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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丰臣遗梦-第68部分

小说: 丰臣遗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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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厮也叫山口正弘,就是一个‘三姓家奴’罢了,民部受此人排挤哪还有好rì子过?”秀保忿忿不平道:“干脆把名字改回去,还叫小笠原隆清,也算是和小早川家做个了结吧。”

第一一六章 信州黄忠

    ()    “三姓家奴?改名?了结?”在座众人显然没有跟上秀保的思路,纷纷小声嘀咕起来,就连作为当事人的末由,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措不及防,怯生生地试问道:“殿下愿意接纳外臣了?”

    “怎么,不愿意了么?”秀保恢复了平静,和蔼地问道。

    “主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务必告知臣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重晴等人躬身询问道,对眼前这一幕还是没反应过来。

    秀保本不愿多说,毕竟那算是小早川的家事,可顾及到重晴等人的颜面,还是简要地介绍了一番:“那山口宗永原名山口正弘,其父山口光广本是大内家臣,主家灭亡后投奔了大友家,宗永作为大友义统近臣时被太阁赏识,进而辅佐石田治部参与了九州的检地,此后又被隆景殿下纳入麾下,成为了金吾的近侍,这就是为什么我称其为三姓家奴了。”

    “更易主家虽为人不齿,但当今之世亦有不少,小到多闻山城的松永久秀,大到一统中国的毛利元就,不都曾经徘徊于多股势力之间,默默发展壮大的么,就这一点来看,倒也无可非议啊。”重晴到底是老臣,下克上的事情见识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可秀保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只是三易其主,如能安心侍奉金吾也就罢了,关键是此人野心颇大,不安于现状,加之金吾的纵容,时时刻刻都在对家中老臣掣肘,好像这个宿老的位子只有他能坐,别人都没资格似的。”

    “殿下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真是比臣了解的还要详细啊。”一个小小的近侍秀保都能了如指掌,着实让末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众人知道就好,这毕竟是金吾的家事,汝等切勿出去乱说,以免伤了两家和气。”这件事就这么被秀保搪塞过去了,他总不能说这是自己从四百年后的书本中看到的吧,让他们知道这位山口正弘不是什么好人就足够了,再往细了说难免会露出马脚。

    话又说回来,秀保之所以能定义山口正弘,完全是通过他后来的表现得出的。此人成为秀秋家臣之后,使得稻叶正成等一干老臣皆受冷落,自己则堂而皇之地当上了首席家老。

    本以为从此便能一手遮天了,可谁知秀秋因为在朝鲜滥杀无辜而被三成检举,秀吉一怒之下竟将其从筑前名岛三十万石转封至越前北ノ庄十五万石,知行足足削减了一半!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山口正弘想的不是如何宽慰秀秋,而是暗中打通三成,使其向秀吉进言,让自己脱离小早川家这个烂摊。有了三成从中说情,自然事半功倍,没多久,秀吉便批准了正弘的请求,将大圣寺城六万石赏赐给他,从此他便一跃成为和秀秋平起平坐的dú lì大名。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够让人窝火的吧,秀秋这才看清正弘的嘴脸,恨得牙痒痒却束手无策。而就在这时,想必是出于拉拢的考量,家康竟然出面替秀秋说情了!秀吉也不像驳他面子,只好取消了对秀秋的处罚,而正弘却作为dú lì大名留在了加贺。

    这也就是为什么关原之战时秀秋追随了家康,而正弘却追随了三成,从这一点上能看出此人多少还是懂得些知恩图报的。

    画面回到大殿,诸将见秀保不愿多说,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重晴这样的老臣知道,即便自己在家中备受尊重,但终究还只是一名家臣,主公有主公的秘密,如果他不可说,那么做臣子的就绝不该追问,“适可而止”便是他这些年来悟出的为臣处事之道,也是他服侍主家三十余年而不倒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啦,就按照我说的,从今天起,民部就是我们大和丰臣家的一员了,名字嘛,还是叫‘隆清’好了,也算是和过去做个了结吧。”秀保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末由,眼神中饱含了期望:“又募得一员猛将,和德川家的差距能缩小一些了吧…”

    “臣隆清、忠清,叩谢主公,今后必当为本家舍生忘死,竭诚奉公!”隆清父子二人深深拜服在秀保面前,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对他们来说,小早川家的黑暗已经过去,从这一刻起,迎接他们的将是丰臣家的无限光明。

    “恭喜主公纳得良臣,恭喜两位殿下为本家奉公。”在座众人也顺势拜服下去,声音如山呼海啸般响彻大殿,此刻的他们岂能想到,就是面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将来会以“信州黄忠”之名荣膺“丰臣五虎将”之列呢?

    此后数天,秀保亲自带领隆清父子,将泗川城的整套防御体系全都转了个遍,期间高虎亦时不时地跟随左右,小心观察这对父子的举止,生怕有哪点可疑,当然,他知道秀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因而自始至终都未敢让他看出半点异样。好在五六天下来,两人皆未有什么异动,高虎这才安心回闲山岛重建水寨,把监视的任务交给了那须资吉。

    庆长二年元月初六,奉秀吉之命,权憟被押上了开往长崎的战船,准备将他送往京都游街示众,以展示征韩大军的战果。

    在此之前,秀保便得到了秀吉的感状和宛行状,获得了尾张中岛郡和叶栗郡八万石的封赏。自此,秀保在尾张美浓的飞地终于连成一体,加上三好吉房的养老料犬山十万石、牧荑在海东海西郡的庆生领五万石以及秀吉赏赐给阿江的化妆料鹈沼五万石,秀保在浓尾平原的知行达到二十八万石,几乎占到了当时尾张石高的一半,而他实际拥有的石高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百五十五万石(包括代管的御东山城十一万石)。

    (小贴士:关于rì本大名对属下的土地恩赐模式,当时主要是两种,一是“知行地”赐予,就是这块土地就是你的了,不论经营权、税权还是产权,房产证土地证建房证一应俱全,知行地来源有两种形式:你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大名特意拨拉块领地赏给你(大多是新征服的地儿),让你感恩戴德;这原来就是你家的世袭土地,大名为安抚你,颁给你个知行状,继续承认你的土地产权,这叫“知行安堵”。

    另外个叫“宛行地”,这就比较先进了,你有军功了,大名也会从他自己的直辖土地(封建制下,大名肯定是要有一份自个的田产)分出三十亩地,给你耕种,出来的粮食归你支配,但你却没有产权,待到你死后,大名完全可以将宛行重新收回,再赏给其他的有功家臣。)

第一一七章 秀忠被俘

    ()    虽说已是大年初六,但泗川城中的年味丝毫未减,就连开往长崎的安宅船,船舷也都用红布点缀以示庆祝。权憟矗立在甲板上,听着满城的鞭炮声和太鼓声,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想着即将离开故土,到异国受人凌辱,两行老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史天虎之子史文敏随侍一旁,空空的衣袖在海风中摇曳,更是衬托了此刻的凄凉。虽说已过去十天了,可他对仍然痛失右手耿耿于怀,在泗川,他多次想自杀殉国,可都被权憟拦住了:“一条手臂算什么,只要留住xìng命,吾等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初在漆川梁,为了阻止九鬼嘉隆俘虏权憟,史文敏一行人和数倍于己的rì本武士交战,虽说深谙武艺,但终究寡不敌众,同伴全部阵亡,而自己也被九鬼守隆削去右臂。当时多亏权憟以自尽相要挟,才使他保住了xìng命。

    “是啊,元帅为了我忍辱负重至今,而我又怎能辜负他的期望,自杀轻生呢?”每每想到这里,史文敏总能放弃自尽的念头,和权憟一道忍受着屈辱,期待着有朝一rì能够逃离泗川城,再回到战场上浴血杀敌。

    可是这一切,自他们踏上这艘安宅船开始,便都化作了泡影。“此番东行扶桑,完全是出乎老夫意料之外啊,看来十有仈jiǔ是要客死异乡,永无归国之rì啦。”权憟深情地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想着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再次默默啜泣起来。

    “真是人老多感伤啊。”看到权憟这般模样,登船送行的秀保在一旁调侃道:“权元帅这是何必呢,太阁只不过是想见见您,看看指挥朝鲜八道陆军、三道水军的兵马都元帅究竟是何模样,又不是想置您于死地,何必如此伤感呢?”

    听到秀保这般巧言令sè,权憟苦笑道:“侍中真当老夫是傻子么,以贵国太阁的作风,老夫能获个全尸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求活着回国呢。”

    “元帅有所不知,像您这种地位尊贵的战俘,太阁肯定会优待的,更别说全尸不全尸了,这次赴rì乃是太阁的好意,还请您放宽心,切莫胡思乱想,都这么大年纪了,留点体力想想将来如何享清福不是更好么。”秀保怎会不知秀吉的用意,但目前一切皆以安抚为主,要是这位老元帅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恐怕自己那八万石的封赏也要打水漂了。

    听秀保这么说,权憟虽说仍心存疑虑,但终究还是好受了些,倒也能跟秀保开起玩笑了:“当初听说贵国正在修建‘耳冢’、‘鼻冢’,老夫就开始担心了,是不是我脸上的这些物件也要一并埋在里面呢,好在今天得到了您的保证,才知道我这耳朵和鼻子算是保住啦。”

    “哼,他保证有什么用,当初我叔父率众投降,他也答应得妥妥的,说是绝不杀降,可结果呢,他们是怎么对待叔父的,您难道不是亲眼目睹么?”在史文敏眼里,秀保就是外表斯文、内心险恶的衣冠禽兽,他的保证根本不能当真。

    秀保略显惊讶地看向史文敏,思索了片刻貌似想起了什么,便试问道:“听阁下的意思,那位史天柏史将军是您叔父喽?”

    “没错!”史文敏也毫不含糊,忿忿地回应道:“我叔父就是死于你这卑鄙小人之手,如今又想来哄骗元帅,哼,我看你是白rì做梦,元帅岂是这么容易上你当的,要杀要剐直说便是,何必花言巧语冒充好人?!”

    “卑鄙小人?”秀保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这么说,你认为史天柏的死是我一手所为喽?”

    “你难不成还想狡辩?我叔父听信汝等谗言,将二十艘战船和数百条士兵的生命托付于你,可到头来却落得个枭首示众的下场,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命令么?”史文敏气愤不过,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好在权憟在旁劝说才停住了谩骂。

    “好,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为了在临走前给你个交代,也只好据实相告了。”秀保停顿片刻,讲起了那场发生在除夕夜的昌善水寨哗变:

    “那时刚过二更,我和诸将在御殿把酒正酣,突然接到马廻众禀报,说是昌善水寨出事了,我听了立即率近侍前去查看。你们应该知道,昌善水营分两部分,北营在岸上,南营在南海岛上,当时严梦青先一步投降,自然是和你们一起被安置在条件较好的北营,而史天柏虽说兵卒众多,但考虑到避免两方冲突,便只好将其安置在南营。”

    “等我到达时,发现南营的安置地早已是火光冲天,水寨的rì军以及北营的严梦青部正合力灭火,见火势已经控制,我便直接赶往北营大寨,向水军大将询问情况,可那名大将说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根本记不清这是怎么发生的,就在这时,严梦青满脸血迹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拎了个包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看,正是史天柏的首级!”

    “我当时又惊又怒,责怪他为何对同袍下手,可他接下来的话着实让我震惊了,严梦青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说史天柏所部乘着城内庆典之际举兵哗变,意图闯进北营搭救元帅和侄子,严梦青不允,两方人马便在栈桥上激战起来,由于史天柏兵力不足,渐渐不支朝南营退去,而南营的rì军也及时赶到,由后方突入史天柏部展开剿杀,前后夹击之下史天柏终于支撑不住,缴械投降,而严梦青害怕他再起反心,便决定斩草除根,将其部所剩五十余人全部斩杀,史天柏的首级便是他严梦青亲自取下的。”

    “不可能!严将军怎么会阻止叔父营救元帅?一定是你们栽赃嫁祸!”史文敏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所谓的实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他宁可将这一切归咎于秀保,也不敢去相信是和史天柏同气连枝的严梦青所为。

    “是么,那你说说,当时将你们堵在屋内,不准你们出来知道真相的是谁啊?”秀保知道,当一个人极度紧张,处在两难境地时,就会变得十分敏感,此时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足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史文敏果然呆住了,当时虽然被困在屋内,但门外全都是士兵全都在用朝鲜语交谈,而且当他们被放出来时,负责开门的也是严梦青麾下的朝鲜水军。真相,在这一刻终于水落石出。

    “那,那严梦青为什么不允许叔父搭救我们?”通过称呼的改变,秀保可以断定,此刻的史文敏已经相信自己所说,对严梦青产生怀疑了。

    “这你还不明白,当然是借此机会向我示好,好让我饶他和麾下一命呗。”秀保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史文敏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权憟却似乎看出点异样,恭敬地垂询道:“敢问侍中,若真是如您所说,可否让严将军前来对质?”

    “真实之泪老狐狸,”秀保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才是一针见血啊。”

    “这次为两位送行,我本意也是让严将军一同前来,可是,严将军觉得对不起两位,执意不肯,而且还请求我放他和麾下士兵回家,念在他守护两位有功的份上,我只好答应了。”秀保嘴中不时发出“兹兹”声以表遗憾。

    “哼,该不会是你们杀人灭口了吧?”史文敏不依不饶道。

    秀保转过身,指着远处一条通往北方的大路说道:“就在昨天下午,严将军和他的两百名弟兄,就是从那离开泗川往伽倻山去的,如果凑巧的话,等你们从rì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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