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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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渗了出来,浸透了慕容定祯已开始撕裂的殷红产穴。
「呃!」慕容定祯再也忍耐不住喉中的呻吟,原本支立著的赤裸修长的双腿不安的左右扭动了起来,挺著硕大临盆的肚子在卓允嘉怀中挣扎著抵抗下身传来的产痛。
「定祯,撑住……」卓允嘉紧抱著生产之中全身湿透、痛苦不已的慕容定祯,低声道。
『帝王受 生子』第九十章 慢慢生~
多年前那次催产时,胎儿还未足月,虽然个头不小,到底也还是顺产了下来,这样的事实让此次怀胎之後的慕容定祯对产下这腹中之子充满信心。
可谁知偏偏到了临产的关头,适逢失血救过卓允嘉,慕容定祯的身子一直尚未恢复。
因而今日被足月的胎儿冲顶著下身,却无力产胎的现实让产榻上的慕容定祯痛不欲生。
景唯玉和曾钦格此时各站在床榻的一侧,压著慕容定祯的腿,防止疼痛中腿脚的颤抖晃动伤了怀胎的腰腹,薛承远手上则开始加力,两手各压在慕容定祯高耸的腹部边侧,规律的向下压胎。
鉴於慕容定祯哮症刚犯,薛承远对用力挤压慕容定祯的腹部心存忧虑,生怕过重的手劲会让慕容定祯胸肺疼痛,再次引发哮症。
「呃……啊……」慕容定祯紧紧咬著牙,尽量压低著喉间粗重的呻吟,竭尽全身气力配合著薛承远,却极度失望的看著鼓胀腹部中的胎儿,总在稍稍下移之後又因自己喘息而反弹回来。
「不……朕的孩子……」几番挣扎之後,慕容定祯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虚弱的低吼道,沾满冷汗的眼帘中仿佛又一次晃过了当日江城卧房之中那张青紫的婴儿小脸,慕容定祯真的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一个孩子的那种蚀骨之痛。
「定祯」卓允嘉见慕容定祯的眸光逐渐暗淡,手掌也开始变得更加无力冰凉,警觉的唤了一声。
「咳咳……」怀中的慕容定祯轻咳了两声,侧了侧身子,突然猛的绷坐起来,双手搭上腹顶用力的向下推压著胎儿,忍著剧痛有些绝望的呻吟道:「不……」
密室之中伺候慕容定祯的一位宫侍,看著平时里英武睿智的皇上分娩之中竟是这般惨痛的模样,跪在床榻前惊恐的连盛水的铜盆都有些拿不稳了。
「皇上!!!」正在为慕容定祯擦拭下体的薛承远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惊,瞬间压住了慕容定祯的手臂,制止了他。
「朕……没有……气力……」慕容定祯张开干裂苍白的唇,眼神滞钝的望著薛承远,霎时间眼角就流出了泪。
「臣……知道」薛承远哽咽的点头,眼眶也红了,自责的道:「是臣无能,让皇上受苦了……」
「这……不是你的……错」慕容定祯轻声否定道。
密室之外惊雷轰鸣,暴雨倾盆而下,随著低沈的闷雷袭袭而来,殿顶也在隐隐颤动,紧闭的厅殿中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床榻前几柱明亮的火烛竟在这一刻熄灭了。
不言而喻的凶兆让殿中所有人心中骤凉,产榻上的慕容定祯自然同样看在眼中,却也感到了就在灯火熄灭的那一瞬,卓允嘉忽然用力将怀中的自己护的更紧。
「将烛台点燃」慕容定祯耳旁响起了卓允嘉沈稳的声音。
经过这麽久的折腾,胎儿的力量渐弱了许多,趁著慕容定祯觉得自己还能够忍耐些时间,他想单独和卓允嘉呆一会儿。
如果说这将是他生命中最後的时光,他想让他记得自己的样子。
那个一如既往平静温雅的慕容定祯,再没有痛楚,没有挣扎,没有分离,没有等待,没有相知却不能相守,没有这一切人生中不得以的桎梏和牵绊……
「下去吧……」斜靠在卓允嘉怀中的慕容定祯忽然虚弱的对著薛承远淡淡笑笑,那笑意中并没有丝毫责怪。
「皇上……」薛承远轻抚著慕容定祯的腹部,含著泪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下去」慕容定祯闭了闭眼帘,有几分脱力的沙哑著嗓子低声又道。
薛承远忍著内心的感受,咬著唇将锦被掀了起来,仔仔细细的为慕容定祯盖在身上,柔软的缎蓝锦被将慕容定祯怀胎高耸的腹部勾勒了出来,和临盆之前没有什麽不同。
「臣等出去为皇上准备些膳食,再伺候皇上生产……」薛承远跪在榻前道。
很明显慕容定祯是想要一些时间和卓允嘉独处,无论事态发展将会如何,这是慕容定祯的意愿,薛承远不忍心不为他达成。
等薛承远和其它人都撤了出去,慕容定祯轻抚著锦被下坚硬起来的腹部,忍著仍旧不断袭来的产痛,带著几分留恋的自言自语道:「快十个月了……知道吗……父皇有多想……见见你……」
「定祯,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卓允嘉听慕容定祯这麽伤感,便俯下额头靠在慕容定祯的脸侧,轻声对著他耳语道。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慕容定祯心中所期望的,可是产程中自己身子这般的状况实在让分娩变得力不从心。
慕容定祯这麽多年的孤独、疲惫与隐忍似乎都在此次生产之中爆发和宣泄了出来,恍然间觉得自己内心空荡荡的,人生之中根本没有牵扯著自己驻足停留的温存。
「咳咳……咳咳……」慕容定祯抚住胸口喘咳了几声,艰难的舒展开紧蹙的眉宇,对著身後环抱著自己的卓允嘉道:「允嘉……你明白生无可恋……是什麽样的感受……?」
『帝王受 生子』第九十一章 终於生了~
卓允嘉听见慕容定祯在开口说话,便起身将他的身子轻轻放在了枕榻上,握过了慕容定祯的一只手,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帝王也是凡人,在卓允嘉心中慕容定祯向来是副极为坚忍的性格,但今日在这产榻上,眼前的慕容定祯难得流露出了这份彷徨与孤零。
「嗯」卓允嘉沈静的点了点头,摩挲著慕容定祯的手指,又望著慕容定祯虚弱的面容,淡淡的道:「也记得在我曾经求死的那一刻,有个人让我为他而活下来……」
往日的记忆在脑海中仍旧是那般真实生动,就好似昨日的光景一般。
「允嘉……你……恨我吗?」慕容定祯轻声追问道,这是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心中的话,却从未有机会去问卓允嘉。
「为什麽这麽问?」卓允嘉轻抚过慕容定祯的发丝,感叹他怎麽能还看不透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心中……有太多的歉疚……」慕容定祯沈沈的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卓允嘉或许还会像当年那样,好端端的生活在郢庭,尽享团圆幸福。
「恨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但爱一个人,却很难」看著仍被下身产痛折磨著的慕容定祯并没有过多的气力言语,卓允嘉接著道:「年少轻狂时,我在这座城中曾是怎样的游戏人生,总是困惑於什麽才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直到遇见你……」
「可我带给了你……太多的痛苦……」慕容定祯自责而感伤的低低叹道。
「谁让我爱的人是皇上?」卓允嘉忍著眼中的泪光,沈声道。
多年以来为了这份感情而倾注的所有,无论用什麽样的辞藻去形容,都太过苍白无力。
慕容定祯眼中蓄积的泪也静默的倾淌了出来,吃力的抬起了手抚摸著卓允嘉的面庞,哑声道:「如果……我走了……希望咱们来世……还能遇上……」
「不许你这麽想!」卓允嘉明白慕容定祯分娩有多麽艰难,这会儿听著慕容定祯竟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心中剧痛不已,厉声对著慕容定祯道。
「我是……真的……累了」慕容定祯吸了口气一字一字的回道,轻抚著自己高耸的腹部,又不舍的开口道:「或许……生不下……这孩子了……」
「你欠了我一条臂膀,所以要用这一辈子还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卓允嘉没有任由慕容定祯再说下去,猛的拉住了他的手,覆在自己肩侧的伤口上,语调也颤抖的变了音色。
「一辈子……?」慕容定祯沙哑著喃喃道,渐渐泛著青灰色的脸上顿时闪现了一丝自嘲般的苦笑,仿佛是想说今时今日我还有什麽资格去允诺另一个人一辈子。
卓允嘉俯身凝望著慕容定祯,期待著他的回答。
慕容定祯对视著卓允嘉近在咫尺的面容,真的想说其实此刻即使死了又能怎样,能死在你的怀中,我感到安全。
可是他又怎能忍心拒绝卓允嘉,终於还是抬起了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缓缓说道:「一辈子。」
「帝王之言一诺万金,既然许了我这辈子,便不能失言」卓允嘉紧紧握住了慕容定祯抬起的手,坚定的重复道:「一辈子。」
「嗯……」慕容定祯唇角有些宽慰的微微扬了起来,允诺道。
卓允嘉这时贴著慕容定祯的掌心,轻轻试了试内力,发觉还是能够传递的进去,於是道:「我刚解毒不久,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或许还是能够帮你应对这次生产,先让承远他们伺候你进些膳食,这样可好?」
见慕容定祯默许了这样的提议,卓允嘉也不想再过多的拖延时间,毕竟产程之中每一刻都极为珍贵,关系著产夫和胎儿的性命,立即起身走去宣薛承远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慕容定祯便在几人的合力侍奉之下,勉强的进了一些膳食,只是腹中胎动过於剧烈,忍著产痛吃的十分艰难。
用过了补给体力的膳食,慕容定祯随即又开始尝试著分娩胎儿,已经将近整整一日了,所有人都清楚,这可能将是产程中慕容定祯最後能够承受的一次尝试。
躺靠的姿势已经证明不能让慕容定祯顺利的产胎,这一次薛承远决定让慕容定祯靠在带有倾斜角度的座椅上,将双腿架起。
卓允嘉则用身体挡住了慕容定祯的视线,也不像先前那般让他一直注视著自己高耸的腹部,手掌间不停的为慕容定祯输送著内力,「定祯,将手环绕到我颈上,若是疼就喊出来。」
「唔……」慕容定祯喘息著应道,靠在座椅上,敞开了修长的双腿,一手贴著卓允嘉的手掌,一手搂著卓允嘉的脖颈,不断的向下用力。
在众人齐心合力的辅助之下,胎儿逐渐下移到了穴口,一个时辰之後已能触摸到胎发,皇上分娩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可此时慕容定祯的体力却被耗干了,面无血色断断续续的靠在卓允嘉肩上低声呻吟著,无法再自主的用力,也似乎无法再忍受这胯下极度煎熬令人疯狂的疼痛。
情急之下,薛承远果断的为慕容定祯擦拭了止血止痛的药剂,拿起剪子剪开了产穴,小心翼翼的将胎儿拖拽了出来。
产椅中的慕容定祯已疼到无法辨析此时下体的疼痛到底从何而来了,渐渐低迷的神志却突然被一声嘹亮清脆的啼哭所惊醒。
「皇上,是位皇子」曾钦格激动的在已经虚脱的慕容定祯耳旁报喜道。
「……」慕容定祯闭著眼眸,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还是无力的靠在卓允嘉肩上,只能通过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讯息。
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生下的孩子,可在这一刻他却连抬起眼帘的气力都没有了,就在薛承远还在为慕容定祯下体伤口止血的同时,产後的慕容定祯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帝王受 生子』第九十二章
经过这麽长时间的等待,皇上终於诞下了皇子,看著大小都平安,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首当其冲的便是侍奉慕容定祯一路孕产的薛承远。
「皇上的身子是否还好?」卓允嘉陪在慕容定祯的床榻旁,轻声问道正在为慕容定祯换药的薛承远。
「放心,皇上就是气血损耗太大,需要好好调养些时日」薛承远将带著血渍的白纱从慕容定祯的伤口撤了下来,重新敷上了新的药膏贴好纱布。
「嗯」现在慕容定祯产下了腹中的胎儿,卓允嘉面容上原本冷峻忧虑的轮廓也柔和了不少。
「来,好好看看咱们的小皇子」薛承远起身,对景唯玉和曾钦格淡淡的笑道。
「是,薛大人」景唯玉将刚刚出生的小孩子抱了过来,放在了薛承远的怀抱之中。
慕容定祯产子之後薛承远一直忙於处理慕容定祯下身的伤口,由景唯玉负责清洗新生婴儿和检查婴儿的健康状况,因此忙到此刻他都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孩子。
抱孩子这种事薛承远早已驾轻就熟,望著这裹被之中柔柔暖暖的弱小躯体,心中满是感慨的道:「皇上盼了这麽多年,终於盼来了……」
「抱过来」床榻前的卓允嘉开口道,他同样很想看看这孩子。
薛承远闻言一笑,走了过去。
仔细端详了薛承远怀中前庭开阔鼻直口方的婴儿良久,卓允嘉也带著笑意的抿唇道:「长的真像定祯。」
「是很像皇上」薛承远隔著裹被轻轻的拍了拍婴儿,应道。
「薛大人,乳娘已经被带来凌岳殿,是否该给皇子喂奶了?」曾钦格走过来问道。
「一切小心」薛承远将孩子递还给了曾钦格,几个大人都极为珍视慕容定祯历尽艰辛才产下的骨肉。
景唯玉和曾钦格带著孩子出了密室之後,室内便忽然宁静了下来,身心疲惫的薛承远坐在床榻另一侧,还是目不转睛的观测著产後慕容定祯昏迷中的状态。
刚刚看到了新诞生的婴儿,不由让已为人父的薛承远和卓允嘉在内心中都泛起了涟漪。
薛承远想到了公良飞郇腹中即将临世的胎儿,而卓允嘉则想到了那个自己还未得一见的新生次子。
「上一次皇上催产,却因战事而未能很好的休养,这次产子又是如此伤身,一定要让皇上安心的休养两月」薛承远忽然道。
卓允嘉听著同意的点点头,室内没有别人,而慕容定祯也还在昏迷中,很显然薛承远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
「你……真的决定为皇上而留下?」薛承远又道。
慕容定祯生产之时卓允嘉说过什麽他听的很清楚,但那一刻是因为慕容定祯产胎艰难生死未卜,考虑到卓允嘉还有发妻和两子都在南疆,薛承远还是有些不确定卓允嘉是否真能做出这样的抉择。
卓允嘉抚著慕容定祯的手掌,沈默不语,他是很想为了慕容定祯而留下,就这样永远的守在对方身边。
可是他能以什麽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