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系江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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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杨述庆如此,后赶来的鲁姓教授,陈姓教授,还有郭姓教授都是如此,这简直是一股社会风尚,他们虽然对外宣称这是同封建包办婚姻决裂,是追求恋爱自由,是新式人物的新式思想,但是究竟亏不亏心他们自己知道。
张廷兰在穿越之前,出于兴趣还特别的搜集了很多大师的风流韵事,看得多了,发现这些被捧上天的大师,在对待原配夫人时显得很人渣。
“杨教授,如果我没有记错,您已经和原配夫人离婚了,你的妻子父母早丧,孤苦无依,还带着你的孩子相依为命。在你出国的几年时间里,你的妻子孝敬公婆,抚养幼子,称得起含辛茹苦,贤良淑德。而你出国之前只是一个中等人家的子弟,现在归国是名满天下的大学教授,人人敬仰,当得起前贫贱后富贵吧?三不去你全都违反了,你天天写文章批判封建旧道德,结果你的行径还达不到旧道德的要求,难道不让人可发一笑么?”
张廷兰从头到尾都是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在场的众人渐渐的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大家平时都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结果现在听张廷兰点破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了沉思,的确如此,他们整日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却从没有人反躬自省,看看自己有没有问题。
“无耻的小辈儿,你又在颠倒黑白,我离婚是要与旧时代划清界限,追求恋爱自由是每个人的权力,包办婚姻这种旧时代的垃圾,自然要抛弃,你搬出狗屁七出三不去根本没用!”
“我从来没有反对恋爱自由,当然也不主张包办婚姻,但是你为了所谓的决裂,就去无情地伤害一个为你生儿育女,孝养父母,操持家庭的女人,扪心自问,对得起你的原配夫人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女性么?”
“说得好,说的太对了!”在场也有不少女学生,张廷兰站在了受害的女性立场上说话,她们也都听到了心里去,平时她们被这些教授所谓的恋爱自由忽悠的有些迷糊,但是现在她们开始清醒过来,不少胆大的女生开始为张廷兰喊好。
杨述庆已经阵脚大乱,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妖孽到了这个地步,让他不知所措,张廷兰则是继续乘胜追击。
“杨教授,听说您已经找到了新欢,是北京著名的才女名媛,摩登女郎。不知道你从她身上研究出了什么新思想,受到了什么新启发?或者是单纯贪图人家的美色,你的恋爱观就是如此浅薄么?”
“你……你……”杨述庆用手指着张廷兰,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最后悔的就是将话题引到道德上面,他攻击张廷兰出身军阀之家,结果人家三言两语守住之后,反击竟是如此的猛烈,直接抓住了他抛弃妻子的问题,穷追猛打,让他根本没法招架。
往日的那套万能说辞现在也没用了,张廷兰那句“你天天批判旧道德,结果你的行径还达不到旧道德的要求”就好像淬了毒的匕首一样,狠狠的刺在了杨述庆的心头,如同魔咒一般。
“同学们,听其言观其行,杨述庆大谈恋爱自由,但是他却忘了婚姻忠诚;嘴里说尊重女性,但是却是贪恋美色,对待爱情十足浅薄;他讲人人平等,但是他一个月拿四百大洋心安理得,门卫,图书管理员一个月拿不到四块大洋,足足一百倍的差距啊!
方才杨述庆有一句话说的很好,那就是他说中国要五百年才能追上列强,换句话说就是永远别追上,这就是他的心声,因为中国一旦发展起来,所有人都读书思考,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这种人就失去了哗众取宠的资本。
说到底他们也是落后中国的受益者,中国越是落后,对他们越有利,他们只管骂人就能够获得足够的好处,而不用思考,不要严格论证。不然就凭着杨教授做学问的态度,他值四百大洋一个月么?”
张廷兰的毫不客气,直接揭开了虚伪的文人面纱,扯掉了他们的遮羞布,别以为那些表面上忧国忧民的文人就真是为了这个国家考虑,这些人其实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从明清以来中国社会就有一股势力叫做清流,他们不干正事,却对做事的人指手画脚,出了问题,就知道谩骂,好像他们永远都是对的一样。
到了民国这伙人并没有消失,反倒更加强大了,中国的国势越发衰败,和西方的差距越来越大,所有的中国人都对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不再自信,结果这帮人抓住了这种民族心态,纷纷跳了出来。
越是诋毁中国,越是自虐,他们就越能获得更好的名声,因此这帮人甚至喊出了废除汉字,废除中医的口号,在说到历史的时候,甚至说中国只有两个时代,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和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如果中国古代真是如此不堪,那么这个国家何以传承五千年而绵延不绝,同时期的西方国家又是何等的人家地狱,如果不是有病态的自虐精神,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杨述庆只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从学术到人品都被对方驳倒,骗骗他还找不到反击的办法。尤其是在场的不少女学生都开始用鄙夷的神态看着他了。
的确任凭他百般狡辩,任凭他把自由恋爱喊得震天响,抛弃妻子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没有结婚还说得过去,都已经同床共枕,人家已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轻易的抛弃了对方,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杨述庆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踉踉跄跄的分开人群,往外面走去,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去搀扶他,反倒都用鄙薄的目光看着他,这些年轻人也在不住的思考,听其言观其行,看来自己再也不能盲目信这些人了。
这时候一直看热闹的郭姓教授快步跑了过来,搀着杨述庆逃离了现场,说心里话张廷兰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中国社会夸夸其谈的人太多了,而真正肯用心做事的太少了,想要让这个国家发展起来,要做的事情还是太多!
“这位先生,您讲的真好,不知道您能说说中国的出路在哪里么?”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学生,向张廷兰提问了,他显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的经验,脸上涨得通红,不过眼神却十分坚定,他以往对杨述庆的那套论调深信不疑,结果现在他也迷茫了,迫切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张廷兰微微思索一下,然后说道:“我们的落后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想要强大同样也需要时间,西方在工业化的道路上先走了一百多年,我们只有奋起直追,大干,苦干,甚至拼命干,用最短的时间走完西方的工业化之路,空谈只会误国,实干才能兴邦!”
第六十九章海外学习基金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简直比熊猫都要珍贵,他们每一个都是可造之材,而且由于年轻,心中热血还在,也没有沾染杨述庆之流的恶习,这帮年轻学生还是渴望改变这个国家的,甚至愿意为此付出鲜血的代价,这点以后的历史一再证明了,只是这些学生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而已。
张廷兰也愿意多和他们说一些,能影响他们最好,别让他们白白浪费了一腔热血。
“同学们,杨述庆宣扬的那些东西至少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个是他把人类的劣根性当成了中国人的劣根性,贪婪、自私、盲目、软弱这是人类共有的,不是中国人特有的。第二是他把发展变化的问题看成了不变的,诸如民众的素质,经济落后,官员贪腐等等问题都是靠着发展来解决的,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如此而已。汉唐宋明,中国站在世界之巅,中华礼仪就是四夷学习的表率,那时候怎么没人狠批民族性呢?”
辜鸿铭一直在旁边听着张廷兰的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他学贯中西,自然知道中国文化没有那些文人说的那么不堪,西方也没有那么好,只是他无法解释西方强大,中国落后的现实。
辜鸿铭行为乖戾偏激,甚至还留着小辫子,其实这不过是内心痛苦挣扎的一个反应。当他听到了用发展解决问题,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顿时开口说道:“真知灼见,一针见血,好一个发展二字,道破了事情的关键啊。就拿伦敦为例,几十年前街头也是屎尿横流,污浊不堪,现在变得光鲜,自然是发展的结果。而所谓的人口素质也是如此,社会越发展,受教育的人越多,素质自然就提升了。”
“那我们又该怎么发展呢?”
“西方之所以领先我们,是因为他们能做到我们不能做到的事情,简单的说就是他们拥有强大的工业,能生产出各种先进的工业品,我们不得不花大价钱去购买,钱都流到了他们的腰包,阔起来的西方人自然能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才有了俯视我们的本钱。而我们要想追上他们,自然要从工业上追赶,等到我们的工业品追上西方,甚至超过列强,他们还能高高在上么?”
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不是因为他们有选票,也不是他们的民主,因为不论怎么投票,也换不来资源,也打不开市场。归根到底还要通过贸易来赚钱,能做出利润丰厚的高端产品,就能占据广阔市场,财富和地位自然就来了,一言一行就成了世界的表率。
“同学们,据我所知,你们大多数都是学的文科专业,数理化都被忽视了,学校也没有设置这类专业。但是中国强大的法门就在工业上边,需要大家亲自动手,用智慧和血汗建立起工厂,撑起民族的脊梁。至于吟诗作赋这些事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等我们阔气了,或许有用,但是在填不饱肚子的时候,真是有些多余!”
学生们都在静静听着张廷兰的话,每个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不小的震撼,张廷兰的说法没有那些教授响亮的口号,激扬的文字,但是却入情入理,大家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邝荣光也一直在一边听着,他的感受和别人又大不相同,身为第一批留美幼童,他自然了解西方强大的工业,回国之后,也想有所作为。不过他却处处面对排挤,那些传统读书人根本不把他当成学者,只是看成一个工匠而已。
就那大学专业设置来说,文史哲占据了绝对优势,能够加上法律,医学,新闻学之类的就算是综合性大学了,至于发展工业急需的采矿、冶金、机械、电子、化学等等专业都被严重忽视了。
甚至有些学者主张将这些学科都放到专科学校,在他们看来大学和以往的国子监差不过,应该用来培养预备官员,就算不能当官,也要当一个吟风弄月的文人,总之是不能成为和工匠打交道的泥腿子,那样只会辱没斯文。
别的教授都住在专门的别墅,邝荣光却被安置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大院,待遇的差别也很说明问题现在张廷兰站出来给理工科说话,让他觉得无比亲切,原本他还是处于王永江的情面,才愿意见张廷兰,现在一见之下,邝荣光又有了雄心,迫切想和张廷兰好好聊一聊。
“诸位同学们,张先生讲了这么多,大家都好好思考一下吧,不要辜负了张先生的一番心意!”邝荣光将恋恋不舍的学生打发走了,院子之中只剩下巴玉藻,辜鸿铭,还有张廷兰几个人。
邝荣光拉着张廷兰的手,亲切的将他请到了屋中,大家都坐了下来。邝荣光笑着说道:“廷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杨述庆何等能言善辩,都不是你的对手。”
“邝先生,说实话我不愿意招惹这些人,只是他们胡说八道,又眼高于顶,瞧不起理工科,实在是让人讨厌啊!”
“讨厌归讨厌,你以后可要有麻烦了!”辜鸿铭笑着说道:“别看你现在把杨述庆问得没话了,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个人,很快就会罗织一大堆的罪名,然后呼朋唤友,在报纸上把你彻底搞臭,这帮人都是属狗的。”
“哎,随便吧,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奉天,他们总不能跑到奉天去骂我吧。”
张廷兰并不愿意和这帮文人过早的发生争执,但是奉天大规模建设在即,两种观念必定发生碰撞,索性就早点捅破,也好试探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邝先生,我这次前来拜见,就是希望您能到奉天,我准备筹建一批工矿企业,张作霖师长也极为支持。不过我们都是门外汉,空有想法,而无法落实,所以找到了您。”
邝荣光想了想,然后说道:“本来我是不想折腾的,不过冲着廷兰今天的这番见解,我就知道你是真正能为国家做事的人,去奉天,我也能一展拳脚,我马上就准备过去!”
“张兄,其实我也有心去奉天,只是学业还没有完成,一时不知如何取舍啊!”巴玉藻早就感受到了国内对理工科的排斥,好不容易遇到张廷兰这么一个头脑清醒的,能这么看重理工科,而且又听到张作霖也愿意支持办工厂,巴玉藻也动了心思。
“巴兄,你有心去奉天我自然是欢迎,不过你既然学业没有完成,就应该先完成学业,咱们的高级人才本来就不多,你该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你放心奉天的大门随时向你开放,另外我向保证,只要你学成归来,我就给你准备一百万元的科研经费。”
张廷兰一开口就许诺了百万经费,巴玉藻眼睛都有些放光了,想要搞科研,就要拿钱砸,不过中国政府的情况他也清楚,就算是北洋政府,能拿出十几万投资科研就不错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因此他十分兴奋。
“张兄,咱们可说定了,你不能反悔!”
“放心吧,廷兰哥阔着呢,只会更多,不会少了!”张学良也在一边插话了:“廷兰哥刚刚和朱尔典谈了一个合作协议,第一笔订单就有五十万英镑啊,以后只会更多!”
晚宴的事情只有参加的上层人物知道,邝荣光他们一听说,顿时也来了兴趣,张廷兰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邝荣光和巴玉藻都仔细听着,他们再一次了解了张廷兰赚钱的本事,如果跟着他,只怕永远不用为经费发愁了。
一旁的辜鸿铭都频频点头:“廷兰,洋人的钱赚的越多越好,如果你不缺钱,我建议你多培养一些人才,发展工业都离不开。”
“没错,我也想找机会向海外派遣留学生,只是打通关节需要时间,还要找到合适的学生才行!”
现在派遣留学生可没有后世那么容易,要和外国政府打好招呼,还要对这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