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血-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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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脚下一绊;向前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禁怒火大炽;回头冷眼看着承恩淡淡的说道:“承恩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承恩哼了一声;邪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逗你玩玩!”
众侍卫都是好事之徒;见两人起了争执;不但不劝阻;反而起哄起来;一起哄笑起来;“荣禄;有胆子放开架势练练手啊!”“承恩大人;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对让他长长记性!”
几下里撩拨之后;荣禄和承恩的火气都上来了;荣禄冷哼一声道:“走;咱们出去放单;你若是不敢来;就是裤裆里没种!”承恩大怒道:“臭小子;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当下两人出了房门;来到班房四合院的敞院里;拉开架势准备殴斗。
屋内一班侍卫一起轰然起笑;跟着涌到屋檐下看热闹;随从小厮们搬出杌子给众人坐下。这些贵戚们点着水烟的;嗑着瓜子的;玩着铁蛋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倒像是看一趁戏一般。
承恩丢个架子;一招黑虎掏心;右拳猛击荣禄胸膛;荣禄却侧身一让;一脚跺在承恩的脚背上。这踩脚背却是市井泼皮斗殴才会用的下三滥招数;承恩猝不及防;抱着右足大声呼痛起来;荣禄一下子扑上去;将承恩扑到在地;跟着骑在承恩身上便是一顿乱打。承恩口中怒骂荣禄卑鄙无耻;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仗着力大;一边翻过身来;拉住荣禄的手;也是不管什么招数;胡乱殴击起来。
两人在湿滑的雪地中扭打起来;倒像是市井无赖斗殴一般;加上一班侍卫的起哄笑闹;倒是把整个宿卫驻守之地闹了个乌烟瘴气。
两人正殴击得兴起之时;猛然听到一声厉喝:“你们这些狗奴才在做什么?!”
众侍卫心头都是一凛;这声音熟稔无比;回头看时;果然是众侍卫最大的头头;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怡亲王载垣!这怡亲王载垣乃是康熙帝十三子胤祥的第五世孙;铁帽子王;历任正蓝旗汉军都统、正红旗汉军都统、镶蓝旗蒙古都统、镶白旗汉军都统、镶红旗满洲都统、御前大臣、阅兵大臣、十五善射大臣和镶黄旗领侍卫内大臣。还担任过正蓝旗总族长、宗人府右宗正、宗人府宗令、玉牒馆总裁;管理过镶蓝旗觉罗学;太庙袷祭和近支婚嫁;銮舆卫、虎枪营、御枪营、善扑营和崇文门正监督。道光末年;受顾命;咸丰朝的御前大臣兼着镶黄旗领侍卫内大臣的差使;当真是当朝第一王爷。
众侍卫见是载垣到来;吓得都站到一旁;不敢作声。却见载垣身旁跟了一个和他年纪相若的官员;一身正二品的顶戴花翎;相貌端方;却挂着一脸的坏笑:“哟呵;今儿各位小爷们兴致高啊;这大雪天刚停就摆开架子练上了;王爷啊;你老人家有福了;这群猴崽子们都知晓自己练功了啊。”
载垣脸色铁青;怒喝道:“一群不成器的东西;全部罚俸三个月9不给本王滚进去!”
众侍卫心中暗暗咒骂那人;要不是他煽风点火的话头;载垣平日里就算遇上殴斗之事;也不会儿发这么大的火;罚俸三个月可是不少银子的啊。
回屋的人群中一人低声嘟囔道:“这他娘的是哪里来的野狗乱吠。”另一人回道:“小声点;这是肃顺肃老六;郑亲王端华的六弟;是个满汉杂种!”先一人低声笑道:“怎么是满汉杂种了?走咱们进屋说说去。”众侍卫嘻嘻哈哈的一窝蜂的回到屋内去了。
雪地里荣禄和承恩这才分开来;两人鼻青脸肿的都是嘴角挂着血污;兀自恨恨的看着对方。
那肃顺走到两人身旁;笑吟吟的蹲下身道:“王爷;我就说吧;咱们满人中不成器的家伙不少;你看那些个小爷;入宫当值都还带着听差小厮;衣包、食盒、烟袋、玩意可是一样不少;到比在家中还舒坦。这二位打架;都还没心没肺的瞎起哄;瞅见没;这就是咱们的禁宫侍卫;呵呵。”
载垣满脸怒容上前喝骂道:“你们两个狗奴才;为何打架?!”
肃顺呵呵笑着说道:“王爷;你也不用生气啦;这是几十年的旧例;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这两刺头不如交给我吧;我替王爷管教。”
载垣微微一鄂道:“皇上让你到侍卫处挑选人手;重新建上虞备用处;好的人才多的是;你为何偏偏看中这两人?”
肃顺笼着马蹄袖呵呵笑道:“这两人打架的狠劲像我当年在市井游荡时的狠劲。”
载垣摇头苦笑道:“你啊;就是这脾气。”
肃顺笑道:“话不多说;王爷;晚间大蓉和戏楼子里在下请王爷听戏;我二哥和我一起打围子候着您。”
载垣呵呵笑道:“准到;准到。”说着扭头哼着小曲带着一帮戈什哈远去;对地上的荣禄和承恩看都不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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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虞备用
肃顺现任内阁学士;还兼着八旗副都统、镶蓝旗护军统领、銮仪卫等差事;虽然官位不高;但却是天子近臣。荣禄和承恩两人匆匆清理了一下仪容;洗去脸上血污;但脸上鼻青脸肿也遮不住;换了朝服之后;两人低着头跟着肃顺来到紫禁城东南角楼;銮仪卫的驻所。
到了銮仪卫驻所一间暗室之内;只见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看服色有御前侍卫、一等侍卫、二等侍卫居多;三等侍卫便只有荣禄和承恩两人。
见肃顺进来;众侍卫纷纷起身行礼;肃顺还了一礼;笑着招呼众人坐下;众侍卫都挨着杌子坐下;听差包衣给诸人上茶之后;掩上房门出去。
肃顺品了口茶后;脸上的笑容收起;淡淡的说道:“在座的爷们都是当朝咱们满人中的翘楚;勋贵之后;对大清和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如今朝廷正处多事之秋;正该我等戮力报效之时;今儿挑了你们到此处;乃是为重建上虞备用处一事。”
众侍卫起先也都听肃顺说了重建上虞备用处之事;这上虞备用处也叫粘杆处;起初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家丁队伍。雍正帝还是皇子时;在位于北厩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胤秅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康熙四十八年;胤秅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皇位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胤秅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策略;加紧了争储的步伐。他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以粘杆处的名义;招揽能人异士加入;自此粘杆处就成了雍正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的工具;传说中的血滴子也多是出自于此。
雍正登上皇位后;为了巩固皇位;也为了酬谢党羽;在内务府之下设立了上虞备用处;将粘杆处正式改名上虞备用处;继续为他刺探情报、铲除异己。上虞备用处的头子名粘杆侍卫;是由有功勋的大特务担任的。他们大多是清世宗藩邸旧人;官居高位;权势很大。粘杆处的一般成员名粘杆拜唐;由小特务充任。上虞备用处表面上是伺候皇室玩耍的去处;实则是一个特务组织。不难推想;雍正是把一切敌人比作鱼、蝉、蜻蜒一样的小动物来撒网捕捉、加以控制的。但在乾隆年间;乾隆为了消除其父留下的不良遗迹;改上虞备用处总部雍和宫为喇嘛庙;上虞备用处也逐渐裁撤;随后几朝都未再有设立。
此时咸丰忽然让肃顺重建上虞备用处;是何用意呢?难道咸丰生怕有人谋夺皇位;又想启用密探?想到此处;众侍卫均是心头怦怦直跳。
肃顺接着说道:“本官既然挑中了各位爷们;大家就把心思收好;虽说在座的最低的都是三等侍卫;外放的话最小也是个都司的武官;更别说一等侍卫外放便是参将之位。我肃老六告诉诸位;在上虞备用处可能官位不显;但干的却是为皇上分忧的大事;也是天子近臣;只消耐得住寂寞;几年之后我敢保证;诸位的官位不会在我之下!”
众侍卫一听;都是喜上眉梢;眼下外放武官多半是要统兵和南边的长毛贼厮杀;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远没有这上虞备用处的差使好弄。是以肃顺话音才落;众人都是叫好起来。
肃顺阴沉着脸又道:“但这几年诸位要熬得住;要知道粘杆拜唐中途退出可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众侍卫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有人想说可否现下离开;但见肃顺那阴沉而带煞气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肃顺又道:“各位爷们也知道;自皇上登位以来;各地叛党、反贼层出不穷;什么天地会、天理教、拜上帝教;民间不安份的拳馆、武会很多;如今拜上帝教的长毛贼作乱;荼毒江南之地;已经势如猛虎。所以皇上想重建上虞备用处;咱们要干的就是为圣上分忧;刺探反贼情报、分化各地反贼、造谣、暗杀、拉拢、劝降;总之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的瓦解各地乱党、反贼!”
众侍卫脸色微变;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干起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肃顺续道:“各位爷们也不用担心;圣上准许咱们调动各地官府的兵力行动;所需花费也是直接由内帑而出;市井江湖人物嘛;也就是为了富贵二字才造反的;分化、瓦解、拉拢;最后剿灭;也不是什么难事。总之本官会居中策应;大家爷们努力办差便了;可别让人把咱们满清精锐看扁了去!”
众侍卫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跟着肃顺取出备用处的章程来;细细给众人讲解;当晚就安排众人住在宫中;派人开始了对众侍卫为期数月的秘密训练。
荣禄倒是无所谓;能在上虞备用处当值在他看来也是一般的做奴才;没有什么区别。但肃顺也不知是不是别有用心;把他和承恩安排在了一间屋内居住。
晚间洗漱之后;承恩自己擦了伤药;气恼的看着荣禄愠道:“你就是个灾星;把爷们我也钩进来了;这份差事可比带兵剿长毛凶险得多。”
荣禄躺在牙床上;淡淡的说道:“人生五十年;天下之大;哪有长生不灭者?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说不定将来馋个名堂来;你还会谢我。”
承恩见他那憨惫样;又气又好笑;眼下在此处只有他和自己相熟;别的都是高一等的侍卫;都不大搭理自己;承恩只得想着和荣禄修好;以免自己落单被人欺负;当下手中的药瓶扔过去;没好气的道:“承你贵言;先擦着吧;将来咱们辽有得苦日子挨了。”
荣禄微微愕然;但还是拿起药瓶擦了起来;暗暗好笑承恩变脸变得快。
第二日开始;众侍卫开始了训练;先从体能练起;之后是如何刺探情报、如何暗杀、如何分化敌人等等不一而足。众人都没有想到;日后上虞备用处会和太平军的白泽堂斗上;而且是在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上相遇;两边成立的时候差不多;但却自成立之日起;两边就成了至死方休的死对头。
随后江南的坏消息接连传来;太平军攻克武昌;号称十余万之众;随时可能沿江东下;或是北上。朝廷内气氛紧张至极;训练闲暇;荣禄在宫中见到王公贵胄、各部大臣们频繁出入;人人都是面带愁容;就像死了亲娘一般。
荣禄在宫中也听闻了一些消息;面对太平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武昌这样一座省府的陷落;咸丰忍无可忍最终罢免了徐广缙;这位湖广总督被发配往新疆种田去。同样被发配的还有向荣、和春两个兵败之人;但似乎旨意才出厩;咸丰又变卦了;让两人降级留用;仍统领徐广缙留下的兵马追击太平军。
荣禄很好笑咸丰的朝令夕改;但也明白如今他手上无将可用;也只能依靠向荣、和春这些旧将。过了几天;咸丰又下旨;把向荣官复原职;还改任为钦差大臣;指挥江西清军堵防武昌的太平军;又加派琦善为钦差大臣;负责江北堵防;两江总督陆建灜也为钦差负责堵防太平军东进之路。
咸丰一口气委派了三个钦差大臣;看起来是真急了;太平军越剿越强大;几乎不可收拾;就连琦善这样快进棺材的人也启用了;看来咸丰也真是到了没办法的地步。
荣禄听闻太平军杀戮满人之后;一度打消了南下投奔太平军的想法;他体内的灵魂虽然是来自后世;但身体却是个满人;他不确定太平军会不会杀得兴起把他也干掉。而且眼下的生活也算舒坦;是他前世没有体验过的;面对奢华的贵族生活;他心底里开始起了一丝丝的留恋。但真要他帮着满清镇压汉人义军;荣禄自问过不了前世汉人身份这一关;索性两不相帮;静观其变。
肃顺在紫禁城内给上虞备用处设了一个分部;御花园堆秀山御景亭是他们值班观望的岗亭。山下门洞前摆着四条黑漆大板凳;无论白天黑夜;都有四名粘杆侍卫和四名粘杆拜唐坐在上面。咸丰一旦交办的任务;由值宿之人迅速送往总部銮仪卫;再由銮仪卫总部发布命令派人办理。
这天黄昏之后;轮到荣禄和承恩当值;两人和其他六人到了御景亭山下轮值;领头的粘杆侍卫是个好赌之人;平素又欺负荣禄、承恩两人;到了此处后;便命荣禄和承恩在洞外值守;自己带着其余五人躲进洞中赌起骰子来。
荣禄暗叹满清腐朽至此;焉能不败?承恩却是一脸的愤懑;气恼的坐在凳上生闷气。在宫中无论做什么;都要看你背后家族的势力多大;那领头的粘杆侍卫是载垣的小舅子;无论是承恩还是荣禄他们背后的势力都是比不上这人的。
荣禄看着黄昏的余辉笑道:“气个啥?其实你也算出身好的了;要是你出身在平民百姓家;受的气不止于此吧。”
承恩念紧拳头道:“老子就是不甘心;老子一定要做到人上人;不能有人骑在老子头上。”
荣禄笑道:“你这辈子也别想;就算你比里面那些人强;最后你还是皇上的奴才;这叫一生为奴;”
承恩呃了一声道:“我只在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可。”
荣禄竖起大拇指笑道:“野心不小啊。”
承恩轻叹道:“这官惩宫里;你要是没有野心;就是被人踩在地上的烂泥;什么人都能踩你;我可不想被人踩。”
荣禄轻笑一声;没有答话;正在这时;忽听一阵琴声传来;这琴声悠扬绵长;旋律却是熟稔无比;荣禄浑身一震;站起身来;一颗心突突直跳;低声惊呼道:“这、这是海角七号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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