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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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
作者:我是键盘传说
第一章 狂风暴雨
杜斌学习一般,虽然考上了师范学校,但成绩不算好。自习不规律,上课不常听,考试全靠突击,同学帮一把也能考到七八十分。
杜斌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小公务员,他一个月生活费一千二,没事可以和铁哥们下下馆子,添一件衣服、买台相机要等几个月,经常咬咬牙才能买双自己喜欢的鞋。
杜斌长相一般,不算英俊,身材不算臃肿,但也没什么肌肉和线条。
杜斌生活感情也是一般,大学四年经常会遇见自己心仪的那个她,但总抓不住机会,眨眼间那个她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伤心抱怨之后又开始寻找新的她。
总之,杜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和周围的千万个普通人一样。
大学四年若说最大的收获,那就是杜斌结识了曾权和张国泰这两个臭味相投的铁哥们。三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系,但却是同一宿舍的室友。他们共同泡妞,共同喝酒,共同逃课,几乎形影不离。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大四,眼看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三人心情烦躁不已,都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为了排解面临毕业心中的难言思绪,他们决定共同翘课一起去号称人间仙境的中崆大峡谷放松心情。
中崆大峡谷列全国十大峡谷第九,峡谷顶部的地貌平缓,谷沟壑纵横,奇峰林立,古木参天,雄伟中见险峻,险峻中有奇景,奇景中带秀丽,构成一幅巧夺天工的山水画廊,是探险旅游胜地。
杜斌、曾权和张国泰进入峡谷一路顺利,天黑之前,他们在一个壮观的瀑布边上搭好帐篷,然后在潭水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摆好食物,当然少不了喝点小酒,好不惬意。
杜斌咂了一口酒,突发奇想道:“权子,国泰,假如咱每个人都能实现一个愿望,你们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
曾权瞥了一眼杜斌:“你脑子进水呀,居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我说假如嘛!”杜斌锲而不舍道。
曾权摇摇头笑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有个称心的工作,工资中等偏上,每天过得很幸福,每个假期都可以到自己向往的地方游玩,这就足够了!”
“你呢?国泰?”杜斌又看向张国泰。
张国泰不改平时嚣张的口气:“妈的,老子不求别的,只希望有很多很多的钱!等老子有钱了,我就去买高档汽车,想买奔驰买奔驰,想买宝马买宝马,一次买两辆,前面开一辆,后面拖一辆!”
杜斌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种暴发户的心态,这辈子也有不了钱。”
“斌子,说说你自己?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呀!”杜斌露出神往的表情:“我什么都不想做,只希望吃喝玩乐,最好能天天去青楼听曲喝酒。”
曾权听了杜斌的奇异想法不禁目瞪口呆:“斌子,你太有才了,连这么有创意的愿望也能想得出来!你这种纨绔的愿望,恐怕只有穿越到唐朝才能实现!”
曾权说的一点也没错,杜斌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出自于对唐朝的向往。杜斌喜欢唐诗,他从唐诗中可以隐约若现的感觉到那种开放和自由氛围,尤其是其中的青楼文化。在他看来,青楼的女子都身怀绝活,当然不是指龌龊之功,而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高深境界。唐朝的青楼女子与当今社会的坐台小姐所从事的职业大同小异,可坐台小姐风情实在不敢恭维!当然也不能说杜斌是个老手,好像门清似的。作为一贫如洗的大学生,他对于找小姐还不是具备太高昂的情趣,但要想了解这样的信息,却易如反掌。
杜斌摇头叹道:“可惜这只是个梦想而已,永远也不会实现。”
张国泰见杜斌莫名伤感起来,赶忙大大咧咧劝道:“别,斌子,你别灰心,你的愿望可比我的容易多了,说不定你哪天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唐朝,我还是个穷光蛋呢!”
杜斌心中一暧,刚要张口,却见天上划过一道闪电,突然下起雨来。
三人赶紧收拾东西进各自的帐篷里避雨,曾权的帐篷搭在水潭边上,杜斌就近跑到曾权的帐篷里躲雨。
进了帐篷没多久,突然一声巨响,紧跟着狂风暴雨接踵而至,帐篷被强风刮得东倒西歪。杜斌和曾权在帐篷里感到一种很恐怖的威胁,那是一种生死命悬一线的心理恐怖。他俩急着出去,却找不着帐篷拉链,情急之下,三两下把帐篷撕开,鞋都顾不上穿,连滚带爬钻了出出来。
风太大了,吹得他们二人摇摇欲坠,根本就站不住。
就在这时,山洪突至,从高达200多米的瀑布顶端落下的洪水使水潭周围瞬间也受到狂风暴雨的侵袭。
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把杜斌和曾权打到了一个岩石的凹处,原本曾权和杜斌是拉着手的,但这个大浪一下子把俩人打散了。生死间,曾权抠住了一块岩石的缝隙,早已出了帐篷的张国泰一把将曾权拉了上来。可是,杜斌却不见了。
张国泰和曾权死命地抠住岩石紧紧地贴在一起,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张国泰和曾权无奈看着黑夜中的树影,互相安慰互相鼓励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雨渐渐地小了……
……
唐中宗景龙二年三月初三,庐州舒城县。
三月三又称“上巳节”,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民间常进行乞子、戴柳、踏青、歌会等活动,亦被称为“女儿节”。可江淮、江南一带,每年农历三月三却被称为鬼节,传说这一天鬼魂将会在人间出没。因此,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前贴符驱鬼。
舒城县景丰里赵庄村口的一个院落里,隐隐透着一丝悲凉,女主人元氏正暗自垂泪。
元氏是去年搬来赵庄的,没人见过他的夫君,据说早已离世,没人知道元氏的夫君是何时去世、因何去世的。
元氏虽为寡妇,却也美貌,举止端庄。刚搬来的时候,总有人上门为元氏说媒,但元氏从不为所动,立志为亡夫守操,让人侧目不已。久而久之,赵庄的人也习惯了,便不再来说媒。
赵庄世代农耕,民风淳朴,虽然元氏带着独子度日艰难,但大家敬重元氏为人,尊称其为李夫人,从无寡妇门前的是是非非。
春光明媚之时,元氏家中为何会有如此惨淡光景?难道真有鬼魂出没?非也,是因为出了大灾难。
元氏牢中除母子二人之外,尚有一仆一婢,仆曰裴岳,婢曰碧玉。主仆四人相依为命本来,日子倒也无甚波澜,可天有不测风云,元氏的独子李陶溺水被救后迟迟不醒,已卧床昏迷两日了。
第二章 假装昏迷
正在垂泪的元氏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儿子李陶虽然还躺在炕上,可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这是哪里?”李陶的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陶儿,你终于醒了?”元氏喜极而泣,再次流下了眼泪。
“你是谁?”李陶面上现出迷茫之色。
“陶儿,我是你阿娘呀!”元氏抚摸着李陶的额头。
“阿娘?”
李陶的神情由迷茫到激动,面色由苍白到潮红。良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然后又把手伸进被里开始乱摸,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李陶停了下来,他目光有些呆滞,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
“陶儿,你这是怎么了?要什么,快和阿娘说……”元氏不知儿子要做什么,急切地问道。
李陶歪头看了一眼元氏,嘴唇抖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没说出来,“噢呜”他直接晕了过去。
元氏见儿子又昏迷了,悲声喊道:“陶儿,陶儿……”
李陶毫无反应,但胸脯依然在急剧起伏。
元氏不由慌了神,跌跌撞撞冲出门外,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老远:“岳伯,岳伯,快……快去请华郎中……”
李陶真的昏迷了?
不,当然不是真的。
若床上之人真的是元氏虚弱的儿子李陶,昏迷尚有情可原。可此李陶已非彼李陶了,现在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中崆大峡谷被山洪冲走的杜斌。
杜斌悠悠醒过来之后,四下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既不是张国泰,也不是曾权,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古代美女在抹眼泪。
杜斌心中暗自嘀咕:张国泰和曾权也太不够哥们了,把自己孤零零地扔在这里,也不知死哪去了,
若是放在以往,有如此绝佳的机会,杜斌早就上去和美女搭讪了。可现在,眼前的一切让杜斌有些犯迷糊。抹泪的美女上穿短襦,下着长裙,发饰衣着和室内的陈设透着古朴。更让他不解的是,自己躺在床上竟然浑身无力,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杜斌张口询问美女身份,得到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她竟然是自己的“阿娘”。
杜斌就算再愚笨,也明白“阿娘”是什么意思。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美女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可以真切感觉到,美女眼中闪烁着伟大母性的光芒,这种发自内心的母爱是无法伪装的。
“难道自己穿越了?”
杜斌被自己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他赶忙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这肯定不是自己原来的脸,杜斌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穿越了。他的心中越发慌乱,赶忙伸手朝自己的下身摸去。还好,还是男儿身。
自己是怎样穿越到古代,现在是什么朝代,杜斌一概不知。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潭水旁边和张国泰、曾权喝酒聊天,后来下雨了,再后来山洪暴发,最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想做,只希望吃喝玩乐,最好能天天去青楼听曲喝酒。”杜斌突然记起穿越前自己感慨的那个愿望。
等等……
没由来的大雨,突如其来的山洪……
难道是老天爷为了让自己实现这个心愿,才安排了这场穿越?杜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验明正身”后,杜斌对“自己”的状况有了大致了解:男,十岁左右的年纪,瘦弱的像麻秆一样。
懵懵懂懂杜斌在还没有从穿越的现实中回过神来,哪还有精力应付“阿娘”的关切?无奈之下,只好假装昏迷了。
偷眼望着悲戚不已大呼小叫冲出房门“阿娘”的背影,杜斌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
“华郎中,有劳了!”元氏朝着华云峰行了个万福。
华云峰出身于杏林世家,四旬上下年纪浑身上下透着儒雅之气。
你若以为华云峰只是个普通郎中,那就大错特错了。
华云峰在则天皇帝圣历年间,曾为太常寺太医署唯一的医博士,虽然只是正八品上的官职,却也常出入宫中,连则天皇帝也常召他瞧病。
后来,华云峰父亡丁忧解官,因厌于官场,服丧期满并未复官,而是辞去太医署的官职在乡梓开馆行医。
乡里乡亲依然尊称他为华博士,他似乎并不喜这个称呼,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唯独只有元氏称呼他为华郎中,让他觉得很是受用。
华云峰朝元氏回礼道:“夫人,李小郎君有何不妥?”
华云峰与元氏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但每一次他都会感慨不已。元氏容貌大气舒展,有着一对新月般明亮的眼睛。雍容,这样的辞藻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显得不那么贴切。但用来形容元氏,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楚楚动人美貌,柔弱纤细的身材,不卑不亢的谈吐,给人一种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的印象。当年在长安,华云峰见过无数王公侯伯府上的女眷,与她们相比,元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能隐隐觉察到元氏身世并不简单,绝非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
此时,元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脸上写满了慌乱二字。
华云峰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女人就是女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元氏哪知道华云峰心中所想,只是焦急地将李陶刚才出现的怪异状况向华云峰详细叙说了一遍。
华云峰听罢点点头:“李夫人,可否让我给李小郎君先诊诊脉?”
“华郎中,里面请!”元氏赶忙将华云峰让进里屋。
华云峰和元氏的一番对话,早已被躺在里屋炕上的杜斌听的真真切切,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万一要是穿帮了,可如何是好?
华云峰闭目为杜斌搭脉,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元氏见华云峰如此摸样,心中不由一紧:“华郎中,陶儿不打紧吧?”
华云峰眉头紧皱,也不搭话,只是朝元氏摆摆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元氏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张地盯着华云峰。
第三章 离魂症
华云峰并没有装神弄鬼,此刻他心中无比震骇。
前日李陶刚从河中救起之时,华云峰已经为李陶诊过脉。除了受寒之外,李陶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这是典型的虚脉,病症为气血两虚、气血不足,为此华云峰还专门为李陶开了气血补药。谁知仅仅过了两日,今日华云峰再切脉,李陶竟然成为了常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无论李陶恢复的再快,也不可能在两日时光内由虚脉变为常脉。除非眼前之人并非李陶,可他观望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的确是如假包换的李陶。华云峰行医数十年,还从没遇过如此怪异的情形。
“李小郎,你莫装了,快快睁开眼睛,我有话要问你!”
其实,华云峰在诊脉之初就知道李陶是在假装昏迷,这样的情形华云峰见的多了,这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把戏,所以他并没有揭穿。可如今,“望、闻、问、切”四诊中自己已经用了三种,依然如坠迷雾不得要领。于是,华云峰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问”诊上,希望能从李陶嘴中问出端倪来。
杜斌没想到华云峰目光如此犀利,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在假装昏迷。
既然被揭穿了,杜斌索性大大方方睁开眼睛。
元氏将儿子扶坐起来,华云峰也不啰嗦,直截了当问道:“李小郎君,告诉我实话,你的身体有何不适?”
“我……”华云峰的问题把杜斌给问住了。
杜斌思忖着该如何敷衍华云峰,却瞥见华云峰正用炯炯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心中一懔,知道编瞎话绝不可能将华云峰糊弄过去。
于是,杜斌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什么?”华云峰和元氏同时大吃了一惊。
“李小郎君,你说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华云峰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沉声问道。
“醒来之后,以前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