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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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碧城生的漂亮,从小到大,似乎一辈子都命犯桃花。这一路上,不用他抛媚眼,各式少女妙妇眼角眉梢可没少挂搭他。如果老崔回眸笑一下,不知道羞煞了多少粉桃色的香腮。
因为是出城踏青,又不着急赶路,所以一出雍京城门,就在外面一个茶摊旁边下马,这里人来人往的,都是出城看花吃酒作诗的。
他们问店家点了两海碗茉莉花茶,承怡去放马吃草,崔碧城拿着他的拐杖,腿脚颇为利索的走到长板凳上坐好,然后又从袖子中拿着扇子,大大咧咧的扇着。
承怡空着手走过来,小二刚好过来上茶,他惊奇的说,“这位公子怎么就放心让您的马自己沿着河沿走,您那两匹马一看就是好马,别等着让贼人给牵走了,这位爷一看就是富贵人,走不了道,到时候,您哭都来不及哩。”
承怡一乐,透出他那一口小白牙,“没事儿,我的马很懒,不跟别人走。”
说完,端下来那两大海碗的茶水。
小二一听他们不听劝,就摇头,自顾走了。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店家,给我来一晚甜甜的蜂蜜荷花茶!”
这边过来一个红裙少女,穿着简单,却很华美,她的头发编的很繁复,却非常适合骑马,也没有戴多余的首饰,而是在鬓角边上别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小儿一看来了娇客,马上乐不可支的屁颠屁颠捧着比我们用的粗陶碗精致多的,碗边没有磕边的瓷碗,给那姑娘端出来。
谁想到那姑娘喝了一口,就微微皱起那一双似悲似喜的烟眉说,“店家,你不厚道。”
那边小二就是一愣,马上赔小心问,“怎么不厚道?”
少女说,“你想要毒死我。你这茶水是苦的。”
小二,“……”
少女不等小二说话,眼睛转向这样,却看着崔碧城说话,“这水就是苦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是直隶梅城县姚家女,小字茉黛,家有良田万亩,父母俱在。像我这样有名有姓的人家,怎么会为了一碗蜜茶水就欺你这店家?”
承怡一听,乐的像一只耗子。
原来这美貌的红裙少女中意上了崔碧城,这哪里是给个小茶水铺挑错?这明明就是借着手中的蜂蜜荷花茶说事。现在人家都自曝家门了,就等着老崔支应一声,遣媒人上门去提亲。
直隶梅城县离崔碧城的老家冉庄不远,要是骑着一头强壮的驴子赶路,一天能可以打个来回。崔碧城逝去的老父就曾经是梅城县的父母官。听那个大胆的姑娘这么说,再看她的穿着打扮,想必家境很好,她老爹不是个地主也是个富农。
旁边当然有很多路人,他们一看,这个红裙少女模样好,家世好,人也好,就这么直白白的对着一个长得不错的瘸子表露心思,真把旁人羡慕嫉妒的,一个扼腕嚎叫——好大一朵鲜花直插牛粪啊!
装傻充愣的老崔半天没反应,承怡着急,用脚踢了踢他。
崔碧城不干了,把嘴边的大碗放在桌面上,瞪了承怡一眼,“你踢我做什么?”
承怡冲着他一努嘴,让他看旁边那个火一般热情的红裙少女。
崔碧城用那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店小二,还有旁边那一群扼腕叫嚣的家伙,他一抹嘴,“我说,店家,你可真不厚道。你看看你卖的这茶水,都让人家小姑娘苦的都快哭了,直说你害人家。你这可不对啊,她说你下毒,谁知道你下毒不下毒,我说,我可记住你在这做买卖,我喝了你的茶,等过两天我也闹肚子什么的,我可过来寻你的麻烦啊。”
说完,手指在桌面的承怡手边敲了敲,“给钱,走人。”
大煞风景!
大煞风景!!——
闻言,那个少女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把手中的茶碗扔到伙计,自己转身走了。承怡笑着结账,还顺便把少女的茶钱也给了。旁边的路人们都大呼苍天不公!明明自己都是好花盆,偏偏那朵娇花看不到自己,偏偏就要自己去插那一坨瘸子牛粪啊!
承怡面容淡淡的,骑马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用手肘顶顶自己的肚子,诶,刚才憋的太厉害,笑岔气了。
其实,他早知道那个姑娘要吃瘪。
崔碧城是个表面痞子,吊儿郎当,满脸没有正经市井商人,其实他这个人孤傲锋利,心比天高,等闲的公卿上来巴结,他都不一定给面子,更不要说自持有些田产的小家碧玉了。他这个人属驴子的,他愿意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想做的事,九八屠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管事。再加上老崔这个人一向没品,并不会对女人另眼相看三分,不过,他这好歹还是给那姑娘留脸面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刻薄的话都能让他喷出来。
到了南湖,已经晌午了,刚好可以吃饭。
只不过以花雕鲥鱼闻名的雪芝坊的鲥鱼,已经售罄。雪芝坊的游船也挂起来牌子,不载客了。这边有许多过宝山空手而归的人,都在垂头丧气,
承怡遗憾的直摇头,对着老崔直抱怨,“你看,让你快点起来,你还磨蹭,还是来晚了吧。”
崔碧城不以为然,“不就是条鱼吗?咱们回去让人去菜市场买去不就成了。”
听他这样说,旁边一个穿着绸衫的人插句嘴,“这位公子啊,你是不知道啊,这雪芝坊的鲥鱼是天下一绝!什么是天下一绝?就是除了这里,别处你哪里都吃不到这种鲥鱼!别说菜市场没这个,就算当今皇上的大正宫都没这个东西!这种鲥鱼又称‘东海大蛟’,只有一座房子那么大的船出海,才有可能捕到那么一条两条的。这一条鱼就比三头牛还要大!你知道牛吗!它比三头牛还要大!一百人都吃不完!你们知道什么呀?”
说完他有撇了承怡崔碧城两眼,仰着脖子走了。
承怡狐疑的看着那个人,“难道他是鲥鱼吃撑了?”
崔碧城哼了一声,“我看他是根本就没吃到。我说,我跟着你跑了这么远,现在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你不能让我再喝一碗凉水就回家吧。”
承怡抓了抓头发,他可不想现在就回雍京。
今天他好像是和文湛吵了架跑出来的,如果不玩几天再回去,显得他这个架吵的很没有诚意。
南湖的鲥鱼吃不上,那边的山水豆腐花还是有的吃的。
承怡笑嘻嘻的抓住崔碧城的袖子,“我说了我做东,自然让你吃好的。你看看,鲥鱼就那么一点,可是南郊游湖的人可有许多,难道所有人吃不到鲥鱼就饿肚子?沿着湖水都有食肆,老牛的红焖羊肉,宋寡妇的南湖鱼羹,还有王二的柳叶面和赵家的米酒都不错。走,吃饭去。”
崔碧城一撇嘴,“就吃这些?你当我是乡下人啊,吃的这么粗?”
“有的吃就不错了,来,先给你一碗山水豆腐花。”
承怡捧了两碗豆腐花,招呼崔碧城吃。
这边清风吹过,杨柳依依。
忽然,南湖中的雪芝坊的画舫慢慢停在湖堤旁,引来许多人围观,伙计们赶忙给游船搭木板,众人伸长了脖子争相去看。据说,雪芝坊的游船上有仙女,喜欢穿着一身羽毛织就的白绸缎锦袍,五彩云霞织的罗裙,世间男子能得她一笑,终身无憾。
画舫中走出来一个人,不是仙女,只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些女气。
他青衣小帽,是大户人家的家老的装扮,他从画舫中走出来,不理睬众人,只是走到承怡、崔碧城面前,深施一礼,说,“我家主人有意结识两位公子,未知赏脸否?”
承怡低着头不说话。
崔碧城手中的拐杖啪啪啪的点着堤岸的青石,大笑,“柳掌印,柳公公!您老人家不在司礼监抖威风,跑这里来做什么?还装成一般贵族人家的小家老,难不成……”老崔压低声音凑过去,“他来了?”
清秀的男人笑了笑,“主子来了,奴婢自然也在。侯爷见效了。”
“哦~~~”
这一声,让崔碧城哼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像柳絮飘荡,又像加了一些胡椒孜然辣椒面的熏香,说不清楚什么复杂味道。
然后他笑了一下,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摆了摆,说,“吊花枪。”
承怡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不能再这里久留,就跟着家老装扮的柳丛容走进画舫。
这个画舫有三层木楼,所有的木梁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从福禄寿到南海仙桃,还有瀛洲缭雾,各种典故应有尽有。这里的木都是金丝楠木的,难免有一些微妙的香气和若有似无的雾气,这在浩渺的南湖中,更显得仙气飘飘了。
柳丛容依照千年前的古礼,把承怡他们让了进去,承怡问他,“他怎么来了?我又没告诉他今天要来这里。还有,这个雪芝坊又是怎么回事?不会一直都是他打的幌子吧。”
柳丛容,“主子吩咐,奴婢照办就是了,别的,奴婢也不知道。”
这画舫还真不错,不说别的,里面有一个大大的铜鼎,里面堆满了这个时节罕见的碎冰,上面铺着一层一层的荷花,让整个船舱里面都有一股清凉荷花味道。
屋内摆着三张木案,人们必须依照古礼跪坐。
正中那张木案后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发顶的头发仅用一根玉簪别好,后面的墨泼似的丝一般长发铺开,就像山林里面,那些猴王背后长的杂毛。
嗯……
崔碧城这样想。
其实吧,眼前这个人的这个打扮是眼下那些文人墨客、清酸翰林最时兴的装束,颇有一些散发芒鞋,归隐林泉,挑琴吟诗的潇洒味道在,只是崔碧城不太喜欢眼前这个人,所以怎么看他,都像峨眉山的猴儿。
承怡进来,看了看这个木案,左右比了比,最后决定像一个冉庄的农民那样,席地盘腿坐着,崔碧城想了想,他拖着那条瘸腿,跪着实在太折磨,所以也席地而坐,那个人笑了一下,“看来是朕的疏忽,不过请人吃饭吃的鲥鱼,又不是座位。来,崔爱卿尝一尝,这是裴檀从东海急程送来的鲥鱼,朕亲自动手剐开的鱼肉,应该不会让卿失望。”
元熙帝居然亲手拿着盛着樱色鱼肉的三寸玉板,到崔碧城木案前面。
老崔觉得自己有些淡疼。
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还是恭敬的起来,双手把那个玉板接了过来,像捧着他儿子似的小心捧好了。
那个啥不是有一句话,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整个天下都是他文湛的,自己就算再硬气,无奈祖宗不争气,所以啊,就这么着吧。
青翠的玉板上是凝脂一般的樱色鱼肉,还飘着花雕的味道,崔碧城用手指拎起来一片,看了看,薄厚刚好,让鱼肉入味,又不会让调料把鲥鱼的鲜美夺走,看来刀功了得。天下人只知道皇帝用剑,没想到拿起菜刀来也是一把好手。
那边,元熙帝像捧着他自己儿子一般捧着那个玉板,凑到承怡面前,挑拣起来一块鱼肉挑到承怡的嘴边,笑着说,“尝一尝?”
太亲昵了,嘿~~崔碧城忽然觉得口中发酸,好像牙齿都被酸倒了。
鱼肉被片的异常精心,似乎连毫毛般的鱼骨都被剔除,切成最合适的大小喂到承怡嘴边。
至于吗?
老崔想,要是哪天元熙帝不做皇帝了,他也不会饿死,他会是一个不错的厨子。
吃过了似乎只应天上有的鱼,楠木画舫游到了西岸,众人弃船登岸,眼前是一个青瓦白墙的小院子,外面还种了几株芭蕉。屋子中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茶室那边的木桌上摆了一副云子,没有收好,是个残局。
崔碧城捏了捏手中的拐杖,忽然有一种‘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逆旅淹留’的纤细的小哀伤。
不必想,也知道那屋里发生什么。
他坐在藤椅上,喝着仅供大内的极品乌龙,自己摆弄着眼前的云子,噼里啪啦中,他似乎又听到了算盘珠子的响声,一下,两下,三四下……
文湛拿过一套新丝袍放在榻上,问承怡,“跑了一天,都是烟尘,要不要换一声衣服。”
承怡用布巾擦脸,又把脖子擦了擦,顺手绞了个热手巾给文湛也擦了擦脸蛋。
“不用,只把外衣脱了就好,不用换,这件衣服留着明天穿吧。”
文湛被擦干净了脸,忽然又问,“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和崔碧城私奔了?在外面玩个三天五日的不回来?”
“不会。”承怡渴了,正在用银瓶子在大碗中冲茶,“就算私奔也会带上你的。”
文湛格格一乐,“骗人,真正私奔你就不会带上我喽。”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肯定带上宝宝,你的奸夫,银票,甚至还有包子,嗯,没准连黄瓜也带着,还有你喜欢的那些锅碗瓢盆,就没地方装我了。”
“那你做包袱皮儿好了。走哪带到哪,不过你是皇上啊,皇上是离不开雍京的。”
“皇帝也离不开你。”
……
“嗯,我知道。”
“所以,要是真的想私奔,就和我私奔吧。”
“乱说。”
难得浮生片刻闲。
如果不算那个屋子里面的崔碧城,文湛真觉得自己已经和承怡私奔了。
这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就连晚上做那事,似乎都能感觉愉快许多。从后面抱住承怡,然后以一种很舒服的拥抱姿势,慢慢的动着,他的手指一分一分的沿着承怡的后背抚摸着。承怡的后背有一些细细的伤痕,经年过去了,平复了许多,留下的仅仅是肉色的印记。
文湛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怀中人酥的一哆嗦,热情汹涌而来,席卷了一切。
从床上抱起来汗津津的承怡,“去洗澡?”
“不要。”
“那,再做一次?”
“不要。”
“你想怎么样?”
“睡觉。”
其实是睡不着的。两个人并排躺着,看着外面透射进来的月光,有一种静谧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文湛心思动了动,忽然说,“以后你要想出来玩,别找崔碧城了,他腿脚不好,需要静养。”
“嗯,好。”
“真的?”
“真的。”
年轻的皇帝稍微安了安心,就听见承怡说,“那我上昆仑山,听说小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