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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殊途闻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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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时候将铭徽的衣服一并塞过来了。
  尴尬地抓抓脑袋,阿耀拿过手机给铭徽发了一条信息:“囧,我把你的衣服带来了……”
  铭徽很快回复:“衬衣?我就说今天早上怎么没找到。”
  阿耀更尴尬了,还想说点什么,铭徽又是一条短信进来:“带着也好,想我了就看看吧。”
  “自恋!”阿耀毫不犹豫地噼啪按下两个字发过去,然后一把将手机扔得远远地,仰面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没听见手机的动静,想想大概是对方懒得回复他。阿耀哼了一声,转头看着身旁的衬衣,顺手捞起来闻了闻,柔软的布料上隐约有种清爽干净的味道,是阿耀平时最喜欢的。
  “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嘀咕了一句,忽然想起来平时从没见过铭徽用香水,又改口:“难道沐浴露也这么好闻?”阿耀摇摇头,看着手里的衬衣,又想起铭徽刚才的话,莫名地红了脸,动作迅速地一把将衬衣塞进包里。
  又缩回床上躺着。不一会儿,阿耀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晃晃悠悠地去楼下餐厅里,打算随随便便吃点饭。这边的食物与阿耀所在的城市不同,口味也不太吃得惯,不过临走之前铭徽再三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饿肚子,也不能吃泡面或者面包来打发,阿耀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也不愿意铭徽担心,闷着头三两下塞饱了自己,看看时间也才七点多,就干脆去楼下附近转转。
  
  阿耀是第一次来到这边,虽然不太了解,但也算略有耳闻。据说这座城市有春城的称号,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百花齐放,本以为会是个精致漂亮的地方,没想到来的路上沿途看见的街道却显得有些肮脏,治安似乎也不大好,坐着出租车走了好远也没看见一个路边的警亭。倒是时不时有一大群身份不明的男人勾肩搭背,在街道上大声说话,或者干脆一伙人席地而坐,拿着几罐酒就喝起来。
  阿耀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地方,他以前呆过的几个城市都是全国文明的大都市,市民普遍素质都很高,像这样的情况也就在电视里看见过几次,没想到自己真的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些惊讶。
  不过阿耀毕竟也是个个子高高的大男孩,再加上随身也并未带多少钱物,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随便在宾馆附近转了几圈,走着走着绕到了一个小小的广场,天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路灯到了这广场周围也坏掉许多,阿耀看看附近没有多少人烟,光线也实在暗淡,干脆就转身朝着宾馆回去。
  走了一段路,隐约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阿耀奇怪地回头,就见不远处的昏黄路灯下正站着三个高壮的男人,见阿耀转过身来,竟挂着痞痞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阿耀心里一惊,猜想到这些人的意图,立马就想跑开。但是脚步才刚刚挪动,那几人就已经将他包围起来。
  
                  第二十八章 
  “你们要做什么?”阿耀退后了一步,插在口袋中的手悄悄握紧,表情警惕地看着那三人。
  灯光映照下,包围上来的人看上去都有些干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衣服肮脏凌乱,明显像是吸过毒的样子……这让阿耀的紧张情绪拔到了最高。
  当先的男人挑起嘴角邪笑,用带着浓浓口音的普通话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打劫。”
  身后两人附和的哼哼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阿耀,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然而听到这句,阿耀紧绷的神经倒是松了——打劫他不怕,因为之前是临时决定出来散步,身无分文不说,连手机都没带,这些人要劫也劫不到什么东西,最不济就是把这身衣服给剥了,反正是男人,也无所谓。
  明显感觉到阿耀瞬间的轻松,那三人极为不满的各自对视了一眼,左边穿着黄色褂子的瘦高男人说:“怎么?没钱?”
  阿耀坦然的摊摊手:“不信你们搜。”
  “搜?!”领头的人似乎被惹怒了,一脚就踹了过来,阿耀好歹是从小疯玩到大的,拳脚功夫和反应都不算差,一闪身避了开去,还脱口而出:“你抢劫就抢劫吧,踢我做什么?!”
  “靠!你还有理了?!”领头人见那一脚落空,怒上心头,朝着后面的两人摆摆手:“给我按着他!”
  阿耀心头一惊,来不及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懊悔,眼看着两个瘦高的男人就朝自己扑了过来,他立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跑了没几步,脑后风声凛凛,感觉到是人追了上来,阿耀索性脚步一顿,低头避开了从后来的一击,从那人的手臂下钻了过去,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一拳揍在那人脸上!
  “嗷!”阿耀捂着手痛呼一声,余光瞥见旁边又是一人抓了过来,阿耀脖子一缩,回过手肘顶向那人肋下,听到对方发出不亚于自己的惊呼,唇角下意识地扬了扬,然后立马转身寻了个空隙……继续逃跑。
  憋着一口气跑出了不知多远,夏日的夜晚暖风快速从耳边掠过,阿耀却没再听到身后传来辱骂追赶的声音,眼看着宾馆的大楼就在眼前,他渐渐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没人了。
  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阿耀不敢在外面多留,急急忙忙地回了酒店,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给铭徽打电话,却发现了上面十多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未读短信。
  他平定了一下心绪,将短信一一点开。
  第一条是他刚下楼去吃饭的时候发的,“吃饭了吗?”;随后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前:“怎么不接电话?”,然后是十分钟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回来给我打电话。”
  阿耀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把之前疯狂的心跳压了下去,想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铭徽这件事,打定主意,他拨出了铭徽的号码。
  话筒里刚刚“嘟”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铭徽的声音有些急躁:“阿耀?”
  “嗯,我刚才出去散步了,没带手机。”之前的冲动在安静的空间里渐渐退去,余下的后怕一波波袭来,让他竭力伪装镇定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他按住话筒深深呼吸两次,还想再说话,却忽然听到铭徽明显不相信的疑问:“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阿耀心虚,开始画蛇添足的解释:“我就是去楼下吃饭忘记带手机了,然后在附近散了散步,忘了时间,其实没什么的,呵呵,这边天气很好。你吃饭了吗?”
  铭徽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呼吸声明显急促了许多。阿耀紧张的握着话筒,生怕被听出什么,却不料铭徽突然冒出一句:“我明天过来。”
  “啊?”阿耀瞪大眼: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放心。那边治安不是很好,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晚上还在外面乱晃,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铭徽快速地说着,阿耀听得又是感动又是懊恼,连忙阻止:“不用了!我在这边挺好的,真的!我之前就是出去转了一圈,不过不小心看到有人打劫的,然后我就跑了,没什么大事!”
  “而且,你来的话你的工作怎么办?最近要办的那个案子不是很重要吗?我只是在这边待几天而已,你干嘛把我说得那么没用啊!”阿耀说着说着也有些愤愤:“之前没你的时候我不都过得好好的吗?也没见掉块肉!”
  “……我不放心。”铭徽低低的重复。温柔的感觉顺着电波传递过来,阿耀心里感动,却还得装作生气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是男人,我不需要你照顾啊!”
  铭徽没说话,像是在考虑,半晌,终于勉勉强强的妥协了:“好吧。不过你要把手机随身带上,有什么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阿耀笑笑:“你快去忙工作吧,我刚出去走了一圈,身上好多汗,我要去洗澡了,晚上早点睡觉啊!”
  “嗯,你也是。晚安。”
  挂断电话,阿耀握着手机傻呵呵笑了一会儿,然后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
  关灯躺了几分钟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空荡荡的枕边,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想想,走到一旁的桌上将行李箱打开,翻出铭徽的那件衬衣,拽着回到床上躺下,将衬衣铺在枕边,脸庞凑上去,闻到衣服上传来的淡淡清爽气味,阿耀很快睡着了。
  
  次日,打听清楚了比赛场地的位置,阿耀便背着包去熟悉路线,幸好宾馆附近就有直达的公交车,倒不需要他来来回回的问路,省却了许多了麻烦。
  在比赛场地晃了一圈,因为没到开赛时间而无法入场,阿耀索性就在附近四处看了看。到了中午,随意找家店吃过饭,外面的日头便渐渐烈起来,热气灼得人难受。想想反正横竖也没什么必须做的事,这样的天气也懒得再跑东跑西,阿耀便回宾馆里去了。
  到了房间里,洗过澡左右无事,想起临走前随手从铭徽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抽了本书来,当时也没大看仔细,只知道是小说就顺手抓走,现在浑身清爽,又有宾馆里的空调凉悠悠的吹着,阿耀心情好得不得了,于是便把书翻出来决定熏陶熏陶自己。
  “双城记?”浅绿色的硬壳封面上映着中英交错的书名,阿耀喃喃的念了一句,随手翻开泛黄的扉页,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排流畅的手写英文:“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ever done”
  阿耀虽说学习算不上特别出色,但英语勉强还能过关,自然不难看懂这句话的意思。读到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不久前的一天。那时他刚在网上看了一篇关于某个伟人生前功过是非的评论,读完心头有些戚戚,于是问了铭徽一个问题:“你长这么大,自认为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是什么?”铭徽当时没回答他,只是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喂到他嘴里,然后起身去洗澡。
  直到后来夜里快要睡着的时候,铭徽才像是想起了要回答这个问题,贴在昏昏欲睡的阿耀耳边轻轻说了句:“最正确的事,是在小时候接下了一串半熟的葡萄。”
  阿耀那会儿睡得懵懵懂懂,一时间没领会过来铭徽话里的意思,还嫌他的呼吸喷在耳边痒痒的,蹭了蹭脑袋就迷瞪着睡过去了。直到今天,再看着这句话,莫名想起铭徽那时的回答,眼眶却渐渐红了。
  
  在一起以来,很少听到铭徽主动提起过去七年间的事情,但是从他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属于自己的痕迹里,依然可以清晰地读出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想念——分离的日子让两个人都受尽了折磨,阿耀一直觉得那段日子苦,却没想过原来铭徽所尝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苦。
  只是铭徽是个内敛的人,从小如此,很多时候阿耀往往不能确切的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某些时刻的情绪如何,不过阿耀也从不介意,哪怕是他们如今在一起,两个却谁都没有说出过任何与“喜欢”或是“爱”有关的话,连承诺都少得可怜,只是直觉地知道,他们会这样恒久的走下去。
  但是读到那句话的时候,阿耀却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所有铭徽没说出口的心意——那么真切、那么深刻。像是一根密密匝匝缠绕在心上的红线,不但没有将人裹得窒息,反而幸福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深深吸了口气,揉揉自己泛红的鼻尖,阿耀觉得有点想哭。
  下意识地弯着腰去够扔在一旁的手机——在和铭徽重逢之前手机向来是不受重视的,但是最近几个月里却成了阿耀的重点保护对象——特别是当铭徽不在身边的时候。
  手刚刚触到,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电话响了起来。
  阿耀一把抓过,接起来:“阿徽。”
  这一声喊得有些委屈,尾音微微发颤,像是个红着眼睛准备撒娇的孩子,倒是把电话那头的铭徽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在读《双城记》……”阿耀喊过之后又有些难为情,连耳朵也红起来,呐呐:“然后看到你写在书上的那句话了……”
  铭徽回忆了一下:“是那句‘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ever done’?”
  阿耀点了点头,又想起铭徽看不见,于是“嗯嗯”两声。
  “那是西德尼?卡顿说过的话吧。我从前很喜欢,就顺手抄在那里了。”铭徽笑:“怎么了?”
  “呃?原来是顺手抄的啊……”得到的答案与想象中浪漫的回答有很大误差,阿耀干笑两声:“我还以为……呵呵,呵呵呵呵。”
  “以为什么?”
  “没事。咳。”阿耀打了个哈哈,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下班了吗?”
  “嗯,今天提前回家了。”顿了顿,铭徽话语温柔,轻声说:“阿耀,我收到你的信了。”
  信?阿耀一怔,哪里来的信?
  像是知道他的疑问,铭徽解释说:“你还记得你说过当年搬家后给我寄过很多信吧?那时候我一封都没收到,还以为你走之后忙起来把我忘了,直到上次和你再见听你说起,才猜测是不是被我妈给扣下了。”电话里响起轻微的纸张翻动声,铭徽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停顿了几秒,说:“这次送爸妈上飞机前我问了一下,结果果然是在他们那里,于是我就让他们回家之后给我寄过来……现在都收到了。”
  听到这话,阿耀原本只是有些微泛红的耳朵一下子艳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口齿不清地说:“那、那个你就别看了吧!”
  “不行。”铭徽难得的像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得意洋洋:“我不仅要看,还要好好保存下来,等以后我们都老了,再翻出来念给你听。”
  阿耀囧得不行,想起自己从前写的那些内容,就连拿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敢继续和铭徽说话,急急忙忙支吾了两声就匆匆挂断,瞪着手机的样子像是想把刚才电话那头被铭徽拿在手里的信统统烧掉。
  “那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愤愤的低吼了一句,阿耀挫败地躺回床上,将书拿过来翻了几页,脑海里却始终挥不去铭徽刚才带着淡淡的笑意的几句话,索性放下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阿耀兴冲冲地跑了一趟比赛地点,抽到的比赛时间是在明天一早,如果顺利比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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