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绝响[君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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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接。
“那就把眼睛闭上,什么都别想。”
萧云朔低声对楚如悔说道,然后继续去吻他的唇。
楚如悔今晚出奇的乖,竟毫不抵抗,只把双手垂在身边,任他抱着自己亲吻。过了一会儿,萧云朔情绪上来,一边吻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边两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楚如悔受不住了,便一手将他轻轻推开,萧云朔见他低垂着眼微微喘着,才知道自己有点过了,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我本来只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
楚如悔抬眼看了看他已经涨红的脸,又垂下眼睛,轻声说道:“进屋去吧。”
“嗯。”萧云朔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楚如悔推了他起来,便起身向东宫内走去,萧云朔跟在他后面进去,然后转身看了看周围没人,便轻轻将房门关上,门闩“咔”地一响。
随着这一声脆响,宫外树下一个身影猛地一抖,握紧的拳头狠命一敲。然后只听见匆匆离去的脚步,树下再无人影,只有树皮扑朔朔落了一地,上面全是血痕。
第二日,众将军一夜洞房花烛后来与陛下和公子辞行,谁知众人齐聚一看,独独不见刘霸贤。
“奇怪,我昨晚上还看到他呢,怎么今儿早上就不见了?”王武才疑惑道。
“好像是西南有急报,我天亮前在马房看到他,听他这么说。”刘禹解释道。
段晖心里纳闷:如果是西南有急报,为何我不知道?然而既然刘霸贤如此说,想来是有不能说的理由,自己还是别戳穿他为好。于是段晖也保持了沉默。
众人听见如此,也不再多心,一一拜别了陛下和公子,纷纷踏上归程。
第七十二回
此后两年,江山无事。
神秀十七年八月五日,宇文克以宇文盛、阿肱那等三人窃取吐壁朝廷机密为名向萧云朔要人,萧云朔知道他不过是挑衅滋事,便回复拒绝了。
神秀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吐壁二十万铁骑列阵水边,宇文克又向萧云朔要三人首级并金玉珠宝无数,朝廷惊恐,陛下震怒。于是光武殿上,萧云朔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必然要打!难道咱还怕他不成?”王武才气势汹汹,一脸杀气。
“吐壁已经大军压境,我若再退缩,不仅会让吐壁蔑视,更可能导致西南藩属的叛离和国内百姓的动摇。为今之计,只能战,不能和!”楚应铎也如此认为。
“而且就算我们以三位将军的性命和金银珠宝换取了暂时的和平,吐壁见了好处,下次也还会再来。既然这仗早晚都要打,何必先自损财富,又伤了将士之心?”沈文远声如银铃,却是言之成理,叫人信服。
萧云朔听了众人的意见,其实心里也是出兵的打算。然而楚如悔一直低头不语,却让他心里略有犹豫,于是便问向他道:“关于对吐壁是战是和,如悔可有什么意见?”
楚如悔依然静静地立在朝堂一角,一身白衣青衿仍是纤尘不染,眉宇间的英气却已被不安取代。萧云朔知道,自从他受禅以来,楚如悔眉宇间就一直弥漫着这股不安。虽然他不清楚这不安的来源,但既然能让楚如悔不安到这种地步,想必是关系天下存亡的大事。
楚如悔抬起目光,慢慢地扫了一眼朝上众人,最后望着萧云朔,略一垂眼:“如悔以为,可以一战。”
众人一听楚如悔说了可以战,顿时信心大增,然后情绪激昂地讨论起战略战术的细节。
待众人散去后,只剩了萧云朔和楚如悔两人。萧云朔走到他身边,拉了他一起坐下,然后注视着着他的眼睛说:“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楚如悔一动,依然垂着头不回答。
“如悔,看着我。”萧云朔将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膀,柔柔地说。
楚如悔慢慢把头转过来,看着他。
“你觉得这一战很危险吗?”萧云朔问道。
楚如悔轻轻叹了口气,答道:“若是知道危险倒简单了,只是我心中总是不安,觉得我们该收手了,不能跟吐壁打。可这到底只是我的直觉,究竟是吉是凶,我也没有依据。”
我不能以我这没有依据的不安,来动摇你的军心。
萧云朔笑笑,安慰他道:“如悔向来心思缜密,事必躬亲,现在大虞地广人杂,如悔没法再像以前那般了若指掌了,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想太多,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嗯?”
萧云朔哄小孩一般对着他笑,楚如悔也牵着嘴角点点头,可眉宇间的不安却并没有散去。
神秀十七年八月十四日,大虞对吐壁宣战。首都镐京里,昭阳公主得知了战争的消息,赶紧带着六岁的儿子去宇文克面前哭诉。宇文克料到她会来,早就命了人拦在门口,不许他们母子进宫,于是母子二人就跪在宫门口不食不饮,声称若是大汗不见,就跪死在宫门口。
却说当年昭阳公主初来时,宇文克本就是为了稳住大虞,以便安定国内的乱局,所以虽然并不喜欢她的汉人习惯,却也对她还算客气,照顾也算周全;也因此,昭阳公主才得了一夜临幸,有了宇文渐这个儿子,在后宫里也稍微有了些地位。然而吐壁境内一旦稳定,大虞又得了孤竹之地,天下便只剩了吐壁和大虞两个国家对立,于是昭阳公主的地位也就日渐微妙起来。终于,当宇文克做好了内外一切准备,正式向大虞发动战争,母子俩的地位便立时由汗妃、王子变成了阶下的人质。因此,无论昭阳公主怎么抱着儿子求他顾念父子亲情,宇文克也是一副绝情面孔,到最后甚至直接命人把俩人关入牢中,严加看管。
脏乱潮湿的地牢里,昭阳公主紧紧地搂着六岁的儿子。宇文渐一边摸着妈妈的脸,一边认真地问:“阿母,父汗不要我们了吗?”
昭阳公主虽然恨宇文克,可儿子到底是自己的,见他这样问,心里也不由得心酸,一股泪瞬时流了下来:“渐儿,那人不是你父亲,你要记得,你的家在大虞,懂吗?”
宇文渐虽然只有六岁,却因为过早地经历了他这个年纪所不该经历的人情冷暖尔虞我诈而显得少年老成:“我懂。阿母,等我长大了,我就带阿母回大虞,找舅舅去。”
昭阳公主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抱着儿子往监牢深处坐坐,趁着看守离得远,小声用汉语嘱咐他道:“渐儿,你要记得,如果有一天大汗不在了,太子要即位,你就赶紧想方设法逃到大虞去找舅舅和钟仪公子。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记得了吗?”
宇文渐懂事地点点头,然后低声问道:“那阿母怎么办?渐儿要带阿母一起走。”
昭阳公主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微微笑道:“阿母也许活不到那天了,但是渐儿到底是大汗的儿子,他不会杀你的。你要乖乖的,听大汗的话,但是一旦有机会,一定要回大虞,懂吗?”
宇文渐听言也哗啦啦哭了出来:“渐儿要带阿母一起走!大汗要杀阿母,渐儿就跟阿母一起死!”
昭阳公主立刻表情严肃起来:“渐儿,把眼泪收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教过你的,都忘记了吗?”
宇文渐赶紧强忍住哭泣,长长的睫毛上却还挂着泪滴。
昭阳公主把他抱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渐儿,你不能跟阿母一起死,你要给阿母报仇,还要替阿母去看舅舅和钟仪公子呢。”
宇文渐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阿母,渐儿又想听钟仪公子的故事了,可以讲给我吗?”
昭阳公主脸上又一次浮现出温柔的微笑,她把头靠在小宇文渐的肩膀上,眼眸里焕发着光彩,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女,无忧无虑,充满幸福和欢乐。
神秀十七年八月十五日,吐壁二十万大军由黄嵬山北麓犯境,并州侯楚应铎、天威将军王武才率十万兵马迎敌,户部尚书沈文远兼户曹参军从军行。
八月二十日,吐壁败撤,并州侯追亡逐北,生擒五千人,获粮马辎重无数。
八月二十二日,吐壁十万大军由天山南麓犯境,并州侯不及调兵,丞相楚如悔亲率五万大军迎敌,并州侯留五万大军原地镇守,着天威将军王武才率五万人马回符离待命。
八月二十七日,大虞西南动乱,为首乃是戚肩舆与当年被削的贵族耆老,声称愿与吐壁联手,以沂水以北土地为代价换取另立新君。段晖与刘霸贤努力镇压,无奈对方财力物力人马皆大大超过守军,请求符离紧急支援。萧云朔见北方边境正急,诸将军离不开身,而西南又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便带了五万乞活军亲去平定,将朝事诸般交予秦行师便宜行事,重大事务写信给楚如悔问策。
八月三十日,虞武帝带五万人马亲临西南,士民稍安,动乱略定。另一边,宇文克见萧云朔终于去了西南,而楚如悔又如愿被绊在西北,于是即刻命天山南麓大军持续进攻,一边写了密信,叫人星夜送往大虞西南,不得有误。
九月一日,刘霸贤、段晖在西南守城内设下大宴欢迎陛下驾临。一夜笙歌暖酒行至午夜,萧云朔忽然想出门小解,便从屋里出来,走到庭院里。正自走着,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招手,走近一看,竟是段晖。段晖一把将萧云朔拉到避人之处,然后低声奏道:“启禀陛下,刘霸贤可能要谋乱,请陛下即刻带人离开,不可稍待。”
萧云朔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怎么可能?刘霸贤是如悔亲手带出来的,对如悔忠心耿耿,怎么会对大虞不利?”
段晖见他不信,便从怀里抽了封密信出来:“这是我今日在他帐中发现的,请陛下过目。”
萧云朔疑惑地看着段晖,然后低头展开信读起来,谁知刚一触目,顿时如遭了晴天霹雳:原来这正是宇文克与刘霸贤往来的密信!信中说叫刘霸贤今夜设宴杀了萧云朔,然后趁机发动叛乱,自立为王。
萧云朔一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段晖便进言道:“西南守军和诸番想必已经和刘霸贤串通一气,恐怕便是陛下之命,他们也未必会听。为今之计只有请陛下放弃西南,速速带五万人马撤回到大虞故境,到了荆州再向道济、道浑兄弟下令调兵,再图平定。”
萧云朔认为段晖说得有理,便赶忙去调了五万人马,然后抽了五千给段晖,请他设法拖延。
萧云朔带了四万五千人马上路后,段晖又绕了一会儿,才回到营帐中。刘霸贤见他一人回来,便问他道:“陛下呢?”
段晖悠悠道:“我怎知陛下在哪里?我又不想要他的性命!”
刘霸贤闻言脸色唰地一白,赶紧命人绑住段晖。却见段晖立刻抽刀大喝一声,门外待命的五千兵士一齐冲进来,将帐内侍卫压制得一动不敢动。
“你……你竟敢坏我大事!”刘霸贤恨得一剑砍断了桌子,随后抬头问道,“我哪里待你不好了,你竟然如此对我?”
段晖哼哼一笑:“陛下又哪里待将军不好了?将军竟然背叛陛下!”
刘霸贤恨得不行,却又无奈,只得放下宝剑,跪下双膝,奉上双手。段晖见他求饶了,便将刀插回腰内,拿了绳子去捆他,谁知手还没碰到,突然被他一个反手擒住,待反应过来时,雪亮的剑已经横在颈下,殷殷滴着血。
“你们都退下!”形势逆转,五千兵士也没有办法,只好丢了武器,任帐外冲进来的士兵擒住。
刘霸贤叫人把段晖捆了,脸上笑得阴毒:“段将军,你若告诉我萧云朔逃离的路线,我就饶了你,若不然……”说着就把剑指向他的耳朵,轻轻地摩擦着。
段晖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卑鄙小人!亏陛下还说你是公子一手带起来的,说你对公子如何忠心……啊!”
刘霸贤一听“公子”二字,表情一下变得狰狞,然后一剑劈了段晖的耳朵,力道之大竟使剑身深深地嵌入肩膀里,拔也拔不出来。刘霸贤瞪着段晖恶狠狠地说:“我对公子忠心,干嘛要对萧云朔忠心?他以为他是谁?跟我抢?跟我抢!跟我抢!!……”
一边骂着,刘霸贤便双手用力狠抽了段晖肩膀里的剑出来,随后也不顾喷了一身一脸的血,只发疯的野狗般一阵猛砍猛劈,待到他终于砍累了停下来喘气,却见段晖早已被砍成了一坨肉泥,一动不动了。
“将军,怎么办?”旁边人上来问道。
“不用担心,萧云朔当年打西南的时候是我跟他来的,我知道他会走哪条路。”刘霸贤言罢阴险一笑,拿了旁边人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血肉,收到鞘内。
“带上十五万人,跟我走。”
神秀十七年九月三日,天山南麓营地。楚如悔得知萧云朔带了五万人马前往西南平定叛乱,当下便觉得不妙,赶紧写信催他回来。谁知信没发出半日,却又见新报,说是刘霸贤带兵叛乱,杀了段晖,陛下带五万人逃往荆州,状况不明!
楚如悔一听刘霸贤叛乱,先是一句话不说,随后“哇”地吐了口血出来,当即没了神智。众人赶紧将他送到帐内休息,又去找大夫看病煎药,可等众人终于煎好药回来时,却见帐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平展在桌上:
“……恐是高纬之之死伤了陛下命数。此劫愁怨太深,无人能解,陛下之死,恐怕就在近日……”
第七十三回
神秀十七年九月九日,萧云朔带着残余将士退守落云城已经三天了。
自从那日从刘霸贤那里逃出来,他就一路带兵向东北走,果然沿途的番邦早已归了刘霸贤帐下,一见自己逃来便五万十万的派兵来袭,直逼得他一路败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