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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部分

极品账房-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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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九张嘴打了个饱嗝,满嘴的酒气顿时弥漫开来。

    黄九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了指南门,一脸欣慰的笑容道:“少爷啊,少爷走了!”

    “走了?”狄传芳黑着脸,道:“去哪儿了?”

    黄九挠头笑笑,想了想后,道:“去江宁了!吕大人给少爷开了一张介绍信,让少爷去江宁军事学院读书去呢!”

    “江宁军事学院?”狄传芳顿时面色一喜,随即又听到狄青一个人去了,顿时不悦道:“他怎么没给他两个弟弟讨要一张推荐信?”

    “他走了多长时间了?能不能追的回来?”狄传芳焦急道:“身为家中老大,应该吧这个机会让给家中弟弟才是,他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黄九眼里闪过了一抹无奈,低头叹了一声:“少爷昨天中午走的,一路快马加鞭,估计此时已经到了河南道了吧!嘿嘿,追是追不回来了!”

    狄传芳顿时大怒,抽出腰刀,一刀劈砍在了柱子上,黑脸道:“逆子!”

    黄九嘴角抽了抽,无奈一笑,低下头,并不答话。

    狄传芳气的胸口起伏,背着手来回在原地走了好几圈。

    “他有没有说什么?”狄传芳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黄九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想了想,点头道:“有!”

    “他说什么了?”

    黄九叹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东方火红的朝阳,看着那红遍半边天的朝霞。还有那金光万丈的日出。

    晨风吹过,阳光洒在黄九枯瘦的脸上,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沧桑和厚重。

    身上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在微冷的晨风中,凛冽作响。

    驼背的腰杆,此时微微挺直了一些。

    嘴角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转过头来,看着狄传芳。

    “孙子,你等着。老子此去江宁,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十年后,老子一定要抬着母亲的棺柩,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进去,摆在祠堂最中央的位置。其他牛鬼蛇神,统统给老子靠边站。草!”

    黄九嘴里唾沫乱飞,一时间气势昂扬,颇有舌战群儒的霸气。

    不过,一旁的狄传芳,此时却已是面黑如碳,浑身气的直颤抖。

    “混账,黄九,你好大的胆子!”狄传芳听到身旁的同僚,掩嘴窃笑。顿时怒火万丈,指着黄九,厉声斥责道。

    黄九吓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低头回禀道:“老爷,这是少爷亲自说的呀,跟老奴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逆子!”

    狄传芳一脚踹在了客栈门上,哗啦一声,客栈那薄薄的门板,顿时被踹的四分五裂。

    身后,官员窃笑声不断,似乎是在嘲笑他。

    而黄九,却低头不语,嘴角带着一抹狡猾的笑容,很阴险,却很爽!

    ……

    天高地阔,万物复苏。

    茫茫原野,麦浪反射着明媚的阳光,折射出迷人的金光。

    风吹来,麦浪随风起伏。带来了田野的花香和稻香。

    路旁,那稀疏的草地里,偶尔会有一两株色彩鲜艳的小花。

    蜂蝶追逐,翩翩起舞。

    一群马队在路旁走过,那停歇在花朵上的蝴蝶,振翅飞起,缓缓飞向远方。

    一行人离开朔州,直奔雁门关而去。

    茫茫原野上,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而在那沟通天地的线条一般的官道上,一支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开进。、

    天高地阔,在这苍茫的原野上,这支马队,宛若渺小的蚂蚁一半,缓缓移动着。

    吱吱呀呀的车辙声,成为了这旷野中,除了麦浪的沙沙声以外,唯一的声响。

    单调,却不失乏味。

    偶尔从车厢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播撒出了一路的春色。

    笑声,是因为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的吕恒在讲笑话。

    而且,讲的还是荤腥的笑话。

    大笑的,自然是欧阳莫愁。

    而坐在一旁的欧阳如霜,俏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别提有多尴尬了。

    这吕恒,看上去人五人六的,怎么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难道,大周已经缺人才缺到这个地步了?

    要不,他怎么能登上天下读书人敬仰无比的帝师高位呢?

    不过,吕恒似乎根本没发现她的窘迫。估计发现了也是故意装着没看见。

    依然一路上我行我素,该讲什么就讲什么。

    吕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讲道:“话说,一匹汗血宝马疾驰而过,马背上的女子,正值月事时候。匆忙之下,女子换下了一个月事带,随手一丢。结果刚好丢在了,路旁一个刚好抬起头的路人脸上!路人吃痛之下,摘下月事带看了一眼。顿时惊为天人,连连惊呼:到底是汗血宝马啊,这速度,啧啧,随便扔块布,都砸的人一脸的血!”

第六百三十六章 说句心里话

    笑话讲完,两个女子大羞。

    羞涩之下,看到那正仰头哈哈大笑的吕恒后,顿时嗔怒。

    一堆拳头直接把吕恒砸的仓皇逃出车厢。

    粉拳!

    慌不择路的跳下车,披头散发的样子,看在阿贵等人的眼里,颇为值得玩味。

    啧啧,这荒郊野外的,公子竟然如此好兴趣?

    吕恒咳嗽了一声,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

    “怎么,没见过帅哥?”

    说这话,还很自恋的将帽子上的一缕带子,撩到了身后。

    阿贵和一干烟云卫,立马掉转脑袋,做呕吐状。

    车厢里,欧阳如霜和欧阳莫愁咯咯娇笑,笑的肚子都疼了。

    从烟云卫手里,接过了白龙的缰绳。

    吕恒翻身上马,与阿贵等人一起在这空旷的田野中,肆意徜徉。

    享受着温暖的日光,还有满目的春色。

    一路上,笑声不断,欢声不绝。

    等到日暮西垂,夕阳时分的时候。

    前方的雁门关,在这夕阳的余晖下,巍峨雄壮,颇为壮观。

    守门的官兵,早已接到了烟云卫的传信。

    见这只马队到来后,城门缓缓开启。青色的夜幕中,城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空旷和沧桑。

    一队士兵,在一个年轻将军的带领下,走出了城门。单臂抚胸,低头列队欢迎军师的到来。

    这年轻将军,年纪不到二十。生得剑眉星目,面如朗月。此时的他,身着一身银甲,手中握着银枪,飒爽的晚风中,显得俊朗之极。

    见到那众多烟云卫护卫中的军师后,年轻将军激动的脸都是红的。

    待吕恒走过来后,这年轻将军单手抚胸,恭敬的行礼,声音微微颤抖道:“末将,呼延灼见过军师,见过阿贵将军,见过各位大人!”

    吕恒笑了笑,伸出手将他扶起来,笑着道:“我知道你,你是王功业手下的第一骑兵大队队长,有小赵子龙的称号,对吧?”

    见军师竟然记得自己,而且还能如数家珍一般,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呼延灼更是兴奋的俊脸通红,一时间连怎么站都不知道了。

    两只手,局促不安的在盔甲上摸索着,只知道挠挠头,嘿嘿傻笑。

    “听说你是闽南人,怎么样,在这北方还习惯吗?”吕恒微微笑了笑,伸出手,不客气的在呼延灼的胸口锤了一下,笑着问道。

    呼延灼连忙点头道:“习惯的,习惯的!有了充足的棉衣,即便是冬天,弟兄们也不会被冻伤的。而且,而且小人之前在闽南长大,从来没见过雪花。如今来了北方,每到冬天就能看到雪花,挺好的!”

    吕恒点头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呼延灼那年轻的面孔,笑了笑′微微沉吟片刻,问道:“想家吗?”

    呼延灼立即立正,昂首挺胸:“不想!”

    吕恒咳嗽了一声,定定的注视着他,淡淡道:“说实话!”

    呼延灼的气势顿时垮下来,轻叹一声,苦笑道:“想!”

    轻叹了一声,呼延灼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后,昂起头道:“不过,说句心里话。咱这不是当兵吗。我不站岗谁站岗?没人站岗,谁来保卫咱老百姓?”

    声音没有故意渲染的激昂,也没有夸张的修辞。

    有的只是一种平淡的感情,但是,就是这一句充满了感情的话,却让周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

    吕恒闻言,心中深深感慨。

    点点头后,仲手拍着呼延灼的肩膀,点点头道:“说得好啊!”

    站在旁边的阿贵,也是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上来给了这呼延灼轻轻一拳,仲出大拇指赞了一句:“说得好,好样的,兄弟!”

    呼延灼腼腆的笑了笑,俊俏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阵晚风吹来,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呼延灼这才记起来,自己现在还站在外边呢。

    反应过来后,呼延灼连忙让开路,恭敬的抱拳,将吕恒一行人请进了军中大营。

    夜幕降临,旷野一片漆黑的寂静。

    深邃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宛若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了一块华丽的丝绒布上一般。

    大地上,一堆堆的篝火点燃,熊熊燃烧的火光,与天上星辰相接。

    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到底哪里才是天堂。

    身后,雄伟的雁门关,在那火红光芒的映照下,更显巍峨。

    围坐在火边,听着多才多艺的士兵们,拉着胡琴,唱着歌。

    吕恒的神思,也不由的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那一天,雁门关血战。

    关内关外,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也正是那一战,彻底扭转了大周和突厥长达百年对峙的颓势。

    并且,三路大军,趁着这股气势,一路北上,所向披靡。

    看着远方荒野上,淡淡的青色夜幕下,那密密麻麻的坟冢。

    吕恒轻声叹息一声,端起了酒碗,缓缓站了起来。

    周围,阿贵,烟云卫等人,还有呼延灼,在看到了帝师站起来后,也不约而同的端着酒碗站在了吕恒身边。

    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凝重。

    跳动的火光中,阿贵和诸多参与了那场大战的烟云卫的面色凝重而又悲伤。在他们的眼里,不知不觉,已是泪光闪烁。

    吕恒眼泛泪光,神色虽然平静稳定,但说出的声音,却难掩颤抖。

    吕恒指着远方夜幕下,那片孤独的坟冢,轻叹一声,淡淡说道:“远处那片坟冢我们的兄弟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呵,整整两年了

    说到此处,吕恒的声音有些哽咽。低下头,神色复杂难名。

    许久之后,吕恒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神色肃穆道:“前年的冬天,雁门关的那一场大战。三万大周二郎,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长眠于此!”

    周围,夜色静悄悄。

    所有的士兵们,都停止了谈话。站了起来,看着那一袭青衫的军师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话。

    熊熊燃烧的火光中,士兵们年轻的面庞,宛若铁血勇士一般肃穆凝重。

    吕恒仲出手,朝着身后的雁门关指了指,哽咽片刻,抬起头,扫视着诸多的士兵,大声喊道:“但是在雁门关外,有五万突厥人为他们陪葬!”

    吕恒声音陡然激昂起来,沉声喝道:“是他们,奠定了我大周的胜利,也是他们,才让大周出现了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辉煌!”

    士兵们的呼吸陡然加重,大营上空,一股激昂热血的气势骤然笼罩了下来。

    吕恒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了手中的酒碗,扫视着诸多士兵,沉声喝道:“来,兄弟们,那你们手中的碗都端起来!让我们敬一杯这些长眠地下但永远与我们同在的袍泽,敬一杯三万四千五百一十二个大周勇士!”

    “干!”

    吕恒率先端起酒盏仰起头,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身旁,阿贵等烟云卫毫不迟疑,纷纷仰起头,将碗中酒水,一口干净。

    “干!”呼延灼热血沸腾,赞了一声后,端起了酒碗,一口干净。

    士兵们齐声吼了一句后,齐齐端起酒碗,将碗中的烈酒,灌入了热血沸腾的胸中。

    一旁,欧阳莫愁和欧阳如霜两个女子,也端起了酒碗。

    巾帼不让须眉,嫣然一笑后,饮尽了碗中酒水。

    夜色渐深,蝉鸣虫语。

    晚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一阵轻微的歌声。

    “说句心里话,我也有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半头白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倒在一旁一个的烟云卫,正抱着腰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夜空中的星辰,一边含糊不清的唱着。

    这首歌,是吕恒在东京的时候,视察南营北营时,写下的一首歌。

    这首歌一经出现,便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大周军营。

    朗朗上头的曲子,平淡朴实的歌词,还有那歌曲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情,打动了无数官兵的心,深得大周官兵们的喜爱。

    微弱的歌声,清晰无比的在军营中响起。

    如同一股花的芬芳一般,随着晚风吹遍了篝火点点的军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参与了进来。

    到了最后,就连吕恒他们都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

    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来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

    朗朗的歌声,在这夜色中回荡,随着轻柔的晚风,一直飘向远方。

    一簇簇篝火,在静静的燃烧。

    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一个个席地而睡士兵们,枕着刀兵。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睡的正香。

    翌日,天刚刚放亮。

    吕恒一行人就要出关,前往铁达部落了。

    临行时,呼延灼告诉了吕恒,说是似乎有一股来自西方蛮夷的军队,正在找铁达部落的麻烦。

    鉴于此,呼延灼还准备抽调一支千人骑兵,护卫吕恒上路。

    吕恒闻言后,只是微微笑了笑,摆摆手,便婉拒了呼延灼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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