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灼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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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灼灼》饮隐
文案
曲玉鸣发觉了一件不大对劲的事情。
他发觉自己对身边那位传道授业解惑的夫子存了点绮念。
这一位夫子脾气不甚和顺,且终日以面纱覆面,三五不时便要用戒尺打他手心,向来不知温厚是何物。
然而曲玉鸣每每瞧见夫子未被面纱遮掩的眉目,瞧见那人眉心处一点朱砂,便觉哪怕手上挨打,生活亦是十分美好。
以至于他总疑心自己有着某种心理疾病。
既然是病,那便要治,曲玉鸣默默握拳,决心寻求名医,定要医好这个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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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所以这文更新大概会很龟速,建议养肥了再看。
美攻,第一人称主受,篇幅不长。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玉鸣,子非 ┃ 配角: ┃ 其它:美攻,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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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纯爱…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百鬼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32911字
第1章 第一章
我最怕的便是蛇。
我记得自己幼时是被蛇咬过的,手臂粗细的一条小蛇,被我捉住尾巴后,猛地转身亮出一对儿尖牙,在我来不及动作时,尖利的牙齿嵌入我的小臂。起初的痛感过后,便是痛麻,最后便只剩下麻木。我记不得那条蛇咬了我之后有何后续动作,只是陷入一个极长极长的梦境。
醒来时却不是在从前熟悉的屋子,眼前是一间极其华美的宫室。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我问:“爹呢?”
她舀动药汁的手顿了一顿,终是抬眸直视我的眼睛:“他不在了。”
于是我便记起来,记起来我那秀才爹已经作古的事实。
也是因着我爹辞世,我心中难受,出去散步,碰巧瞧见了那条作孽的小蛇,也是因着我心中难受,兼之年纪尚小,不懂排解,便将那条小蛇当做排解的对象,以至于十分混账地捉住它的尾端。
便有了被那恼羞成怒的小蛇痛咬一口的结局。
我虽年幼,到底也懂得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是以对那作孽的小蛇,并不十分怨恨,反倒从此之后,落上个奇怪的毛病,再也见不得如蛇一般细长凉滑的物事。
被蛇咬伤加上秀才爹的事,已让我备受打击,然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我娘沉默着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玉鸣,那条蛇身携剧毒。”大约是怕我受不住打击,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身上的蛇毒,并未清干净。”
再没有比这更叫人难过的事情了。我看着自己已然被处理好的小臂,臂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酸麻也不复有,若非上头那个齿印,我简直要忘却自己曾被蛇咬的倒霉事。
到底是年纪小,凡事不及深想,我的目光渐渐转到这个不曾见过的华美宫室,画栋雕梁奢华之至,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却莫名地觉着寒冷,不由往衾被里缩了缩,触及我娘担忧的眼神,便皱眉道:“我想回家。”
本以为她会轻抚我额发而后领我回家,不料她只是为我掖掖被角,温和笑道:“我们于凡世住了五十余年,如今你爹不在了,娘也理应回来,担起族里的担子,你自然是要跟随娘的。”
我看着她难掩憔悴的面容,欲脱口而出的话便默默地咽下了。
与我那秀才爹住在一起时,我便知道自己并非凡人,不只是因为年岁渐大,自己身量仍未拔高一脸稚气仍旧未脱,也不是因为秀才爹一日日衰老,我娘却发黑肤白容貌依旧。
这些是之后渐渐发觉的。
最初引起我注意的,是自己脑袋上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与身旁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我长了两只与众不同的耳朵。每每出门,我娘都要寻一顶帽子戴在我脑袋上,那时我对此十分不解。在我看来,这个没什么好遮掩的,反倒应该大大方方任人欣赏我的与众不同。
事实证明那种想法是个多么大的错误,我偷偷摘下帽子后,迎来的不是众人的欣赏而是惊慌,那群人不住后退口中嚷嚷的无非是怪物妖孽。于是我便明白了,这一点与众不同从来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我需要做的只是戴上帽子,不叫人任何发觉我的不同。
好在上天待我不薄,那对儿奇怪的耳朵只陪伴我到五岁,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我再也不用大热天也戴着帽子遮遮掩掩,再没有人会说我是怪物。
只可惜这喜悦未曾维持多久,便是被那小蛇咬了之后,于族中静养的第二天。我闲来无事,便寻了面铜镜揽镜自照,并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消瘦了许多,若是瘦了,要怎样胡吃海塞一通,祭我的五脏庙。
便是这么一照,我万分惊讶地瞧见自个儿消失了一年有余的碍事儿耳朵又冒了出来,就那么长在我脑袋上,毛茸茸的,一眼便能望见。
作者有话要说:
手生了。
第2章 第二章
柳丝长,春雨细,我撑着一柄油纸伞立于如丝细雨中,看着街巷路人往来匆匆。
我来得不是时候,本该喧闹的凡世因着雨水的缘故,失却了几分繁华颜色,然而也是因着细密如织的雨水,反倒让人更喜欢了。
我将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些,确认它不会忽然掉下来,方转身对后方的人道:“跟上来罢,我带你去瞧瞧我那秀才爹从前的住所。”
身后的少年一袭浅碧色的衣衫,如墨的长发规规矩矩地束着,手中握着一柄竹伞,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实孩子。
然而等他缓缓地抬了头,却是一张明丽无双的容颜,一个浅笑便透出些许妖异气息,与他那身装束不大搭调。
“予殊,我觉着你还是低下头好一些。”我难得好心一回,见他皱住眉头明显是不高兴,想了想,又道,“并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我觉着你这打扮委实太过朴素,跟你的脸,不大搭调。”
不说还好,加上这句话,那位小祖宗便彻底恼火了,但见他将竹伞一把摔进我怀里,也不管那尚未合拢的伞会不会弄湿我的衣裳。予殊就那么自以为潇洒实则傻不拉几地立在雨中,冲我挑眉道:“我好不容易帮你打发了那个教书的老头子,现下你如愿到凡世转悠了,倒嫌弃起我来了?”
我怎么敢嫌弃这位祖宗。
不等我做出解释出言挽留,予殊便冷哼一声,转身走远了。
我瞧着他气急败坏愈走愈远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孔雀精,平日里就骄傲得跟什么似的,更容不得旁人“践踏”他的高贵自尊。兴许是他今日本就不怎么顺心,现下寻到了借口,刚好将邪火撒在我身上。
若不是之后还要靠他帮我打发那几位无聊的老头子,若不是同他能有几句话说,我才不会在这里平白受他的气。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握着他方才掷来的竹伞,不晓得要到哪里转悠。好容易寻了个大好时机溜出山去,我本想领着予殊来我从前的住所看上一看,谁曾想闹上这么一出,好心情都被搅和了,没人陪着我,我反倒不知要去哪里了。
予殊是我来到族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本是东边山头一只孤孤单单的孔雀精,偏偏又好凑凡世的热闹,算是与我有些共同语言。我认识他之后,虽有些经受不住他那暴躁脾气,但也知道他算是只心思通透的妖,且他总能顺顺利利地祝我脱离那几个教书先生的魔掌,所以他那性子,我便默默忍了。
算来我到族里也有了三百年,这三百年里,我娘一边处理族中事务,还不忘请了几个于妖界颇有声望的白胡子老头儿教我族中规矩,教完了规矩,便教我术法,最后再教一些人界的四书五经。
前头的两项将就着尚且能学上一些,只那读书人的东西,我却一点儿都看不进去。
兴许我于这一方面便是天生的不开窍呢。
我惯会这样安慰自己,然而我娘却不同,她是个事事要强的主儿,对于自个儿的孩子亦是如此,只可惜我并不怎么争气,也不想强过谁,我只想回到秀才爹那处宅子,悠悠闲闲地过着小日子,嗯,若是有个美人相陪便更好了。
细雨仍旧未停歇,我寻了个茶楼进去,喝茶时瞧见有妙龄女子抱着琵琶,转轴拨弦,曲子合着外头的细雨,别有情致。
我觉着头上的帽子戴着难受,踌躇了片刻,终究是没敢摘下。
那两只尖耳朵,真是……
我已有三百余岁,按理说,兽耳早该消失了,然而就是因着幼时的蛇毒未清,使得我总是这么一副人不人妖不妖的倒霉模样,能力较之同族伙伴也相差太远,连个简单的障眼法都做不很好。
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支着脑袋,寻思着之后雨停了要不要到外头吃些美味小吃,我一向好这口,也不管街边的干不干净,过足嘴瘾便是了,且我自以为皮糙肉厚,断然不会吃出毛病。
正是百无聊赖,我懒懒地看着外头,不经意间竟瞧见了一处不甚起眼的胭脂铺子,这本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铺子里有个打扮怪异的紫衣人。
那人衣饰考究,面上覆着一紫色面纱,鸦色长发如瀑一般倾泻而下,一直柔顺地垂落在脚踝处,离得远些,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样貌,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我总觉得他在看着我这一处。
让人有种很不好受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第3章 第三章
我慌忙移开视线,垂眸饮了口茶水,耳中那琵琶弹奏之声有种珠玉圆润之感,使我稍稍放松了些 。
天知道之前看那紫衣人时怎会有种奇异的压迫感。
真是遍体生寒。
我仍觉得很不对劲,鼓足勇气向那小小的胭脂铺子再望一眼,那里头却换了个打扮寻常的男人,哪里还有什么紫衣人。
我不免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大约是这几日那几位无聊的老头子总在我身边转悠,使得我整日不堪其扰,以至于神经兮兮出现了幻觉。
看来;之后要跟那骄傲的予殊打好关系,好让他帮我脱离苦海,多来外头转上几圈玩乐散心。瞧瞧我那丢人事,果然在山上憋得久了会憋出病来。
我是个自以为豪爽不拘小节的人,是以,于这茶楼里听了几曲琵琶,心情也转好,不知不觉便将先前那件事抛之脑后,待到雨停了,便出去四处转悠,最后去了我那秀才爹的宅子。
再回去族里已是两天后的事情,与以往任何一次都相同。我娘将我叫到跟前,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仿佛我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我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伙同予殊作弄老头子并趁机逃跑的事情不怎么光明,且我娘一向不喜欢那只脾性古怪的孔雀精,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觉察。
“我不喜欢在山里呆着,也不喜欢那些古板的老头子。”我低着头,小声道。
我娘并没有立刻说话,我推想她此刻正在琢磨这一回如何惩罚才能叫我彻底改了逃课的毛病。
而我此刻也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能逃脱惩罚。
想了许久,终于听见她轻轻咳嗽一声儿。她淡淡地瞥我一眼,并不急着说话,只是端了茶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水,喝了大约有两口,她放下那只素雅的青花瓷杯。我记得那只杯子是秀才爹从前最喜欢用的,他时常会在傍晚雨落时,看着细雨一点一点滴上庭中植的几株翠竹,于屋内品上一杯香茗。我年幼,常常觉着他附庸风雅,对于此种行为很是不屑,然而现下瞧着我娘手中这物事,心中也觉着酸楚,附庸风雅又如何呢,凡人死后入了轮回,与我娘无了关系,更与我无了关系,我之后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便是我娘,也只能拿着旧物,睹物思人了。
我正在这里胡乱感伤,却听到我娘一阵轻笑,抬了头,恰好瞧见她一脸和蔼地望住我:“你的意思,不过是不满意那些教书先生?”
我点头:“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请人教我凡世里读书人才学的东西,您又不许我出山林,学了不也无用吗?”
“你尚且年幼,加上从前那蛇毒的缘故,娘可不敢保证出去后会不会被其他的妖欺负。”
我想了想,本想说予殊那家伙厉害得很,有他跟着,断然不会有谁不长眼敢来欺负我,然而想到我娘对予殊没什么好感,说了也没用,便也乖乖闭了嘴,不发一言。
我娘见我无话,无声笑了笑,开口:“若你当真不喜欢那些人,娘给你换了便是,只是逃课这一条,以后再也不要有了。”
我见她难得没有惩罚我,自然也懒得自找没趣,于是闷闷地应了。
“娘这一回给你找的先生,你定然会喜欢。”沉默了许久,她最后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我不明白她怎么就会这么自信新找的先生我一定会喜欢,教书的先生能是什么样子,无非是个头发花白性子古板的无聊老头儿,这样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然而到了第二日我便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第二日我百无聊赖以至于与同族的伙伴玩起了掷石子儿的无聊游戏,且是连输三局,我抓着自个儿的脑袋嚷嚷着再来再来,还未等我嚷嚷完,便听有人于我身旁温声催促:“公子,您该去书斋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那几个半大的少年道:“我去书斋,等我回来时咱们继续啊。”
见那个少年点头,我正想继续说点儿什么来拖延时间,却听那身旁的小厮继续温声言道:“夫人吩咐了,若您再想耍什么花花肠子,便连同先前逃课的那桩事一起算账。”
这还了得!
我立刻收了嬉笑的表情,为了掩饰自己的怂相,立即端出一副架子,道:“那便随我一同去罢。”
那小厮也看似乖巧地随我去了书斋,可我总觉着他在心里对我大肆嘲笑。
果然我就是这么怂吗。
待推开了门,我便愣在了当场。
正对房门的那张椅上,坐着个勾魂夺魄的美人。
那人穿着再平常不过的紫色长衫,三千青丝用发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