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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猜心-第8部分

小说: 猜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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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珩有些沮丧:“也就是说,人心并不是努力去解,便能解的?”
  
  李夫子摇摇头:“夫子的意思是,算数不适合用来获得人心,不代表就没有第二种方法。获得的方法总是有很多,比如,偷,抢,骗……”
  
  赵珩也苦笑着摇头,显然不能苟同。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其实那一种才是我们平时最常用的,也是算数里面常用的方法……”
  
  李夫子扫视课堂,发现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却都没有了悟的神情,不禁有些失望,叹道:“那就是交换啊。”
  
  本以为说了答案之后,在座都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李夫子却发现包括赵珩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
  似乎只有一贯冷清傲气的谢流芳不露声色,淡淡地听着。
  
  确实,别说地甲班的这些学生,即便是整个天熹书院,也大多出自名门之家,自小高人一等,未经事故。“交换”之定义于他们来说都很虚浮。
  
  即便是生意场上,“交换”也只是形式,并不平等,多半是想着自己更占便宜一些。他们又如何学会用等价的诚意与真心去换取呢?
  
  半晌,李夫子随手执起一卷书,朗声道:“好了,各位将《九章算术》翻开,今天先与你们讲解。”
                  chapter 11
  初涉算术之乐趣,学生们竟然都缠着李夫子一直讲下去,李夫子一度想要休课,都被学生饶着央着拖延了。
  待到散学时,已经月上柳梢。
  
  谢流芳没有同别人一道回寝院,而是自己执着灯笼往马球场走去。
  
  马球场原是一片草场,每个月都有园丁前来修整,只是仲夏时节,草木茂盛,这会儿青草已经盖过脚踝。寂静的夜里行走其中,能听到深浅的脚步声。
  
  因而赵珩摸黑跟着谢流芳,虽然行动已经足够鬼鬼祟祟了,却早已被察觉。
  
  谢流芳不顾他,缓缓向前走。马球场非常广阔,及目望去甚至与星空相连,如果风势再大一些,青草再拔高一些,就能掀起草浪。
  
  赵珩望着不远处谢流芳清瘦的背影,竟然生出一种他将要消失的错觉,心下就像要迈开步子追逐,脚步声便更清晰了。
  
  谢流芳最终停步在原先那个水缸旁边。
  
  此时那里已经拱起一只小小的土包,不难猜里面埋着什么。谢流芳将灯笼搁在一旁,照亮整个角落,烛火从灯笼里映照而出,一片橙黄,有点黎明的温暖。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用绢帕包裹着的青菜,摊在土包前,聊以悼唁。
  
  而后自己盘腿坐下,右手托腮,望着土包不知冥想什么。
  
  赵珩原怕他难过,所以一路跟着,现下久久站在黑暗里,见他无动于衷,倒又想上前搭话。他也走到水缸旁边盘腿坐下,谢流芳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苦苦斟酌着措辞,不知该出口安慰,还是先表述一下自己忽然出现在此地的原因。连小王爷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踌躇这么久。过去在京城的时候,哄起人来,什么好话说不出,什么讨喜的事情做不来?
  怎么如今到了谢流芳跟前,就统统不会了?
  
  纠结了半晌,张口吐出一句:“要不要再给你寻一只兔子?”
  
  这话突兀,连谢流芳都抬起头看他。
  
  赵珩觉得眼前这双水亮的眼睛本该犹如如天上繁星般璀璨,偏偏因为内里的淡漠转而变成夜色里蓦然垂落的露珠。
  
  只能感叹,谢流芳这一身冷气儿,折煞了他多少惊艳。
  
  被谢流芳瞧怪物似的盯了一会儿,赵珩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干笑了两声:“那便算了吧……”
  
  不料谢流芳接了一句:“好啊,你现在能捉一只来么?”
  
  赵珩怔了怔,木木道:“真给你捉来了,怎样?”
  
  “任你。”嘴角只是不可察觉地动了动,眼睛却已经明显弯了起来,眼梢往赵珩脸上一掠,便叫他心跳快了几拍,有些揣度不定——这眼睛笑……也算笑吧?
  
  下一瞬,赵珩小心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看比团在一起的绢帕小,又比纸团饱满,他双手捂着,放在唇边吹了口气,神神秘秘的模样。
  
  谢流芳淡淡看他搞什么鬼,赵珩就将手中的东西捧到他眼下,摊开手掌,徐徐的动作像是莲池花开。
  
  借着一旁的灯笼,看清了掌中的形状,连谢流芳都微微吃惊。
  
  是兔子,纸兔子。
  
  折纸原在长安地段流行,江南鲜少有人摆弄,顶多有些府上的丫头伙计会折几个纸鸟。
  
  谢流芳对此虽不算新奇,也不禁从赵珩手上拈过纸兔仔细端详,看了一阵,睫毛倏然一抬,问道:“姻缘兔?”
  
  赵珩轻轻一笑,点头拍了拍掌心:“对,你竟然知道,就是姻缘兔!”
  
  寻常人送这玩意儿,不说脸红心跳举步扭捏,也是心怀鬼胎忐忑不安的,他小王爷举止倒像随手赠了一幅寻常字画,表情坦荡无辜,落落大方。
  
  笑起来嘴角上勾,隐隐一点邪气,眉目自然弯开,居然还伴着点天真。就这善恶不忌,迷糊众人的笑,迷煞京城里头多少痴男怨女。
  
  不怪他脑子里少根弦,从小就混在王孙公子中间,风流雅逸和乌漆嘛糟的东西一并学了,穿开裆裤的年岁便将三字经并着春宫图看,羞耻心恐怕从小就不长。
  
  幸得谢流芳也是个少根弦的主,捏着姻缘纸兔还不动如山,要是他也像常人那样,收到姻缘兔便脸上晕红一抹,估计小王爷还半天寻思不出个道理来。
  
  “我在宋老师那儿见过,他案下摆着许多这样的兔子,是他教你折的?”
  
  谢流芳不经意道来,却把赵珩吓一跳,难不成慕容老师心里那人竟然是宋彬……慕容那般温柔如水的妙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那么一个马虎莽撞的……
  
  不多寻思,答道:“噢,向慕容老师学的,不难,你想折我也可以教你。”
  
  说着,赵珩就势在谢流芳旁边坐下,相同的姿势,两指距离。
  
  灯笼搁在一旁,深黑的夜里,像是天上的明月落了凡间,兀自映亮二人半边脸,勾勒出两轮橙黄的光影。
  
  静默中,刚搭上的言语散去了,仲夏的湿热散去了,恼人的蝉鸣散去了,恶毒的蚊虫也散去了。
  
  倒是温热的晚风尚有些调皮,过路时撩拨着二人额角的垂发,一扫一扫,弄得人有些心神不宁。
  
  一炷香过去,谢流芳都不曾开口,只盯着手里的纸兔子看,仿佛看着看着它就能活了。
  赵珩原想打趣他,找不到话头,便道:“你一定不知道这‘姻缘兔’是什么意思。”
  
  谢流芳仿佛心情格外好,不屑他小瞧人似的,笑了笑:“沾上‘姻缘’二字还能是什么意思?无外乎郎情妾意,借物传情,又或是私定终生、作个信物。”
  
  见谢流芳笑了,赵珩便更有欲望要惹他说话,逗他道:“那你怎么就收了我的‘姻缘兔’?这是同我借物传情,还是……私定终生?”
  
  谢流芳何等聪明,也一时大意入了他的套,垂目一想,解道:“那说的是男女之情,两个大男人,还谈风月?”
  
  赵珩低笑着凑近他一些:“算算年纪,你我都不到二十,未成年,何谓‘大男人’?若要以经人事来算,我倒是碰过女人,就不知流芳兄是否……”
  
  “你……”谢流芳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一句无关痛痒的答话能被他扯到那事上去,他虽清冷惯了,但比脸皮厚必然大大输于赵珩。一时哑然。
  
  赵珩见他神色里悄然闪过一丝窘迫,立时像发现了宝贝似的兴奋起来,果然,到底没有哪个活生生的人会像冰块一样毫无缝隙的。
  
  “我怎么了?莫非流芳兄家教严谨,尚未经事?”赵珩说着,又凑近一些,直到能仔细看到谢流芳睫毛的颤动,又道:“又或者流芳兄向来自持甚严,洁身自好,不屑沾染红尘情露……”
  
  感受到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在自己额头,谢流芳下意识抬头迎着他以克制内心的惊慌。
  “谁说的!我也……”还想辩白,却不知道自己不同往日的神色,已经全数落在面前这人的眼里。
  
  “哦?”赵珩还是那样笑,只是多了分玩味。
  
  谢流芳每一道眼神闪烁,落在他眼里都像点燃了一撮火苗,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谢流芳,不知道他皮肤原来如此细腻,像浸在水里的暖玉。
  
  有些魔怔了,不自觉将声音放得轻柔,几乎贴在谢流芳耳畔低诉似的:“你之前应的那句‘任你’我可记着。不如……趁这夜色,我们去山下红罗帐里试上一试,若看你做得好,我便信你。”
  
  谢流芳睁大了眼睛,他觉察出赵珩话语里的戏弄,脸色有些微愠,道:“子曰‘非礼勿言’,你念书念儿去了!”
  
  赵珩笑得更有恃无恐,愈加逼近,甚至随着身体里的欲念,抬起手,大胆扶住谢流芳的面颊。触手果然细滑,不自觉凝住那看似柔软又薄情的双唇,没多想,便含笑吻了下去。
  
  他已无暇顾及谢流芳的反应,苦苦观察这些时日,竟然就让他在今夜看到那些想象中才有的表情和神色——不再是拒人千里,不再是冷若冰霜,像个寻常美人似的,会因自己的言语而赧然逃避。
  
  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满意足?
  
  如唇齿相抵之处的砰然?如软舌纠缠之处的甜腻?如他双目怔大的惊惶?
  
  不是,尚未足矣。
  
  这过程其实很短,大约一阵夏风扫过的功夫。赵珩微微退开,还沾沾自喜想要讨口头上的便宜:“子还曰‘非礼勿为’。”
  
  本以为谢流芳会怔愣很久,岂料这话刚出口,就感觉迎面一阵袖风扑面而来。赵珩不防备,被谢流芳推倒在地,还是仰面躺倒的那种。
  
  等他再直起身的时候,那人已经步履匆匆地行去三丈,连带来的灯笼都不要了。
                  chapter 12
  小王爷提着灯笼站在谢流芳门前,来回踱了两步,眼看屋里已经熄了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为了还盏灯笼就扰人清梦,有些小题大做。但从马球场到寝室也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刚够谢流芳宽衣躺平,会这么早就睡着么?
  
  手指将要扣上门的瞬间又收回来,单这个动作就已经重复了五六次。
  
  略一沉吟,赵珩还是决定作罢。不料刚转身,门却从里头开了,谢流芳穿戴整齐地站在面前,双目清明。
  
  是过于清明了,同他们初遇时那般,明明仲夏夜,燥热难耐的,却被那眼神看一眼就打心眼里发寒。
  
  赵珩暗忖是刚才唐突了,怎么就没忍住亲了他,实在也是被那“功德圆满”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这下同窗之间弄得这般尴尬,实在非他所愿。
  
  也罢,谢流芳在他面前有过不同往常的一面,他便心满意足了,起先目的就是这个,还图什么?
  即便未来遭他憎恶,也值了。估计在旁人那里,别说见谢流芳笑一笑,就是见他睫毛颤一颤都不曾有,更何况那唇舌纠缠的亲密,恐怕他赵珩还是第一个。
  
  这样一想,小王爷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哪怕谢流芳从此不同他说一句话也不枉今夜收获。
  
  “那什么,还你灯笼。”再没有先前的犹豫,语气坦荡得很。
  
  谢流芳伸手接过灯笼,垂目看了一眼,搁在一旁,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的瓶子,直直塞在赵珩怀里。
  
  “这是我随身备着的跌打药,你脸上的伤可以用这个,很快会好。”
  
  赵珩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与人打架挂了彩,经这提醒,身上某些部位也好像疼痛了起来。
  
  手里的白瓷瓶子很暖,即便夏天也感觉到很暖,甚至有些汗潮,不难猜它之前一直被人握在手心里。
  
  赵珩有些意外,谢流芳竟有这般心意?
  
  但他还不至于受宠若惊,类似场景不是没见过。
  在京城欢场里,哪个美人不想得惠王府小王爷的垂怜?莫说共度春宵,就图共饮一杯,也有人使劲浑身解数。
  一瓶跌打膏的心意与那些相比,又算个什么。
  
  老实说,方才那会儿,赵珩倒从来没想过,谢流芳会与那些人一样。饶是言语调戏了,亲了吻了,以谢流芳的性子也没这么容易就投怀送抱。
  
  但眼下白瓷瓶子的温度真切地传递到手心里,意味着什么?
  
  赵珩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说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感受,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总之无趣极了。
  
  谢流芳淡淡道:“至此,你我两清,我不欠你。”
  
  赵珩怔了,完全听不明白:“什么两清?”
  
  “我听到司瑾的话了,你是为了替我出头才与杜王孙打架受了伤,我谢你。至于刚才的事……”谢流芳也皱了皱眉头,即道:“算我还你人情。”
  
  “这算什么?!”
  
  还无法从自作多情的情境中抽□,小王爷满心烦躁。
  非但不解,心里还渐渐生出一丝恼怒,什么两清?就这么算了?还有这跌打膏,也只是还人情?
  
  “不早了,歇息吧。”言罢,谢流芳伸手揽过本板,就要将门合上。
  
  冷不防赵珩忽然扑了上去,不管自己会被夹到手,使劲□门缝里抵住,似乎忘了自己先前的心思和想法,全然被羞辱和打击的受伤模样。
  “谢流芳,对你来说这就只是还人情这么简单?!就连我亲了你,你也可以当做只是为了还人情被人轻薄而已?!”
  
  谢流芳冷冷看着他:“不然怎样?”
  
  “……”赵珩语塞,有些话像是从心里忽然冒出来,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这样的情况,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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