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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幼龙育成计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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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意至极。」
  
  「你呢?」芙莱娅看向伊文,总觉得这个黑发黑眼的人身上有股噩梦的气息,像极了她们精灵族的天敌,「诅咒之子,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因那称呼的关系,伊文面上微微变色,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会陪着他。」
  
  杜兰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嘴角。这实在是很幼稚的反应——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有那麽一点点欢喜。干咳了一声,跟上率先带路的芙莱娅,当然,没忘记把伊文一起拽上来。
  
  两人好像是一队被押送往监狱的囚犯,周围的白袍神父们就是执法者。不过,显然这仅仅是从外表看上去的情景,不管是两人中的何人,似乎都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有意放轻了脚步,伊文的声音同样跟着压低。
  
  「为什麽?」
  
  「我想知道他们在干什麽。」杜兰说,「这里很不正常。士兵呢?卫队呢?都去哪里了?难道这个城市已经被架空,徒留居民在此处吗?」
  
  伊文默默攥紧了他的手。
  
  到了教会总部门前,发现这里早有了许许多多的人,不光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族。巨人、兽人、精灵,此时都聚集于帝国的心脏处,等待着新的战争真正爆发的那一刻。那些一直潜伏在城市底下的生物们,一夜之间全部冒了出来,如同迅猛生长的劲草,顷刻覆满了整座辽阔浩瀚的平原。
  
  作为龙的对手,是危险、绝望,更是荣幸。
  
  兴许是了解到结界下方有什麽正在准备,天空之上的攻势都强烈地集中在这一带。每一次挟风带雨气势逼人的冲击,在万里开外亦能炸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
  
  那是成年巨龙的咆哮声,夹杂着愤怒、暴躁的狂吼,比雷电更有力量,就像是地狱的魔鬼,不是实物,只是一种虚幻的感官印象,却足以令在场的众人打从心底发颤,随着地面的剧烈晃动,连脚底都没有先前站得那麽稳当了。  
  
  事前没有心理准备,杜兰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手边有伊文的胳膊可以拉扯,差点就朝地面倒了下去。伊文干脆反手抱住了他,轻声道:「没事……」
  
  芙莱娅也在刚才的冲击下摇晃了些许,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半晌脸色古怪转过头去了。
  
  四楼窗台大开,只需略略低头便可以看到这一幕。棕发男子望着这行人进门,直到脚步声在楼梯内响起,堪堪将阴晴不定的神情褪去。转身奔向天台,在底下人来到之前,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因此也就跟他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芙莱娅带领着他们进入宫殿般的大房子里,跟豪华的外表比起来,内里意外地朴素很多。家具更多是以实用为主,当然,还有一些随处可见的用魔法打造的物品。
  
  「看到大厅里的那些人了吗?」芙莱娅边走边说,「都是联军的战士们,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麽人了吧。我看得出来你的岁数不小,寿命愈长的生物,愈是比肤浅的人类要智慧。」说到这里,她似乎没注意到後面杜兰扬起的冷笑,「有些曾经是我们的敌人,即使如此,只要我们还有更不可忽视的共同敌人,谁都可以成为朋友。你说的一点没错。」
  
  「你是这样想的吗?」杜兰对她的诚实流露出少许惊讶来。
  
  「不是我,每个联军的成员都是这麽想的。因为从踏上讨伐龙族的征途开始,一切便没有退缩的余地了。余下的,只有不停的战斗,不停的胜利。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联军的存在才得以稳固长久。」
  
  她推开了门:「到了,就是这里,克利弗——」
  
  里面空无一人。三人都呆了一会,接着芙莱娅猛地叫道:「啊,那位冕下去了天台……糟了,没那麽多时间了,恐怕结界已经要……」
  
  在话语补完之前,芙莱娅冲了出去。女性精灵的身姿轻灵得像是一抹清风,马上就化作幻影跑到了不知几英里以外。伊文看了看杜兰,明白后者跟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两人刚走上楼梯,就听整座宫殿响彻清脆的风铃声,明显是施了特殊法术的,听起来就像在耳畔响起的那样清晰。毫无疑问,这是个警报或者集合讯息。
  
  「要去吗?」伊文问道。
  
  「来都来了,白白错过岂不是很可惜。」杜兰眯起眼睛,闲闲地说。
  
  不知情的人,准会被他这副不咸不淡的外表骗过。可是,伊文隐隐约约能读出来,这人的内心比看上去要忐忑不安,比看上去要迷茫惊恐,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羔羊,脆弱、柔软,对万物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心理。
  
  伊文流转至身後的眸光一闪而逝,黑色的眼睛里有种化解不开的阴郁,仿佛迟迟没有下雨的乌云天。不过他还是什麽都没说,像只沉默忠实的小狗般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中(╯﹏╰)想虐死几个人




☆、chapter twenty four  毁灭(中)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麽样了?」
  
  「托您的福,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西摩尔看着那位年迈却野心勃勃的女人;「陛下甚至没有踏出皇宫大门的勇气。龙族的侵袭确实很恰当地暴露了执政者的无能;相信过不了多久;各家族便能准备妥当;共同实施我们理想中的计划了。」
  
  「很好;修亚呢?」
  
  「目前恐怕正在教会总部那里吧。」
  
  桌前的书页随风微微翻动了一下;如同柔弱的柳叶般折了回去。明暗交织的环境下;边角泛黄的书上刻写着残旧的过往。然而;就在此日此时此刻;历史;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
  
  「导师。」
  
  瑞恩见到她上来了,点头示意,随即看见後面跟着的两个人,几乎是勃然变色:「他们!」要不是顾忌到其他人,估计早就跳起来了,「导师!怎麽回事?为什麽会有两个恶心的东西在这里?」
  
  「孩子,你对气味太敏感了。」芙莱娅摇了摇头,「听我的,现在我们更需要帮手而不是敌手,哪怕是氏族之间的仇恨也可以放到以後再算,最紧要的事情,」她抬起头来,仰望黑得深不见底的天空,「应该是怎样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他呆眨了眨眼。
  
  经过前几次会面中的交流,已经明白瑞恩的大脑回路就是:1。黑暗元素=让人不舒服=反胃的物质;2。自己=黑暗元素使用者=非常让人不舒服=超级恶心的存在。再加上绝对直来直往的表达方式,完美地构成了瑞恩的每个分子。
  
  杜兰在那精灵少年厌弃的目光中走到一边,粗略地打量了周围。这是个很大的天台,中间有个神坛似的高大建筑物,由于受到部分人群阻挡的关系,甚至一时间看不到尽头在何处。
  
  那边芙莱娅朝他走来:「到神坛上去吧。」
  
  杜兰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再次捡回信仰,好吧,是装作。他登上了神坛的阶梯,手里握着那块使他感觉好过些的水晶。这块地方的元素太复杂了。就像是一锅大杂烩,好吃和不好吃的都有,下筷的时候不可能避开难吃的那一部分。
  
  他以为上面会有许多红衣主教随时准备给自己来个净化术,实际上,那里只有一个背影,纤细、略瘦,拿起权杖的手掌娇小得像个孩子。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後,遮住了华美的拖地长袍。那人孤独地眺望远方,如同古时候的贤者,周身泛着一股哀伤的气质。他对神坛下的动静,丝毫不曾关心,就算有人上来了,也连影子都不会动摇一下。
  
  这是?
  
  杜兰深深蹙起眉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芙莱娅一步步上前,屈膝在那个不足五英尺高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行礼,然後向那人介绍了他们的存在。
  
  杜兰确定自己没有将对话听错,那就是,芙莱娅称呼那人为『冕下』。
  
  教皇转过脸来,用冷漠的眼打量着两个陌生人。
  
  「他是雷林德三世?!怎麽可能?」撇去身高问题不谈,那张面孔完全就是个尚未发育完成的少年。而那位民众皆知的教皇接任已有二十多年,至少该是中年——不,是老年人了吧。
  
  「他就是。」芙莱娅不容置喙地回道。
  
  雷林德三世神色麻木,眼睛看起来也是麻木的,唯有唇动了动:「呵呵,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真有趣的组合。」他说的话如同梦呓一般,没头没尾,难以叫人轻易听明白。伊文却是懂了,看向杜兰,发现后者同样没有露出什麽疑惑的表情。
  
  伊文问道:「主教们去哪了?」
  
  「他们?」雷林德三世仰起头来,注视着渐弱的光明屏障,「嗯…让我想想,大部分还是被陛下派遣到别的地方去了。嘿嘿,都被龙给吓坏了,谁叫他们当初出于贪婪干的那种事呢?龙族之所以会首先选择伯尼坦攻打,还不是因为要向教会复仇吗?与其死在龙族手上,倒真不如自我了断呢。有些确实自杀了,那些怕死的,最後还不是得死吗。」
  
  杜兰这才知道雷林德三世不过是个权力被架空的傀儡,至于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教皇已经不重要了。连四周的人类都没几个对他上心的,更别提异族的战士们了。芙莱娅充其量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接下来,芙莱娅大概会借教皇之手,要求他对天发誓赌咒什麽的了吧……
  
  千万别在誓词前面加什麽让光明神当见证人就好。
  
  杜兰心里扑哧地笑了。
  
  可惜在一切行动开始之前,被自地心深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呼呼作响的气流、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暴飓风,几乎要把石砖给掀开的力度打断了。事实上确实能感受到地面在颤抖。那种深刻的自然之力,令人在恐惧之余极其无所适从。
  
  好在这里没几个人不是特殊能力者,在这样的攻击避免受伤还算绰绰有余。起初是东倒西歪,就差摔在地上,後来终於适应过来张开了防护。
  
  但是,那些用信仰之力撑起结界的普通人呢?
  
  杜兰像想起来什麽似的,从高处往下看去,果然发现不少人在这样强烈的地震中倒下了。房子挨个颓圮,随之倒下的还有街边树木,愈来愈多的人被迫从祈祷状态里惊醒了。人们意识到自己身处在怎样可怕的环境里,都在第一时间感到惊恐、慌张,急切地寻找家人,没人再有功夫祈祷了。
  
  环绕在结界内外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变得摇摇欲坠,尤其是当龙族注意到城中的状况,攻击更加迅猛起来後,眼看着就要彻底溃破了!
  
  从地底下进攻是个很妙的计策,因为城市的四面八方都被严密地保护在内;钻地挖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所以才耗掉了两天时间。整整两天,不曾间断的漫天火焰、狂风骤雨、电闪雷鸣,这出大自然的独角戏简直比世界上任何歌剧都来得精彩。
  
  怎麽办?他可没有信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啊……
  
  杜兰偏过头,与那双黑色的纯净眼睛对视,如同每次回眸,总是盛满了让人无法理解的情感,这次亦是如此。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你不是有机会走的吗?」杜兰问他,「在战争开始之前,你明明有机会离开伯尼坦,干嘛不快点卷铺盖走人?凭你的能力,换个地方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不是吗?」
  
  「有什麽办法,我知道你不会走。」这个明知故问的家伙,到底是不是在等自己主动坦白。伊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那个孩子不见了。你总是把他们……姑且认为是他们好了,看得比我重要许多。」
  
  「没错。」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否同等的看待你?」
  
  杜兰愣了愣,潜意识里有点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也不大愿意对伊文说谎。
  
  思来想去,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先说说洛伦是怎麽看待他的?他真的不知道。也许多年前他有勇气回答,可是,时间将他们拉得太长太远。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好父亲,尽管那些小家伙跟他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相反还有些种族仇恨。再谈谈第二个孩子,虽然不愿承认,但现在的约翰就是洛伦以前的翻版。
  
  他甚至完全能想象得出,一旦这些孩子回到龙族,明白他们自己的生父母是谁,到时候会以怎样轻蔑和高傲不屑的目光,将他这个卑微的人类踩在脚底下。
  
  ……够了!杜兰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还是少胡思乱想点儿吧。
  
  「放心,不会死的。」伊文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认真安慰他道,「就算是,我也一定会比你先死。大不了咱们就搭个伴上路吧。」
  
  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
  
  杜兰的嘴角抽了一下,忽然拉起伊文往神坛下跑去。好不容易站定,只见高高的神坛失去重心般的倒塌了。到处都是飞扬的尘砂走石、断壁残垣,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雷林德三世跟着跑了下来,没等他气喘吁吁地歇一口,就听人大叫道:「小心!」
  
  小心?叫谁小心呢?这里需要小心的人太多了!
  
  杜兰回头看去,怔了怔,脚下滚来一颗温热的人头。雷林德三世的表情还停留在茫然和不知所措上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削掉了脑袋。两人都齐齐往後退了一步。那个刺杀教皇的人则是看了杜兰一眼,便奔过去纵身从天台上直直跳了下去。
  
  当然了,那不是自杀。
  
  杜兰跑上前往底下望去,那逃走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难道是他看错了?
  
  可那分明是……
  
  「修亚?」
  
  」谁?「伊文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这麽多年,即使刚刚面对教皇被砍头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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