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阁想向贵方要一个人。”秀保避开盛信的眼睛说道。
“一个人?”盛信问。
“正是,只要一个人,太阁便能给予蒲生家九十二万石的本领安堵。”秀保低下了头。
“究竟是何人?无论是大逆不道的叛贼,还是怀有异心的豪族,只要此人身在会津,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将他找出交予太阁。”盛信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安芸守多虑了,此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而是…”秀保yù言又止。
“而是太阁朝思暮想之人吧,侍中殿下?”妙心院双目紧闭,淡淡地问道。秀保艰难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正是如此。”
“朝思暮想之人…难道太阁看重了哪家的公主?”盛信不解地问道。
这时秀保的脸几乎贴到了桌子上,可见其羞愧之情。妙心院见秀保迟迟不回答,终于睁开了眼睛,道出了秀保心中的答案:“安芸守大人说的没错,太阁看上了织田家的公主啊。”
关盛信一听,顿时脸sè大变,一脸痛苦地拜伏在妙心院脚下,哭泣道:“盛信自知无能,不能保住先主公的基业,但只要有臣在,哪怕是拼上身家xìng命也要保护夫人和少主的安危啊。”
盛信刚一说完,房内众家臣也一同拜伏道:“臣等愿以死捍卫夫人和少主。”
蒲生秀行本是听得云里雾里,经经盛信如此点拨终于明白了,当即扑到妙心院怀里啜泣道:“十万就十万,只要母亲大人留在孩儿身边,哪怕是一万石秀行也愿意啊。”
妙心院慈祥地抚摸着秀行的头,眼泪终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作为信长的女儿,她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是政治的牺牲品,现在的处境想必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吧。
妙心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鹤千代就是爱撒娇,让殿下和诸位大人见笑了,贫尼愿跟随殿下回伏见面见太阁,鹤千代今后就拜托给安芸守大人了。”说完,妙心院便朝盛信低头行礼,盛信也留着眼泪欠身回礼,并发誓今后将拼尽全力守护蒲生家。
秀保最看不得女人哭泣,心中一软,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妙心院:“大师真的认为只要面见太阁便能保住蒲生家么?”
“此话怎讲?”妙心院有些惊讶地问道。
秀保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太阁对您朝思暮想确实不假,但请恕在下冒昧,即便如此,他也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近百万石土地的,因此即便您妥协了,他也会找其他借口削减侍从殿下的知行。”
秀行听了,抬起头质问秀保:“先父为丰臣家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太阁为何如此狠心,做出这种兔死狗烹之举?”
秀保回答道:“殿下切勿这么说,太阁这么做也是无可非议的,会津乃是战略要地,东北有伊达,东南接德川,西北连最上,西南抵上杉,当初之所以将会津交给氏乡公,也是出于太阁对氏乡公的信任,希望他能凭借会津之地压制住这四大势力。可如今氏乡公已逝,少主年幼,根本不可能再发挥会津的制约作用,这才是太阁移封蒲生家的真正原因。”
妙心院听了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依您的意思,哪怕是我去伏见也是无济于事?”
秀保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太阁心意已决,移封已成定局,何必再费徒劳呢。不过若是您和侍从殿下愿意相信在下,秀保将尽力多为蒲生家争取些封地。”
众人听了秀保的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作为秀吉的侄子,这次的会津问责使,怎能将秀吉的本意和盘托出,又怎会愿意帮自己争取封地呢?
(谢谢大家的支持,昨天的点击和推荐都上去了,熊仔谢谢大家的鼓励,希望能收到多一些的评论我也好进一步改进,加油!)
第四十五章 若松结义
() 见秀保如此诚挚地帮助蒲生家,许多家臣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毕竟秀保是太阁的侄子,也是这次的会津问责使,只要他出马替秀行求情,相信即便是削封也不会太过严厉。
但是作为信长的女儿,氏乡的妻子的妙心院似乎没有那么高兴,她用一种略带质问的口气问秀保:“我蒲生家与殿下并无交往,殿下为何要帮本家求情?”
秀保有些伤感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如此做乃是奉了先父的遗命。”
“秀长公?”妙心院有些惊讶。
“正是,”秀保点了点头,“先父临终时曾告诉在下,当年氏乡公受封松坂,但在小田原征伐征伐前却专程从伊势赶往郡山城看望他,令他感动不已,两人长谈良久,先父深知氏乡公有当世之才,定会为太阁所不容,便劝氏乡公韬光养晦,以免被太阁找到借口。谁知氏乡公不听先父之言,在小田原征伐中屡立战功,正好被太阁以奖赏为名改封到会津,终于被排挤到政权核心之外了。但先父顾念氏乡公的仁义,深怕将来还会被太阁打压,便将我叫到床前,嘱咐我一定要尽本家所能保护蒲生家,先父说这是为了报答氏乡公,更是不想忠臣蒙难啊。在下知晓太阁的脾xìng,移封是不能避免的,但在下还是会向太阁据理力争,为蒲生家多争取些封地,以报答氏乡公的恩情。”
听完秀保的叙述,妙心院也有些动容了,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她环视堂下一班家臣,又转过脸看向秀保,忧伤地说道:“贫尼嫁入蒲生家已有二十六年,先夫在信长公时便已名震四方,从金崎合战到小牧长久手,从九州征伐到小田原征伐,每次他都是奋勇杀敌,一马当先,为何即便如此也不能得到太阁的信任?远封会津已是无奈,现在又要将我等削封至下野小城,如此待遇,即便有再为名正言顺的理由,也着实让人心寒啊!”
见妙心院已有些悲愤不能自拔,秀保也不禁叹息道:“都怪在下无能,势单力薄,不能遵从先父之命保护蒲生家,还请您和侍从殿下谅解。”
妙心院这才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失礼,急忙辩解道:“侍中殿下切莫误会,贫尼只是突发感慨,绝没有埋怨您的意思,秀长公文武双全,品德高洁,只因先夫的一次探望便时时惦记本家安危,秀长公的品格着实让人钦佩,现在您又谨遵遗愿,不顾后果地向我等道出实情,尽力挽救本家,这份恩情贫尼和蒲生家永世不忘啊。”
刚一说完,妙心院便朝着秀保深深地拜伏下去,蒲生秀行见此情况也号召蒲生众臣一同行礼,顿时,包括关氏父子、蒲生乡可、佐久间安政在内的蒲生家家臣全部拜伏在秀保面前。
秀保被这场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没想到坐拥会津九十二万石的天下第三强藩的藩主和众臣会在这一刻拜伏在自己的脚下。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啊。”秀保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若是不拿出些实际行动,岂不是要让他们对自己失望?
想到这里,秀保赶忙示意众人平身,用一种激动得略带颤抖的腔调向众人宣告:“既然大家如此相信在下,秀保也不会辜负诸位的信任,此番回京一定会为蒲生家据理力争,还请各位放心!”
“多谢侍中殿下,无论成功与否,我蒲生家rì后定当唯殿下马首是瞻,永不背离!”蒲生秀行激动得再次拜伏下去。
“侍从殿下切勿行此大礼,”秀保将秀行扶起来,甚为激动地说道:“氏乡公对先父深情厚谊,秀保没齿难忘,此时此刻,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秀行不假思索地拍着胸脯应答道:“殿下有何要求尽管告诉在下,只要秀行力所能及,定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既然如此,在下想与殿下结为异xìng兄弟,以成就父辈的情谊,不知殿下是否愿意?”秀保躬身失礼道。
听到秀保要和自己结为义兄弟,秀行激动得热泪盈眶,双唇颤抖许久方才应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殿下在危难关头为本家求情已是万幸了,现如今今家道中落,众人躲避还来不及,殿下却愿与在下结为兄弟,这份深情厚谊,我秀行誓死不忘!”
秀保高兴地对秀行说道:“既然侍从殿下愿意,那在下以后便称呼你为义弟啦。”
“义兄在上,请受秀行一拜。”说着,秀行便朝秀保行了跪拜大礼。妙心院坐在旁边欣慰地看着他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虽说领地被削,但却因此和秀保拉近了关系,为蒲生家再次进入政权中枢打下了基础,这个结果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秀保将秀行扶起来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颇为关心地问道:“我听闻义弟已经和内府殿下家的振姬公主定下婚事,不知何时迎娶进门?”
秀行终究还是孩子,一脸羞涩地看着秀保,回答道:“不瞒义兄,振姬去年夏天便已嫁入府中,现在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是这样啊,”秀保微微点了点头,秀行今年十三岁,振姬也才十六岁,这么早便嫁入会津并怀有身孕,可见家康对于这门亲事是多么迫不及待啊。
“我有一个想法,”秀保笑着说道:“你嫂嫂如今已怀胎七月有余,待我回京不久便会诞下子嗣,振姬夫人今年秋天也会为你诞下后嗣,我希望能借此良机,再为促成一件喜事。”
“贫尼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能与丰臣家联姻乃是本家无上的光荣啊!”妙心院迫不及待地表示赞同。
“可若是两家同时诞下男孩或是女孩呢?”秀行觉得两方孩子都尚未出生,如此匆匆决定恐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秀保怎会考虑不到这种结果,他拍了拍秀行的肩,笑嘻嘻地劝道:“义弟无需担心,如果是男孩则向我们这般结为兄弟,若同是女孩那便结为姐妹,这样不就可以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全凭兄长做主了。”秀行十分恭敬地答应了,并且趁机将“义”字去掉,进一步和秀保拉近关系。
秀保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由于还要陪驹姬回一趟山形城,便不在会津多做逗留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既然这样,为弟也就不做挽留了,那便请兄长早点休息,养jīng蓄锐,明早好有jīng神赶路。”秀行说完便亲自为秀保带路,将他和驹姬护送回了寝室。
在秀行走后,高虎和清兴便如同苍蝇似的又粘上了秀保,高虎不解地问道:“主公,臣下觉得没必要因为氏乡公看望过先主公便如此舍身报答,与太阁顶撞那可是祸及自身啊。”
清兴也是赞同高虎的意见:“蒲生家现如今家道中落,本家与其交好确实无利可图,要是因此得罪了太阁,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秀保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可爱,是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在为将来的那场合战暗中布庄呢?
秀保只是说了一句:“你们觉得我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么?”说完便将他们推出房间,不一会功夫房中便鼾声大作起来,二人无奈,却也只好悻悻地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晨,在秀行等人的目送下,秀保一行人向着更为寒冷的出羽山形城行进。由于已经处理完正事,秀保便不愿继续麻烦池田长政,出发时寒暄了一番便让其回上野去了。
百余人的队伍在这陆奥的冰天雪地里艰难的前行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冰住了,生在南方的秀保那见识过这种严寒,即便穿上皮衣仍是在车中冻得瑟瑟发抖,这让身边的驹姬颇为心疼。绕过猪苗代湖继续北上终于进入了出羽国,比起南陆奥,这里的天气更为恶劣,远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连山都冷地在颤抖,空气似乎也要凝固了,那刮过脸颊的北风,早已让随行武士皮肤开裂,耳朵和双手也都长出了冻疮。
而此时秀保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在车中,可薄薄的车厢即便是挡住了北风也挡不住彻骨的寒意,秀保一开始还是和驹姬在车中有说有笑,可是随着气温的降低便逐渐支撑不住了,此刻竟裹着裘衣蜷缩在车厢的一角。
见到秀保为了使自己和父亲团聚不惜亏待自身,驹姬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悄悄挪到秀保身后,解开小褂和唐衣,缓缓地将他抱在了怀中。由于温度的改变,秀保从半昏睡状态逐渐清醒,他发现一双玉手紧紧地环在腰间,后背更是觉得什么东西顶着有几分异样。
秀保想转过脸看个究竟,却正好和驹姬的目光交汇到一起,两个人的脸顿时都红了起来,还是驹姬反应快些,她先把脸转向一边,身体轻轻地靠在秀保背上,害羞地说道:“大人为了妾身远上出羽,妾身除此之外无以为报,您现在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了,其他的便交给臣妾吧。”
秀保yù言又止,虽说初次和驹姬亲密接触,但这种感觉确实那样熟悉,那样温馨,以至于将这种接触作为了一种享受,让人yù罢不能。秀保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驹姬的手,很是陶醉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那,那今后也要麻烦夫人多多关照了。”
第四十六章 赖乡的情义
() 一番**过后,秀保便揽着驹姬在车中睡着了。不知是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藤堂高虎隔着帘子向秀保禀报:“主公,米泽城城主蒲生赖乡想请您到城中一聚。”秀保坐起身,轻轻地将裘衣盖在驹姬身上,掀开帘子询问道:“现在已进入置賜郡了?”“正是,前面不远便是米泽了,备中守大人刚刚派遣家臣前来接驾。”高虎恭敬地回答道。“也好,正好可以让军士们好好休息一下。”秀保从车中走了出来,便看见两个武士模样的人冻得面部青紫,在雪地里不停地打着摆子,见秀保露面,两人当即小跑着来到他跟前,拜伏在秀保脚下:“小的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等候侍中殿下,请殿下入城稍作休整再行上路。”
秀保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也只有不远处的那座三层天守算是一道风景了,于是便命二人先行回城通报,自己也加快速度向米泽城行进。米泽城本为大江氏的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