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此生予你--携手相伴风过云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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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二少
(江北,柳家。
“老爷,夫人,少爷。。。少爷在门外。。。”下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这孽子,在外头疯了好几天不回家,叫他来见我。”刘老爷恨恨道,又转向正欲开口的柳夫人,“夫人这次不要阻拦,我是定要动家法的。”
“老爷。。。”柳夫人无奈。
“老爷,少爷他。。。他来不了。”下人急道:“少爷又被人打了,身上全是伤,已经昏迷了。”
“什么?”柳老爷惊。
“青阳,我的儿啊。。。”柳夫人痛呼一声,几欲昏倒。
柳老爷扶住妻子,“快,快带我去看,还有,找城里最好的大夫。。。”)
(老大夫,江湖郎中,甚至曾在皇宫当差的前御医,一个个,来了又走。
第十一个大夫收回了把脉的手,摇了摇头,“柳老爷,柳夫人,令郎的伤倒是不重,多是皮外伤,只是脉象虚浮,多半中了一种毒,这才一直昏迷,老夫无能,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毒。”
柳老爷眉头紧皱,止不住的叹气,“这逆子是遇到命中之劫了。”柳夫人则泪水涟涟,只拉着床上昏迷人的手,无声哭泣。
柳老爷把大夫送到门外,忍不住问道,“先生可知这梅安成有没有懂毒的大夫?”
大夫凝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柳老爷,大夫是没有,但有一人,若能请到此人,令郎无忧矣。”
柳老爷大喜,“谁?”
“雷风齐雷公子。”
若是此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是追命,一定会觉得很熟悉,因为这个人正是那时他拖着两个病患四处无门时在无情的指引下找到的救星,也正是,无情之友。)
(最近,梅安城里的大街上忽然多了不少红粉绿衫的姑娘,因为,梅安城一害,好色浪荡作恶多端的柳青阳柳二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有好事的人跟柳家下人打听,于是梅安城茶馆酒楼便都听到了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原来不知惹了什么仇家,柳二少这次被打得很重,还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已经送出去找大夫了。看来,梅安城能太平好一阵子了。)
(“我就说嘛,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茶楼里,说书的老徐一把羽扇轻摇,悠然自得,曼斯条理。
“老徐,你说的什么鬼话,那柳家混蛋伤好了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咳,客官这就不知了吧,那柳家小混蛋身上的毒岂是这么好解的。我问过去看过病的张大夫,他也说从未见过这种奇毒,放心,放心,这回真真是老天开了眼的。。。”
茶楼一角,一位白衣公子静坐,面前只一壶茶,细斟慢饮,目光游离在窗外人世百态,不言,亦不语。这时却似乎听到说书人的话起了触动,抬眼看过去,目光清漠寂冷。
老徐似乎感受到了身上一股莫名的凉意,望向视线来源处,四目相对,像是被一泓清泉瞬间洗净了烦热浮躁。再细想刚才说的话便觉不是味道,生死有命,自己何必咒人家不得解药,讷讷的停了嘴,愣了片刻,继续说书:“哎,上回说到那顾惜朝跟着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到了大帐却突起恶心要害人夺剑,众位客官且听我细细说来。。。”
不一会儿,茶尽,搁了钱,“吱呀吱呀”轮椅白衣出了茶楼,渐行渐远。)
………………
崖余,何时再相见
(江北新抽芽,江南绿丝绦。
京城的桃花早已开败了,这江北小院里的桃花却正开得烂漫热闹。
柳二少爷坐在小院里,静静喝酒,一树的桃花白白伸展了风姿,引不来那人一丝注目。
酒,不是玉堂春,花,不是梅花,柳二少叹气,喝一口,叹一口。
此时若有柳家人在,一定会大吃一惊。柳二少向来蓝衫扮雅,何曾这样一袭红衣似火,再看那人眼神,哪还有平日的狡恶浪荡,只如鹰眸,冷酷锐利。像极了京城里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方小侯,只是,小侯爷再怎么江南蹈浪,在江北却少有人识。
柳青阳,不,方应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短,方应看已不知翻看了多少遍,寥寥数句,却满含那人的心血关切,方应看笑笑,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方应看亲启:请务必记得与崖余约定之言,小侯爷已死,此番轮回,再相见,应是柳青阳,细处雷公子可告知。万事小心,保重。
春光静谧,方应看手持信笺,目光专注,虽然这几句早已能背记出来,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只因这一字一句,皆出于那人之手。
从雷风齐那里得到柳二少的信息,方应看细细想来,竟是一场偷梁换柱。也不知是哪里找到与他相貌如此相似的人,方应看心里一片温软,崖余,你竟为我做了这么多。
方应看此时再想喝毒酒前崖余的一字一句“方应看,你下辈子不要做小侯爷了,就做个普通人,呵呵,不,你这样的心性,就做个富家少爷吧,可以作恶但不要犯罪,即使犯了罪,也有家人支撑。。。”那竟是一场许诺吗?
雷风齐受无情之托在城郊外找到这个小院将方应看安置好,把柳家人以解毒疗养时不能惊扰的借口打发了,顿时清净无比。
方应看想到那时从昏迷中刚刚醒来的不知所措,犹觉好笑。彼时,见窗外绿柳红花,竟以为地狱原来和人间一个样,直到端着药进来的雷风齐青衫摇摇眉目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还活着。”
紧紧地盯着信上的三个字“再相见”,方应看的心里一阵期待一阵欢喜,崖余,我好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风齐,谢谢。”无情望向面前正忙着给药草浇水的人,闲聊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感激道。
雷风齐手一顿,又继续浇,“是我欠你的,你不用谢。”
无情摇摇头,“上次你已经还了。”若不是雷风齐相助,以追命那样毛毛躁躁的性子不知要添多少麻烦。
雷风齐停了手,对上那人清冷的目光,“你对我是救命之恩,做再多也是还不完的。”
见雷风齐显然无法被说服,无情苦笑,我不过是随手之劳,你却是要报我一生吗?
雷风齐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无言,于是继续浇花浇草,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救他,值得吗?”
沉默了片刻,无情声音淡淡却语气坚定,“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
崖余,你来了
方应看不在。
得到这个认知无情稍有些失望,也许出去了吧,毕竟是那样张扬的性子,在这样的小院里怎么受得住寂寞。
无情摇了轮椅进房,目光逡巡,满意的点点头,一桌,一床,倒是素净的很。来的路上难免起了些遐思,想到见面时可能发生的情形,想了万种,独独没想到这样,迎接他的,只是一树落寞的桃花。
无情叹了口气,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无情一惊,转动轮椅回身。
方应看的确是出去了。醒来后,雷风齐给他留了药,留了银子,将他安置好就走了。方应看也不在意,毕竟曾水火不容,也不指望更好的待遇,且不用每日相对无言,也省得尴尬。
只是小侯爷哪里过得了小老百姓买菜做饭的生活,只去了一趟菜市,收获了一堆注目礼和姑娘“无意”中掉在身上的锦帕后,便再也不敢靠近。只好托了附近一户人家帮着采买,每五日去拿一次菜粮米面,只多付些银钱做报酬。
无情来的不巧,方应看正是循例出去了。
路上,方应看的脚步略略急切,莫名心绪不宁,只想早早回到小院,路倒也不远,小院隐藏在树荫后隐隐可见。
突然,方应看脚步一顿,院门明明是闭合的,怎么大开着。方应看惊疑不定,提气放轻脚步迫近。地上两道压痕绵延至院内,方应看注目,心里一颤,一层层喜悦弥漫上来,却又怕只是妄想,顺着轮痕,小心翼翼的进门,崖余,是你来了吗?
眼睛里没来由得酸涩,千头万绪堵在胸口却吐不出来,心里翻腾着滚烫的热意,面前虽只是一个白衣的背影,却已经足够让他知道那清冷孤傲只来自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方应看的嘴角慢慢咧开,笑意渐渐放大,指尖勾着的一兜青菜滑落在地,一声轻响。
无情转过身来,就见那院门处站着一个人,红衣墨发,潇洒卓然,似一团火焰瞬间将他所有的冷漠坚冰统统融化,四目相对,一个清淡温软,一个灼热专注,一时,静安。
方应看有很多话想说,喉咙里却像被塞了团棉花哽住发不出声,有什么从心底爆裂开来,所有的猜忌冷漠尔虞我诈都灰飞烟灭,眼里只剩下那清暖淡漠的瞳眸。
方应看深呼一口气,似要将所有的担心牵挂不确定统统吐出,唇角已不能咧得更大,几乎是傻笑一般。
早就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都消失不见,春光静谧,暖阳安乐,方应看只听到自己抖颤的声音,是那么那么的欢喜,“崖余。。。你来了。。。”
………………
只要你在我身边
平息了激动以后,两人的相处倒像是在山洞那时,和谐轻松。
桌子上,四盘菜,两碗饭,两双筷子,方应看端起碗,拿起筷子,准备开动。“崖余,吃饭。”
无情却有些踟蹰,桌子上两荤两素,菜的样子尚可入眼,看得出方应看是用了心准备的,只是,想到方应看山洞里的表现,到底不能爽快的端碗吃饭。
方应看显然对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的菜很有信心,见无情的筷子迟迟不动,便夹了些青菜递到无情面前的碗里,笑笑,“崖余,我也算学了一个月怎么做饭了,尝尝看,这次真的味道还行。”
无情看着碗里的菜,犹豫片刻,终还是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中放进口中,恩,咸淡刚好,油虽大了些,味道却还可,咽了下去,开始动筷吃饭。
方应看顿时一乐,殷勤地给无情介绍菜色,“崖余,这都是我的拿手好菜,这是小雨初晴(清炒白菜),这是鹣鲽情深(肉丝炒豌豆),这是天若有情(红烧乳鸽)。。。”
无情听着方应看嘴里蹦出来的一个个“情”字,微微发窘,只不停地吃着碗里的白饭。
方应看却吃得很欢乐,筷子不住的夹起那个个带情的菜放进碗里,不时偷眼看看安静的无情,眉眼都是笑意。
无情吃饭吃得有些心神恍惚,一向独自生活惯了,饭桌上何曾多出一副碗筷,更别提多出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方应看,一时间感触良多。
正恍惚着,唇角却突然一阵温热的触感,无情一惊,下意识躲避,回神看向来源。
方应看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指腹间沾着一粒米饭,“崖余,吃饭也这么心不在焉,在想什么?”收回手,调侃道。
无情的耳根微微泛红,虽知方应看只是帮他抹去沾在嘴角的米粒,却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狎昵的动作方应看为什么总是做的自然。
听到方应看的话,无情沉吟了一下,“我在想,方应看,曾经的一切,你真的能放下吗?”
方应看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崖余,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谈什么放不放下?”
无情停了筷子,“你还是没有放下。”
方应看对上无情的眼睛,眼神中是满满的认真,“崖余,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么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小侯爷可以骗天骗地骗自己,方应看不会骗你。以后,我只是柳青阳。”想了想,又说道:“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崖余,可以吗?”
无情心中一涩,心知这是心高气傲的方应看最大的让步,而这让步,完全是为了他,“好,我答应你。”
方应看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想了想以后的身份,觉得有趣,“崖余,说到柳青阳,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人的,听说和我相貌极其相似。”
无情想到那时以为柳二少是方应看而闹出的乌龙,轻笑一声,略去自己情绪失控的部分,将来由告诉方应看。方应看听了,只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又想到无情教训那个登徒子,虽然无情没说是将柳二少错认是他,以方应看的心性,却猜得到缘由,只笑道,“崖余,我以后扮的就是这样的人?”
“恩,你的忍辱神功早有大成,有何难吗?”无情以为方应看只是担心要换了性格怕被拆穿。
方应看见无情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说道:“崖余,你确定,我要去当那个好色浪荡的登徒子?”
无情难得语塞,若是方应看以后也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作恶多端。。。无情皱眉,那么下一次,他的暗器,就不会射错人了。
方应看达到了目的,得意一笑,“崖余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无情抬眼,“什么妙计?”
方应看曼斯条理,“柳青阳得罪江湖双雄,此次被教训以后,担心再次受苦,于是不说改邪归正,至少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敢作恶。”
无情疑惑,“江湖双雄?江湖上有这号人?”
方应看咧嘴一笑,“当然没有,不过,愈是没有,死无对证,这故事便谁也拆穿不了,人嘛,总希望有大侠存在的,越是神秘越好。”
看着方应看脸上得意到欠扁的的笑,无情额上发汗,不得不对面前人的狡诈有了新一番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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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觉,江北风情
“方应看!”无情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
方应看的手于是定住,“咳,崖余,我不动了。”
一张床到底还是挤了些,无情清淡的眉微微蹙起,不过,方应看要是手脚老实些,挤一些也还是可以受得住的。只是,方应看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无情努力忽略颈侧某人因为靠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努力忽略某人不时搭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