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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爱情最美是暧昧作者:江洲菱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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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过后,苏慎行饥饿难当,而周围女士却越聚越多,苏老师眉梢一挑,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呀,于是,我们的苏老师语调一变,开始用枯燥无味的填鸭式教学方式讲诉如何画牡丹,从枯笔到晴翠皴,从染氲到破墨法,放眼望去,周围人等全找了借口纷纷离场而去。苏先生笑了起来,找了把镊子在咕咾肉里挑菠萝往盘子里放。
  脑后一个满含笑意的声音响起,“你教我用奶昔画牡丹好不好?”
  苏慎行抬起头来,笑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种低概率事件居然也能让我碰上。”
  耿先生说:“这家公司承接我们此次项目的部分……”
  “欸……”苏慎行打断,“工科生的话题,文科生基本听不懂。”
  “那好吧,说点文科生能听得懂的。”耿先生低下头,笑眯眯地问:“你两天不开机就是为了躲开我来参加酒会?”
  “手机没电了,等着你的变电站充电呢。”整盘咕咾肉里的菠萝全让苏慎行夹盘子里了。
  “你喜欢吃酸的?酸这种味道嘛,某个特定人群有种偏执的嗜好……是吧……”耿先生一摊手。
  苏慎行猛一抬头,盯着他无语至极,又低下头来,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听过‘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吗?我说我是山西人,可惜你不信!”
  “是吗?山西人说普通话边音鼻音不分?”
  苏慎行偏过头来,耿先生倾身靠过去,贴着耳垂温声说:“我喜欢听你说话,更喜欢跟你说话。”嘴唇顺着鬓角滑过唇角,转身阔步朝泳池走去,高声说:“你明天下午没课,跟我一起去明孝陵。”
  苏慎行将整只螃蟹夹到盘子里,心不在焉地说:“我没签合同,不是你的下属。”
  “你是你们校长的下属。”
  苏慎行将整只龙虾拖到盘子里,轻声嘀咕:“狐假虎威。”
  正当此时,讼棍一巴掌拍在苏慎行肩膀上,“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他在追你?”
  苏慎行拍了拍额头,沮丧不已,“你能不能表现得惊讶一点?我正在违反自然规律道德规范社会伦理,严重不符合主流人群的认同标准,你非得这么理所当然吗?”
  “为什么要惊讶?”讼棍白了他一眼,“你居然希望我惊讶?你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希望我惊讶?你难道没听过眼界广度决定惊讶程度吗?太让我失望了,简直毫无法治精神!国家法律哪条哪款规定同性恋非法了?既然没规定,依照现阶段疑罪从无原则,我们完全有理由认定,同性恋是合法的!至于合不合乎道德规范……对不起,我的职责范围是律法,道德不在管辖之列,别跟我谈礼义廉耻四维八德,早在成年之前我就从行动上将其摒除了,否则我学什么法律?”
  苏慎行鼓掌,“精彩!比老贾陈叶凡思想开放多了。本来嘛,历史长河中上位者皆用卑劣手段冲上金字塔顶端,之后再向塔基的普罗大众积极宣扬所谓的‘礼义廉耻’,原因何在?洗脑嘛,控制嘛!既然我都深刻洞察了统治阶级统御民众的伎俩,我还去照章执行,我脑子进水了!”                    
    
    
    ☆、13

    
  “所以……你跟他算是两情相悦?他是干什么的?”
  “你还记得耿清让吗?”
  “耿清让?”讼棍思虑良久,一无所获。
  “他住在街北军区大院。”
  “那你最好别跟他有法律纠纷!”
  苏慎行一指游泳池边的座椅,“跟你们老总说话的就是耿清让,皮笑肉不笑的老头是军区的梁少将。”
  讼棍一把捧住苏慎行的脸,“这可是军婚啊!军婚啊!得下多大的决心啊!得鼓多足的勇气啊!你知道什么叫军婚吗?本质上,这就是国家层面法律角度的歧视政策,和平时期施行战时稳定军心的非常规手段,简直就是对人性的践踏!践踏!非军一方一旦想离婚,如果对方不同意……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所以,我是男的。”
  讼棍一拍脑门,朝苏慎行竖大拇指,“会钻法律空子!”
  苏慎行到处找筷子,毫无结果,只得叉起龙虾放进口中,说:“从前天开始,我的烦恼已然扩散至五脏六腑。我与他原本若即若离,维持在让我很满意的暧昧阶段,但是,现在正朝着失控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奔腾而去,而且,刻意冷淡似乎对他收效甚微。”
  讼棍眺望游泳池,摸了摸下巴,“是该冷淡了,否则,不出一个月你就得被他摁床上,到时候上哪儿申述去?只能以人身伤害罪起诉他……呃……跟一个军方人士发生法律纠纷?啧啧……”
  苏慎行骤然放下叉子,语调极为平静,“这种缺乏调查研究、妄图臆测未来、丧失了最起码科学精神的结论,你们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讼棍狠狠白了他一眼,“文科生谈科学精神?还调查研究?你长眼睛了吗?他身高有一米八五吗?”
  苏慎行感觉自己的烦恼何止扩散至腑脏六腑,简直已经深入四肢百骸了!
  讼棍捅捅他,“他是北方人?”
  “上海人。”
  “上海人好啊!”讼棍呵呵笑了两声,“特别是上海男人,全国出了名的疼老婆。”
  苏慎行顿觉烦恼侵入了满头发丝,极有白发三千丈的趋势。
  酒会的后半截完全终结了周末两天的惬意舒畅,鸡肋般食之无味。
  端着餐盘往牡丹丛中一坐,再无兴致虚与委蛇。
  时隔不久,头顶一个笑意融融的声音问:“旁边有人吗?”
  苏慎行头都没抬,“没人,你随意。”
  耿清让坐下来,“你喜欢牡丹?喜欢吃螃蟹?”
  “没什么我不吃的,你要是把牡丹炒了,基本上,我也能做到牛嚼牡丹。”
  “那么……被基督徒逼成佛教徒……”拧了下他的鼻子,“满嘴谎话。”
  苏慎行回头看看舞池,音乐舒缓舞姿翩翩,又转过脸来,“来找我跳舞的?对不起,我不会女步。”
  靠过来对着耳廓轻声说:“我对女人没兴趣。”
  “哎呀,英雄所见略同啊。你我二人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神经跳动的节奏是同一个频率,来来来,为表达我找到人生知己的极致喜悦之情……”把餐盘递给他,“好东西要分享。”
  耿清让低头看看满盘蟹壳,莞尔。
  苏慎行起身,走到讼棍跟前冒充合伙人去了。
  讼棍瞧瞧耿清让,冲苏慎行竖大拇指,“我这辈子最恨军方人士。”
  “所以,为了缓解你的仇恨,我坚决不能成为军方家属。”
  第二天,苏慎行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了桌边的牡丹花,居然还是绿色的。
  拿上备课本往独立办公室门口一站,“早上好。”
  “早。”耿清让从一堆器械中站起身来,关上门,“坐吧,等我一会儿。”
  “就两句话。我桌边那盆花……”
  “他们说那叫欧碧。”
  “对!金贵!比我还金贵!”
  耿清让笑了起来,“我帮你养。”
  苏慎行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大前提:花是你弄来的。小前提:你来养。结论:这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的关系?”耿清让皱着眉头思考了两秒,“我决定连你带花一起养。”
  苏慎行一巴掌盖在脸上。
  耿清让哈哈大笑,吻了吻他的下颚缓声说:“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好不好?下午我们去明孝陵。”
  苏慎行挥了挥备课本,“上课铃响了,我早晨三节课。”
  “嗯。”耿清让弯下腰接着查看器械零件,漫不经心地说:“中午跟我一起吃饭,然后去明孝陵。”
  苏慎行沮丧之至,“军政府主义!独。裁!霸权!军国政治思维!蛮横!毫无共和气质!”
  耿清让看着他的眼睛忍俊不禁,“这就牵涉到一个世界性的话题了——应该采用哪种政治制度。在我的观念里,制度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合不合适。封建制度在现在看来是不合时宜的,但是,两千多年的秦朝,封建制度却极度适合当时的社会发展。而在我看来……偶尔对你施行军政府制度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既然如此合适……”
  苏慎行抬手打断,“政治哲学学得不错!”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耿清让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继续工作。
  临近中午,苏慎行下课了,远远看见俩勤务兵往车上搬器械,耿清让招了招手,“过来。”
  苏慎行放下书走了过去。
  “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苏慎行转头望着窗外。这一想,想了多长时间啊,都到了明孝陵了,他还在想。
  最后,耿先生又执行了一回军政府主义,找了家饭店。
  正午时分,两人往明孝陵神道前一站,巨大的石头神侍分列两旁,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苏慎行审慎一笑,“想当年,太祖驾崩,天地恸哭,九门出殡,马后夜啼,每座帝陵都有一段真真假假毛骨悚然的传说,是吧。再者,这边住着孙权,那边住着孙文,这个唇亡齿寒,这个同仇敌忾。你们一锹下去把太祖的坟刨了,你让他俩怎么想?深更半夜月黑风高魅影重重……是吧……”
  耿清让环视一周,“他们三位会同意的,战火纷飞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对朝不保夕的战争最是痛心疾首!他们不会希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子孙再遭受战争之苦。”
  “破坏联合国注册在案的世界文化遗产你们还有理了?这片土地上的子孙不答应,你身边就站着一位南京市民。”
  耿清让弯下腰偏过头来,表情极为困惑,“南京人说普通话不分平翘舌?”
  苏慎行哈哈大笑,居高临下垂着眼睑挑衅他,“我坚决要求换地方!新街口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工地,你们可以随便挖。”
  “地点的选择不是主观控制的,是由测量数据决定的。”
  “对不起,太祖戎马半生,受教育程度不高,看不懂测量数据,特别是阿拉伯数字。”
  “他会同意的。”耿清让拉住他的手沿神道慢慢朝前走去,“慎行,你想过吗?当我们现在抱怨五百年前的老祖宗错失了大航海时代时,我们不能让五百年后的子孙们抱怨我们错失了大宇航时代。我想……太祖会很乐意为他的大明臣民们犯下的错误做出补救的。”
  苏慎行挑眉,“跟航天有关?”
  “事实上,整个航天系统都隶属于中。央。军。委,我们这次……”
  “欸……”苏慎行断然朝前走去,“航天科技过于尖端,文科生基本听不懂。”
  耿先生笑了笑,缓步跟上。
  一直走到地宫入口处,耿清让说:“初步判定,大约以你脚下为圆点,20米半径内,我们将择地动工,尽全力将破坏控制在最低范围内。”
  “真会选地方,太祖的头顶上。”
  “阿拉伯数字选的,跟我个人没有关系。设施分两部分,地下设施肉眼看不见,可以不理会,地面设施就必须要做好隐蔽工作了,最好能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以假乱真。”
  “要不盖座变电站?”
  耿先生点着头表示赞赏:“幽深的地宫,巍峨古朴的冥殿,神道石马旁,再加一座变电站……”
  苏慎行笑,“军政府主义命令之下,你也就只能得到这种创意。”
  耿清让拉着苏慎行进入景区管理处的档案室内,推到一个老头面前,耿清让说:“主任,这位苏先生是明史专家,请把资料交给他,谢谢。”
  老头连连称是,进内室捧资料去了。
  耿清让低头亲了亲苏慎行的眉心,“脸上全是汗,你又要半裸了,这里凉快,你就在这里呆着。”说完阔步走了出去。
  苏慎行高声问:“你去哪里?”
  “舍不得我?”
  苏慎行摆摆手。
  透过窗户,苏慎行看见耿清让站在树荫下打电话,约莫十几分钟,一队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带着各种器械纷纷聚拢过来,简短交代几句,立刻兵分多路消失不见。
  耿清让拎了两瓶矿泉水走进资料室,苏慎行正对着一卷手稿昏昏欲睡。
  “先睡一会儿吧。”
  苏慎行躺在长沙发上,找了本手卷往脸上一盖,一股霉味,时间不长,睡着了。
  之后,苏慎行坐在资料前寸步不离,越看越是心神激荡,对明孝陵的艺术成就顿生一股高山仰止的敬佩之情。
  直至日影偏西,耿清让进来,“走吧,省明史研究所里还有很多资料。”
  “直接找明史研究所里的专家不是更省事?”
  耿清让笑眯眯地眨了眨眼,“既然这个项目有太多因素不受我的主观意识控制,那么在我个人的能力范围内,我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的审美观了,你说是吧。”
  “了解!了解!我读博时批改过无数次自考试卷,通常被分配去批最后一道分值20的主观题,参考答案只有一个字——略。你猜,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耿清让可有可无地问了一句,打开车门,托苏慎行的手臂送进去。
  “这意味着,我可以玩忽职守,可以假公济私,可以收受贿赂,可以根据我个人的喜好想给几分就给几分,论起来,这是刑事犯罪。通常情况下,我总是把卷面书写当做评判标准,我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审美观,你说是吧,字迹漂亮的,我一律给高分,至于正确与否,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耿清让曲手指抚了抚他的脸颊,“主观题先生,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把审美标准仅仅停留在肉身皮囊上是肤浅的行为,你不光书写漂亮,正确率也非常高,你是学历史的,翻历史文献是家常便饭。”
  苏慎行沉默了好几秒,“你真的不是研究语言逻辑学的?”
  耿清让好笑又好气,“被你逼出来的!不过……”靠过去封住嘴唇,深深浅浅的吻让苏慎行鼻息浑浊,耿先生哑哑低笑,“不过,我喜欢跟你说话。”轻轻啄了下嘴角,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到明史研究所取了资料,直接就回了司令部了,苏慎行往大办公室门口一站,眼前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没一会儿,苏慎行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当设计师们得知眼前这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是整个团队唯一的历史专家时,一个个惊得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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