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何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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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空气里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
　　真是，
　　可笑。
　　这是第二次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过程——墨痕失踪，然后，墨染被抓走。
　　“有人敲开他的门，给他看了一样东西，然后他就和那人走了……我们试图阻止，他却命令我们退开，牺牲的五人全是他亲手的开的枪，他甚至说……说……”
　　“说。”
　　“他说……”身为队长的影卫浑身都在抖，无从得知恐惧还是兴奋，“如果小痕有事，他一定会杀了你……”
　　倒真像一个爱弟如命的好哥哥会说的话。
　　风越来越大。冰冷而狂妄。
　　半开的窗户砰地一声闭合，劣质的玻璃碎成无数片飞溅。
　　红色的枫叶打在身上脸上，带着呜咽，濒死一般。
　　这个地方的夜晚从来不欢迎我。
　　整整六年。
　　回到华府不久，有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君临生物舱。季氏出品，署名墨痕。
　　里面有他十六岁之前身体最健康时期的虹膜编码，本该被抹杀了的东西。
　　顺带附送一张他那个时期的照片。
　　全/裸。
　　雨下了一夜。
　　凌晨的时候，季冰扬发过来一条信息。
　　“我的本性在君临里。”
　　拨过去，直接开口：“谁。”
　　“真是宝贝啊，华枫族长。”季冰扬低笑，带着情/欲之后的气息，“一切我自有安排，你只要和你的小宠物好好玩游戏就行了，不过也就几天吧，到时候，可别高兴得忘了亲自将他送到一天阁来呀……”
　　我皱眉，“你到底要如何。”
　　“我不是说了吗？”季冰扬的声音亦冷了下来，“要我救他，可以，拿你和他亲生儿子的命来换。要我好吃好喝地养他一辈子，也可以，用你的华家供着就行。要我爱上他，不可能。”
　　“你……”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爱情那东西。”
　　季冰扬甚至是带着明显的痛苦与茫然说出这句话的。
　　“我从没想过他会活下来……所以六年前我就将自己的感情给扔了。不过刚刚我试了下，欲望倒还是有的，还挺强烈……”他暧昧低笑，“强烈得我想干死他。”
　　“你以为凭现在无情无心娇宠无数的我会爱上你玩了六年的破鞋？是，修复他，他美丽如初，是个男人就抗拒不了他，我能爱上他一次，就能爱上他第二次——别再天真了Blood，全世界都知道季冰扬最爱的人是墨尘，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他了。”
　　“我想你不会忘了研究所里的两年吧，Blood~king。”
　　“于是，只要那个人爱上他就行了？”
　　季冰扬否决，“不。是他必须爱上我的本性。”
　　“……”
　　“呵呵，幸好你是个冰块。”季冰扬突然无比欢愉地笑开，“我突然很期待看到你那个时候的表情啊！华枫！”
　　季冰扬的本性。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Ellen推门进来，恭敬道：“一分钟前，墨染先生安全到家，现在已经昏睡。”
　　“嗯。”
　　“是否需要……”
　　“退下。”
　　“是。”
　　枯叶街74147号的夜晚从来不欢迎我。
　　所以。什么也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华枫：……作者：喂你这鄙视的眼神是肿么回事？！我写个冰块的番外容易嘛？！墨染：啧，华家，儿子，交易，裸/照……作者：喂喂想看2就给我将刀子扔了！……华大少直接一个飞刃，作者阵亡。/现在竟然连shenyin都和谐了。。。。。/


☆、番外·华枫（2）

　　“华枫，别让我在君临里见到你。谢谢。”
　　明明在笑，那双蓝白分明的眸子却似在哭。
　　半人不鬼的模样，却比精魅还媚上三分。
　　亦是十分，让人想亲手杀了他。
　　下一秒，他便闭上了眼睛，再次沉睡。
　　最后一丝生气也从他嘴角退去。
　　六年前的模样。死去千年的样子。
　　我已经救不了他。
　　于是。只有游戏。
　　进入君临，找到他，找到季冰扬的本性，最后，转身离开。
　　只是从未想过，还未在君临里找到他，他便已变了模样。
　　他并未拒绝我的拥抱，甚至有些忘情。
　　他睁着蓝白的眼睛无声地哭，我反复亲吻它们，直到他再流不出眼泪。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三年，四年，还是六年？
　　却是六年来第一次，他答应留在我的身边。
　　哀求还是演戏，亦或两者都有。
　　只是真的，已经沉默不起。
　　从未想过会和他如此亲近，亲昵玩笑，六年前的他都不曾如此温驯。
　　也只有墨痕，才能让他如此。
　　怀里的人已经没了重量。
　　想起游戏舱里的照片，突然很想看见君临里的他。
　　无法否认，由女皇还原的眸子，比六年前还要好看。
　　连他整个人，都精神好看了很多。
　　就像忘了他珍爱如命的弟弟与六年来所有伤痛一样，精神好看之极。
　　第一眼，我便想起了那512个虹膜编码。
　　十六岁之前，最健康的他。
　　亦是六年前，忘了季冰扬，也不认得华枫的，最开心的他。
　　可以明显感觉到嘴角勾起的弧度，整个身心都在叫嚣，没有一丝喜悦。
　　我抱着他，就像抱住了一块水晶。
　　一块终于回复美丽与剔透的稀世珍宝，没有一丝属于我的痕迹。
　　那么，我便再次给他打上我的印记。
　　没有任何克制的亲吻占有，清洁之后，留下的，不过一片淡粉樱花。
　　一如季冰扬无声的嘲笑。
　　处子的滋味怎么样？不要继续？记得当初我可是足足品尝了三个月呢。
　　吃成灰烬？呵呵，没想到华大族长的表白如此可爱。不过可惜，你的小染似乎无法理解其中真意啊。
　　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不得不让他出场了呢。
　　准备接受惩罚吧。
　　苍龙城门，携宠，恭候。
　　记住，千万不要坐马车哦。
　　因为要连车带人地送上。经由他不会拒绝的人。
　　看着睡梦中都含着笑的他，左手再一次探上了他的脖子。
　　“主人虽然很笨，却没笨到该死的地步。”巨大的力量从手腕传来，苍翼笑得一脸无邪，“二主人，与其伤害你喜爱的人，为什么不杀了外面那个讨厌的家伙？”
　　“现在，我更想杀了你。”
　　“没有我，主人根本受不了天劫九雷。”
　　“火凤不会帮你，红颜这辈子都无法领悟浴火重生，或许你真的很强，但对女皇来说，你也不过是一组数据。”
　　“没有我，你的小染，绝对会灰飞烟灭，包括他的本体。”
　　“放心，不出意外，我这辈子也就这么大，绝对不会对主人有什么不轨的。”
　　“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你绝对无法通过红名挑战。”
　　就算没有偷袭，失败也不过必然。
　　直至六年前的相遇重新上演，我才发觉，原来从头来过的人，不止他一个。
　　只是这一次，我已经没有时间。
　　虽然他并没有逃开。
　　别无他法，便只能让他变强。
　　却忘了，他已经受不得半点刺激。
　　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一度停止心跳。
　　直到Ellen提醒他恢复意识了，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抓着他的手，反复唤他的名字。
　　小染。小染。
　　血液里有什么在沸腾，看着他平静的睡脸，我并没有阻止。
　　然而，现实并不是君临，同样没有压制，却远无法如君临一般尽兴。
　　第一次，因为克制，连亲吻他，都变得艰难。
　　——到时候，可别高兴得忘了亲自将他送到一天阁来。
　　我还真的忘了。
　　…………………………………
　　又一次做了相同的梦。
　　六年前的墨染，捂着肚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怀里。
　　他全身都在抖，我紧紧抱住他，唤他的名字。
　　“小染。”
　　他不应。
　　我问他，“你喜欢小孩子？”
　　他突然不动了，哭着回答：“喜欢。”
　　“那我们生一个吧。”
　　他点头：“好。”
　　“他以后一定像你一样漂亮。”
　　他摇着头说不要，“我不要他漂亮，我只要他活泼可爱。”
　　我应着他，“嗯。就叫小可爱。”
　　他终于安分了，捂着肚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乖巧睡去。
　　醒来的时候，他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我抱紧他，感觉他的颤抖，开始体会他的疼痛。
　　只是仍然没有后悔的感觉。
　　再一次亲手将他放入游戏舱。
　　侧过脸，看着身旁眉目沉静的人，突然觉得，这样一起死去，也挺好的。
　　哪怕至死，彼此都隔着水火不侵的双重玻璃。
　　闭眼，再睁眼，他已经被别人抱在怀里。
　　他将他抱入车厢，盖好被子，然后，走到我面前。
　　“请上车吧。”
　　确实，我忘了对他说再见。
　　小可爱曾问过他，最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他笑着回答了八个字，淡然坚定，温柔深情。
　　然后他转过脸，面若死灰。
　　他对颜双有着本能的亲近，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可否认，看着他跑过来的时候，我是有一点高兴的。
　　再见没有说出口，反倒一次又一次弯下腰，去捡那满地的鹤火结晶。
　　甚至，鬼使神差般，躺到了他的身下。
　　高/潮过后，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我看着他，问了一个问题。
　　“小染。”
　　“你想不想死？”
　　这只是一个疑问，不带任何其他。
　　想，我陪你。不想，你一定会活着。
　　如此简单。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生怕我杀了他似的。
　　和六年前那个单纯倔强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那瞬间我真的很想杀了他。
　　却是他反问我，你怎么不去死？
　　从未想过他会露出那般的表情。
　　好像他真的，
　　爱上我了一样。
　　——衬着那墨紫的眼，黑白的羽翼。
　　就好像他真的，爱上我了一样。
　　粗暴的对待与抛弃，真正让他崩溃的，不过墨痕一句话。
　　天劫九雷，已经响了八声。
　　伸手抓起被他遗弃的火凤羽衣，突然便想起他瞪着眼大叫百分之五的模样。
　　他从来都是个怕疼的人。
　　下一秒，便看见他毫无生气地躺在我面前。
　　满面尘灰，支离破碎。
　　突然很想抱抱他。
　　因为，真的……太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华枫：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季冰扬很无聊。墨染：我擦，华枫你的内心怎么这么——嗷！作者：我这辈子都不想写冰块的番外了。/断续码了一个多月，终于给憋出来了。呼呼~~~这算是给自己的生日贺文吧~~/


☆、第二十八章　失明失忆

　　睡了很久之后，全身乏力的感觉。
　　苍翼窝在我怀里，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双手紧抓着我胸前衣襟，似乎睡得很安祥。
　　我在比羽毛还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蹭了蹭，满足地叹了口气，“真舒服，难怪一觉睡到天黑。”
　　“千色，”头顶传来颜双小心翼翼的试问，“你看得见我吗？”
　　我转过头，努力睁大了眼，又伸手挥了挥，颜双将脸凑上来，我摸了摸，又捏两下，咂咂嘴，“啧，一个大男人，皮肤这么好。”再捏两下，收回手，笑着定语：“传说中的小白脸。”
　　“千色！”颜双沉声，似乎在生气。我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警告，“别吵，苍翼还在睡。”
　　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钻出一个脑袋，小手准确捏在我两边脸皮上，不知怎么回事，左脸颊特别疼。我刚抬起手，苍翼就整个人压到我身上，带着浓浓鼻音撒娇：“主人，你终于醒了……苍翼最喜欢你了~！”
　　“轻点轻点！”我拍掉左脸颊上的肉掌，轻轻捂住，竟突然有些想哭。我忍不住磨了磨牙，特别想骂人，张了口，却怎样都叫不出那个名字。声音被卡在喉咙里，一旦试图想起，便头痛欲裂。
　　“主人！”苍翼尖叫，又急忙噤声，轻手轻脚从我身上爬开，向颜双小声求助：“颜叔叔，你帮帮主人……你快点抱住他……”
　　一双有力的手臂，营造一个坚固的拥抱，宽厚温暖熟悉而陌生的，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拥抱会这么令人安心，似乎又很失落。
　　我渐渐安静下来，在颜双怀里蜷成一团，深深埋着脸，彻底的黑暗里，听着颜双沉稳的心跳，脑海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忘记他……忘记他……忘记他……”
　　忘记他！
　　是她？还是他？
　　我想不起。我已经忘记了。
　　心底有一种快意的痛苦。我想我应该是恨的。我想我会是对的。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缓缓入睡。虽然似乎已经睡得够久了。
　　…………………………………
　　醒来之后，仍是漫无边际的黑。颜双稍尖的下颌抵在我额头，呼吸均匀，心跳平稳。我转了个身，无言地面对黑暗。腰际紧圈的手臂更用力了些，有些微的疼痛，脸上似乎是阳光的触感愈加真实。
　　永久性失明症。我是这么称呼的，它有另外一个比较文艺的名字，亡石异色之眸。不过这也是六年前墨痕给我念了一串英文学术名之后，我自己翻译的。
　　记得当时，痛得死去活来叫得声嘶力竭的我，本来英文就不过关，那次更是只听到死亡、石头、变异、颜色、眼睛如此几个单词。我双手捂着肚子浑身颤栗，将嘴唇咬出血，就是不流泪，我甚至笑着哼哼，“亡石异色之眸——病？……还不如叫永久性失明症。”
　　六年前失明的么……原因又是什么？
　　想不起来。
　　为什么失明的是眼睛，我却捂着肚子？
　　不想还好，现在脑袋反正想不出什么，肚子却痛得要命。
　　我一把推醒颜双，绝对的指责：“你们是不是也失忆了，竟然不给我吃东西？！”
　　颜双倒也爽快，利落地起床更衣便大步走了出去，脚步声悠悠，良久之后才响起木门沉重的吱呀声。
　　我抱着真丝薄被左右翻滚，想不起我原来睡在哪里。
　　多滚两下，结果压到小小软软的一团，我摸着苍翼的脸，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