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何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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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或者妹妹。
墨尘整整五天才脱离危险。躺在床上的男子,晶莹苍白得有些脆弱。季冰扬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俯身在墨尘的眼睛上,羽毛般轻柔一吻。
我转身,迎上端着药的任之遥,认真地说,“爸,我要留下来。”
住回自己的房间,将季冰扬送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看着一片紫色,我将脸埋进被子里,也不知有没有哭。
然后就全是些我站在数百层楼的天台顶上往下扔东西的片段。玩偶手套紫水晶饰品……我甚至还扔了一把紫黑色手枪。
三岁的冬天,季冰扬握着我的手,微微蹙眉,“尘尘,你们的手怎么这么凉?”于是他送了我两双手套。
一个月后,墨尘的身体复原。再一个月,任之遥怀上墨痕。
东西也扔完了,季冰扬接我回去。我看着房间里那一堆完好的紫色,消下的火立即又烧了。季冰扬也任我发疯,将四岁之前的礼物全砸了,又翻出五岁前的礼物砸。季冰扬斜倚在门口,微微垂下的眼睑之后,一片晦暗莫明。
我甚至将墨尘送的黑水晶娃娃砸断一条手臂,然后我抱着季冰扬送的一模一样的雕像使劲地哭。
“季冰扬,除了黑水晶,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不要……”
季冰扬走过来,将我搂进怀里,用力到发疼,他的声音优雅而平静,“尘,你连我也不要么?”
深夜里,破空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将紫黑色手枪抵在季冰扬太阳穴处。
“其实,我什么都不能要了……”我挣开他,用枪指着季冰扬的脑门一直退一直退,十二岁的少年半跪在地上,第一次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我。我退到窗口,飞快地按下密码,早在窗外等候的黑衣杀手一把将我拽进飞艇,冲季冰扬开了两枪,然后高速逃离。
我抱在怀里的黑水晶娃娃掉了下去。
就像缓缓倒下的季冰扬一样。一直一直地,直到地面。
一千米的高空,摔下去,能听见声音么?为什么我却听见黑水晶碎成粉末的声音从心脏深处传来?
我痉挛般地攥紧手中的枪,僵硬地转头看向抱着我的黑衣杀手。
一张与墨尘七分相似的脸,一脸的机械式冷漠。
我将枪抵在他的眉心,缓缓地,乖巧地微笑,“不管他有没有死——我会杀了你的。伯父。”
…………………………………
就像所有俗套的电影,到了转折与高/潮,总喜欢来一下中场休息。
被疑似哑巴的护理师弄醒,清洁上药,这次连多余的睡眠时间都没有,季冰扬在我体内秽物被清除后便直接将我压在床上。
他说,“墨染,你想起来了?”
我睁着死掉的双眼,药物假面下的自己是血肉模糊的,连笑都不能。我状似很茫然地摇头。
如果我说是,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墨紫尘,你曾经的未婚妻,我爱过你,你也可能爱过我。
然后呢?
我不敢去想然后。墨痕会怎样,我会怎样,季冰扬又怎样。这一切太荒诞了,我觉得我越来越想死了。
季冰扬不再说话,将水晶瓶递到我嘴边,我张口,无比顺从地喝下药。
就这样吧,就这样下去也好了。我极力张开双腿,让季冰扬进入得更深一些。
腕骨粉碎的双手被季冰扬握起,一手按上他的左肩,一手覆着他的右胸。
两个浅浅的,被子弹洞穿的痕迹。
手轻轻抚了下,手腕钻心的疼。
眼泪流得有点不受控制,看来真的太疼了。
“季冰扬,原来也有人伤得了你啊……”我说得绝对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惊讶欣喜,我闭上眼睛等待耳光,等待我再哪儿断两根骨头,季冰扬却只是甩开我的手,双手托住我的腰,开始粗暴的冲撞。
作者有话要说:真·面瘫墨杀出场。一个男人一生最多生二个。季冰扬最初喜欢的人是小染的爹地墨尘。小染是交易,也是替身。
☆、第四十五章 苍痕
墨尘拉着我走到一个男人面前,“紫尘,这是你伯父。”
我以仰望的姿态,安静地打量他,与墨尘七分相似的精致五官,深渊般的黑眸,眉眼冷厉,机械式面无表情。
他比墨尘要高,要强,要狠,要无情。
我在他深墨的眼底,缓缓地,乖巧地微笑,“我跟你走。”
在他欣然颔首时,我攥紧了任之遥的手臂,“我要见他最后一面,顺便将刺杀他的机会给你。”垂下来的眼睑,徒留一片晦暗阴影,“我要我的弟弟,好好活着。”
他拍掌,点了点头。
墨尘在一旁看我的眼神,怪异得让人心疼。
被季冰扬带走前,任之遥拉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他第一次没含着媚意说话,他甚至没有笑了,“宝宝,为弟弟取个名字吧。”那么那么宠溺温柔的声音。
“嗯……就叫苍痕吧。”我望了望天,微笑低吟,“天苍如洗,不见其痕。”
天苍如洗,不见其痕。
…………………………………
随伯父回到组织总部。各项测验后,被折腾得跪在地上起不来的我,被他冰冷地宣告:“紫尘,在格斗上,你永远胜不了我。”
我扔掉手里紧握的紫黑色手枪,抬起头来,十岁少年特有的倔强深踞眼底,我已经不再乖巧又无邪地微笑了。布满新旧伤痕的右手拭去嘴角的鲜血,我伸出同样伤痕遍布的左手,“给我一把匕首,两年时间。”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冷冽的匕手,一扬手,黑暗的室内银芒闪烁,转瞬即止,我彻底趴在地上,左手被匕首钉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你终于长大了。”他上前几步,一脚向手枪踩下,黑暗得窒息的空间里,再度响起那种碎成粉末的声音,从心底深处。
“交易成功。”他看我一眼,转身连脚步声都不留的离开。
我艰难地爬起来,咬牙拔出匕首,扯下练功服的灰色腰带,表情麻木地为左手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这里,我不需要笑,不可以哭,最好连疼痛受伤的表情都没有。
眼前是数个小小的自己重重倒地的画面,不同的姿式不同的场景,相同的一双越来越麻木的眸子。
十一岁的墨紫尘在悬崖边捡到一只受伤的紫貂,小小的一团,右腿腿骨粉碎。
养了半年,十一岁的冬天是因为它,才温暖一点。我唤它小紫。
半年后,伯父踢了踢我脚边的紫貂,冷冷命令,“杀了它,”
我愣了很久,只是发愣。然后我的眼神彻底麻木,我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紫貂的喉咙。
当天晚上的菜是一道烤紫貂。伯父看着我平静地吃得只剩下骨头。
最后他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应该饿你几天的。”
这样,才能更清楚地记得小紫的味道么?
还是,只是纯粹想看我挣扎痛苦的表情?
“你,很快就没戏了。”我抬起脸,一个最初的生涩的妩媚微笑。
十一岁半,交易失败,我转入组织以色为主的媚杀系。其实不过提前了半年而已。
伯父将我领到一个女人面前,一个比任之遥更媚骨天成的女人。
“他是紫尘。怎样教,由你决定。”他如此说,线条冷硬的脸竟也柔和几分。
女人笑嗔了他一眼,上下将我打量,突然俯身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颦一笑,动作间俱是风情,那双盈若秋水的眸,却真真是媚到了极致。
我移不开眼睛,直到我被胸臆间的窒息弄得别开脸轻咳,我才发现,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是个极品呢……”她忽尔笑靥如花,站起来踱到伯父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亲近地靠上肩膀,语气又轻又软,柔媚如丝,“怎么不早点送过来,都快被你弄坏了呢。”
冷面男人垂首在她脸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便走。
她掩唇在原地吟吟巧笑。
“紫尘,我是伯母哦~”一双玉手直往我脸上招呼,被她心情很好地又揉又捏一通,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笑意便缓缓绽开,“你这双眸子,真美呢……”
…………………………………
做梦其实很辛苦。就是走马观花,也已经很累了。
又中场休息过两次,季冰扬总是只在开始前问一个问题,“墨染,你想起来了?”
身体越来越痛,准确点,是□越来越痛了。
哑巴同志给我取掉了假面,我伸出可以动作的双手捏了捏,还真嫩得像初生婴儿一样,恐怕季冰扬一巴掌就又血肉模糊了。
于是我向哑巴同志请求,“您还是粘回来吧,我需要它。”
不过没反应。
我只好尽量装虚弱地请求季冰扬同志,“我的脸好了,你可不可以……打轻点?”
季冰扬身下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看了我很久,又律动起来,不过动作倒轻了许多,然后一句让我脑充血的感慨,“墨染,你今天没出血了呢。”
任谁被你这么天天操使也不会出血了好不?!我在心底咆哮,却已经丧失了最初挣扎反抗的力气,我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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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扬,如果我承认了……小痕会怎样?”又是一梦醒来,这一次,我却全身颤抖地抱住他,“季冰扬,在梦里……我杀了好多人……我用眼睛迷惑他们……没有一个……没有一个。”
被欲望控制的火热躯体,身体里的血,却是寒成了冰。
恶魔很清凉,高出我的一点点温度,足够将我融化。
“小痕……”季冰扬邪气地笑,反手拥住我,叹息般地坦承,“我不知道。”
“那我不承认了。”我下意识说道,说完我和季冰扬都笑了。
“看来五岁之后,你再没学过东西了。”季冰扬的语气相当平和。
“我学过很多啊,格斗,杀人,媚术,还有怎样当一个瞎子与穷人。”我同样平和地说道。
“媚术……”季冰扬轻笑,“那一定会点床上技巧了。”说罢直盯着我的脸,似乎在认真等我点头。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你认为我们现在很纯洁吗?”季冰扬动了动腰部,被触到敏感点,我立即咬紧嘴唇倒吸凉气。
于是我屈服了,“你想听哪个答案?”
“让我不那么生气的。”季冰扬伸手揉捏我右边的蓓蕾,一点也不似语气那么轻松。
“我当然会,而且很熟练,脱离组织前我诱惑过很多男人,用手或嘴,我有能力让你在三分钟内连射两次,如果是后面,你会连死都没感觉。”丝毫不为自己撒谎可耻的某人……
是很明显的谎话,季冰扬还是那么生气了一下,于是我又将嘴唇咬破了呻/吟出声了。然后他气消了。
“说第二个。”季冰扬将手移到了左边,左手仍圈着我的颈。
“你会非常生气。我想。”我两只断手也做不了什么抵抗,干脆张开呈一个享受姿式。
季冰扬没说话,专心手上的活计。
“咳……”我有些吃痛,一手按了上去,“第二个就是,我只会用眼睛诱惑男人,离开组织前我都是……纯洁的?……反正就是那个男人才是我的第一次。”应该吧……似乎季冰扬说过十八个男人因我而死了,他指的应该是身为穷人的墨染……吧?而且梦里我杀了不止十八个……
季冰扬没有生气。
只是一直毛骨悚然地觉得他在冲我笑。
并且身下的动作更有劲了点。
我除了紧紧地缠住他扭动身子呻/吟再说不了话。
昏过去前,季冰扬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明天就用你的手与嘴吧。”
看来他比较生气我撒谎。我如此想。
作者有话要说:最美的伯母大人出场。墨痕原名墨苍痕(小染取名真没水平)。小染再次作为交易被墨杀带走,为了墨痕。被墨杀调/教是很惨很惨的。小染和季冰扬,好像……和jian了。
☆、第四十六章 墨杀
十三岁,我被蒙上眼睛,带到一座挺高的楼房顶层的房间里。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被摸醒,在清醒的瞬间我一匕首插/进压着我的男人的后颈。
插得太深,鲜血流了我一脸,一脸代表死亡的温热鲜血。
我尖叫着推开男人,却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那么紧,那是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力量。
没有人进来。一个人,被一个死人抱着,窗外是代表淫乐的万家灯火。
也不知忍了多久,我开始哭。哭完了擦干眼泪,从冷却僵硬的尸体上拔出匕首,一刀一刀地将两只手都切了下来才离开那个怀抱。然后我拎着匕首走了出去,长长走道尽头站着伯父伯母,一个冲我冷面点头,一个嗔怪般地盈盈巧笑。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计划用的媚术完全没派上用场。
后来的好几次,都算是失败。
伯母抚额轻叹,“紫尘,你不觉得他们死得很恶心吗?就用眼睛盯着他们笑笑而已,那群草包就该死得像个呆瓜样!”
从来不觉得她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逻辑与道理可言。
但很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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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我开始被领进不同的楼房。匕首无法使用,便一个个试验起毒杀系的新药剂。作案完很潇洒地跳窗逃脱。
我总喜欢在那些男人被迷惑时说一句话,用最妩媚的笑与最轻柔的声音,“星星,是需要打开窗户看的呢~”
就像美杜莎一样。用黑色的带子蒙住眼睛,当带子取下,墨色沉绛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的人,只有你。所以,你必死。
醒来前,我做完了十四岁的梦。重复的媚人杀人,从打开的窗口自几百层的高空坠下。我无数次地期望下面没有一张巨大的网,网下也没有伯父那张冰冷的与我七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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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生日。我将伯父交给我的毒药撒进了伯母送的蛋糕里,然后我们都很给面子的各吃了一口。
夜幕里飞艇划出轻微的破空声,我亲自绑上带子,站在中转的天台上,等待将我领走的新主人。
出巨资买我这个无法使用甚至要你命的宠物,似乎一个个都是草包呢。我并非不无聊地如此想到。
左手被一只略微潮湿的手执起。下巴被轻佻地抬高,脖子机械地左右转了一回,邪魅的轻笑响起,转瞬消逝在我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