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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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五虎却没什么太深的感触。他们早听过张清的名头,知道他飞石了得,现在正是摩拳擦掌,准备跟张清见个上下高低——世上的好人坏人海了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消有酒喝、有马骑、有漂亮姑娘可以嬉哈嬉哈,好人和坏人都无所谓啦!
无所谓的还有皇甫端、段景住两个,他们彼此看看、笑笑,似有深意,对梁中书的感慨不置一词。
梁中书也只是慨叹了一下,但瞬时就恢复了留守使大人的威严,洪声道:“史义士,曾头市军马可来了吗?”
史文恭大声道:“回大人,曾长者送来良驹二百匹,军马足备!”
段鹏举在正面嘀咕道:“才二百匹,济得甚事?”曾家五虎闻言都向他怒目而视。
梁中书“哼”了一声,又问道:“段都监,军中疫马之事,可解决得如何了?”
段鹏举心中叫苦:“大人你怎的不问那皇甫端,却来问我?真是个混帐大人!”
但上官问话,不能不答,于是期期艾艾地回道:“这个……有大人的英明领导,又经过了小将们的呕心沥血,疫情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与好转……这其中,涌现出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证明了时疫无情人有情……”
在这决战时刻,段鹏举却来跟自己扯这个,梁中书不由得大怒!当下霍然站起,戟指着段鹏举骂道:“放屁!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
段鹏举赶紧麻溜地跪下领责,心中又叫苦道:“好嘛!这一句比一句齐整了——放屁倒没什么,屁乃人本身之气,岂有不放之理?放狗屁也罢了,偶尔放一次狗屁,又值得甚么?狗放屁却是糟糕,打脱了人籍,归入了狗格;偏偏到最后狗都当不了好狗,竟是一只放屁狗了——这狗毬日出来的读书人果然恶毒,怪不得能百多年整治得我们做武将的一蹶不振……”
却听梁中书厉声喝道:“劫军粮、破梁山、擒西门、克呼延——就在今日!值此紧要关头,你倒来跟我耍花头、打擂台,放出那些臭不可闻的狗屁来,污秽熏人!似你这等腌臜厮,留着何用?来人啊!”
“有!”左右亲卫一声吆喝。
梁中书恨恨地一指段鹏举:“将这厮与我推出辕门,斩首示众!”众亲卫一声吼,闯过来就慢腾腾地往段鹏举胳膊腿上绕绳子。
慢慢地捆人,这就给其他人留出了求情的机会。若大人只是敲山震虎,自然顺势收篷,饶了段鹏举,他们也不至于得罪了人;若大人真是铁了心要砍人头下来祭旗,那他们也不会手软。
这时,其他的六个兵马都监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唇亡齿寒是古训啊!怎么能让大人把段鹏举给杀了呢?于是众人跪了一地,大叫道:“刀下留人!大人开恩呐!”
梁中书故作不依,将桌案擂得震天价响,史文恭一群人乐得看笑话,最后还是皇甫端道:“破敌之前,先斩自家大将,只怕于军不利。还望大人先饶段都监一命,许他戴罪立功;若其人碌碌无为,那时二罪并罚,再将他明正典刑,未为晚也!”
听了这一番话,梁中书便口风一转,将喷出的三昧真火都收了回来,指着段鹏举道:“若不是皇甫先生求情,今日焉有你的命在?日后军议时可要仔细,休得撞在我的手里!”
段鹏举叩头谢过不杀之恩,站起身来,缩回都监队里,一时间噤若寒蝉。
梁中书乜斜着他们问道:“你们现在救治了的战马,可用的有多少?”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他们只顾搂钱,哪里知道这个?还是韩天麟今天运气好,又犯了一回机灵,跪倒道:“小将们各主其事,这可用军马的数量,实实的不知——还望大人转问皇甫先生,他必然了如指掌。”
关键时刻,赶紧把火引到皇甫端身上。虽然他刚刚做了段鹏举的救命恩人,但那又如何?当今之世,恩人就是拿来出卖的!
皇甫端从容回应,重症马多少匹、轻症马多少匹、乏力者多少匹,可用者多少匹,一溜数字报出来,如数家珍一般。
梁中书听了,把脸沉了下来——倒不是他不满意皇甫端的报告,而是战马的可用数目令他失望。
但是,这也没办法了,军情是不等人的。梁中书当机立断,将脸一板:“众将听令!”
众人精神一振,齐刷刷应道:“末将在!”
梁中书先拔一枝令箭,喝道:“史文恭史义士听令!我命你精选曾头市健儿健马,我再军中调拨可用良马,都付于你,今夜人衔枚,马摘铃,引曾家五虎往黄粱谷去劫梁山粮道!张清英勇,非史义士不能做他的对手,将其护粮军杀败后,马上放起火来,烧尽贼粮,便是头功!”
史文恭深深吸气,沉声道:“得令!”
梁中书看着他与曾家五虎,又叮嘱道:“此去以烧粮为第一要务,却不可恃勇与张清多做纠缠,只以速战速决为上。若有逞个人之勇却误了大事者,休怪本官那时翻了面皮,刀下无情!”
曾家五虎听了梁中书的这番厉言,心中的想头打去了一半儿,尽皆尊领。
史文恭带着曾家五虎退到一边,梁中书又拔出第二枝令箭,喝道:“单廷珪、魏定国何在?”
圣水将神火将精神抖擞,盔明甲亮,出列道:“末将在!”
梁中书道:“你二人领本部人马,我再每人助你们弓弩手三千,单将军把住邯郸坡,魏将军把住南柯峪,依山傍险,布下阵势,不求杀敌,但求严守。里面黄粱谷的贼人,一人不许放出,外面梁山的救兵,一人不得放入!若有疏失,提头来见!”
单、魏二人齐声应道:“遵命!”
梁中书拔出第三枝令箭:“李成何在?”
李成大步而出:“恩相吩咐!”
梁中书面寒似水:“槐阴陂这一路,干系都在你身上!若是有失……”
李成浑身甲叶“呛啷”震响,大声道:“末将敢立军令状!”
梁中书拍案道:“好!有此气势,何患贼人不灭?破西门庆、擒呼延,只在今夜,众人都与我下去准备!”
众将“呼啦啦”出帐,几个兵马都监提心吊胆地问:“大人,我们呢?”
梁中书道:“你们,同我谨守大营!”这正是:
休言恩相韬略广,还有公子手段高。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将对飞石
梁中书分派停当,众人下去,各自点校人马,饱餐战饭,养精蓄锐,只待天黑行事。
当夜星月无光,史文恭引曾家五虎,尽起两千精骑,人衔枚,马摘铃,马嘴戴了笼口,马蹄子上都包了软布,静悄悄掩出营门,卷旗曳甲,直袭黄粱谷。李成、单廷珪、魏定国各引人马,随后分把险要,接应史文恭。
梁中书站在营门口,望着远去的人马静静地想道:“当年杨志押运生辰纲,叵耐蔡氏妒妇视十万贯过重,视杨志的忠心过轻,非派一个老奶公、两个虞侯随行监视,结果最后弄得鸡飞蛋打,可惜了杨志那么一个好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日我派史义士去劫粮,却不可再叫人掣肘于他,他们六员猛将无拘无束并肩齐上,真乃雷霆之势,此去必成大功!”
这一边梁中书在暗暗祈祷,那一边史文恭正领队疾行,金毛犬段景住前方做向导,宿鸟不惊地过了邯郸坡,直掩黄粱谷而来。到了黄粱谷左近后,段景住亲自动手,拔了好几处事先侦察好的梁山哨位,看看离黄粱谷口越来越近,而贼众不觉。史文恭心中暗暗点头:“段兄弟非大将之材,但做起斥侯来,却是人尽其用!”
思忖未毕,突听黑暗中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然后黄粱谷中一时喧哗了起来,有千百个声音齐声大喊:“有敌袭!敌袭!”
史文恭一惊之间,段景住臊眉搭眼而回,赭颜道:“史大哥,小弟虽然拔了暗哨,但不防梁山今夜还派出了流动哨,让哥哥功亏一篑了……”
谷中地形不明,史文恭也不敢贸然冲突,闻言只是安慰段景住道:“兄弟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看我的!”说着,丈二朱缨枪一拧,胸中豪情顿起。
既然身临杀斗场,胸中那些是非善恶的犹豫不决都已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史文恭暗中告诉自己道:“我不知道我此刻所做是对是错,但我只知道现在我必须去做!”
凝定的目光中,只见黄粱谷中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杀声动天中早撞出一彪人马来,史文恭心道:“仓促之间整顿人马,还可恁的迅捷,这没羽箭张清倒是领军的好本事!”
火光影里旗幡一卷,早涌出三员大将来。上垂首一将,身上不披铠甲,锦袄子外只苫着一件毛彩焕然的斑斓虎皮,脖项上露出吞虎头的刺青来,手中拈着一管无缨标枪,正是花项虎龚旺;下垂首一将,亦是弃铠甲、披虎皮,持一柄猎叉。看相貌时,从脸颊至脖子,一道恐怖的疤痕意犹未尽的长,也不知是熊抓的还是虎抓的。而受了这般重伤还能不死,如此悍勇之人,正是中箭虎丁得孙。
龚旺和丁得孙共同拱卫着的一个少年将军,火光掩映下好不英武。有诗为赞——茜红盔缨衬天骄,飞石烈似猛火烧。
莫夸胡儿能驰马,休赞奸雄惯射雕。
先从公子登虎帐,后伴将军破强辽。
青骢玉勒绝尘去,满营欢呼小嫖姚。
——这一员轻剽捷猛的虎将,正是梁山新头领没羽箭张清!
张清奋勇出马,大叫道:“敌将慢来!安敢犯吾营寨?”
曾涂想道:“梁大人说要速战速决,不可拖延。”于是大叫一声:“兄弟们一起上,先擒住张清,事定后再与他较量武艺!”曾家哥儿们齐齐呼应一声,并肩子涌上。
山谷处说窄不窄,说宽不宽,只容捌玖人施展身手,再多就腾挪不开了。曾头市人马虽多精骑,但受此地势所限,欲随曾家五虎冲突而不得,只能勒了马在后面为曾家五虎呐喊助威。
张清哈哈大笑,清叱一声:“看手段!”
左右开弓,五石齐飞,“铮铮铮铮铮”五响联珠,曾家五虎人人有份,个个不空,一时齐中。
五虎虽处宋境,平日里着装还是依从故乡风俗,人人剃发结辫,耳挂碗大金环。此时张清五石齐飞,正打在他们耳上所悬的金环上,震荡的力道牵扯耳鼓之下,顿时人人头晕目眩,哪里还有再战之力?曾家五虎不约而同大叫一声,仗着精纯的马术拨转马头往下就败。
这一下,曾家五虎输得是心服口服,百忙中曾魁兀自忘不了大叫道:“好汉子!”曾升亦是暗叹:“比起这张清将军的飞石来,我的飞刀真如小儿游戏!”
一瞬间的电光石火,史文恭尽皆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西门庆派这张清来护粮,此人如此好暗器,果然是人不可近!只不过——年轻人,还太嫩了!”
张清见自己五石退五虎,曾头市人马尽皆失色,虽然表面上哈哈大笑,心中却是叫苦:“坏了!坏了!四泉哥哥吩咐我许败不许胜,谁知见这曾家五虎凶猛,一时忘情之下,把他们都打飞了——这一来该当如何是好?”
心中正捉急的时候,却听对阵一人朗声道:“好一个没羽箭,恁的了得!且让史某人来领教高明!”
火光下,史文恭盔明甲亮,照夜玉狮子摇头剪尾,扑出阵来。张清大喜:“董平哥哥那般骄傲的人,也夸这史文恭如何如何了不起,害我欲信难信。今日正好来试试他的深浅——只不过,可不能再象方才一样,把人给打飞,那就欲败不能了!”
想到此处,张清纵马迎上,口中喝道:“博州东昌没羽箭张清,领教神将手段!”
两马相交,只一合,张清脸上变色,拉转马头,往下就败,心下跳得已是如打鼓一样,暗道:“好厉害的史文恭!方才若不是拼尽全力,岂不一枪被他搠下马去?再斗一合,我性命不保,还是赶紧败退!”
于是扯起嗓子大喊:“风紧!扯呼!”梁山人马都是事先得了嘱咐的,听张清这一声暗号儿,转头就跑,却不往黄粱谷里去,而是缘山而走。
史文恭与张清只战一合,见他飞石虽厉害,枪法上却慢,心道:“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又见他一合之下便落荒而走,心中笑道:“这小厮倒乖觉!”仗着座下是宝马良驹,史文恭飞马便去追赶,口中喝道:“张清走哪里去?”
话音未落,风声响处,一石飞来。史文恭眼明手快,摘星换斗般,已接石入手。感受着石上力道精巧变化,史文恭又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深好暗器!”
张清见一石无功,暗暗心惊,猛喝一声,石子连环而至,上打其人,下打其马。史文恭虽不惧,但却心疼照夜玉狮子,生怕一个疏忽,马儿吃上一石子,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当下勒马不赶,丈二朱缨枪翻飞间,将袭来的飞石尽数崩了开去。只这一喘息的工夫,张清却已跑得远了。
史文恭冷笑一声,摘下铁胎弓,搭上雕翎箭,箭头上精光闪闪,瞄准了张清背影。
曾头市祖上狩猎于白山黑水之间,无数代人的心得,发明了一手好药箭,以之射熊虎,纵然伤处不致命,但药力行开时,猛兽亦要倒毙。后来曾家渡海归化,药箭之法也流传了下来,曾家视史文恭为骨肉,也不对他藏私,药箭的诸般奥妙,倾囊相授。只是史文恭性子光明磊落,箭上喂毒,深以为耻,因此从来不用。
即使不用药箭,史文恭依然是昼射标靶,夜射香烛的好本事,百不失一。此时既然锁定了张清后心,一箭之下,张清未必就能躲得干净。
几许吱呀声,但见弓开如满月。便在这时,火光映照下史文恭瞥见了自己箭杆上刻着的“史文恭”三个小字,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是一动,暗中思忖道:“这张清一手好飞石,真乃天下一绝,我今天若在这里伤了他性命,世间岂不寂寞?罢了,这世道如今萧条,能多几个英雄点缀点缀,亦是快事!”
怜才之心一生,斩尽杀绝之意便淡。史文恭慢慢收起弓箭,眼见梁山人马已经翻山越岭,跑得踪影不见,不由心中暗笑:“好长腿子!”当下大喝一声:“大家不必追敌,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