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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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闲鹤摇摇头,躬身抱起九方瓒走向他的盘龙殿。
以前就想过要这样抱着他,可是谁见过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抱男人的。面具下那张倾倒众生的脸露出一个宠溺地微笑。
九方瓒也太爱玩了,就这样罚了房相三年的俸禄,省钱也不带这样的吧。估计现在房相回去要好好考虑如何勤俭节约三年了。这个家伙,明明是自己硬塞了个人软硬兼施地让别人推荐给他的,临了又舍不得赔给房仲的字画和夜明珠,定要给从工钱上克扣回来。他是算准了房相不敢拿他怎么样吧。
天璇正在给九方瓒的盘龙殿添加炭火,见一个禁军打扮的人就这样抱着人事不知的九方瓒回来了,吓了一跳,忙上去看情况。这段日子宫里可不太平,又是遇刺又是伤亡的,上天可千万要抱怨皇上平安无事啊。天璇不停在心里祷告。
来人却说:“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非常好听的声音,让天璇不禁红了脸。天璇迅速瞄了一眼来人说:“请大人把皇上安置在龙榻上吧,想必这些日子皇上为了华妃的事情操碎了心。”
天璇想到那个就此消失的绝代佳人,不由得声音一沉,嗓子就感觉特别紧。
云闲鹤把九方瓒小心地放好,刚要起身,却见九方瓒拉住他的衣摆不放手。
天璇小声问:“大人可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她有听说了今日皇上在朝堂上新封了一个禁军统领,是个蒙面之人,如今这般问话,也是想要小心一点才好。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问的方式有多笨拙。
见云闲鹤点头,天璇才踮起脚退了下去。
“说吧,我的皇上,想说什么就说。”云闲鹤见天璇离开了,才对着九方瓒道。
“爱妃何故如此冷漠?”
“我不是你的爱妃。”云闲鹤声音一冷,对九方瓒道。
九方瓒“噗”的笑出声来,坐起来对云闲鹤说:“云爱卿,不要那么没情趣好不好,开个玩笑而已。”
云闲鹤直接坐到了九方瓒床前的凳子上,说:“以前没办法让你叫爱妃,现在哪有个皇上叫侍卫爱妃的?”
九方瓒露出一个有趣的表情说:“那不正好么?朕对云爱卿多么偏爱啊,无论是男是女,都没有差别待遇。”
云闲鹤一把将九方瓒按下,故意冷着声音说:“快睡觉,废话那么多。”
九方瓒果真老老实实阖了眼。
云闲鹤正是刚“殡天”的九合皇妃纤云郡主。当然,他是个男人,而何是大真的国姓,何纤云倒过来念正是云闲鹤。云闲鹤不由得好笑,自己在大真的时候尚且不用管那么多事情,只要好吃好喝好享乐就好了,怎么来到九合还要参与各种斗争呢?真是,伤脑筋。
云闲鹤看了看九方瓒的睡脸,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着,眼珠子也孩子眼皮底下不停转动,这明明是没睡着的样子。
他叹口气,无奈道:“罢罢罢,你爱干嘛干嘛,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别指望别人来疼。”
九方瓒一听立刻睁开了眼,从床上跳起来,拉着云闲鹤问:“你觉得这次事情以后,鲜卑接下来会怎么办?鲜卑跟梁潇到底达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协议?”
“我就知道你闲不住。”云闲鹤说:“你不妨想想,大真郡主死在你宫中,大真会怎么办吧。那么冲动就宣布我死了,你当大真国的都是死人啊?”
九方瓒又笑,一脸故意惹云闲鹤生气的表情说:“可是如果杀死大真郡主的是鲜卑人呢?反正鲜卑的人刚好也在,不是吗?”
云闲鹤气急,伸了手想在九方瓒脸上找个地方掐,却没忍心下手,只好作罢。“你利用别人的时候,倒是不留余地。”云闲鹤又想起了房仲听说要罚俸禄时候一脸的菜色不由得好笑。
怎么这个人那么小心眼呢?
30三十 寂静
华妃娘娘下葬的那天,天空飘了细细的雨夹雪,微微沁凉,就要入春了,宫中的梅花也快凋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朵仍然在寒风和雨雪的攻击下瑟瑟发抖地坚持着。
九方瓒白了一张俊颜,亲自给华妃盖了棺,又登上城门目送着那些人浩浩荡荡地将华妃的香魂带入冰冷的陵墓。
一粒细细的雪贪恋上了九方瓒脖子的温暖,冷得九方瓒打了个激灵,却被融化得没了踪迹。
“闲云,朕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是否会认为朕太过任性了?”九方瓒看着已经消失了的殡葬队。
没有人回答他,九方瓒也只是静静地站着。
“其实,你毕竟不是九合人,我就这样随意把你卷了进来,是对你的不负责。我那么轻易便定了你的生死,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这时,一直站在九方瓒身后的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才微微叹了口气,道:“从我打算入了你的阵营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大真的联系了。如果大真给我的只有无奈和痛苦,我为什么还要为了大真而不顾性命?”
九方瓒回头朝着那个人扬起一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笑,说:“朕果然不适合抒情,还不如说些实在的东西。”
云闲鹤握了握拳,真想像从前那样直接就对着九方瓒的脸就揍下去。云闲鹤终于抖了抖手,压抑下了这种冲动。
这场雨夹雪下得轻盈,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已经没有了雪迹。
春天到了。九方瓒看着远处已经开始慢慢抽芽的梅花,再过不多久,那些淡淡的红色就会被绿色所取代,九合也会迎来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
九方瓒刚进到盘龙殿的时候,被里面的热气熏得一整麻木。外面天气太过冰冷,一旦进入了这温暖的屋子里,就生出一种倦怠的情绪,让人慵懒得一点都不想动。
九方瓒只稍微休息了一下,等被冻得失去知觉的手脚一点点回暖了,才起身准备要去御书房继续改奏章。
天璇犹疑着上前,终于还是说了句安慰的话:“皇上请节哀,一切以保重龙体为先,华妃娘娘必定也希望皇上能够过得开心的。”
九方瓒打量了一下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大宫女,下了一条禁令:“从今以后,宫中不得有任何人再提及华妃。”
九方瓒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他会觉得头痛,一方面他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很麻烦,华妃作为他唯一的妃子在宫中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另一方面让他更加深刻地感觉他对不起闲云。其实九方瓒只是担心在将来越来越乱的情况下,如果闲云继续作为一个大真国郡主,那么说不定他们也会有拔刀相对的那一天,倒不如在那之前先斩断了这个可能,反正大真国没有人知道纤云是男儿身,他要是以现在的身份回到大真,也只会被人当做是九合派去扰乱民心的细作。
将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九方瓒不希望在一个自己明明可以阻止的事情上出现什么变故。
纤云大概也是知道的吧。若是闲云跟他闹,或者干脆不配合他装死或许就不至于变成这样,他也不至于到了最后有家不能回。自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呢。
九方瓒一路阴着脸,走到了御书房。宫人们大都以为这是因为华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今日又是华妃娘娘出殡之日,所以皇上才会看起来那么阴霾。
云闲鹤自从接任禁军首领之职之后,将宫中的一些侍卫轮流制做了改进,并且每天都对这些人进行日常操练,让他们更能应对危机。
这些做完了以后,云闲鹤就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副统领,他自己就天天以保护皇上安危的名义天天跟在九方瓒身后。
这么冷的天气,梁潇依旧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服在庭院中练剑。纷纷落下的雨雪竟然没有一滴落到他的身上。
梁潇的剑简直就是美的代名词。风流潇洒中透着几分淡漠疏离;高贵华丽又不失快很准;翩若惊鸿的光影洒下,就是声声入耳的动听旋律。一般人若是能达到一样,便能说明他是舞剑的高手,而梁潇却能将这些都淋漓尽致地结合在一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值得书写一首赞歌。
等梁潇终于练够了,接过管家手中的孔雀翎披风随手给自己披上。这披风跟九方瓒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那件是一样的,梁潇一次就拿到了两件。这种用孔雀翎做成的披风保暖很好,而且还非常好看,在不同的光下,会闪现不同的颜色。第二梁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就送了一件给九方瓒,他想,以他现在跟九方瓒的关系,怕是九方瓒不会穿的吧。
梁潇轻轻摇了摇头,便坐在凉亭上喝女人煮的茶。
凉亭还是那个四面通风的凉亭,在这样冬末春初的季节里,显得非常冷,尤其有轻微的夹了雨雪湿气的风吹进来时,更加有种萧索的感觉。女人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即便是阅美无数的梁潇都这么认为,不过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他什么时候收进府内的偏房。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担心的问题。即使是这么冷的天里,他练了一个小时的剑也还是热的直冒汗,不过如果在这种时候喝下一杯滚烫的茶,将身体里的热气全都逼出来,那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
梁潇端着茶盏,嗅了嗅,尝了尝,道:“快到春季了,今年的茶叶不知味道如何。”
女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奴家已经着人定了叶家庄的上等茶叶,今年最新的茶叶一定会以尽快的速度给您运过来。”
梁潇微微点了点头,不在看向那个他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女人,继续低头喝茶。他记得九方瓒也喜欢喝茶。
梁潇想到九方瓒,便不由自主地抬头寻找那株多年前在九方瓒的软磨硬泡下亲手种上的梅,只是看了好久也不见梅的踪影,才想起来似乎已经令人将那棵树给砍下了。
梁潇又尝了一口茶,却觉得微微的苦涩卷着他的舌头恋恋不去。梁潇放下茶盏,看着王府中隐隐有着复苏迹象的草木,似乎自言自语地道:“茶苦了。”
女人也端了茶盏清偿一口,心道,这茶叶的清香和微涩不正是王爷喜欢的那一种么?怎么王爷今天突然就变了口味?她正想抬头问梁潇,却见梁潇已经走出了一丈了。
女人无奈笑着收拾了茶具,准备回屋烘着暖炉继续做她的刺绣,她的那幅孔雀东南飞只还差一点就成了。
第二梁潇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孔雀翎披风,走到了书房门口。看见不远处那株砍掉的梅留下的树墩子。那株梅长得并不高,但是却被照顾得很好,终于砍掉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树墩子也只有碗口那么粗,当初看着它蜿蜒着生长的时候,怎么就觉得它长得非常壮硕呢?
梁潇只是对着那只剩下一尺高的树墩子看了片刻,便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将他与那念想生生隔了开去。
似乎今天正是华妃出殡的日子。梁潇掐指算了算,眼中透出了略带血腥的精光。这一次,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好不好?我亲爱的王。
窗外的天空又开始变得阴霾,刚晴了没过多久又开始下起了雨雪。雨雪相依相伴着一同落下,却消失了雪的痕迹,冰冷的雨落在枯萎的花草中,像是要召开一场苏醒的盛宴。这一次的盛宴,缺席了梅,却蓬勃了竹。
这个冬季最后的沉默,就这样慢慢流淌在即将变色的天地间,一片寂静。
31三十一 种田
春季的第一场雨之后,九合开始了忙碌的春耕。
九方瓒也在自己的御花园挖了一片小小的菜园,种上几种蔬菜,每天亲自给它们浇水施肥。
从开垦到播种,九方瓒全都亲力亲为,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按照九方瓒的话来说,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百姓们耕种劳作的辛苦。在这方面,九方瓒完全是个菜鸟,对于所有事物都一窍不通。
九方瓒为此还查阅了不少关于耕种的书籍,终于发现,九合虽然以农业为主,可是一些关于农业的书籍还是太少了,百姓们都是口头传述,根本就没有一本书系统的说明如何种植才能获得更好的丰收。
于是九方瓒下令在工部增设一个农务司,专门管理农民们的耕种事物,根据天时地利人和来分析农业耕种的一些规律,并整理成册。
退朝后九方瓒又笑盈盈跑到后花园去了。最近他种下的菜似乎都已经冒头了,看着那些嫩绿色的可爱菜芽从土层中露出头来,九方瓒的兴奋心情简直就像怀胎了好久,然后终于生产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九方瓒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过了几日,九方瓒再去看他的小菜地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有一些让他扎眼的脚印,凌乱地遍布在松软的土层中,还有一些冒出头不久的已经惨遭来者毒手,不,是毒嘴。
九方瓒急啊,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生病了急忙要找大夫一样。
一边冷眼旁观的云闲鹤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悠悠道:“不就是几只老鼠么,你弄个栏杆把那些老鼠围在外面不久好了?”
九方瓒笑着回头称赞云闲鹤道:“还是云爱卿你有办法。”
云闲鹤银色面具下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淡笑,其实不过是九方瓒一个人在那里瞎着急,忘记想对策了。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九方瓒异常可爱,这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啊。
九方瓒果真亲自上阵,给那片小菜地钉上了木桩,又找来一块大大的铁网,将那个菜地围起来。
又几日,九方瓒去看菜地的时候,又发愁了,地上的还好防治,可是天上的呢?春天了,那些鸟儿也都开始恢复活动叽叽喳喳的到处寻找食物了,它们怎么就看上了九方瓒的那片小菜地了呢。九方瓒那个愁啊,他觉得他每日上朝面对那些争吵不休的大臣还有势气强硬的梁潇都没有那么愁。
于是九方瓒令人天天把守在小菜地旁边,不允许一只鸟儿经过,又命人在距离菜地稍远的地方撒一些鸟食,免得鸟儿们饿了肚子。
其实九方瓒的那块小菜地,宽不到两米,长不过四米,那么小一块地方还要派人专门轮流把守,让九方瓒自己都觉得很郁闷。
于是九方瓒以检查农务司办事效率及所得的名义,问了农务司郎中陈大人几个问题,又将问题引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