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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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狭少将可在城中?”天野元政询问安国寺惠琼。
安国寺惠琼点了点头:“当日贫僧入城时,得知少将负责驻防二之丸。”
“二之丸西北是治部曲轮,正北是西之丸和太鼓丸,若是由此入城岂不是比强攻治部曲轮强上百倍?”天野元政自顾自地说道。
“可是兄长,二之丸的城防远非治部曲轮可比……”被迫交出兵权的毛利元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正是你的这种顾虑,才让两万大军荒废了六天!”天野元政低声怒吼道,“青木纪伊守知道你想由治部曲轮突破防线,因此在该地布下重兵,他们依靠地理优势与我军抗衡,我毛利家纵然兵力十倍于彼,却几乎没有取得优势。若是继续在曲轮死磕,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功效。”
“那兄长提二之丸做什么,那里岂不是更难进攻?”被天野元政这么一呵斥,毛利元康顿时打了个哆嗦。
“你还不理解么,纪伊守将重兵派往治部曲轮,那二至丸自是防守空虚,此时进攻不是绝佳么?”
“可是二之丸城防……”
“别再跟我说什么城防!”天野元政毫不客气地呵斥道:“真正的坚城都不是从外面被攻破的,高松城如此,安土城如此,小田原更是如此!元康你知道吗,先父之所以称霸中国,靠的不仅仅是武力,更多的是智谋啊,这一点辉元没有领悟,你也一样不得要领,看来毛利家前途难料啊。”(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冰释前嫌
天野元政是一贯的守成派,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与德川家康结盟,无奈安国寺、吉川全都强烈支持毛利辉元,他最终也只好随军出征,但是嫡子却被留在了领内。
听到天野元政这么说,毛利元康很是狼狈:“兄长您怎能这么说,本家三万多大军,还对付不了这区区三千人?”
“那这些天你都在做什么,为何不见本家的一文字三星悬挂在伏见城头?!”天野元政毫不客气地反问道,“算了,这件事就说到这,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只有硬着眉头往前冲了,此番来伏见的路上,我顺道前往京都拜见了高台院。”
“高台院?”毛利元康好奇地问道。
天野元政点了点头:“没错,若狭少将、金吾少将全都是高台院的侄子,况且若狭少将又是木下家的长子,高台院不会坐视不管,因此我去请高台院写了封信,等今晚天色暗下来便射入城中若狭少将的驻地,至于后面,就全看少将的了。”
“兄长想策反若狭少将?!”毛利元康大吃一惊。
“少将生性软弱,如今伏见岌岌可危,他又怎会愿意殉死,借高台院之口劝降不过是给他找些借口罢了。”天野元政说着便从怀中抽出信函交于众人传阅,信函很短,就是劝说木下胜俊回头是岸,帮助毛利军攻城戴罪立功。
此计一处,众人无不为天野元政的谋略所折服,就连一向孤傲的安国寺惠琼也一个劲地点头称赞。
木下胜俊是高台院之兄木下家定的嫡子,目前领有若狭後瀬山城八万石,相较于其他几个弟弟,这个做个哥哥的偏好和歌,并且在当时已经小有名气,之所以会留在伏见也是迫不得已,他的几个弟弟。如率领播磨众的木下延俊,坐拥筑前三十六万石的小早川秀秋全都加入了秀保一方,自己作为家中的长子自是要有所表态。
他起初留在城内原是以为青木一矩会遵从秀保的命令战至最后弃城而逃,若是如此,自己既不用付出性命又能成就大义,两全其美。未曾想青木一族竟会这般顽固,非但不交出城池,还要与毛利家的三万多大军决一死战,若是这样下去,自己的性命岂不是也要搭进去?因此。虽然嘴上不说,木下胜俊心里却是怕得要死,自安国寺惠琼出城后,他便将城防交给了佐野纲正,自己和一百多号侧近只负责守卫御殿一带,对于御殿外的事情不管不顾,这让佐野纲正很是不满,可是碍于大局,他不得不隐忍这一切。独自一人担当起二之丸的守备。
为了转移注意力,到了半夜,天野元政下令围城部队再次对治部曲轮展开猛攻,这次进攻火力更猛。战况更为惨烈,直至次日凌晨,毛利军发起了四次进攻,可是每当毛利军接近大手口。守城的军势便如蜂群般从其他地方赶来,拼死将敌军击退,使得战况没有任何大的改变。
然而。等到太阳冉冉升起,大地再次被阳光普照时,天野元政却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面对诸将的不解,他冷笑道:“信已射进二之丸,给若狭少将些时间考虑,今天的进攻就到这里吧。”
“兄长能确定是若狭收到信函而非佐野肥后守?”毛利元康不太相信天野元政能恰巧将信函射到木下胜俊所驻守的御殿。
“八兵卫的箭从未有射偏过,”说着,天野元政拍了拍一旁年轻人的肩膀,笑呵呵道:“这是我最器重的后起之秀,对他无需怀疑。”
“主公过奖了,”年轻人谦虚地低下头,拘谨却又自信地回答道:“只要若狭在御殿,就一定能收到信函,这点还请诸位大人放心。”
“箭法如此精准,不知出自哪位大人家?”安国寺惠琼问道。
“在下名叫儿玉元兼,出自安艺儿玉氏,家父乃是儿玉元良。”年轻人恭敬地回答道。
“三郎右卫门的儿子啊……”安国寺惠琼一脸严肃,顿时不语。
儿玉氏本是安艺当地的豪族,儿玉元兼的祖父儿玉就忠乃是“毛利十八将”之一,深得毛利元就的信任,照理来说儿玉氏与毛利家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和睦的,可是一件事的发生,让这种关系瞬间恶化。
事情起源于儿玉氏与杉家的一桩婚约,当时儿玉元良的女儿周姬年仅十二岁,却与杉元宣订有婚约,但毛利辉元竟对周姬一見鍾情,命佐世元嘉派人將其从杉家抢回来纳为侧室,杉元宣不甘周姬被夺想搭船前往大阪向豐臣秀吉告御狀,却在途中遭遇小早川隆景,被其击杀于海上。而这位周姬便是日后的二之丸殿,是毛利辉元的嫡子毛利秀就以及毛利就隆的生母,备受毛利辉元宠爱,但是因为杉元宣的死,一向正直的儿玉元良气愤之余毅然归隐,将家督渡让给了儿玉元兼,而儿玉元兼也拒绝了毛利辉元的种种奖赏,离开广岛城投奔到了天野元政麾下,由毛利氏的直臣变为陪臣,这一举动激怒了毛利辉元,自此,本是亲家的两家形同陌路。
作为毛利氏重臣的安国寺惠琼怎会不知道这件事,因此当听说面前这位翩翩少年便是儿玉元兼时,立即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是尴尬不已。
相较而言,儿玉元兼却是出奇地想得开,他走到安国寺惠琼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离开广岛城已逾十年,大师身体可好?”
“多谢大人挂念,”安国寺惠琼竟不自觉地用了“大人”一词,凸显此刻的紧张感,“没想到你会和扫部一起前来。”
“在下是扫部的家臣,也是毛利的家臣,主家有难自是要挺身而出,实不相瞒,来此之前在下便在大阪和中纳言见过面了。”儿玉元兼谦和地回答道。
“你见过主公了?”安国寺惠琼有些吃惊。
儿玉元兼点了点头:“只是相视一笑,并未有言语。”
“这一笑就足以表明两家对此前的恩怨已经释怀了。”安国寺惠琼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儿玉元兼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敌当前,过去的那些私人恩怨都不值得一提了。”
“年纪轻轻有这般觉悟,难怪扫部如此器重你。”安国寺惠琼欣慰地笑道。
儿玉元兼不愿多谈这些陈年旧事,只是回之一笑,转身返回自己的营地驻防,天野元政也顺势安慰安国寺,让他不要和年轻人一般见识,安国寺却笑了笑,感慨道:“扫部还看不出来么,是贫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大师能释怀便好,”天野元政也是呵呵一笑,紧接着望向河对岸的二之丸,自言自语道:“能不能攻下伏见,就要看若狭少将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章 城破
放任着大好时光却不攻城,就连青木一矩也不禁心生怀疑:“毛利军究竟想做什么,为何白天休息晚上攻城,是天野扫部的疲敌之策么?”
在两方对峙的紧张情势下,太阳再次落山,数不清地篝火将天空映得通红,相较城外的熙熙攘攘,城内却是静悄悄一片。经过八天的血战,每个士兵都已身心疲惫,虽然尽力减少白刃战,可毛利军的几次进攻还是消耗了近半兵力,太阳下山前最后一次清点人数表明,仍具有战力的军士已经不足一千八百人。毛利家的这种消耗战相较保卫战更为致命,青木一矩推断,若是这样下去,不出十天城池必将沦陷。
知晓城内虚实的不仅是丰臣诸将,当然还包括据守二之丸的木下胜俊。
“已经损失了一半兵力,毛利军的火了越来越猛,看来真是要守不住了。”木下胜俊瘦弱的身躯映衬着烛光,在榻榻米上投下一个同样瘦弱的黑影。
“主公,您的意思是……”身旁等候的侧近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木下胜俊紧张地打断道,“这是高台院的意思!这信是高台院写的,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谨遵她的旨意罢了。”
“是是,是小人失言了。”侧近连忙低头认错。
“那就按照方才所说,给毛利扫部回信吧。”木下胜俊将射进城的信函小心叠好揣入怀中,有此物证,将来即便哪一方都不敢动他性命。
子夜刚过,一名木下家臣偷爬上城墙,快速地将回信射到了毛利阵中。
最先拿到回函的是安国寺惠琼,他一路小跑来到天野元政的本阵,兴高采烈地将信递给他。
天野元政平静地读完信,淡淡说道:“明晚注意观察二之丸的箭橹。只要箭橹起火,便是诸位立功之时。”
是夜,为了不让青木一矩起疑,毛利军再次击中优势兵力对治部曲轮进行强攻,不过此番毛利军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草草组织了两轮总攻后便鸣金收兵,众人皆知道,明晚才是真正的大战。
四月六日整整一个白天,天野元政在各个军营之间穿梭,不断地为这支已经被困在城下十天的军势打气。虽说只有主要将领知晓当晚的计划,但一干军士皆被天野元政所鼓舞,群情激昂,咆哮着要与伏见的守军决一死战,这种喧嚣和呐喊正是天野最想看到的,在他眼中,只有这般有血性的士卒才配做毛利家的军士。
当天深夜,与昨日相同的时间点,毛利军再次对治部曲轮发动进攻。不过此番兵力倒是减少了许多——安国寺惠琼率领的一万军士静静地埋伏在二之丸外,等待城内的信号。
凌晨刚过,毛利军终于等来了想要的讯号——二之丸的最邻近大手口的一座箭橹燃起了熊熊大火,窜天的烈焰照亮了天空。城内的木下胜俊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屈服于毛利军的胁迫。
“先不要轻举妄动!”安国寺惠琼指示各军的大将,“等若狭少将将城墙炸开一道口子,我军从那里进攻。”
安国寺惠琼说完没多久。只听“轰”地一声闷响,大手口旁的一段城墙应声倒塌,一个长两米的缺口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是时候了。诸位,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安国寺惠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作为一名出家人,口中竟然冒出这样的话语,实在是让人哭下不得。随着安国寺一声令下,两千人的前锋顶着枪林弹雨冲到缺口处,争先恐后地冲入城内。
“大人,东面的箭橹起火了!”此时这在大手口镇守的佐野纲正收到了使番的回报。
“想必是被城外的炮弹击中的吧,毕竟里面有许多火药。” 佐野纲正正说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呐喊声震慑住了,他飞快地爬上大手口西侧的箭橹,循声朝东面望去,只见城门不远处的城墙已然裂开一道口子,毛利家的军势正源源不断地从城外杀入,数十名军士正在苦苦厮杀,却仍然抵挡不住毛利军进攻的脚步,不仅如此,进入城内的毛利军化整为零,分别向太鼓丸、西之丸、右卫门尉曲轮、治部曲轮杀去,一时间,大半个二之丸成了毛利军的桥头堡,城外的大军以此为依托在城内大肆杀伐。
“叛贼,肯定是出现了叛贼!” 佐野纲正急忙跑下箭橹,急冲冲地叱问道:“负责镇守那里的是谁?!”
“启禀大人,是若狭少将!”
“混账,贪生怕死的东西!” 佐野纲正立即命侧近牵来战马,纵身而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抽出太刀,怒气冲天地咆哮道:“吾等侍奉三代丰臣主公(秀吉、秀次、秀保),岂能让这等小人辱没了一世英名?诸位随我一起,将诸逆赶出伏见!”
“喝喝!”在佐野纲正的一声令下,仅剩的百余名军士立即冲入毛利军的滚滚洪流,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已经冲入城内的四千敌军赶出伏见。
然而,战况就如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单凭佐野纲正已经无法阻止毛利大军的进攻了,百余人瞬间便淹没在人海之中,佐野纲正的首级也不知被那个武士枭了去,只剩下一具无头尸首躺在大手口旁——那里距离缺口尚有一段距离。
随着二之丸的失守,兵力最少的太鼓丸也瞬间沦陷,不辞辛劳从伊势赶来增援的中江直澄也成了刀下冤魂。紧接着,右卫门尉曲轮、名护屋丸、西之丸相继沦陷,除了平野长泰竭力突围撤入本丸外,镇守西之丸的寺田光吉、铃木重时皆战死。
不到一个时辰,除了松之丸,本丸外围阵地全被肃清,而一直作为重点的治部曲轮此时已经是孤立无援,纵然集中了千余军势,但是面对数万毛利军的前后夹击,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守城大将青木定矩切腹自尽——这是青木一矩仅剩的侄子,他的兄长青木广矩早在数日前战死在了木幡山。
由于和本丸相连的松之丸直通城北,因此突围入城的平野长泰一再劝说青木一矩由此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