣冤鼓还是劝大人撤了为好。”
鸣冤鼓乃是各县的象征,怎么可能撤掉?秦少游的意思很明白,不给他一个公道,他柳县令也别想安生。
柳县令看看秦少游,再看看王岩,连天子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一个县令还有什么扭捏的?下一刻,他立即竖眉,宛如怒目之金刚,厉声大喝:“左右,还不快将刁民王岩拿下!”
第五十章:官路亨通
刚刚回到了宫中的武则天带着几分倦意,她并没有急于休憩,而是沐浴一番。←,
浑身浸在飘满了花瓣的浴桶之中,武则天惬意地向后仰躺。
只有卸了脸上的妆容,她那脸上的皱纹才显得更深刻一些,她眯着眸子,淡淡道:“婉儿……”
婉儿侍立一旁,在想心事,可还是听到了武则天的叫唤。
武则天的目光穿过了浴房中的薄雾,看向那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子,道:“秦少游这个人,确是可造之才。”
上官婉儿带着几分淡笑道:“是呀,陛下,他的诗做得真好,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来的。”
武则天的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淡淡道:“不,不是诗,朕说的是他的心机。”
上官婉儿的香肩一振,经武则天提醒,猛地想到了什么,道:“婉儿似乎也明白了,这秦少游的心计确实比诗才还要厉害一些,好似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他的布置谋划一样。”
武则天叹口气道:“是啊,他这是搭了一个戏台子,那些考试的生员,那洛阳县的县令,甚至是朕和你,都是这戏台上的戏子,他一步步,先是在县衙牵扯出六位博士,而后再指望着那两则诗还有诗考的成绩把朕也牵涉进去,可怕,真是有些可怕……”
上官婉儿回过味来的时候,后襟也不由流出了冷汗,她蹙眉道:“这个家伙真是大胆,难道他不知道圣皇何等聪慧,岂会洞悉不了他的阴谋算计么?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武则天摇摇头道:“想必在他的谋划之中,他早就想到朕会洞悉他的算计的。可这又如何,他现在凭着两则诗,不是已经成为了贾谊和姜太公么?朕要做明君,就绝不可能治他的罪,只能重用他。况且……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婉儿啊,这天下亿万官民,但凡有野心的人,却往往不够聪明,够聪明的人又没有足够的胆魄,有胆魄的人又未必有求上进的心思。朕观天下人,如土鸡瓦狗罢了,男人啊……”
她最后一句话里,声音拖得老长,语气之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秦少游这个人不一样,他求上进,有才学,聪明伶俐,又极有胆魄,这个人……很是不凡……你知道他看朕的样子么?朕这辈子,不知有多少将朕恨到了骨子里,可是这些人在朕面前,眼里只有惶恐和惧怕,他们恨朕,却又怕朕,至于那些庸庸碌碌之人,就更不必提了。秦少游的眼睛不一样,他在朕面前虽然带着恭敬,可是朕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恐惧,就好像古井一样,清澈,却透着一股幽深。”
“他……”武则天的眼眸微微张开了一线,慢悠悠的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话音落下,她自浴桶中站了起来,身子一旋,露出了裸露的背脊,薄雾之下,虽是垂垂老矣,可是这肤色,却依旧带着几分细腻,隐隐的烛火将她的后躯照得凹凸有致,她慢慢地踩着高凳出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