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公子作者:carols(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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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机则没有说什么,拉着欧阳久进了房间,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欧阳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你这是做什么?”
“九哥,你没有注意到那柄刀插进去的角度吗?”玉天机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欧阳久一愣,道:“还真没有。”
玉天机瞥了他一眼,道:“晓生哥使双剑,你可有注意过他的持剑姿势?”
欧阳久回想了一下那日在山中与百晓生的一番争斗,道:“晓生兄左手是正手,而右手则是反手握剑。”
“这就是了,插在他心口上的那柄剑,剑刃是朝着他身体的左上方进入,这只能证明这剑是他自己刺下的。如果是他人,无论是正手还是反手都只可能是剑刃朝下或者左右下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上面的。”说着顿了一顿,眸中悲戚之意渐浓,“晓生哥是自尽的,想必是如果他不死,迟早都会被发现是魔教中人,沫哥哥只怕是撇不清干系的,所以他在这个时候这样做,还能激起大家对天魔教的愤怒……”
欧阳久怔了。
原来在昨夜,百晓生便是存了必死之心么?
他与郭沫自以为没有按理出牌,无视了那个挑拨离间的机关,却没成想此举又让他们落入了另外一个圈套里。
如此狠毒!然而他们却连对方的意图都看不清,一举一动都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这样的实力差距还谈什么对抗?
“九哥……?”玉天机见欧阳久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猜到他在想什么,再想起那面具男意义不明的话,心里也是一阵七上八下,不禁扯了扯欧阳久的袖子。
欧阳久回过神来,见玉天机一脸的担忧中掺杂了少许惧色,握紧了他的手道:“别怕。”
玉天机脸微红了一下,道:“谁怕了,只是我实在猜不透那个人到底想怎么样。”然后将地牢里与那人的谈话叙述了一遍与欧阳久听,欧阳久皱眉道:“他……看来并不想伤害于你,可是就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了些。”
“嗯……说要我达到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水平,可我……”玉天机咬咬嘴唇,眼睛瞟向欧阳久,有些费力地说道:“九哥,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欧阳久一楞,对上玉天机隐隐期盼却又害怕的眼神,这才想起……他被捉去的原因,原本就是要离开他从而落了单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但是欧阳久这一回没有再向上次一样,而是直勾勾地对上了玉天机的双眼,后者没成想他会如此,瑟缩了一下移开了眼神,但听欧阳久字字清晰道:“不可能。”
玉天机蓦然转头,满脸失望的惊异,到了嘴边的话也吃力无比:“原来还是青哥是对的,我不能期望每个人的想法都与我一样……”
“你且听我说完,”欧阳久打断了玉天机的自言自语,将自己思索了数日的决定鼓足了全部勇气搬了出来:“我仔细想过了,司空城里天魔教血洗江湖,我爹确实是靠诛杀他而当上的武林盟主,但终究那是我们父辈的恩怨,爹也常对我说自打他坐上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就没有打算有一个善终,但孩子总归是无辜的,他只求不会连累我。但杀人无论原因目的,即使有再正当的理由也是夺人性命,因果自有苍天来定,假如有今日之事,他不希望我为他复仇。既然今日司青找我爹复仇,爹想必也有过这种准备,我若是说不恨他那是假的。但是!无论什么原因,他既然又回到了天魔教,如果他走上与他爹一样的路,我欧阳久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他。这样的答案,你可能接受的了?”
玉天机望着欧阳久,眼神清亮并不复杂,却依然让人读不懂:“你且等我一下。”说罢打开房门,翻身跃上屋顶,十指相扣抵在唇上,闭目朝着太阳跪了下来。
欧阳久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一脸虔诚之色,那宛如仙人一般的纯净之息沐浴在晨曦中,忽然有了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涌上了眼眶。
待到他回过神来,玉天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谢谢你,我也想通了,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大的让步,我想爹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指引青哥不走上与他爹一样的道路的。”
欧阳久笑了:“你方才那是向你爹娘祈祷吗?”
“我还记得这是娘的习惯,她作为苗地圣女经常要向各种东西神明等等祈愿。她说朝着朝阳祈祷有一种赋予生机,更容易被希望笼罩的感觉。”玉天机浅浅地笑了,眼角尽是暖意,“在我五岁,爹将青哥带回来的时候,娘已经病得很重了,本来大概是活不过年底的……不过后来还是又拖了两年。那时候我和青哥每天早上都会向朝阳为娘祈祷,娘笑说是青哥给她带来的生机才让她多活了这么久……青哥其实真的很善良的,我相信他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时间写得并不乱,不过还是需要动动脑子算,所以交代清楚一下免得费大大们的脑细胞:司青是八岁被灭门然后带到小天山上,那时玉天机五岁距现在的时间倒退十一年;璇玑玉女是两年以后,玉天机七岁司青十岁病死的。
关于那持剑的姿势,我怕bug自己冲自己比划了老半天囧rz……(自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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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对策·紫竹箫 。。。
欧阳久一时百感交集,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玉天机拉着他又回到了房间里,合上房门后道:“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沫哥哥了,若是说了只怕他会更加内疚自责。虽说这样对他不好,但眼下我们需要振作起来,如果要是连支撑的力量都没有了,我怕他会出事。所以毁去那剑,不然难保有人会注意到,那我们可就解释不清了。”
心领神会了玉天机的意思,接道:“嗯,言之有理。无论如何,沫哥这个仇是跟天魔教结定了。他现在心神大乱,把晓生兄的事情说与他听毫无益处,还是等事态稳定下来再讲不迟。”
玉天机点点头,道:“我想那人既然放任晓生哥这样做,想必是对此不屑一顾。我们也得在武林大会之前做好了充分准备,武林大会上人多,那人一定会在那时有所图谋。”
“嗯,不过眼下我们可利用的东西太少,更何况那人到底想做什么也无从得知,即便是做准备,没有大概的方向也不太好办……”
正在这时,敲门声“咚咚”地响起来。
欧阳久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泫然欲泣的卓玲,不禁吓了一跳:“二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卓玲抹了一把眼泪,上去就给欧阳久肩头一记粉拳,“一见我就赶我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啊?锅盖呢?”
欧阳久知道这俩个青梅竹马冤家归冤家,但那都是嘴上干架,并不是真的讨厌对方。现在郭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卓玲肯定是第一个着急的,揉了揉她的头道:“从这左转第二间……他现在心里难受,要是没给你好脸色你别往心里去。”
卓玲抽抽鼻子,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处越过欧阳久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玉天机的侧影,不由奇道:“小久哥,那是谁?”
欧阳久立时大窘,道:“朋友,朋友……你还不快去找郭兄。”
卓玲丢给欧阳久一个怀疑的眼神,就朝着郭沫的房间走去了。欧阳久舒了一口气,又将门合上,喃喃道:“希望她没看到你的长相……”
玉天机不知怎的,本来恢复了平淡神色的面容上又平添了两分冷然,径自望着窗外也不回头:“她是谁?”
“啊?哦,她叫卓玲,是问剑山庄的二小姐,与沫哥是青梅竹马。”欧阳久感到气氛有点莫名其妙的怪异,但见玉天机周身环绕的冷气似乎收敛了些,声音也软了些:“哦,这样……我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离她远点。”
欧阳久张大了嘴,诧异地盯着玉天机。回想方才似乎与卓玲确实有些亲近,但那也是多年来的交情而已,他自己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厢忽听玉天机说出这种大道理来,好笑之余怎么总觉得有股……酸溜溜的味呢?
扯淡扯淡,肯定是错觉!欧阳久使劲甩甩头,干咳了一声道:“哦……那个,我说我们刚才谈的……”
“当然是要在那个问剑山庄布防了。”玉天机不冷不热地说道。
欧阳久摸着下巴,沉思了一番,道:“历年来的武林大会都是在那里举行,江湖上有些名气的门派都有自己固定的坐席,若是天魔教想混水摸鱼确实不易,但反之来讲这也让他们的目标更明确显眼。如果我们能说服庄主将这次的布局改一改,或许能起到些效果。”
“这还是由你和沫哥哥去比较好,现在你们都与天魔教有血海深仇的瓜葛,又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玉天机道,“我还是尽量少露面,晓生哥这点说的对,若是与你们同去容易引人注意。”
欧阳久有些犹豫道:“你身体状况现在还不好,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
玉天机摇头道:“昨夜是那人刻意放走我的,否则怎会除了晓生哥便再无其他人拦我们?至少在武林大会之前,他都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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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欧阳久与郭沫带着卓玲前往了城外的问剑山庄。
一路上郭沫都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是少言寡语的肃然神情配上哭成核桃眼的卓玲,着实让欧阳久担忧他们昨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此时许多规模大的门派已经入庄了,见郭沫来纷纷都上来,欧阳久尽力帮他挡下这种看似关心实则伤心的“慰问”,而卓玲则拉着郭沫逃离人群去见庄主了。
待到欧阳久好不容易脱身与他们二人会合,来到庄主书房前就听到一句:“沫儿你说得有理,但是只怕大家都抹不开这个面子啊……”
又听郭沫接道:“这个郭沫自然知道,毕竟尚无人知晓这天魔教究竟发展到什么规模,我们妄自变做惊弓之鸟反而显得令人不齿。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做两手准备,万无一失总是好的,毕竟我们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做赌注不是?以往大家都是以武会友,但这一次不一样,而是选举新的武林盟主,卓叔叔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改变一下会场布置,加强布防,想说服大家并不算难事。”
“哈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沫儿你这副脑瓜子真是对得起你的名号,唉,人老了脑子都不好使喽……哟,这不是小久吗?快进来!”
欧阳久整理了一下在人群里被搓揉而发乱的衣襟,走进去向男子抱拳一拜:“卓庄主!”
卓庄主连忙将他扶起来,半责备道:“你这孩子这么生分做什么?快起来!来,坐这。”
欧阳久礼貌地笑了笑,顺着卓庄主的意思坐在了郭沫旁边,笑道:“看来郭兄已经将我们的计划都讲完了,没有我什么事了啊。”
“谁说的?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当说客呢。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着手布置吧。”
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经过一下午乱糟糟的忙碌,三人累的是精疲力尽,总算是摆平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该死的面子。
“郭兄,我……”欧阳久望着窗外渐下的夕阳,一直挂记着留在客栈里的玉天机,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郭沫正在桌前设计新的会场布局,头也不抬道:“回去吧,留他一个人过夜确实不安全,这段日子我就住在这里了。你回去找小柳管他要张易容面具给小天,带他来这里好了,不然这样来回往返很耽误事情。”
欧阳久颔首答应了一声,便出庄上马向扬州城行去。
到达城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正好赶上城禁之前。欧阳久放慢了马速向客栈走去,看着各家各户的商贩正在收摊时,不经意地看到一家古朴的店面上方挂着一架旧琴,心下一动便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店主正在搬动关门用的木板,忽见一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便道:“这位客官,小店马上就要关门了,您有什么需要吗?”
欧阳久环视了一圈这家朴素里却透着高雅的店,道:“请问店主这里可有卖萧吗?”
店主打量了一下欧阳久的手,笑道:“客官是要买给别人吧?小的看您的指尖无茧皮,实在不像吹箫人的样子,您给小的说说这人的性情,也好让小的选一柄适合的来给客官您。”
这店主的老道让欧阳久不禁奇道:“这乐器还要看人性情?”
“那是自然,”店主将木板放到一旁,摇头晃脑地讲解起来:“就拿这音色至清的琴来说吧,一个性情平淡的人和一个性情中人奏这同一架松木琴,效果也是差很远,因为松木质硬,配的弦也缺乏弹性,奏出的音色更偏适乐感激烈的曲子。这萧也是一样,木萧竹萧玉箫配上不同的吹奏者,感觉都有区别。”
欧阳久想到玉天机,嘴角不禁翘了起来:“我那朋友正值少年,一直生活在深山里,没见过什么世面,性格淡然无欲无求却又是非分明,店家您怎么看呢?”
店主思索了一下,从墙上取下了一柄质地青绿色带着紫斑的萧递给欧阳久道:“这乃是一柄紫竹箫。听客官这么说,小的斗胆试上一试。木萧质硬直,玉箫虽贵美,却未必适合出尘之人。这柄紫竹箫是采自还未全部变色的紫竹而成,质地坚韧,紫竹全变色后材质便会老上一点,所以不会过软也不会过硬,音色清亮悠长,小的觉得还是它最适合客官所形容的人了。”
欧阳久抚摸着这柄紫竹箫,深浅不一的紫斑坠在翠绿的竹身上好看得很,差不多与玉天机原有的朴素至极的寒竹萧一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