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此生予你--携手相伴风过云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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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酣饮,各自尽兴而归。)
(白日喝完酒之后方应看便上了床休息。
梦里,方应看已经登上了大宝,所有人伏地跪拜,所有人都以敬仰害怕的目光看着他,方应看笑了,最高的权势已经在他手上了。可是,突然,画面一转,他看着无情的白衣,正要告诉无情以后可以跟着他共享荣华,可是白衣却只转身离去,他急了,伸手去抓,抓不住,那白衣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天际。
“崖余!”方应看大叫一声惊醒,原来是梦。
这一醒想着梦里的事情便再也睡不着,抬眼望去,窗外漆黑一片还是夜半。方应看起了身,走出门外,示意守在门外的兵士不要跟着,径自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着。
崖余,我现在也算是一方霸王了,在我的势力范围里无人敢和我作对,我就是规则,就是国法家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欢喜,崖余,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不欢喜。
崖余,我想你。)
( “无情,你怎么如此糊涂?”诸葛正我几乎要暴走,千想万想想不到是自家爱徒帮方应看行的一招移花接木。
“世叔,对不起。”将一切都告知了世叔,果然是不能被原谅了,可是,我不想瞒下去了。
“无情,你告诉世叔,你跟方应看究竟是什么关系?”诸葛正我看着无情,沉声问道。
“从今以后,就是敌人,没有其他。”以后,就是敌人,只是敌人。
“无情,世叔信你,你想清楚了就好。”诸葛正我点头,无情一向清透,只要想清楚了便不会动摇。)
(“铁手,你和追命冷血去江北,一切按计划进行。”诸葛正我吩咐道。
“师父,为什么这次大师兄不参与计划?”追命好奇。
“你们不要把计划告诉无情,免得多生是非。”无情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诸葛正我还是不敢定论的。
“为什么啊?”追命还是好奇。
“无情那边我另有安排,追命,尤其是你,不要把计划泄露懂吗?”诸葛正我看着追命,语气不善,追命太过毛躁,不能让他有半点想法。
“哦,我知道。”见师父明显对他很不放心,追命讨好的笑笑。)
(“侯爷,河南那边的消息,诸葛正我正在蚕食我们的地方,人数太多,我们抵抗不了,安阳已经失了。”
“叫大虎带两万人过去,不能让后方失守,否则腹背受敌,我们容易陷入死地。”)
(“侯爷,不好了,江北泸县被围了,要不要回救。”
“你带人过去,若是可打就打,不能就回来。”)
(“小虎,带剩下的人马跟我走,我们不能等了,诸葛正我想要分散我的兵力,我要回援。”
“是。”)
………………
止战之殇
(到底是诸葛神侯,佩服,佩服,先打散我的兵力,又在梅安城阻击我,甚至派了三大名捕过来擒贼擒王。。。
方应看的乌日神枪堪与烈日争辉,一身红衣似火如阳,追风马高声嘶鸣,方应看提身飞起,早与三人缠斗在一起了。
铁手的手,如钢凌厉,这手迅疾,直逼方应看。
冷血的剑,剑气凛然,这剑,只攻方应看要害。
追命连环腿快而连绵,只求缠住方应看。
方应看神枪急扫,旋身,飞,转,掠,腾,一时间四人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方应看早已全身劲力皆发,一身内力催逼到极致,身体似游龙,枪戟划出一道道光亮,只求快,更快。
却突然,血清子的旧伤被牵扯,胸口一阵闷痛,方应看的枪顿时慢了一分,只这一分,冷血的剑已到了胸口直刺而入。方应看闷哼一声,急退,胸口的血开始渗出,那红色比红衣更触目鲜艳。
方应看上马,“小虎,带兄弟们退!”催马先行。小虎见方应看受伤,只大叫一声“退!!!”便跟上方应看。
铁手三人上马,急追。
渐入山林深处,方应看前骑追风奔腾,小虎紧随其后,冷血的剑当真凌厉无双,胸口的血一直不停汹涌渗出。
方应看忽然提身飞起,乌日神枪急刺马股,弃马,追风马顿时高声嘶鸣,跑得更快。
方应看旋身飞下,就势滚落到一旁草丛,小虎也弃了马,只紧跟着方应看。两人屏气,见三人的马已经过去,方应看捂住胸口,“小虎,此地不宜久留,走。”小虎赶紧去扶住方应看,“好。”
方应看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昏沉,二人走走停停,血迹却一路不停。
“啊!”小虎突然脚下一滑,似是勾住了什么,身体突然被翻转坠落,方应看一惊,反手拉住小虎,却被拖着向前,方应看忽然提起乌日神枪向下一刺,堪堪停住。小虎却是半身已落入洞里,向下一看,心中一凉,竟是密密麻麻的尖木倒刺,差点落下去成了刺猬。看来是林中捕兽用的陷阱,小虎看着看着,忽然目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地,“侯爷,是个陷阱。”
方应看已经顾不得那是什么了,只拉着小虎上来,最后一丝劲力也用完了,仰躺着靠在树上呼吸急促,血还在涌出,只是要把所有红艳统统流尽一般,冷血的剑,是寒玉剑,伤,止不了血。
方应看的脸色青白已开始有了死寂,唇色发紫,身体都是凉意,迷蒙中眼前已有了幻象,好像有一袭白衣清暖而来,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却了无痕迹,嘴里也开始涌出血,方应看喉腔被堵住了忍不住轻咳一声,吐出血水,本是紫色的唇色被血水浸的越发红艳。
崖余,我要死了,崖余,我好想你。
人死前大概会回想自己的一生吧,方应看闭上眼,脑海里都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他努力抓住几幅细看。
白衣清暖,崖余正在弹琴,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迷惑,那琴声悠然清亮,方应看那时就在想,无情的人怎么弹得出这样拨人心弦的曲子呢。
再跟他弈棋,只觉得碰上了难得的对手,愈发对一个人感了兴趣。直到有一天,看到对面和自己喝酒的人唇色浸润如朱,突然便想虏获那温软的唇,这时才知自己已经动了心起了意,那时是惊怒的,毕竟,对方是男人,还是敌人。
之后几天没有靠近小楼,只沉醉于温柔乡,却愈发思念那清透淡漠的瞳眸,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小楼下吹箫诉情。
于是开始珍惜那片刻的悠然时光,月夜的小楼下开始有了不停歇的箫声。还是贪求更多,所以送花,所以等待,所以期盼,所以,才会想要信任面前的人,便有了粮草转移,才会有了失望沮丧伤心痛苦,也才有了,那一夜的刻骨铭心。
后来,悬崖上惊心一刻,在看到那白衣下坠时几乎心神俱散,这才知道,已经对那人真的在意了。山洞两日,去除了所有立场牵绊,给他温暖怀抱,为他尝试做饭,抱他欣赏夕阳,一切,温暖幸福的不切实际,那时,是真的以为就这样一直一直过下去也好。
可到底被找到了,桥归桥路归路,只是不甘心,便起了心思要设计流言使彼此不再有敌对立场,却还是不能阻挡彼此对抗的那一场恶战,伤了他一剑,也把彼此的立场彻底肃清了。便是痛苦,那些时日,只想到他生生扯动血肉将剑拔出的那一刻,便心痛无比,所以,才想要囊入神捕司,只求不再对立。
漠北风沙,是他智计无双设了套,知自己必死,又听到他所言名单,只心中冰冷,以为无情到底无情,自己只是多情自扰。一杯毒酒,一场诀别,定下轮回之约,那时,真的以为再不能相见。
江北小院醒来,恍然若梦,知道他苦心孤诣一场只为自己,所有失去的痛苦都不再重要,只盼相见。
小院里的时日怕是此生最欢喜的日子了,彼此相知相许相惜相伴,红梅白梅枝叶相缠,玉珠串情思难言,一切,都幸福美满。却到底身份无奈,盼离别后再相聚,鸿雁传书只信中相思缠绵。
却不知,战场杀伐,彼此相见不如不见,夜中暗探,他冷漠决绝,玉珠串被丢恰似情断,这一场,更是最后一面。
画面已经没有值得要看的了,方应看像是要笑,却已经无力动弹了。身体一动,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滚了下去,不知是怎么回事,方应看已经不在意了,朦胧中似乎是梅花开了,他折了一枝红梅,递给面前的清暖白衣,像是把自己也一并交了给那人,看着白衣接过去,面上漾起清淡的笑意,才放了心,崖余,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崖余,没有你在身边,真是孤寂。
似是天际传来一声叹息,方应看,已经听不到了。)
………………
无情退隐
(“大师兄,好消息。”追命跳进来,刚从江北回来便迫不及待去找大师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怎么了?”无情正在给新曲谱音,听到话,问道。
“义军已经都被招降了,除了一些死不悔改的被杀一儆百,其他人都乖乖卸甲归田了哈哈哈。。。”追命大笑,可算是结束了,这段时间简直要累死。
无情愣了愣,“招降了?方应看呢?也降了?”
“方应看死了,大师兄你不知道吗?”追命一脸疑惑,就算是在京城,消息也早该到了啊。
无情手中的笔突然有些沉,好像握不住了,他抬起头,迷茫的看向追命,“你说谁死了?”
“方应看死了,大师兄你怎么了?”追命更加疑惑,大师兄要他说几遍啊。
方应看死了,方应看死了,像是惊雷一样在脑海中回响,无情摇头,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样九命的人,怎么会死。“我不信,我不相信。”
“大师兄,尸体都运回来了,你到底怎么了啊?”追命不敢再笑了,只觉得大师兄的反应很奇怪。
尸体,尸体也会做假的,上次的替身便是他一手安排,这次也一定是假的,无情从没这样急切过,“追命,尸体在哪?带我去看。”)
(红衣,墨发,只是面目模糊成血的一团,身体上都是血窟窿,看得出他和方应看很像。无情在一旁近乎冷酷的观察着,根本不信他是方应看。
追命拉着铁手过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的大师兄太过冷静,冷静的可怕。
“大师兄,你没事吧。”铁手皱眉,这样的大师兄的确不对劲。
“他是怎么死的?”无情漠然问道。
铁手犹豫片刻,回答:“被冷血刺了一剑,逃跑进山后掉进捕兽坑被倒刺扎死的。”
无情冷冷一笑,“怎么判定他是方应看的?”
“身上的剑伤,还有装扮。”铁手沉声道。
追命大叫,“大师兄你怀疑这不是方应看?”跑上去观察尸体,左摸摸右看看,“大师兄,他身上有剑伤啊。”
无情的声音愈发冰寒,“难道不能伪造吗?”
追命刚要说话,手却碰上了尸体的胳膊,有什么突然掉落下来,“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无情的目光却突然凝滞,那是一串玉珠,线断了,珠子四散开来洒满一地。
无情的心里像突然被狠狠一击,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统统粉碎,他突然开始心慌,不顾一切的拉开追命,努力前倾,轮椅咯吱一声退后,身体倒瘫在地上,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那些珠子,仔细辨别着,目光终于狂乱而绝望。
无情突然笑了笑,那笑容疲惫而苍凉,有一滴泪静静滑落,掉在地上溅起一声轻响。
他慢慢把珠子一粒一粒捡起,重新坐上轮椅,手里紧紧攥着,摇了轮椅回了小楼。
追命已经吓得呆立在一旁不敢出声了。
铁手看着无情的背影,一直以来的疑问像是有了答案。)
(“世叔,我做不了无情总捕了。”无情白衣清冷沉寂,周身弥漫着寒意。
“无情,你真的要走?”诸葛正我凝眉,他没想到方应看的死对无情的伤害有那么大。
“对不起,世叔。”无情只轻轻的说着,像是疲惫的没有气力了,轮椅已经出了门。)
(洛阳府衙。
无情已经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轮椅在院子里已经转了很多圈,没有,还是没有,到底丢到哪了,那天,他到底丢在哪了。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下人,看着这个白衣的残疾公子在草丛里狂乱的摸索找寻什么,从刚开始的好奇再到不忍直到也加入寻找,都在找一只玉珠串。
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把珠串丢了,无情想着,眼睛渐渐干涩,为什么他要丢了呢,为什么看到方应看的痛苦急切他会那么冷漠,为什么,为什么。
还是没有找到,心里又开始绝望,已经有下人终于不耐的退出了找寻,无情却还是摸索,夕阳就要沉没。
“咦,小玉你手腕上的玉珠串很像是公子描述的那只呢。”
“别乱说,这是大头送我的。”
无情闻言转过去瞥了一眼,眼前掠过一丝碧色,突然紧盯着那一串玉珠,心里起了一瞬的惊喜,他缓缓从怀里摸出一只玉珠串,像是对小玉说又像只是呢喃,“是一对的,是一对的。”
小玉凑过来,仔细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一对。犹豫了片刻,把珠串递给无情,小玉说:“公子,这珠串你要保管好,不要再丢了。”心说死大头捡的东西当买的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情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笑的苍凉而满足,“谢谢。”)
(桃花早谢,梅花未开,小院里满是寂寞荒凉。
无情在小院里住了下来,春早去,秋意凉,雷风齐有时来这里陪陪他,可是也只相对无言,无情的白衣以前像深泉的水是清冷,现在却是万年的冰寂寒,他像是突然疲累无比,连话也不肯说了。雷风齐无奈,但就算是唱独角戏,也还是坚持着过来。
“无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雷风齐刚踏进小院便大呼小叫,击破满院的寂凉。
无情不答话,桌子上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