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劫财来我劫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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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章恳求道:“倾砚,我有几句话同梁倾墨说,你可以暂且回避吗?”
梁倾砚见他目光真切,没有反对,出去了。
“你后悔吗?”林见章在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后才低声发问,怕梁倾砚在门口偷听。
“不。”梁倾墨摇头,自始至终他只当林见章是兄弟,哪怕对方对他再热情,他仍是毫无感觉。他断然不会为了两家的关系或是其他的什么,接受不爱的人。
林见章俯视梁倾墨,看着束缚着他的铁链,颤声问道:“我不知道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山贼了!”
“正如我不知道你为何和梁倾砚在一起。”梁倾墨的嘴角浮现出嘲讽的笑,“自视高傲的林大少爷,竟与这样的人厮混。是真心实意,还是当做替代?”
林见章脸色苍白。
沉默良久,他又问:“若你肯接受我,我愿意帮助你夺回本属于你的。”
看来他手上握有足够的证据驳倒梁倾砚,证明他们各自的真实身份,但是……梁倾墨看着他,“我的心里只有苏小洛一人。”
林见章脸颊抽搐几下,“我倒羡慕起那山贼了。”
梁倾墨长叹,“见章,你我好歹相识这么多年,我如今只有一个请求,帮我去帝都救苏小洛。”他早明白罪责难逃,但能逃过一死。
“你居然认为我会帮你?!”林见章尖声叫道。
梁倾墨只看着他,不说话。
对视良久,林见章丧气了。他无力的挥挥手,“你做梦!”说完,大步离开。
梁倾砚又进来,慢慢走到弟弟身边,“等会儿我会拿账本过来,你仔细说给我听,若是我听得满意高兴了,你临死前的这几天,我会好吃好喝的待你。”
“那多谢兄长关爱了。”梁倾墨的语气听不出是讥嘲还是称赞,“只是倾墨愚钝,不知道兄长顶着我的身份活下去,真的能无怨无悔,毫不在意吗?哪怕你做的再好,别人口中夸赞的永远是‘梁倾墨’这个名字。”
“这又如何?”梁倾砚很大度的笑,“梁倾墨也好,梁倾砚也罢,在我自个儿的心里,我就是我。”
“好吧……那就祝兄长以后财源广进,节节高升。另盼你能孝顺爹娘,让他们安度晚年。”
“自然会的。”梁倾砚挥了挥手中的账本,“快些让我弄明白这些账目,休想糊弄我,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的。”
“我又怎忍心作假,让铺子乱了而影响家中安稳。”梁倾墨苦笑。
“那就好。”梁倾砚很高兴弟弟能这般识相。
梁倾砚翻开账本,一页一页让梁倾墨细细过目。
一开始的账目没有问题,但是梁倾墨看着看着,觉察出来问题,梁家最大的一间绸缎庄近两个月亏损严重,再继续下去怕是保不住铺子。
想来是掌柜的有意隐瞒,在账目上做了些手脚,若不细看,是发现不了问题的,难怪梁倾砚没有一丝觉察。
梁倾墨偷瞟眼兄长,慢悠悠的同他讲解,从这家铺子的优缺点,合作的蚕农,到重要的客户,事无巨细皆是一一说了一遍,但避开了账册中的问题。
梁倾砚听的仔细,间或眉头微蹙,在深思什么,丝毫没发现弟弟一边说一边在细细的核算账目。
很快梁倾墨找出问题所在——在他离开清溪、被苏小洛劫去之前,曾经进过一大批价钱便宜但质量不错的绸缎,买的很多所以花出去的钱也多。这批料子原本是打算低价在清溪及周边贩卖,只图一点小钱,主要赚名声的。谁料想的到他半路投靠了苏小洛,去了渐云郡,这件事情就被耽搁下来了。
料子是通过熟识的人进的,只此一批,有好的销路再谈,所以是悄悄购进的,然后打同行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开口,掌柜的自然不敢擅自先处理了东西。
难道……梁倾墨在心里暗暗琢磨起来,说话声音渐渐低下去。
“你怎么了?”梁倾砚心生狐疑。
“我发现这账目上有些问题。”梁倾墨说,“有亏空的问题,若是不及时补回,怕是要拿其他地方的钱来补,补这个缺,可有点伤元气了。”他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
梁倾砚看着弟弟指出的几处,紧张的问道:“怎会如此?”
“我花大价钱进了一批布料,一直没卖出去,掌柜的怕是不清楚这事儿,以为是自己打理铺子疏忽了,又怕我们责怪,在账上做了些手脚。”梁倾墨心中有计策,决定赌上一把。
☆、069 破绽
梁倾墨没有隐瞒,将料子的用途同梁倾砚说了。
梁倾砚点点头,“这法子不错。货物现下在何处?”料子尽快的卖出去,拿到钱和名声,他好真正的开始大展拳脚了。
“我记不大清楚了,因为东西多,用的不是自家仓库。”梁倾墨说,“是我那朋友的,他领着我去看过一次,那时匆忙竟忘了记下门牌。”
“竟不是自家仓库……”涉及的银子数目太大,又不放在自己的仓库,别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偷梁换柱,梁倾砚有点害怕对方是在设套骗钱,但转念又一想,不过弟弟从商许久,如此精明,又怎会上了别人的当?
不过不马上亲眼瞧见这批价值不菲的货物,梁倾砚难以安心,“你和详细说下周围环境,我亲自去把货物取出来。”
“你去龙跃码头,那儿有个叫‘小菜巷’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左一右相连的两排房子,很大的地儿,百来间屋子,你一眼就能看到。存放货物的仓库对面,有个长年摆摊卖小煎鱼饼子的老头,大约六十多岁的模样,我尝新鲜的时候有问过,他数十年了都是在固定的一点摆摊的。”
梁倾墨看似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梁家的生意,一直有人明着暗着的打听,还望兄长小心谨慎些。看守仓库的是一位中年汉子,手背上有烫伤,与他说你是梁家商铺来取货的便好。”
梁倾砚在琢磨他的话有几分可信,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梁倾墨则不动声色的继续分析剩下的账目。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梁倾砚压根没心思,抬手止住梁倾墨的话,“我先去仓库看看。”他并未多言,起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梁倾墨一人,他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铁链,凭空手之力是无法揭开的,而门口有两个人守着,弄出动静来肯定是要被怀疑的。
他环顾一圈,屋子的布置的十分简单,位于清溪郡城北曲折幽深的胡同巷子里的小小院落里。
这里的住户独门独户,平日里大多院门紧闭,哪怕小路狭窄而悠长,依然能给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现下的情形,梁倾墨索性不再想太多,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梁倾砚回来了,脸上有掩藏不住的失落,更多的是恼火,似有熊火在他眼中燃烧,目光所及之处都要烧个干净才能平息心中怒气。
“我说的如此详细,仍是没找到?”梁倾墨的脸色不好看。
梁倾砚揪住他衣领,“是。你骗我?!”
梁倾墨反问道:“我何必要让自己在世上的最后几日,过的不快活?”
“哼。”梁倾砚丢开弟弟,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冷漠的盯着他,“希望你识相一点!不然我让你活着还不如立马去死!”
看着丧心病狂的兄长,梁倾墨没什么想说的了。
梁倾砚狠狠的将匕首插///进面前的桌子里,刀尖没入木桌几分,在烛火下闪烁冷冽寒光。
“若是你去,可能认出是哪间库房?”他问,今天去到小菜巷没找到货物,又担心问路人问多了,梁家的打算被别人打听了去,所以未敢多逗留,直接回来的。
“我会尽力。”梁倾墨的唇角勾起觉察不到的弧度。
梁倾砚直起身子,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暗淡,对门外的看守说道:“去把马车牵进院子里来。”转而又看向弟弟,“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
月色下,江中似有无数银鱼游动,光彩耀目。白日里喧闹的码头,此时寂静无声,没有人烟,偶有船家拴在码头上的狗,吠叫两声,小菜巷里常年卖小煎鱼饼的老汉早已收摊回家,空荡荡的青石板路上唯有冷风伴着落叶。
一辆马车静悄悄的来到小菜巷里,先下来一个锦衣的年轻公子,他四周张望一圈,待确定无人,挥挥手,很快另一人被恶狠狠的推下马车,那人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月色照映在他的脸上,只有一抹无谓的笑意。
“你看看,是哪个?”锦衣公子疾声催促。
手脚上的束缚让梁倾墨行走间有些迟钝,还有细微的“哗哗”声让梁倾砚极为紧张。
小菜巷的库房确实是一东一西两个,但是西边的这座是有玄机的。
西库房的一头面向西南,另一头朝向东北,与东边的形成一个扭曲的“人”字形,东北朝向的最后一间库房在东库房的后面,唯有一条狭小的过道,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到那间库房的,而且更多的人会以为那是和倒数第二间连在一起的。
小煎鱼饼子恰好在倒数第二间和第一间的中间,梁倾砚去查倒数第二间和东库房的那间,自然是找不到东西的。
而那位所谓看门的中年汉子,实则是个看似正常人的傻子,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乃是真正看门人的儿子。
“就是这间了。”梁倾墨指出真正的库房。
梁倾砚亲自上前查看,果真是的,他阴郁的责问道:“你果真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谁想到你们没看出来呢?”
梁倾砚哑口无言,这间库房确实正对着小煎鱼摊子,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中年汉子,也有可能是新来的。
总之,找到了东西就无须担心了。
“走,我们回去。”不敢多逗留,梁倾砚让人揪着梁倾墨赶紧的回去。
接下来两日,梁倾砚没有出现,看守的人除了送进来发菜喂着吃了以外,不透露一字一句,仿佛是哑巴一般。
梁倾墨气定神闲,等着这次开赌的结果。
他知道想赢,靠这么两天是不现实的,所以并不着急。
等到第五日,一直安静的院落,忽然吵闹起来,先是有人“砰砰砰”的用力敲门,接着吵起来了,哄哄闹闹的听不大清楚。
没多久,房门被砸开,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闯进来,看到被捆绑住的梁倾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二少爷,让您久等了。”
两个看守人被几个壮汉押着进来,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交给年轻人。
年轻人手脚迅速的给梁倾墨解开铁链。
“辛苦你了,甄宇。”梁倾墨抱拳致谢,随后活动活动被禁锢了几日的手脚。
“不敢不敢,是我应该的。”名唤甄宇的年轻人客气道,“这地儿不好跟踪,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我们只得多找几个人,说是丢了主子样的狗,挨家挨户的敲门来找,多耽搁了些时候,请二少爷您……”
“诶。”梁倾墨摆摆手,“你们父子可是救了我一命。”顿了顿,他语气中带着些哽咽,“大少爷呢?”
甄宇答道:“这时候,应该已经被我爹制服了。”
梁倾墨叹口气,“好,我们过去吧。”
来到梁家绸庄,开门的人待众人进去后,连忙摆好“今日歇业”的牌子,轻轻锁上门。正屋内,此时换做梁倾砚被捆得结结实实,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他手下的爪牙蹲在院子里,由梁家护院看守,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二少爷!”屋内的老者见到来人,眼前一亮,满脸喜色的迎上前来。
梁倾砚仍低着头,不看来人一眼。
“多谢你救命之恩,甄掌柜。”梁倾墨感激的对绸庄的掌柜说道。
“看到您平安回来,我总算放心了。”甄掌柜抹掉眼泪,眼中因几日不能安睡而血丝密布。
梁倾墨拍拍老者的肩膀,缓步走到兄长面前,蹲□子,平静的仰视他。
“看来,百密仍有一疏。”梁倾砚冷笑一声,避开梁倾墨的目光,“你是如何让甄掌柜识破我的?”
“尽管你伪装的模样与我无异,但是仍少了一点——与他人的默契。”梁倾墨抬头向甄掌柜一笑,继续说道:“甄掌柜原本默默无闻,是我一手提拔起来,将绸庄的声音做大做好。在所有铺子里,甄掌柜与我的默契是最好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是大少爷,后来总觉得言语心态上不对劲,所以故意在账上做了手脚。”甄掌柜接着说,“若是真正的二少爷,一眼便能指出错误。”
“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梁倾墨了?!”梁倾砚喝问。
甄掌柜点头,“我不知道二少爷去往何处,但大少爷的目的,我倒能算出十之八///九。”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识人的眼光和智慧还是有的,“我想绸庄的账目非二少爷不懂,大少爷必然会请教二少爷,所以我一面让甄宇找来些可靠的人监视大少爷的行动,一面让人守在小菜巷。”
“而你亦猜出了甄掌柜的用心?”梁倾砚第一次直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故意让我带着你去小菜巷?而甄掌柜你这几日故意缠住我,是为了保倾墨安危?”
“是的,都说了我与甄掌柜向来是最有默契,心意相通,想法一致的。”
梁倾砚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哥哥,我早说过不可行上歪路。”梁倾墨叹息,虽是反败为胜,但他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哈。”梁倾砚垂下头,到此时此刻,他仍是赢不了孪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