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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焚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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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同龢一愣,不知道李鸿章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鸿章这话的意思是说,那晋吃里扒外,暗地里投靠的翁同龢。
  那晋没有杀掉周宪章,反而把周宪章放跑了,这足以说明,那晋这个天津武备学堂的会办大人,脑子后面有反骨!而且,那晋的胞兄叶赫那拉那桐,是翁同龢的属下,任户部主事,此人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现在,翁同龢又替那晋说情。
  一切迹象表明,周宪章定是受那晋指使!而那晋的背后,就是翁同龢!
  李鸿章认定周宪章事件,就是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派,向他公然叫板了!清流派与洋务派算是彻底撕下了面皮。
  其实,这都是误会,那晋和他的哥哥那桐为人截然不同,那晋迂腐,那桐圆滑,那晋是个老学究,那桐八面玲珑,那晋与翁同龢素无来往,那桐与翁同龢私交极深。这俩兄弟平rì里极少往来。
  今天,就因为一个周宪章,李鸿章把那晋归入了翁同龢的阵营,既然他是翁同龢的人,李鸿章就要清理门户了。


 第045章 国民与臣民

      李鸿章处事圆滑,可要是自己的后院出了问题,他决不手软。
  李鸿章沉声说道:“天津武备学堂是我大清**事最高学府,是大清未来的希望所在。对学员应该严格要求,一视同仁,容不得半点差池。周宪章军事成绩极差,早就应归入淘汰之列,然而,那晋身为武备学堂会办,徇私舞弊,篡改周宪章的成绩,致使这样一个劣等生至今还留在学堂里,误国误军!着撤销那晋学堂会办一职,撤去那晋花翎顶戴,上奏朝廷,交刑部议处!”
  那晋从来没有篡改过周宪章的成绩,事实上,对于周宪章的成绩,那晋至今都是蒙在鼓里。篡改成绩是那些监督、教习们,尤其是冯国璋。
  然而,yù加之罪,那晋成了篡改成绩的主犯。
  两边答应一声,将那晋拖下了大堂。
  李鸿章并没有下令通缉周宪章。
  在李鸿章眼里,周宪章只是清流派的一个小卒子,只要抓住了那晋这个后台,一个小小的周宪章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且,李鸿章也无暇周宪章这个小小的劣等生,他很快就忘记了周宪章这个人。就连他深恶痛绝的那晋,他也顾不过来了。
  李鸿章刚把那晋逮捕下狱,就得到报告,袁世凯灰头土脸地从朝鲜跑回来了。
  李鸿章只得放下那晋的事,和翁同龢匆匆离开天津武备学堂,赶回京城听袁世凯述职。
  袁世凯带来的消息令人沮丧。
  朝鲜东学教人发动的暴。乱愈演愈烈,朝鲜军队不堪一击,农民军攻陷了全州,兵锋直指京城。朝鲜朝廷不得已与农民军达成《全州和议》,同意实行改革。
  农民军退出全州城。rì本人却借口朝鲜朝廷在《全州和议》所承诺的改革,向朝鲜大举增兵,要求朝鲜在rì本人的监护下实行内政改革,rì本驻朝鲜大鸟公使向朝鲜提出五条二十七项改革案纲目,公然要求朝鲜与大清国脱离宗属关系,成为dú lì国家!
  朝鲜是大清国最后一个宗属国,也是大清最为密切的宗属国,其宗属地位源于明朝,至今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
  大清国失去朝鲜,国际地位将一落千丈,而所谓朝鲜dú lì,其实就是把朝鲜推进rì本人的怀抱,朝鲜要么是大清的宗属,要么是rì本的宗属,它根本就不可能获得所谓“dú lì”!
  所以,就连rì本也知道,大清国绝不会容许朝鲜dú lì!
  正如rì本外相陆奥宗光所言:“所谓朝鲜内政改革只是恐有虚名而已,清国zhèng fǔ一定会拒绝rì本的提案,如此一来,阻碍朝鲜国家进步的责任在清国,rì本与清国决裂一战就会名正言顺。”
  朝鲜形势rì渐恶化,然而,大清朝廷仍然在战与和之间摇摆不定。
  天津武备学堂演武堂上的沙盘演练,虽然让李鸿章大丢面子,但也让翁同龢的脑子冷静了许多,至少,翁同龢发现,东洋人并不是想像的那样不堪一击!
  翁同龢沉默,但是,朝廷内外主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也难怪,rì本人要求朝鲜dú lì,触及到了大清国的核心利益,大清国被逼到到悬崖边。不管是洋务派还是清流派,不管是保守派还是维新派,除了奋力一战,别无他法。更何况,大家普遍认为,rì本人不堪一击,他们在朝鲜惹事,纯属不自量力。
  只有李鸿章一人知道,一旦开战,必然失去朝鲜,不战尚有一线生机。
  李鸿章的“一线生机”,就是寻求列强干预,迫使rì本人从朝鲜退兵。
  这个希望很是渺茫。
  朝鲜当局凌迟了金玉均的尸体,国际舆论完全倒向了rì本一方,国际形势对rì本有利。
  但是,李鸿章知道,在列强心目中,道义不可能取代利益。
  至少,rì本人在朝鲜的行动,会触及到俄国人的利益!
  rì本在远东撅起,让俄国人心存疑虑,事实上,俄国人乐于看到一个清国与rì本同在的朝鲜,如果rì本单独控制了朝鲜,将对俄国在远东和满洲的利益造成巨大的威胁。
  而英国、法国、德国也不希望看到一个独自做大的rì本!
  所以,当rì本人向朝鲜朝廷提出类似于最后通牒的改革方案后,李鸿章没有下令向朝鲜全面增兵,而是终rì奔走于各国领事馆,进行政治斡旋。
  李鸿章的奔走终于获得了一些成效,俄国zhèng fǔ向rì本发出了一个态度强硬的照会:“朝鲜内乱已经平息,rì本应遵从朝鲜zhèng fǔ要求,接受清rì两国同时撤军的方案,否则rì本将负有重大责任!”
  俄国照会发出后,大清国朝廷命令已经开拔的各路入朝军队,在鸭绿江一线驻扎,不得进入朝鲜,以免与rì军发生冲突。
  此时,在朝鲜的大清军队不足三千人,驻守偏僻的牙山。而rì军入朝军队达八千人,驻扎在朝鲜京城。
  清**队不管是数量还是地利上,均处于绝对劣势。
  李鸿章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那晋。
  那晋是个迂夫子,可他的胞兄那桐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不仅是翁同龢的亲信,而且,与当朝王宫大臣们颇有些交情,甚至,在老佛爷那里也说得上话。
  没过多久,那桐就把那晋活动出来了。那晋劫后余生,自知自己不是个当官的料,从此赋闲在家,整rì吟诗作赋之乎者也,再不过问政治,倒也落得自在。
  ……
  周宪章一路向北赶往奉军驻地奉天。他穿着北洋水师的号服,拿着刘歩蟾的手令,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
  一路上,不断有各地驻防的军队向北开去,道路拥挤,尘烟弥漫。沿途百姓百姓却是一脸的茫然,表情麻木地看着那些行sè匆匆的兵勇,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打仗了。
  周宪章看着那些表情麻木的百姓,心头叹息。
  在百姓的心目中,哪里要打仗,和谁打仗,其实都无所谓。
  打仗是皇帝的事,皇帝愿意跟谁打就跟谁打,打赢了是皇帝赢了,打输了是皇帝输了,不管是输是赢,跟小老百姓没啥关系。只要仗不要打到小老百姓的头上就行,百姓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交粮就交粮。反正,不管是谁做了皇帝,百姓不都得交粮吗?
  大清国的百姓只有臣民的概念,没有国民的概念!
  而在rì本,明治天皇下达了战争动员令,举国上下群情激昂,不论是zhèng fǔ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部都投入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前动员中,在野党停止了对执政党的攻击,民众捐款热情高涨,就连jì女也把多年积攒的积蓄捐献给了国家。
  刘步蟾让周宪章随左宝贵入朝作战,周宪章知道,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他知道,甲午战争,大清国必败!
  但是,周宪章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朝鲜。
  周宪章想起了爷爷,想起了爷爷的汉阳造!
  “打鬼子!打不了鬼子就不要进祖坟!”
  周宪章的手里没有了爷爷的汉阳造,但他有了一杆和汉阳造如出一辙的1988委员会步枪。
  冥冥之中,上天注定!
  他终于要和小鬼子干一仗了!
  不为大清国,只为爷爷!
  周宪章从心底里不承认自己是大清国的臣民!
  他是中国的国民!


 第046章 九连城

      十天之后,周宪章赶到了奉天,一打听,奉军已经在五天前开拔。
  周宪章急忙赶往鸭绿江,来到了鸭绿江边的九连城。
  自元代以来,九连城就是中国与朝鲜进行通商贸易往来的“互市”之所。是明、清两代中国与朝鲜通商的要道,同时,还是两国使节往来的必经之地。
  九连城背靠镇东山,东临鸭绿江与有叆河,地势险要,有大小九城相连,故此得名。明朝在九连城筑镇江城,并将长奠堡游击移来这里,驻扎军队,九连城成为辽东东南部边境上的军事要地。明朝时期,倭寇屡次进犯朝鲜,明朝军队数次从九连城出发,进击朝鲜。
  到了清代,九连城仍然是大清国在东北的边贸和军事据点,是大清军队入朝作战的必经之路。
  周宪章从天津一路北上,行程千里,所到之处,一派祥和,毫无战争气氛。就连军事重镇奉天,百姓也是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意,他们只知道奉军要去朝鲜,至于军队为什么要去朝鲜,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关心。百姓唯一关心的是,奉军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他们要仰仗这些当兵的做生意。
  幅员辽阔的大清国,只有九连城这个弹丸之地,才有一些战争气氛。
  其实,所谓的战争气氛,仅仅是在这里聚集了无数的兵马,从镇东山到鸭绿江,旗幡招展,军营遍布。
  然而,九连城的狭窄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大清官兵,这些穿着五颜六sè号服的兵勇来自全国各地,有四川的、甘肃的、陕西的、广东的,三五成群,四处游荡。城里的百姓更是喜上眉梢,突然来了这么多兵,他们的生意大为兴隆,有大把银子赚,傻瓜才愁眉苦脸。
  乱哄哄的街道上,一群群烂醉如泥的乱兵骂骂咧咧,街道两旁的店铺里,猜拳喝酒的喧哗声此起彼伏,店铺老板陪着小心迎来送往。
  周宪章心中暗暗叹息。
  军队和百姓都把出兵朝鲜看成了度假!
  这也难怪,直到现在,在九连城的官兵还以为,他们入朝作战的任务是镇压朝鲜乱民。
  对付一群手无寸铁的乱民,比渡假还安逸,渡假要花自己的银子,而镇压乱民,不仅吃得好玩得好,还可以顺手牵羊满载而归。
  大清国始终没有把真相公之于众,朝廷不相信自己的子民,也不相信自己的士兵!
  数万大军散布在就连城方圆十数里的范围内,营帐相连,比肩接踵,周宪章转了一大圈,从粟子园、苇子沟、虎山、一路找到了鸭绿江边的安平河口,也没找到奉军驻地。
  周宪章无奈,只好到九连城里找人打听,可小小的九连城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周宪章遇到的,要么是一脸懵懂的百姓,要么是醉得连自个都不认识的兵,谁也说不清楚,奉军到底驻扎在哪里。
  天sè已晚,肚子咕咕叫起来,周宪章只得进了一家餐馆,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餐馆里人头攒动,全是兵,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瞪着血红的眼睛,撸起袖子,脚踏在板凳上猜拳行令,喝彩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周宪章穿着北洋水师的号服,号服上没有“寿”字,表明他只是一个普通水兵。不过,北洋水师的号服是呢料的,和那些兵身上的粗布号服相比,很是光鲜。
  大清国的士兵大多没有文化,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调过来的当地驻军,平rì里只在驻地附近转悠,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多人根本没听说过北洋水师,更没见过呢料的号服。
  不过,他们认出了周宪章背上的1888委员会步枪。
  1894年初,张之洞在武汉创建湖北枪炮厂,引进了德国1888委员会步枪的生产线,准备生产国产88式步枪,距此时还不到三个月,生产线还没有投产。周宪章背着的德国1888委员会步枪是原装进口的德国货,这在当时的大清国,属于高科技奢侈品。
  一个人穿着光鲜的呢料号服,背着一杆进口步枪,在乱兵丛中,很是抢眼。
  店铺老板慌忙迎了上来,给周宪章打了个千:“小的给这位……总爷请安。”
  大清**队,除了北洋水师,都没有军衔。老板看不出周宪章是兵还是官,不过,老板认出了他身上的料子,能穿呢料的,至少是个把总。
  不仅老板这么想,满屋的兵也这么想。喧闹声降低了许多,不少当兵的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周宪章。
  周宪章点点头:“老板,给我找个座。”
  老板满脸堆笑:“总爷要在小人店里用餐,真是小人的福气,总爷楼上请,楼上清净。”
  周宪章跟着老板上了楼,来到一个临街的包间里,周宪章坐定,递给老板一块散碎银子:“老板,来一碗面,多加些牛肉,再来五十个牛肉饼,打包。”周宪章知道,清军的后勤保障完全不成体系,出国之后,恐怕指望不上,要想填饱肚子,最好靠自己。
  “好叻。”老板答应一声,出了包间,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和一大包袱牛肉饼端上了桌。
  老板退出房间,周宪章慢慢吃着。
  楼上楼下一片吵杂,满店铺都是清军官兵的喧哗声,周宪章摇摇头,叹口气,在二十一世纪的新兵营,指导员说甲午战争的失败,是因为朝廷**无能,现在看来,还不仅仅是因为朝廷**,大清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一支能打仗的军队!
  正吃着,忽听吵杂声中,隐隐透着女人的哭声。
  周宪章眉头紧皱,大清国的军队中是不能有女人的!这是一条军规,犯者必死!
  虽然,清军rì渐**,一些当官的也暗中在军中养女人,上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要上前线,没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带着女人去朝鲜打仗。
  莫非清军强抢民女?
  周宪章摇摇头,清军虽然**,到了朝鲜难保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可现在是在大清国的地界上,他们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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