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司马青衫湿,宣城太守知不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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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流艳馆都是这样,只有一个地方不同。”剪衣眨了眨眼睛,“就是婉娘的院子,她不喜欢别人打扰那些铃铛里放的都是强效的酥魂散。这种药只要闻到一点就会浑身酥软神志不清晕倒。婉娘院子里的铃铛都是按阵法布置,知道解法的只有我们几个。”
司马慈凰一脸不信,“那我刚才去怎么没事?”
剪衣笑笑,“那是我带的路,公子不信大可试试。”话音未落,司马慈凰人就没了影。
司马慈凰一路跑进婉娘的院子,现在尸体被搬走了案发现场显得愈加冷清,只有几个差役远远地站着。疾跑带起一阵风尘,他听见周围悬挂的风铃发出一阵好听的叮当声,紧接着一股清雅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脚下一软天旋地转间他感觉到自己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所以说,凶手只可能在我们几个人中。”昏迷前,他依稀感觉到剪衣湿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
大家一起吃早饭
……》
司马慈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揉着睡扁的脑袋咕咕囔囔地起身往饭厅走。没想到这个酥魂散居然药效那么霸道,才闻了一下就晕过去了。
走到饭厅找到自己平时的位子,夹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去。恩?等等……往回倒退两秒,他左手边的这个是什么东西?柳紫陌向来习惯坐他对面,管家一直是蹲在角落里,怎么多出来个人?而且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还那么熟悉?司马慈凰心头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脖子嘎拉嘎拉往旁边转动。
旁边那人穿了一件深红色绣金花的长袍,上面两粒缠枝盘扣没有扣上,露出纤长的脖子和诱人的锁骨。水轩一手夹了个肉包,小口小口地啃着看到司马慈凰突然出现,一双狐狸眼里瞬间放光芒。
“水狐狸……你怎么在这?”司马慈凰声音都抖了,他好几天没去闻水楼说书了,难不成这只狐狸找上门算账来了?
“江司马?”水轩笑弯了眼,“你几天没来了?”
“咳,……那个,这个……”司马慈凰局促地对着手指。
“算了。”水轩今天心情似乎是特别好,摆了摆手也没有追究,“太守大人,你看我刚刚说的事怎么样啊?”
柳紫陌脸色铁青,看来刚才的谈话很不愉快。
“啥事?啥事?”司马慈凰一看没他啥事了,说书人的八卦魂又开始荡漾了。哥俩好地蹭蹭水轩,沾着油光的小爪子搭在他肩上,“说来听听!”
水轩一脸嫌弃地拍开某人油乎乎的爪子,又掏出一块香喷喷的手帕使劲擦那油印子。“熟归熟,不要动手动脚。”
“嘿嘿嘿,我这不是好奇嘛。”司马慈凰讪讪地收回爪子,切,洁癖!
“江司马,花杀你应该知道吧?”水轩道。
司马慈凰正啃着一个肉包,使劲咽下嘴里的包子差点噎得他翻白眼,“我好歹是宣城第一说书匠好不好!这个花杀那么臭名昭著我怎么能不知道!”
花杀,人如其名,见花杀花乃是当今江湖上最有名的采花贼之一。花杀这个人是很有意思的,照司马慈凰的话来讲这个人职业道德素养比较高,他采花之前必送上拜帖,拜帖中放着一包红豆和一株花。花越名贵说明花杀此次兴趣越是浓厚,越是志在必得。司马慈凰就记得花杀三年前路过峨眉山时就送了拜帖,当中夹的是朵喇叭花,摆明了对尼姑庵没啥兴趣人家也就是顺道劫个色跟有人喜欢在石头上刻个某某某到此一游一个道理。这个人一年前清明节的时候还特地跑到少林寺送了朵白菊花,还好花杀不好男色,人家只不过逗逗你们,饶是如此少林寺的小和尚们还是人心惶惶了好久。
花杀一个月前送过一张拜帖到宣城太守府,帖子里夹了朵名贵的牡丹花,他这次的目标是整个宣城。宣城依山傍水,女子多温婉灵秀,长得确实都不错,更何况人家还有个流艳馆撑台面,花杀此次来采不到家花采采流艳馆的野花也亏不了本,难怪他对这次的行动如此期待。
当时这件事也在宣城引起过轰动,只不过后来魏靖林的案子分散了注意力,时间一长连司马慈凰都快忘记有这事了。
“花杀这次忍得还真够久的啊!”司马慈凰摸着下巴思忖。
“是不是他没来采你,你心情不顺啊?”他上下打量着水轩,啧,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啊。没想到水狐狸人瘦瘦弱弱胃口那么大连采花贼都不放过。
水轩手抬了抬,一个物体飞快地划过空中。司马慈凰苦着脸从发髻里拔出一根筷子,这根筷子要是偏一分就插到他脑袋里去了,他想了想街上卖的冰糖葫芦,一阵恶寒。
“过去这么久了,花杀也该出手了,小民特地来请太守爷出马擒贼。”水轩笑的越发像只狐狸。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花杀来了?”司马慈凰一阵纳闷,这个人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办法啊,这花杀一天不走,闻水楼生意就不景气啊。”水轩假惺惺地耸耸肩。
司马慈凰这回是看出来了,水轩压根就是来找柳紫陌茬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
“当然是有劳太守大人了。”水轩懒洋洋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起来更舒服点,“太守大人那么爱惜百姓想必是不肯拿姑娘家当诱饵引出花杀的,既然如此大人不如自己上吧。”
“你让紫陌扮女装去引花杀出手?”司马慈凰好半天反应过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想必大人穿女装也是倾城之色。”
柳紫陌眯了眯眼睛,声音连连降了几个调,“我若不肯,你待如何?”
司马慈凰打了个冷颤,水轩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柳紫陌的怒气,自顾自地用左手撑着下巴,“大人不久前好像和水某打赌输了来着。”
“你威胁我!”
柳紫陌扔下筷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水轩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兴高采烈地冲着他的背影喊,“三日后,闻水楼水某等着大人。”
柳紫陌扔在桌上的筷子在接触到桌面的时候便化成齑粉,“喀拉拉”厚实的饭桌硬生生裂开一道缝来。
“哎,火气真大。”水轩掸掸衣袍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司马慈凰,“到时候你也来。”
“一定,一定,哎,水狐狸你先告诉我你和他打的什么赌哇!”司马慈凰道。
水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根白皙的手指抵在唇上,好是诱人,“不可说。”阳光反射进他的眼眸褶褶生辉,像一汪潭水深不见底。看来又有好戏可看了!
绣球
……》
三日后,晴,万里无云,正是娶妻嫁人的黄道吉日。
宣城闻水楼前人潮汹涌,据说闻水楼的楼主水轩要给妹妹水仙抛绣球招亲。
水仙既然是要找柳紫陌茬自然是什么恶俗玩什么,于是宣城就上演了刚才倾巢而出的一幕。那叫一个狗血阵阵,天泪滚滚呀!就连司马慈凰都因为这主意恶心地吃不下中饭,当然不排除他是因为要看好戏兴奋的。
司马慈凰正和诸多丫鬟一起准备着柳紫陌一会要穿的衣服,“啧,你瞧这面料,这手感!水狐狸这次花大价钱了啊!”紫色的软缎上绣的是双面绣,一面是花朵一面是云纹,颜色艳而不妖可谓上品。
闻水楼下的人是越聚越多,水轩本就是神秘,今天不仅能看到本尊还能看到本尊的妹妹,有得赚!宽阔的大街隐隐有被塞住的征兆。司马慈凰是不敢溜到栏杆旁边去看了,他一个时辰前刚转悠到窗边楼下就传来一阵沸腾的起哄声,楼下的人还以为招亲开始了。结果是,骚动花了半个时辰才平定下去,司马慈凰含着两泡眼泪被一群小姑娘训了半天。
……命苦啊!他摇摇头,恋恋不舍得又摸了两把衣服起身给柳紫陌送去。他现在享受的是最高监禁待遇,水轩也够狠的直接把人关在顶楼,逃也逃不了除非你跳河。司马慈凰推门进去的时候这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喏,衣服!”司马慈凰把一包衣服扔在桌上,连带叮叮当当的各色饰品。
柳紫陌狠狠剐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把衣服往身上一件件套,那动作甚是熟练。
司马慈凰一阵纳闷,难道太守大人也颇精于风月之道?怎么对于姑娘的衣服这么熟悉?越想越郁闷,总觉得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感觉怪怪的。
等他想得脑子里一团乱晕乎乎的时候,水轩已经三下五除二给柳紫陌画好了妆。若说起易容术水轩也算是能独步江湖了,区区画个妆根本难不倒他。画完妆的柳紫陌俨然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司马慈凰擦了把口水,皓齿明眸,云鬓花颜,果然是个祸水。最妙的是水轩的手艺让人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美人居然是个男人,就是阅女无数的花杀来也肯定认不出这居然是宣城的太守大人。
司马慈凰光顾着流口水全然没注意到一片阴影正在逐渐靠近他,“哎,水轩你干嘛?”
水轩笑得分外阴险,“有小姐没丫鬟怎么行。你就牺牲一下吧。”
司马慈凰欲哭无泪,他全身穴道都被水轩点了不要说反抗了,他现在就是个人型衣架,水轩轻松地把一条明黄的裙子往他身上套。
他本就生得秀气,如今一穿女装显得分外娇俏。
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变成啥样了,司马慈凰就被水轩拎着领子直接从楼上扔下去了。刚想放声惨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在怀里降到了二楼的平台上。
楼下的人群一下就炸开了锅,他们只看见先是一个明黄色的仙女从楼上飘下接着另一个穿紫衣的仙女也飘了下来。黄衣的仙女长得娇俏可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吸引人,而那紫衣的仙女仿佛九天玄女下凡,肤白似雪朱唇不点而红,乌黑的发丝散了两缕垂在耳边随着呼吸微微拂动,看的人心痒难耐。(囧白:要命!写成白雪公主下凡了!)
又是一阵骚动,水轩也从楼上轻飘飘地飘了下来。司马慈凰用眼神不停屠杀着这个差点杀了他的混蛋,水轩笑盈盈勾唇一笑。妈呀!妖孽再世啊!
看戏的百姓哪管的着司马慈凰冷汗涔涔,楼下早就口哨声一片,没成婚的千方百计想让柳紫陌往他这边看一眼,就连成了婚的也蠢蠢欲动想着怎么哄住糟糠妻把这么个美娇娘娶回家。
“这位是舍妹水仙。”水轩指了指柳紫陌。
起啥名不好,跟野花一样,司马慈凰心道。
“这个是舍妹的贴身丫鬟水草,今日若是有有缘人将与舍妹一起下嫁。”水轩又指了指司马慈凰。
……我错了,司马慈凰的内心在流泪,我连花都不如就是根野草啊!
楼下欢呼声震天,这两个姑娘一个美一个俏,娶一个是赚,娶两个真是赚翻了!这齐人之福有谁不想要?!
红色的绣球在水轩手指上滴溜溜打转,稍顿了顿手指一弹球稳稳地落在柳紫陌怀中。“好妹妹,吉时已到,还不快选个良夫君。”
水轩的声音肉麻地司马慈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不玩死人不罢休啊!水轩挑衅地看了一眼柳紫陌,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战,司马慈凰觉得自己都能闻着焦味了。
突然柳紫陌松开手,球从他手中脱离但并不下落而是反常地绕了个圈掉到司马慈凰怀里。司马慈凰条件反射的一接,还没接稳两手一麻,球又从他手上弹开。他哀怨地揉着手,第一次抛球柳紫陌明显用上了真气,第二次的时候水轩直接发了一道真气到他手上。拜托两位,可不可以别那么显摆自己功力深厚啊,司马慈凰再一次泪奔。
让我们再回来看看那颗可怜的绣球,在两位高手的真气较量下绣球几乎散架,眼看就要掉到一个路人的手里,那个幸运儿激动地大叫,还没碰到手,整颗球就化成了碎片。
司马慈凰瞥了旁边两人一眼,恩,柳紫陌衣服上少了个扣子。
谁也没注意到,在街角有一个淡青色的人影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淡淡一笑,收起手中的铜钱转身向远处走去,所到之处皆弥漫着一股醉人花香。
天下第一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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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对外宣称是水仙姑娘卧房实际是水轩屯杂物的杂货间内,四个大男人守着一盏烛台打瞌睡。除三人组外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自然是太守府万能管家是也。管家上可除飞贼,下可进厨房,实乃熬夜查案之利器也!
司马慈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剪子拨了拨烛火,“怎么还不来啊?”
管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公子不懂了吧?这天还没全黑,要等到子时天完全黑了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好是没有月亮的夜晚,跳上房顶倒挂进窗户,啧……”
“停停停,您老现在还干着梁上君子的勾当?”
“公子可别血口喷人。”管家双手捂住脸颊一脸娇羞状,“人家早从良了。”
“呕……”本来的一点困意一扫而光。
管家突然板起脸道,“闻水楼背河临街,从水路上来太过招摇,若是我必然沿街一路踩屋檐过来,借着轻功最多也只能跳到三楼,如果再用绳索要是没有障碍也还算好爬。”
水轩眨眨眼,“管家,你平时大可来试试是不是这么好爬。”
管家起了一层冷汗,“水公子多虑了,老夫不是想打闻水楼的主意。”
水轩摆摆手大度地说,“无妨,就是打主意也不要紧。平时这楼上共有暗器四十九处,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过不了,今天为了这花杀我特地卸了一半。”
柳紫陌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听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嗒一声,接着是衣袍的悉簌声,一阵淡雅的花香从窗口传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香味不是什么好东西,厚道点下的是蒙汗药,卑鄙的就直接下点“好药”。众人一致屏住呼吸,水轩笑眯眯从衣服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瓶子倒了四粒绿色的小药丸一人一粒吃了。
一双缎面的靴子降落到地上,好俊的轻功!众人心中一叹。那人从窗外鱼跃而进的速度极快,但鞋上却点尘不染,这人对脚下功夫的运用显然已臻化境。
顺着鞋往上看,来人面容极为儒雅清秀,倒不像采花贼而像一个俊秀书生。一袭青色广袖长衫,悠闲地好像不是来采花而是来喝茶的。
花杀陡然看到那么多人也是非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