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i民国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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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趁夜到了公兴俱乐部,雷术已在赌场候着,他欲言又止,陈逸拍拍他肩膀,雷术只得闭嘴,他多想伸手拦住陈逸不要让他上去啊。随着公兴俱乐部的人到公兴俱乐部最顶层见这神秘的老板。
保镖替陈逸打开门待他进去便把门关上。
“陈巡捕请坐。”眼前一个长得再普通不过的年过半百男人那人对他说道。
“谢谢,你是……”
“嗯,我便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黄金荣。”
什么?这公兴俱乐部的幕后人竟是黄金荣!曾经上海滩的风云人物!
黄金荣;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任法租界巡捕房包探,后升探目、督察员。曾经警务处唯一的华人督察长!他发迹于巡捕房,一个勾结官僚政客、西方帝国的势力。当时为上海青帮最大的头目;于一九二七年组织共进会,被法租界巡捕房聘为高级顾问,于一九二八年被任命为国民政府少将参议、行政院参议。
陈逸没想到这件事直接牵扯到黄金荣,难怪付督十分为难。
“我粗略听付督说了个大概,付督让我找黄先生。说黄先生会对陈逸交代清楚。”
“呵呵,这件事我和副督察有个交易。恐怕你还未知。”
“什么交易?”
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若这件事办成,我答应副督察,他和你将在上海全身而退。”
这句话陈逸听懂了。付禄民不愿意做督查了,同时也要保自己走。这上海非久留之地,能有多远就走多远。战争一旦爆发,这北国定会成为伏尸百万的战场。而督查这个身份敏感,要么死,要么降。付禄民做不到与人民站在对立的一面。
陈逸心中一凉,但是这一件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一定会去完成,即使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样做,或许便是自己活下来的目的。
“黄先生尽管开口,不管是什么事,陈逸一定会做到。”
“五日后,从德国运来一批军火。在这艘船当夜凌晨两点靠岸后,我要你去毁掉,连船都要毁掉,需要什么,我都会准备好给你。”
每个人的命运按着自己的轨迹在转动,偏离命运轨道的人们注定要承最终最痛苦的惩罚。这因果,也必然因果。
宅院书房处一盘围棋,黑白子分明:
“你要拿我整个帮派根基来玩这个游戏,你不怕死吗?”
“父亲,人活着如果不放手去玩一把,这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像我。”
“这也是为了父亲和延续这个帮派的命脉而着想。”
“如果输了,我就什么都赔了。你拿什么来做抵押?”
“父亲,在我的灵魂深处,没有输这一个词。”
“呵呵……”
手指夹起黑子一落定局。
查善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之中,这个完全封闭式的小黑屋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灯和一张床,床上有被子和枕头。角落里有便盆,食物放在门口。查善生心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自己的失踪一定会让父亲着急的。查善生忍者后颈发疼,他从床上摔下来爬到门口拼命地拍门:
“开门!给我开门!”
“放我出去!混蛋!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哒哒”走路的声音。查善生敲得更加厉害:
“混蛋!放我出去!”
“哎哟,查公子醒了。”男人靠在门上。查善生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在屋子里杀了猫的男人。
“你是谁?放我出去!”
“抱歉了,查公子。现在还不能放你出去,还没有到交易的日子,就委屈查公子多呆几日了。查公子放心,我们将会完好无损地将你送回查老爷身边的。”男人继续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这些事情查公子就不必知道了。”
“混蛋!放我出去!”
第五话:人之界(3)
“查公子留点力气吧,在下先走了。要怨,你就怨你的家世吧……像你这样的少爷在这样的世道能够活下去……若没有你的家世庇佑,你要是能活下去还真是个奇迹……”“哒哒”地响声,声音随着主人越走越远。
“混蛋!放我出去!”直到查善生敲得手疼,嗓子发哑发疼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查善生忍者着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熬不住地将那些饭菜和水吃了躺在床上。查善生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捂住脸,心中有种慢慢走向崩溃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可怕,也太似曾相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从英国回来之后,查老爷说他生了一场大病把三月到八月的事情全忘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可以让一个人把半年间的事情全忘了。每一次他试图去回想,要么是浑身疼痛,要么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曾调查过他那几个月的事情,除了他从三月从香港乘船到上海这段时间在船上发生过一起命案之外一切都正常。他从船上下来之后便倒下生病。这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查善生查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思去查探和回想了。
可现在,这种让人窒息和恐惧的感觉让他颤抖。为什么这种感觉会那么熟悉?
整个暗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可是听在耳边却是满室的呼吸声。
这里面……除了他,还有别人?
查善生睁开眼瞪大双眼,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但这间室里除了他这个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悄声地安慰自己。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了,不然耳边就会听到那些可怕的呼吸声和脑中浮现可怕的幻想。不知过了多久查善生终于受不住地昏睡到床上。
然后陷入一个可怕的梦中……
“啊!”
罗碧烟从噩梦中醒来。抹了一把冷汗,她以手掌自己的额头。
“怎么回事,最近老做噩梦。”
而这一次竟然做梦梦到药郎被自己杀死,她双手抚住额头,最近这个梦越来越频繁,如同某一种暗示让她必须去做某些事。这梦折磨着她,这让她觉得恐惧。
“药郎,最近在做什么……”
看看天色天已经亮了。药郎最近从罗家中搬了出去。没有回以前的住处,那住处早就荒芜了。罗碧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最近药郎渐渐淡出上层社会的视线,再也没有替人看病了。除非是高价请出,药郎才会出现替人看病。
“不行,今天一定要找到他。”打定了主意,罗碧烟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看看外面,这春天,快来了吧。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晚,却要比往年下得多、下得厚。
这雪似乎要将这伤痕累累的人间给掩盖住,将那疼痛而丑陋的疤痕给掩盖住。可冬天一过,这雪也便消了。在的,还在。只是,这雪消后,这大地的伤口又重了一分。死的人,又多了一分。坚持活下来的人们还在找寻着活下去的路途。
只为活而活。
这样的大地,被人类摧毁得低吟哭泣……
下一次战争,很快就会来了吧。那时候,这天地也为之色变吧……
可谁都无法去阻止,这么大的罪孽覆盖整个世界。战火燎原势必让尸首遍地,灵魂哀鸣。所有的生命必然被卷入其中,物种的毁灭也彻底绝顶。
罗碧烟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个记者,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她知道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地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流离所失,家破人亡。他父亲被称为“罗善人”是因为每一周都会将食物派送给租界外因战争而失去所有的人们。他们家做的是小生意,但还能过去比别人过得要好。罗碧烟有时候深深感到疲倦,对这个世界和这个国家感到没有安全感。但是她总是打起精神来去面对一切,父亲不允许自己消失在自己的眼底,所以她只能在上海滩做新闻,而不能到更远的地方去。
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她,想以自己的心去面对这个残酷十足的世界。
她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打起精神,穿上洋人时兴的长衣、靴子和一顶秀气的帽子。再随手拿起一把洋伞便出了门。罗老爷看自己女儿出门,小小地欣慰了一下。
罗碧烟不知道去哪里找药郎,这药郎不知不觉之中从自己的视线中淡化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药郎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以前,自己随时都能找到药郎,现在,看着道路上茫茫的白雪却不知道哪里去找。
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电车从自己的身边开过,带起了风雪。
“药郎!”
罗碧烟转身追电车而去,可再怎么追却都追不上,罗碧烟气喘吁吁。
“混蛋!”
罗碧烟喘着气对着远去的电车大骂。
“那该死的小子到底在做些什么。”罗碧烟跺脚。
“罗记者,这是怎么了?”陈逸笑着问,他在包子店外看到好笑的一幕,他看到罗碧烟追着电车跑。而电车上有个日本男人对自己挑衅地笑过,他也回以笑容。
“是陈巡捕。唉,我在追药郎,那小子如果不主动找你。你现在根本就无法找到他。”罗碧烟心中发誓,逮到药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提到药郎,陈逸犹豫地开口道:“有些事,是关于药郎的……去前面的茶馆吧。”
虽然卑鄙了一点,但是这个时代。不卑鄙就无法存活下去……
这茶馆能够历经上海变迁风云而不倒,还真是闻名了。
两手搓搓暖和的被子再喝了一口热茶,这身上也暖和了很多,这茶馆上,那台上拉二胡的大爷拉得凄凉。茶馆里的人声传来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罗记者,真是抱歉将你约来于此。”
“没事,今天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出来走走顺便找找药郎。”
“罗记者与药郎情同姐弟,有些事便不好隐瞒,只是希望罗记者能够劝劝药郎。”
“药郎……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种种不安加上那么让她浑身发寒的噩梦让罗碧烟提起了胆。难道药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陈逸犹犹豫豫,他还记得黄金荣丢给他的一记响雷。
在祈世仁那日动荡上海滩之时,黑道在不知不觉之中进行了一次大洗牌。这件事连青帮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些事情之后洪叶堂堂主站出来给青帮和和义社一个交代,这个交代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也就等于承认了洪叶堂在上海滩稳固的地位。同时当日随贞问连出面的还有其义子贞火烈,也间接地告诉所有人他的继承人。这突如其来的义子贞火烈便是那药郎。
知道这消息的陈逸脑袋一阵轰隆。他知道那少年为人狠毒,但是他不知道这少年竟然敢往黑道里面扎!他是黑道出身的,从日本的中华街混到美国的唐人街。这黑道可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说不好下一秒就没了。
这少年郎,真是可怕啊……
但是接下来的消息更是让陈逸吃惊。
从德国兵工厂运来的军火便是由这少年郎接手。所以间接地——
他与药郎之间便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不喜欢那少年郎,因为少年郎的狠毒。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打算同情这少年郎一丝分毫,既然他敢接手涉足黑道,那就有随时准备死的觉悟!
这罗记者善良,只是与这少年郎之间的关系……
他挺为这罗记者不值!
但是他不能做善人。
“我现在在查一桩案子与药郎有关。”
“什么?药郎犯案?”罗碧烟呆住,难道这段时间的不安就是因为这个?
“嗯。药郎被黑道之人利用,在几天后。他会前往港口替人收货……罗记者。我能说的就只能这么多了。”
“陈巡捕,这件事……”罗碧烟心中有一丝慌乱。既然是从陈逸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没有错。这药郎定是被人利用了。
“这案子重大,会死人。黑道不同百姓,一旦闹开,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你与药郎情同姐弟,在当日你一定要绊住药郎,不然这孩子会没命。”陈逸说出自己的目的。
药郎棘手狠毒的程度,他可是领教过的。如果他在,不会轻易让自己得手的。
罗碧烟握着茶杯的手紧紧地握住。
为什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药郎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药郎要混迹黑道?
为什么药郎要离开我们?
有着太多的疑问却无法找到想问的人,他还记得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年郎是多么地讨人喜欢,那张笑容能让人看到阳光和希望。这样的人不该陷入黑暗之中,不该与那些复杂不已的事情纠缠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第五话:人之界(4)
“这件事,我会去阻止药郎,不会放弃他的!“罗碧烟抬起头。陈逸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心中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太像了,善良得可以为了身边的人而去拼命。
却最后因自己而死……
药郎,若是罗碧烟因你而死,你定会后悔。
这样的女孩不该生活在这个可怕的时代,这样的时代只会将她们的善良和美好给毁灭。这样的社会只会毁灭她们。
“好,那麻烦罗记者了。”陈逸沉声说道。
自己从不是善人,当年将人命当成蝼蚁随便踩。血腥场里出来的人哪有同情之心?有同情便是给自己种下死亡的种子。离开了那里,一身的血腥味也渐渐淡了,几乎忘了往事和那铁锈般的味道。现在这种熟悉的血腥味又回来了,从祈世仁来到上海滩之时便已经开始了。
但,自己果真是变了……
即使自己不善,但还是不经意之间自己还真的是变了。如同章是非对他说的:
“陈头,你其实很善良。”
当初自己权当笑话笑了好久。这么细看……
呵呵,陈逸啊。你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死掉。
你的改变只会杀了你。
陈逸踏着雪回去,望着又开始落雪的天空扬起笑脸。
这心中,竟然没有丝毫害怕。
竟然,不畏生死。
“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