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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凤皇(苻坚×慕容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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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只在精神稍稍松弛的一刹那,苻坚转身离开,自己面前的站着的,却已然换成一群人。
  
  慕容冲下意识地蜷缩紧身子。然而不知是神智恍惚,还是房间光线太暗的缘故,耳边褪去铠甲衣衫,以及嬉笑细语的声音分外的突兀。
  
  他忽然意识到一切,仓皇地起身,连滚带爬地逃向门边。然而身后太多双手未遂而来,轻易地便将自己拖了回去。
  
  然后有人抚摸自己周身,有人撕扯着自己的衣衫,有人笑着说“真他妈是尤物啊”,有人摸索着就探向了他的下…身。
  
  他哭喊惨叫着,无济于事,而太多似曾相识的回忆,却如潮水一般涌上了脑海。
  
  恍然间,他看见自己被苻坚绑在床头,挣扎得满面泪痕;看见对方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衫,俯身啃咬过自己周身的每一寸皮肤;看见对方轻佻地抬起自己的下颚,俯身肆无忌惮地亲;看见对方抬起自己双腿,突然就用力贯穿。
  
  那遍及周身的抚摸和啃咬,那撕裂一般的疼痛……这些他原本恨至骨血,痛不欲生的一切一切,此刻重新忆起来,竟是如此清晰。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记忆犹新,在今昔交错间满满地充斥进脑海,把他整个人再度逼近崩溃的边缘。
  
  然而睁开眼,眼前却又是相同的一幕幕,自己面对着的,真实的一幕幕。
  
  那一刻,原本苦心经营的长久隐忍忽然瓦解崩溃。他忽地就变成了最初的那个慕容冲,不懂得伪装,不懂得隐忍,不懂得压制的慕容冲。
  
  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不知从何处来了气力,奋力挣脱开来,再一次试图挣脱。
  
  身后的手依旧缠着自己,这种逃脱的力量显然过于微弱。慕容冲神智慌乱地挣扎着,然而恍然间,五指却摸到了冰凉的铠甲。以及,铠甲上那一柄长长的侍卫刀。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来不及思考,就直接抽了出来,回身胡乱地挥舞。
  
  然后他就看见追逐自己而来的人来不及闪避,脸上淫…荡的笑意突然凝固,然后就重重地倒在自己面前。血从他脖颈间喷涌而出,蓦地淋在自己面上。
  
  慕容冲霎然愣住,恍然间只觉得湿热的,腥甜的液体缓缓流过面上。然后,视线里一片血红。
  
  红是如此刺眼的颜色,足以让一切的疯狂无处遮掩。慕容冲紧紧地握着刀,看着面前朝自己逼近的人,忽地就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之后的一切,几乎全然不在自己的掌控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里仍是一片血红。而这一次的血红,不是来源于自己视线,而是实实在在的血红。
  
  他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血和尸身,又侧过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缓缓滴血的刀锋,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仓皇地想要退后,然而身子已是控制不住地脱力,蓦地摔倒在地。
  
  再醒来时,他看到了苻坚。于是他知道,苻坚后悔了。可是,这一切不会如此了结。他要让他更悔,悔到痛不欲生。
  
  于是他笑着对苻坚说,你就是恨不得我死,是不是。于是他当着苻坚的面,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于是他把苻坚的手按在刀柄,狠狠地贯穿了自己。
  
  举起刀的那一瞬间,他有那么一霎那的犹豫:若是刀口稍稍向左,他便就此解脱,不再需要背负那千斤之重的仇恨。
  
  可是刀落之后,仍是扎在了右胸。
  
   
 15、第十五章 劫后余生 。。。 
 
 
  死亡,不过是一种懦弱的逃避。他不会让自己所承受过的一切一切,用一个“死”字便轻描淡写地带过。忍辱也好,偷生也罢,他不在乎。只是每一笔债,他终有一日要奉还,千辈百倍地亲手奉还回去。
  
  此刻慕容冲仍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倒下的时候,苻坚面上的慌乱神色。于是他明白,这一切,并没有白费。
  
  “冲儿?”耳边一声轻唤,蓦地打断了思绪。
  
  慕容冲闻声徐徐偏过头,对上了苻坚血丝遍布的双眼。然而却只是木然地看着,眼中并没有任何神色。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挣扎着要退至床脚。
  
  苻坚一把拉住他,抬起对方的眼强行与之对视,却发现只在顷刻之间,怀里的人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你杀了我罢……求你……杀了我罢……”慕容冲涕泪横流,声如呜咽,“不要……不要那样对我了……”
  
  苻坚心中一痛,死死地将人按进怀里。
  
  “冲儿,别怕。”他轻轻地抚着对方的背脊,安抚般,又好似自语般,喃喃道,“孤再也不会如此待你了……”
  
  慕容苻将脸抵在苻坚怀里,哭得浑身颤抖。但面上的神色,不知何时已悄然换做一副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结局,俺只想说,既然说了要HE,就会我最大的努力做到“合理”。不过必须说一下的是,要这两个人【相亲相爱】【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这样写了,乃们估计还得PIA我。




16

16、第十六章 情深不悟 。。。 
 
 
  三日之后,王猛亲掌帅印,带领六万秦军出了长安。
  
  苻坚亲自出城十里,目送大军浩荡而去。由于临行之前,王猛已将朝中诸事安排妥当,故此刻暌离之际,一杯践行酒,几句珍重话,便算是别过。
  
  此时乃是初秋,金风萧瑟,吹得袍角猎猎翻飞。苻坚立于城门之外,一直望见人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滚滚黄尘之中,才慢慢转过身,回宫。
  
  这此情此景太过似曾相识。苻坚还记得自打自己登上帝位开始,每逢王猛挂帅出征,便必定这般亲自相送,无一例外。
  
  因为他深知王猛对自己是何等重要,深知这一人胜过十万大军,没有他,这一统天下的霸业,便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苻坚常常感念此生能得一人如王猛,为自己鞠躬尽瘁,全无私心,故素来对他亦是绝对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他自视心怀天下,并不愿在琐碎之事上过于执念。然而唯有两件事,他却自始自终和王猛意见向左。
  
  一事便是那慕容垂。尽管苻坚心知王猛视其为眼中钉,却仍是将他的劝谏按压了下来。一来他派人暗中观察慕容垂数年,并未见其有任何不轨之举;二来苻坚心中亦是有自己的考量:慕容一族尽数归降之后,昔日的幽帝慕容暐和丞相慕容评不过泛泛之辈,不足为惧。而那慕容垂才华非凡,追随者众多,论其实质,已渐渐成为鲜卑一族的中流砥柱。他在,则慕容氏族稳,他乱,则慕容氏族乱。故苻坚心下盘算的,乃是尽力将此人笼络为己所用,也为自己帐下添个得力干将。
  
  而除此之外,便是那慕容冲了。便只在昨夜,王猛又再度向他提及此事。言语虽淡,却字字切入要点,其下之意仍是一条:慕容冲,留不得。
  
  苻坚虽三眼两语草草敷衍过去,而心下却知他之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只是那最可恨的,便理智仍在,明知有错,却偏偏身不由己,无可自拔。
  
  古往今来的亡国之君,有几个不是如此?苻坚深晓这种情难自抑之感,便知那“红颜祸水”之说,决然不是无稽之谈。
  
  这错并不在“红颜”,亦非“昏君”,而偏生是“情”之一字。
  
  若说杀掉慕容冲,对自己而言分明只是举手之劳,可是苻坚脑中闪过那单薄清瘦的素白身影,却也知自己是决然下不出那番命令的。
  
  念及此,唯有轻叹一身,返回车舆。回宫之后,却仍是径自去往御凤宫中。
  
  *****
  
  苻坚推门而入的时候,慕容冲正合着眼眸,歪斜地靠在床上。
  
  由于贯穿胸口的那一处刀伤仍未痊愈,稍稍一动,痛便牵及全身,所以按御医所言,他这一月里,大抵只得卧病在床。
  
  苻坚将足下动作放轻了几分,缓缓行至床边,伸手将他褪至腰际的被衾稍稍拉了拉,再一抬头,却见对方已睁开了眼睛。
  
  “今日觉得如何?”苻坚看着他一笑,轻轻握住了他的五指。觉得有些冰凉,便伸过另一只手,将其捂在手心。
  
  慕容冲面色仍有些苍白,连带着笑容亦是淡漠了许多。微微笑了笑,方准备开口说什么,却忽地掩住口鼻,不住地咳嗽起来。
  
  苻坚心知那一刀刺得太深太狠,许是伤及了心肺,便急忙弯腰坐在床边将人抱在怀里,伸出手,他后背上轻轻拍打抚摸。
  
  “身子不好,便不要开口了。”直到怀里人呼吸逐渐归于平静时,他才低低道。然后话音落下之后,才忽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毫不自觉地做着怎样的事。
  
  同样便是在这床上,他曾无数次地在这人的仓皇之下将他按在身下,在他的战栗之下肆意地亲吻抚摸,在他的哀求之下粗暴地侵入贯穿,在他慌乱的哭喊惨叫之中达到欲望的最高点;也曾在他伤痕累累的时候一甩衣袖离开,在他陷入昏迷的时候赏玩地看着他倾城的颜色……
  
  却唯独没有如此刻一般,略带忧心地将人静静地抱在怀里,听闻他的呼吸由紊乱逐渐转为平复,感到他的四肢在自己的体温之下渐渐有了温度。
  
  恍然间,苻坚不由得一度陷入回忆之中。然而清醒之后,他却只感到庆幸,庆幸这贯穿胸口的一刀并没有夺去慕容冲的命,庆幸他劫难之后终归还是醒了过来,还能这般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而此时此刻,感到怀里的人微微挣扎了一下,苻坚松开手,将他扶了起来,重新靠回床头。
  
  慕容冲轻轻地喘息了几声,却缓缓伸手抚上自己胸前的伤口,抬眼看着苻坚,神色有些飘渺。顿了顿,忽然道: “陛下,我那日之举,是否……太过任性了?”
  
  苻坚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叹息一声,再度握了他的手道:“那日孤太过冲动,险些害了你……未曾酿成大错,便是万幸。”
  
  而慕容冲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陛下,这一刀,我并不曾悔过。只是却也感念上天垂怜,让它刺偏了几分。”
  
  苻坚猛然抬眼看他,面色里霎然透出几分惊异,顿了顿,见对方面色一派平静,便又开口问道:“冲儿,此话怎讲?”
  
  “若非这一刀,我哪里会看得见,陛下为我露出那般忧心焦急之色?”慕容冲微微垂下眼,稍稍一顿,继续道,“而若我就此死去,岂非是至死……都无以为报?”
  
  “冲儿……”话音落下许久之后,苻坚发现自己竟是一时语塞。轻声地唤出他的名字,却意识到声音里竟是有几分颤抖。
  
  过去对这人赤…裸裸的肉…欲,让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对方的想法。即便是在他醒来之后的现在,他亦是未曾顾及。而今日蓦然听了慕容冲这一番话,他才觉察出自己内心的百感交集来。
  
  与此同时,他也终是明白,面前这人对自己,已远远不是亵…玩的对象。便在很久以前,在某个自己未曾觉察的时刻,便已然对他倾心以待了。
  
  也许自己亦当感谢上天垂怜,若非这场有惊无险的浩劫,自己大概也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些。
  
  念及此,他忽地伸手,将人再度揽在怀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冲儿,你……不恨孤了?”
  
  “恨?”慕容冲的声音轻若浮絮,缓缓地,在话尾又添上一字,“恨过……”
  
  苻坚闻言,一点一点用力,将人搂紧了几分。
  
  “冲儿,前事你若放得下,”他慢慢闭上眼,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缓缓道,“便容你我……从头来过罢。”
  
  话音落下,并没有回音。有的只是自身后攀上,徐徐环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
  
  *****
  
  这日,苻坚正御书房内同一名朝臣商议政事。每逢王猛出征之时,缺了左膀右臂的自己自然是要比平日多操劳些许的。苻坚一面垂眼翻看着手中的折子,一面听着耳旁的奏报。
  
  忽地一阵风吹入,奏折上顷刻便落上了一片黄叶。苻坚伸手轻轻捻起,但见其色泽棕黄,质地枯槁,仿若稍稍用力,便会碎在自己掌心。他怔怔地看着,脑中闪过满院梧桐下,那一身白衣的人,心内蓦地就柔软了几分。
  
  “陛下?”耳边一声轻唤,苻坚抬起头,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出神。
  
  将那片枯叶放在案角,带着面上残余的几分柔和神色,道:“无事,爱卿继续。”
  
  那朝臣稍一迟疑,还是接着之前的言语,继续侃侃而谈。
  
  然而此刻,苻坚低头盯着那奏折上的白纸黑字,眼前所见却分明仍是那素白的影子。才不过离了半日罢了,竟会如此。念及此,苻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影子一旦入了自己脑海,便绝难再轻易散去。
  
  “罢了,今日便先到此罢。折子孤会阅过,若有疑义,再传尔等前来。”苻坚忽地稍稍伸展了四肢,坐正了几分打道。
  
  那朝臣的话被生生打断,在原处怔愣了一刻,亦只能遵旨,拱手告辞。
  
  人方一退出门外,苻坚便站起身来,一挥衣袖大步而出。
  
  “摆驾,御凤宫。”
  
  *****
  
  由于休养得当,慕容冲的伤势已然恢复了许多,虽已能下床缓步,然而却是终日面色苍白,神情寡淡。无人之际,便是立于床畔院中,默然地望着那梧桐出神。一站,便是数个时辰的默然无语。唯有面对着苻坚,才会偶尔露出几分笑颜。
  
  苻坚心知那日受过刺激之后,他许是仍未全然复原,故曾私下里唤过清河,让她时常前来探望慕容冲,姐弟情深,好歹也可算作一番慰藉。然而清河自打失了孩子之后,便消沉了许多,平素里亦是难见一分笑颜,姐弟相对,反是无言。苻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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