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清-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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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带吕天庆刚刚送走了直隶提督聂世成,回到自己的卧舱里,两个妖艳的妓女,光着雪白的身子,从卧床上探出身子,发出浪言浪语:“官爷好没情意,让人家等了好久。”
吕天庆一把推上了舱门,发出一声淫笑:“我的小心肝,我这不是来了吗。”三步两步冲到卧床前,一手抓着一个妓女,钻上了床,卧舱中,娇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吕天庆如牛的喘息。
北洋水师定远舰,是今天傍晚才抵达大沽口的。管带吕天庆接到朝命,命他率定远舰前来迎接端郡王载漪前去威海卫。
在这之前,他已经得到端郡王的密信,载漪这次去威海卫,是宣布北洋水师新任提督。
北洋水师的提督是丁汝昌,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雷打不动。在朝廷眼里,北洋水师就是丁汝昌的私家军队,这让很多满清王公大臣很是不满,只是,丁汝昌的背后是李鸿章,而丁汝昌也是手握重兵,朝廷早就想把丁汝昌拉下马来,朝廷中也有不少人盯着北洋水师提督这个肥缺,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黄海一战,北洋水师败绩,原本是个把丁汝昌拉下马的好机会,可那个时候,清日战争如火如荼,北洋水师提督的位置不再是个香饽饽,反而成了个烫手山芋,那些王公大臣们都害怕领军打仗,尤其是和不可一世的日本联合舰队打仗。把丁汝昌拉下马容易,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那个时候去当这个提督。所以,朝廷只好让丁汝昌戴罪立功。
战争结束后,朝廷终于抓住了丁汝昌的小辫子,把他撤职逮捕。北洋水师提督的位置,又成了一个香饽饽,不少人托关系走后门,千方百计谋取北洋水师提督职位。道理很简单,只要不打仗,北洋水师就是个生财有道的好地方,不仅握着大笔军费,还可以用军舰搞走私,独霸海上,谁也管不了,北洋水师提督不仅是军界大员,也是商界大佬!当官发财,都是顺风顺水。
谋取北洋水师提督的人不下二十个,个个都有着过硬的后台,个个都是挥金如土不惜血本,他们知道,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是一本万利!
朝廷上,北洋水师提督的争夺战打得如火如荼,甚至比甲午战争的黄海大战还要激烈。朝廷大员里,除了李鸿章,个个都搅合了进去。李鸿章如今成了甲午战争的替罪羊,他也有着自知之明,北洋水师到了转换门庭的时候了,丁汝昌倒台后,他的淮系不可能再染指北洋水师,他甚至做好了把北洋武备学堂和天津武备学堂一并交出去的准备。
渐渐地,争夺战逐渐明朗,大部分人落败,退出了争夺,最后的争夺战,落在了端郡王载漪和直隶总督荣禄之间。也就是说,北洋水师提督的人选,将在这两个朝廷重臣的门下产生。
朝廷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载漪和荣禄的身上,北洋水师落在谁的手里,就意味着,谁将是太后老佛爷的新宠,谁将是政坛领袖,就像当初的李鸿章,手握北洋水师,权倾当朝!很多人开始准备,如何挑边站队。
然而,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偷着乐!
这个人就是吕天庆。
镇北号管带吕天庆,逼着丁汝昌击沉了自己的坐舰,把周宪章沉入了大海,虽然,周宪章没死。不过,太后老佛爷还是把这个失误,归咎于老天爷,没有追究吕天庆的责任。相反,失去了镇北号后,吕天庆却是连升三级,从一个四品炮舰管带,直升为北洋水师旗舰定远号管带,兼左翼总兵,官品达到了从二品!与右翼总兵兼镇远号管带蔡挺干平起平坐。
吕天庆不属于载漪集团,也不属于荣禄集团,他直接听命于太后老佛爷。
这是一个信号——太后老佛爷不打算把北洋水师交给载漪或者荣禄,而是打算用自己的人!太后老佛爷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
她要直接插手北洋水师!
吕天庆猜到了太后老佛爷的心思,不出意外的话,北洋水师提督这个天大的馅饼,将落在他的头上。
果然,两天前,端郡王载漪派来密使,给他送来了一笔厚礼,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和无数的珍宝。
密使只是告诉吕天庆,端郡王想和他交个朋友。
吕天庆心头冷笑,堂堂端郡王屈尊主动来向他示好,只有一个解释,太后老佛爷已经决定,让吕天庆担任北洋水师提督!
第181章 老长官
在大清国,王爷贝勒都是浮云,军机宰相都是神马,只有兵权才是硬通货!李鸿章没了北洋水师,没了淮军,头上只顶着个太保衔,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是!
吕天庆掌握了北洋水师,堂堂大清国的端郡王也只能向他低头!
吕天庆心头窃喜,表面上不露声色,按照朝廷的命令,率定远舰前来大沽口,迎接端郡王载漪。
按照朝廷的安排,端郡王将在明天上午到达大沽口。吕天庆却提前了一天,在今天黄昏就到了,表面上,是表示对端郡王的尊敬,提前候着。实际上,吕天庆是想在大沽口逍遥一晚上,刘公岛军营的日子太过清苦,他早就听说,天津的窑姐长得水灵,她们当中有不少来淘金的江南美女。
今天黄昏,定远舰刚刚靠岸,吕天庆就迫不及待地派出亲信上岸,找了两个绝色的窑姐来,藏在自己的卧舱里,正要逍遥一番。没曾想,直隶提督聂世成登舰拜访。
聂世成率武毅军驻守大沽口,是大沽口的最高军事长官,北洋水师的旗舰来了,出于礼节,自然要上来寒暄一番,尽地主之宜。
吕天庆听说聂世成来访,却也不好回绝,只得耐着性子,陪着聂世成。聂世成盛邀吕天庆下舰,去码头上喝一杯,吕天庆想着两个娇滴滴的窑姐,哪里有什么心思喝酒,推说北洋水师有军规,将士离开军港后,不得下舰。
聂世成不知道吕天庆卧舱里藏着窑姐,还以为吕天庆以身作则遵守军规,对吕天庆大加赞赏,吕天庆也做出一副拒腐蚀永不沾的浩然正气,搞的聂士成还以为真的碰上了海瑞在世,对吕天庆佩服得五体投地。聂士成在定远舰上盘桓了一个小时,才离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聂世成,吕天庆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卧舱,扑上了窑姐的肚皮。
卧舱里,吕天庆正和两个窑姐干得热火朝天,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吕天庆的东西刚刚才入巷,被硬生生打断,心头恼怒,骂道:“谁他妈的不长眼!”
“管带大人,提督大人来了,已经到了指挥室,请管带大人前去议事。”
“什么提督大人!”吕天庆怒道:“你们这些狗日的睡迷糊了,老子就是提督……”吕天庆急忙住口,提督的事,要等到端郡王来了,才能宣布。
“请管带大人赶紧起身,别让提督大人等急了,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放屁!北洋水师哪里来的提督!”吕天庆提起裤子,上衣也没穿,跳下床,拉开舱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水兵,吕天庆举起胳膊,对着那水兵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他的手掌没有落在水兵的脸上,而是被架在了半空中,两个水兵一左一右,架起了吕天庆的两支胳膊,把他反剪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要造反!”吕天庆大叫,却是身不由己,被两个水兵架起来,脚不点地,一会儿,就到了指挥室里。
指挥室里,定远舰上大副、二副、轮机长、以及各部门长官,全部身着北洋水师特有的蓝色军服,站立在大厅两侧,挺胸抬头,军容整齐,只有吕天庆光着上身,发辫散乱,像个水鬼。
两个水兵把吕天庆扔在大厅中央。
吕天庆怒道:“你们他妈的都发神经,这深更半夜的,竟敢绑架老子,老子是你们的管带,谁挑的头,给老子站出来,老子砍了他!”
大厅端头上,传来一个声音:“我挑的头!”
吕天庆抬头一看,只见管带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那人身着蓝色军服,袖口上的云纹中,绣着九个寿字,那是北洋水师提督的军衔!
“丁汝昌!”吕天庆惊得一个趔趄。
“放肆!”丁汝昌喝道:“你竟敢直呼本提督大名!”
吕天庆叫道:“你你你不是在徐州吗?”
“托你的福,我回来了!”丁汝昌说道。
“你不是提督,你是朝廷钦犯!”吕天庆大叫:“来人,把这个朝廷钦犯给我抓起来!”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冷冷看着吕天庆。
丁汝昌一声冷笑:“在军舰上**,按我北洋水师的军规,该如何处置?”
大副面向丁汝昌,躬身说道:“秉提督大人,按律当斩!”
吕天庆大叫:“他不是提督,我才是提督,太后老佛爷已经传下懿旨,任命我为北洋水师提督,明天早上,端郡王就要宣布这一任命!你们杀我,就是擅杀朝廷二品大员,是谋反之罪,太后老佛爷要灭你们的九族!”
丁汝昌拍案而起:“既然太后老佛爷要灭我们的九族,我们还保她干什么!”
大厅里的官兵们齐声高呼:“反!”
吕天庆这才明白过来,丁汝昌回来了,北洋水师反了!
甲午战争后期,北洋水师在庙岛海域截击联合舰队,取得大胜,然而,北洋水师官兵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丁汝昌被朝廷械拿入狱,参与庙岛海战的军官,不是被撤职就是被调离,明摆着,朝廷要对北洋水师大清洗。尤其是蔡挺干率镇远等三艘军舰跟着周宪章去了台湾后,朝廷进一步加紧了对北洋水师的清洗,不少官兵不明不白地失踪或者死亡,官兵人人自危,不少人心生反叛之心,只是,老长官丁汝昌被捕,北洋水师群龙无首,难以成事。
就在这个时候,丁汝昌突然登上了定远舰,舰上的官兵见到老长官,痛哭流涕,请求老长官带着他们某一条生路。
在徐州定武军大营里,丁汝昌就已经是死过一遭的人了,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丁汝昌性情大变,从一个懦弱胆小的官僚,变成了一个敢作敢为的汉子,这也难怪,到了这步田地,他也没有退路了!
更何况,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鸿章的乘龙快婿,丁汝昌的结拜兄弟张佩伦!
而促成这一切的,却是东方公主赵寒。
第182章 搭船
赵寒受周宪章指派,从台湾回到北京,除了要设法救出赵巧儿一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就是劝说李鸿章,设法救出丁汝昌,让丁汝昌带着北洋水师,来台湾助战。
周宪章早已意识到,消灭台湾乃木希典的南方军,并不是难事。但是,乃木希典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日本做后盾,而章军的背后,却是空空如也。
即便章军在台南一战成功,歼灭了南方军主力,日本也会向台湾源源不断地运送兵员和物资,把这场战争持续下去。日军南方舰队控制了台湾海峡的制海权,日本的运输船队可以通行无阻,长久下去,日军与章军打起消耗战,即便章军与日军的战伤比,达到了一比十,最终失败的,还是章军。
要想把日本人赶出台湾,章军就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切断日军的运输线,让日本人对台湾望洋兴叹。
章军现有的海军,虽然拥有镇远舰等七八艘炮舰,但只有三艘舰船有远海作战能力,其他的都是福建水师遗留下来的老式舰船,只能进行近海防御,而且,因为缺煤,镇远舰还不能持续远航。
所以,周宪章盯上了北洋水师。
要让大清国的北洋水师反水,看起来很是天方夜谭,要是在一年前,周宪章想都不敢想。
然而,到了现在,周宪章看到了机会。
北洋水师的总后台李鸿章被慈禧太后当成了战败的替罪羊,实际上是被软禁在北京城里。慈禧太后随时可能向李鸿章下手,一个显著的信号就是,慈禧太后正在逐步清除掉淮系将领的兵权,从淮军到北洋水师,逐步清洗,一旦李鸿章的亲信故旧被清除干净,剩下李鸿章一个孤家寡人,就等着被收拾了!
李鸿章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岂能看不到这一点,又岂能坐以待毙!
何况北洋水师是李鸿章的心头肉,丁汝昌是李鸿章的心腹故旧,李鸿章的女婿和丁汝昌还是结拜兄弟,丁汝昌被抓,李鸿章岂能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赵寒来到北京后,来到贤良寺,把周宪章的亲笔信交给了李鸿章。信中劝说李鸿章,设法救出丁汝昌,让他率北洋水师前往台湾,与日军作战。周宪章表示,北洋水师不管是在台湾还是在威海卫,都是李鸿章的部队,周宪章只是向李鸿章借兵,北洋水师依旧唯李鸿章马首是瞻。周宪章劝说李鸿章,只要北洋水师握在他的手里,朝廷就不敢动他!
李鸿章看了信,拍案而起,连声大骂周宪章荒唐,把信扔进火盆里烧了,然后高呼“送客”,把赵寒赶出了贤良寺。
赵寒离开台湾的时候,周宪章就交代过,只要把信送到就行,不管李鸿章的态度如何。
赵寒心头也有数,周宪章这封信,其实是鼓动北洋水师哗变,等于是谋反,李鸿章没有把她抓起来送交朝廷,那就是动了心思。
果然,赵寒前脚一走,李鸿章就把张佩伦夫妻二人招到了贤良寺,一番密谈后,张佩伦回到天津,来到大沽口,找到了直隶提督聂世成。,请聂士成帮忙,把丁汝昌救出来。
聂世成对丁汝昌没啥好感,可这事是周宪章的主意,聂士成自然无话可说,一口答应了张佩伦的要求,派出心腹手下,假扮成定武军,赶到徐州,混进定武军大营,把丁汝昌从刀口下救了出来。
原本,按照聂世成与张佩伦商议好的计划,是把丁汝昌送到威海卫,鼓动北洋水师反水,率舰队离港前往台湾。
凑巧的很,吕天庆恰好带着定远舰来到了大沽口,准备迎接端郡王。聂世成以迎接为名,上了定远舰,查看定远的虚实,见吕天庆全无防备,这才下舰,和丁汝昌、张佩纶商量,干脆,直接接管了定远,定远是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解决了,整个舰队迎刃而解。
到了这个时候,丁汝昌也是退无可退,慨然应允,在武毅军的护卫下,登上了定远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