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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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九人。
这九人都是贫家子弟,平时也不和他们来往。今日李陶分发糕点,正是给他们九人。
范长风手中捏着一块豆饼,看着那九人吃得正香,哭丧着脸嘟哝道:“你可真行,连口粮都不给我们留一点,换回的这东西让人如何下咽?”
李陶狠狠咬了一口豆饼,振振有词道:“别人吃得,我们为何吃不得?”
第二天,依然如故。
第三天,依然如故。
或许是因为吃了几天白食缘故,这九名学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对李陶和范长风不再像以前那么生硬了,但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一天下午,放了私塾后,李陶和范长风再次来到吃早饭的林边。
不一会,这几日一直吃白食的九名学生匆匆赶来。
“李陶,范长风,你们找我何事?我还急着回家呢!”
“就是,我还要去打猪草呢!”
“我回家迟了爹爹可是要罚我的!”
九名学生七嘴八舌,对李陶和范长风喊他们来表现出了极不耐烦的情绪。
“我想给你们讲个故事,只耽误你们半盏茶的功夫,好吗?”李陶可怜兮兮道。
俗话说: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李陶都说到这份上了,九名学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好,就半盏茶的时间,你快说吧!”其中一个学生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意见。
“古时候,天下分四大部洲,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东胜神洲有个傲来国,海中有一座山,叫花果山……”
李陶给学生们讲的正是后世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西游记》。
《西游记》是明朝中叶吴承恩所著,唐朝的孩子肯定没有听过。《西游记》对后世人的影响是直达根本的,例如孙悟空、猪八戒等许多形象对于中国人来说几乎家喻户晓,故而民间素有“老不看三国,少不看西游”的俗语,大人们深怕想入非非的孩子听信了书中的神话,而导致某种荒唐的举动,可见作者笔下的神话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李陶,你怎么不讲了?”正当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之时,李陶突然停了下来。
“哦,咱们不是说好了,只讲半盏茶的时间么?”李陶一本正经道。
孩子们由于听的过于着迷,竟然没有觉察半盏茶时间早已过去了。
“再讲一会吧!”一个孩子央求道。
“你不是还急着回家吗?”
“哦,不急!回去晚点没事!”
“你不是还要去打猪草吗?”
“哦!阿姐会帮我打的!”
“你回家迟了不是要受罚的吗?”
“哦!罚就罚吧!听了故事就算受罚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呀!李陶,还早呢,再讲一会吧!”孩子们集体央求道。
“好吧!那就再讲一会!”李陶终于松口了!
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神情,李陶心中暗乐:只要听上瘾了,就不怕你们以后不就范。
每日早饭时间,李陶都会给这九个孩子分发早点。下午放了私塾,这些孩子便早早来到柳树边围着李陶听《西游记》。李陶每日也不多讲,只讲一柱香功夫,且每每讲到紧要处便打住了,以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收了尾,让孩子们心中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仅仅十几日时光,李陶便俨然成了孩子头。
这一日,当孩子们早早来到柳树边时,却听李陶说道:“可能以后我不能给你们讲故事了!”
“阿陶!这是为何?”孩子们顿时急了。
李陶的故事早已将孩子们的魂勾走,上三十三重天,下十八层地狱,一个跟头飞出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让孩子们着迷不已。爱屋及乌,孩子们对能讲出精彩故事的李陶好感也与日俱增,连称呼也随着范长风一样变成了“阿陶”。
前些日子,才听罢孙悟空大闹天宫,将玉帝老儿踩在脚下,对如来佛祖大声叱骂。这几日听到孙悟空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三打白骨精,受了师父冤枉却被赶走,孩子们揪心得连觉都睡不安稳。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陶却突然说不再讲故事了,岂不急煞人也!
“阿娘说我日日下私塾太晚,她心中不安,让我一下私塾就回家!”李陶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谎。
“这可如何是好?”孩子们急得抓耳挠腮。
早已得到授意的范长风,此时不失时机地提议道:“阿陶!要不,下了私塾,我们都到你家去。这样,你也回了家,你阿娘可以安心,我们也可以继续听故事了,如何?”
众人听罢,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是呀!阿陶,就这么办吧,求你了!”
李陶有些为难道:“这样当然好,可我阿娘不担心了,你们却要辛苦了!”
有那么精彩的故事可听,多走些路对孩子们都不值一提。于是,讲故事的地点就从私塾外的柳树边,移到了李陶家的院中。
第二十八章 范长风的烦恼
忽一日,李陶讲故事前心血来潮,大声宣布道:“大家若能齐心将我岳伯摔倒,今日我便多讲一回故事,如何?”
孩子们看看一旁人高马大的裴岳,脸上都露出了怯意。
“不就试试嘛,怕什么?他又不会还手!要不算了,当我没说,今儿还讲一回吧!”李陶假装惋惜道。
“那好吧!我们试试吧!”孩子们终究抵不住多听一回故事的诱惑。
“岳伯,你且立在那里,看我们如何将你摔倒!”李陶边说边向裴岳挤眉弄眼。
裴岳哪能不明白李陶的用意,笑呵呵地站在原地,任由孩子们掰弄。孩子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裴岳摔倒,但并不气馁。最后,在李陶施了眼色之后,裴岳终于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孩子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兴高采烈地簇拥着李陶到一旁去听故事了!
待孩子们离开后,李陶对裴岳歉意道:“岳伯,摔痛你了没有,辛苦你了!”
“小主人,不碍事的,我的身子骨结实着呢,就算摔个千儿八百次也无妨!”裴岳拍着胸脯道。
“那就好!”李陶高兴地拍着小手道:“以后,我每日都会让他们摔你一次。岳伯,你可要掌握火候,日日都要加大难度,既要让他们信心不断增强,摔法渐渐娴熟,而且还不能让他们轻易得手!”
“我明白了!小主人!你就放心吧!”裴岳心中一动,试探地问道:“小主人,你可是要用他们去对付那王立辉?”
“岳伯,你不是告诉过我吗,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他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我想要用计谋安身立命,就得先用计谋打败王立辉,这个坎必须要迈过去!”
望着李陶哼着小曲欢快进屋的身影,裴岳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岳伯,陶儿他……”元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裴岳面前。
“主母,你放心,小主人在找寻自己的路呢!”说到这里,裴岳不禁感慨道:“欲擒故纵,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小主人小小年纪,竟能将人心洞察如此透彻,将计谋运用的天衣无缝!主母,我估摸着小主人将来会走一条与主人截然不同的路!”
元氏喃喃自语道:“但愿吧……”
有了裴岳的全力配合,随着时日的推移,孩子们在听李陶讲故事的同时,摔跤的技艺日渐熟练!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李陶却不急于出手,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取胜,若再败了,估计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能战胜王立辉了。
这一日早上,范长风一脸忧郁,突然对李陶说道:“阿陶,今儿咱不去私塾了,好吗?”
李陶打趣道:“可是几日未去县城,你又馋得慌了?”
“不是,我是想……想……”范长风犹豫了几次都没说出来。
李陶奇怪道:“我说九郎,你今儿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说吧,想去哪?我陪你去就是了!”
“我想请你去我家!”范长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去你家?现在?”李陶狐疑地看着范长风。
李陶不是没有去过范长风家,多数是傍晚时分,这大清早就去范长风家还从未有过。虽说范长风的父亲并不在意儿子去没去私塾,可这么明目张胆地不去私塾总归不好。
“九郎,为何要去你家呀?”
“因为……因为我爹爹要见你!”
在李陶的印象中,范长风似乎很害怕他父亲。每次李陶来了若是他父亲不在,范长风便会让李陶进到院。若是他父亲在家,范长风便偷偷溜出来见李陶。所以,这么久了,李陶还从未见过范长风的父亲。
“你爹爹为何要见我?”李陶觉得今天范长风有些怪怪的。
“阿陶,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范长风怯怯道。
“咱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李陶笑道。
“昨日,爹爹又检查我打算盘是不有长进,我还是打不好!爹爹发怒要惩罚于我,情急之下,我告诉爹爹不用算盘我会比用算盘更快!结果……”
“结果,你爹爹用算盘和你比试,最后输了个一塌糊涂,是吧?”李陶接过范长风的话。
“是的,爹爹吃惊之下就询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办法,就告诉了爹爹是你教我的!于是,爹爹就让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你请到家中来!”范长风终于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
李陶笑道:“九郎,当初我教你这心算,不就是为了让你不挨打吗?我问你,昨天你挨打吗?”
范长风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你为何闷闷不乐呢?”
“可是我爹爹他……”范长风对父亲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没事,九郎,你放心吧!咱们这就去见你爹爹,说不准还会有好事呢!”李陶劝慰着范长风。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不是生病或是不在庐州,每一个清晨,天才刚刚亮,范和甫都会在晨鸡的啼叫里醒来。梳洗之后,下人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早餐之后,范和甫就坐着那乘青色的小轿,由两个健壮的轿夫抬着,从范家庄的老宅前往舒城县的范记商号。一路上,溪水潺潺,花木繁阴,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人流慢慢汇聚到了一起。初升的太阳下,伟岸的城门楼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范记商号地处舒城闹市,高大整齐的十几间铺子里,几十名伙计早已忙个不停。
范记商号是一家经营各地特产的老字号,几个相邻的门面,分别主营着酒、茶、丝绸和纸张。在伙计们热情的招呼声中,范和甫慢慢坐了下来,一边喝着上等的蒙山清茶,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作为一个生意人,范和甫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作为一个庐州商人,范和甫为舒城感到骄傲。
今天,范和甫破例没有去范记商号,而是静静在家中等待一个人。
第二十九章 胡椅
当范和甫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时,他并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产业。当时,他在舒城只有一间小小的店铺。范和甫经常带着几个伙伴,奔走于从庐州到他乡的路途之上。承平的年代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因此20多年的行商生涯里,范和甫竟然没有一次遇上匪盗的机会。
范和甫多次去过长安,虽然需要长途跋涉,但是有官道,尽管多是穿梭于山脉之间,但官道的维护仍然不错。如果是骑马,只要20多天,就能从庐州到长安的朱雀大街。
范和甫的茶、酒、丝绸和纸张,还有不少销往益州以西的少数民族地区。当范和甫的范记商号发展壮大之后,属于他的商队便经年累月地往返于这些古老的商道上。马蹄声声,沿途的村寨已经熟识了那些赶马的伙计。
范和甫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和别人一样也,有不少妻妾,这些妻妾为他生了九个儿子和六个女儿。
如今,范和甫的年纪慢慢大了,他已经有心把家中的生意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可以享享轻闲。按照士族的理念,应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可范和甫却对此嗤之以鼻。商人之家那就要看经营头脑和勤勉程度,否则有多少家底都会败光。
通过这些年观察,九个儿子中,范和甫认为九子长风颇具经商天赋,故而在暗中不断培养于他。
可是,范长风有一点很让范和甫头痛,无论范和甫如何教,范长风就是打不了一手好算盘。在范和甫看来,范长风用手打的算盘不如自己用脚打的快。作为一名商人,作为范家商号未来的接班人,不能打一手漂亮的算盘,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即将对范长风失去信心之际,昨日范和甫突然被自己的儿子给震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原来不用算盘竟然可以算的那么快。
难道自己的儿子是神魔上身了?在范和甫再三逼问下,范长风终于将李陶抖了出来。范和甫以他做生意的独特嗅觉,一下就觉察出了李陶的不简单。
于是,就有了范长风今日的邀请。
……
“范伯伯好!”
李陶是初次见范长风的爹爹,不敢马虎,一见面就向范和甫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叫李陶,是九郎最好的朋友,我没说错吧?”范和甫不动声色道。
“正是晚辈!”李陶同样不卑不亢。
“很好,坐,我们一起聊聊!”范和甫往自己面前一指说道。
李陶点点头,正要落座,突然眼前一亮。
“范伯伯,没想到您这里竟然有椅子?”李陶惊喜道。
的确,范和甫让李陶坐的是一张椅子。李陶仔细端详椅子结构,前后两腿交叉,交接点做轴,上横梁穿绳代座,可以折合,上面安装一栲栳圈。
“李小郎,那不叫椅子,那是胡床!”范和甫笑着解释道。
“且不管它叫什么,范伯伯,您是从哪弄来的?”
“你不知道吗?这胡床传入中原已经数百年了,只是登不了大雅之堂而已!胡床携带方便,我长期外出经商,坐习惯了,所以家中也备了胡床!”
“范伯伯,您是商人,难道没有从中看出机会?”李陶眨巴着眼睛。
“机会?有何机会?”范和甫一头雾水。
“假若有一天,这胡床,不,还是改叫做椅子吧!假若这椅子走进了千千万万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家中,范伯伯,您想想……”
范和甫听李陶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确是机会。
倏的范和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苦笑道:“李小郎,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胡床,噢,不,这椅子,这么些年若要能被人看中,早就进入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家中了,何须等到今日?”
“这是为何?”李陶也觉得奇怪,这好端端的椅子为何就没人坐呢。
“中原汉人一向习惯席地而坐,或是跪坐,或是盘腿坐,并无坐椅子的习惯。就连古之竹林七贤双脚前伸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