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起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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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伪造冤陷他的事!”
“既是如此,你何以不择手段地对他百般刑求,要迫他认罪?!”萧翰钧愤而追问道。
拓跋君牙却只是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戏来看,似乎萧翰钧与叶问水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刑求凌辱拓跋君牙,这一点上,叶问水自知有亏,也不似刚才那般理直气壮。
但是直到此时,他仍是觉得问心无愧。
他做这一切不过只是想帮萧翰钧清除掉拓跋君牙这个妨碍而已,不管萧翰钧心中如何念着拓跋君牙,对方始终是与天策对立的神策将官,萧翰钧在这先锋营中处处受拓跋君牙打压,自己若能逼得对方认罪伏法,也不必担心日后若拓跋君牙脱了险境再行报复。
虽然叶问水并不知道自己委实是多虑了。
“让有罪之人认罪,我何罪之有?!他早些认了罪,我们也能早些处置了他,省得他再耍什么花样来害你。”
叶问水面容倨傲,他不认为自己对拓跋君牙施以酷刑有多大的错,如今正是战事吃紧之季,他们又怎可妇人之仁自取其祸。
“混账,他乃是当朝守备一方的武将,容不得你如此轻贱!”萧翰钧见叶问水这副模样,心头火起,当即又是一脚向对方踹去。
叶问水被萧翰钧踹得站立不稳,竟是半跪了下来。
“翰哥,莫非这贱人与你云雨一场,你便是要为他翻案了吗?只是我叶问水再怎么卑鄙无耻,也没有诬陷他丝毫!你若要为他翻案,我就为了你认了这诬陷朝廷命官之罪也无不可!”
“你还敢胡说八道!”萧翰钧勃然大怒,几乎又要对叶问水一阵踢打,不过看着对方半跪在地伤痛难支的模样,他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他没有胡说。那封劝降信的确是我藏下来的。”
便在此时,一直看着好戏的拓跋君牙却风轻云淡地出声了,他眼含笑意地望着神色凄然的叶问水,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叶问水万万没想到拓跋君牙会在此际主动承认私匿劝降信一时,他不知对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一时之间,面色之中也带了几分疑惑。
萧翰钧亦是不曾想到拓跋君牙会这么说,他急忙转过头来,面色恳切地看着对方,似乎是希望拓跋君牙能收回这番话,莫要再让自己误会了他。拓跋君牙轻咳两声,异样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丝嘲弄,只是这嘲弄之中还带了些许哀楚。
“萧将军,你不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人能被人赏识,被人认可,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我投身神策以来,哥舒将军对我青眼有加,屡屡委以重任。”回忆到此处,拓跋君牙的面上渐渐浮现了一抹感慨的微笑,只可惜如今哥舒翰背投安禄山,而他自己也身为囚徒,不可不谓世事难测。拓跋君牙字字言言让萧翰钧心中一阵触动,他也是知晓拓跋君牙在天策府中尴尬的处境,对方并非功臣勋旧之后,兼之又生得这副胡人模样,即便每次武艺军略评定之中总能名列前茅,却仍是难免引来非议,以至于他最后心灰意冷,一怒之下,叛出天策。
想到拓跋君牙在神策之中有哥舒翰这般的名将能好好赏识他,萧翰钧此刻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欣慰。
“哥舒将军对我而言,乃是恩师一般的人物。如今他虽然无奈投降安禄山,但是我却不忍再落井下石。我藏匿起他给我的劝降信,只是出于感念故人,若真要以此认定我有背叛大唐之心,我也无话可说。”
拓跋君牙从容地看了眼萧翰钧与叶问水,又掩了口轻咳了几声。
“你到底怎么想的都是你自己在说。是非真假,自有三司决断!”
叶问水想到拓跋君牙先前对萧翰钧与自己诸多刁难,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整日里贪图享乐的神策大将当真只是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无辜。
此次安史之乱,乃是蕃将作祟,蕃将也好,胡将也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便是了!
“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做出私藏劝降信这样的事情来!如今长安失守,陛下与太子已是杯弓蛇影,即便师兄你当真没有谋反之意,可你这般的举动却无疑是……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啊!”
萧翰钧似是相信了拓跋君牙所说,然而对方既然承认了私藏劝降信一事,那么这也说明叶问水并没有冤枉他。
私通敌军匿而不报乃是重罪,拓跋君牙身在军旅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也不会不知道后果。
那么多收到哥舒翰劝降信的将军们都回信相斥以示对大唐的忠心,可拓跋君牙却因为顾念知遇之恩,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萧翰钧皱眉一叹,若非自己执意要追究此事,或许也不会害拓跋君牙落到如今这般不堪的境地了。
然而……他又如何当真对拓跋君牙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我本该看完信后就悄悄烧了的,可不知为何一时心绪烦乱,便只是将信藏了起来。呵,早知道叶公子一直盯着我,想抓我的把柄,我就不该这么掉以轻心了。”在萧翰钧代传太子谕令之后,拓跋君牙已经隐隐猜到了自己的下场,甚至他也有几分后悔自己当时的不智之举。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该战死在枫华谷的战场之上,也好过今日背负叛将之名。
抬头斜睨了一眼面容纠结的萧翰钧,拓跋君牙见对方似乎也是有些后悔当初了,心中不觉隐隐多一些快慰。
他这师弟,总还是对自己有一些情义的。
“萧将军,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给你多添麻烦了,只是请你别再让叶公子来看押我,他那些手段我委实消受不起。”
拓跋君牙轻笑了一声,苍白的面色倦意愈浓,他之前便被叶问水等人玩弄了好一场,随后又被萧翰钧这般狠狠索取了一番,原本就是伤病缠身的身子再也是难以支撑下去。拓跋君牙乏力地眨了眨眼,本是坐着的身体忽然就软软地倒了下来,闷咳几声之后又呕了口淤血。
萧翰钧面色惨然地看了眼叶问水,默不作声地抱了拓跋君牙便匆匆带他去找闻无声了。
萧翰钧看叶问水那一眼着实冰冷,一股说不出的绝望顿时涌上了叶问水的心头,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要永远失去萧翰钧了。
闻无声查看着拓跋君牙身上的伤势,对方体表并没有太多的伤处,但是脉象却十分虚弱,一不小心就会气息断绝。
闻无声翻动了一下拓跋君牙的腰身,却见对方眉头随即一皱,他急忙分开了拓跋君牙的双腿,只见对方股间那处柔嫩的穴口已是沾满了血迹。
他倒是没想到萧翰钧对待一个如此病弱的人也能如此粗暴,尽管将这个法子教给萧翰钧的自己也难辞其咎。
“你就不知道温柔点吗?!萧将军!”
闻无声温润的面色顿时一沉,随机便对默坐一旁的萧翰钧斥责了起来。
他急忙让药童去取了些清水过来,然后自己用随身的丝绸汗巾沾了水之后小心地替拓跋君牙清理起了被血污糊在的后穴。
拓跋君牙此刻只是意识昏沉,倒不是真的昏死了过去,他被这么个陌生的军医分开双腿探入手指擦洗后穴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堪。
“不要……不要碰我……”拓跋君牙低声呢喃着,可他此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也只能以一副屈辱的模样让对方为所欲为。
“我行医二十多年,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见过,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块死肉而已。”
闻无声的手指在拓跋君牙体内裹着汗巾慢慢地转动着,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对方肠壁内的污秽,他必须为对方清理干净身体之后才能为之上药。
“唔……”拓跋君牙又轻哼了一声,努力抬手便要去推闻无声,萧翰钧见状赶紧将他的双臂抱住。
“师兄,别乱动,闻先生就要为你上药了。”
“谁知道他是想给我上药,还是想玩我屁股眼子!”
拓跋君牙此时浑身滚烫,眼看着已是发起了高烧,他被萧翰钧抱在怀里还是不肯老实,嘴里竟是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起来。
闻无声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给一个病得昏昏沉沉的人争辩什么。
他将剩余不多的药膏涂抹在了一根方才让萧翰钧精心削制的圆润木棍之上,这才轻轻地推进了拓跋君牙的后穴。
异物一进入拓跋君牙的体内,对方已经肿起的穴口媚肉便想将木棍排出来,闻无声赶紧伸手抵住了木棍,“不许排出来,不然我给你塞根更粗的。”
“你敢!”拓跋君牙从不是会甘心受人威胁之人,他听得闻无声这么说,随即便挣扎着嘶喊了一声。
闻无声让萧翰钧压住了拓跋君牙想伸过来拔出木棍的双手,随即将一段绳索打了个绳结抵在对方穴口之后便绑在了对方腰间,又替他穿好了裤子。
大概是木棍上药膏的清凉的确缓解了不少后穴内的灼痛,拓跋君牙这才渐渐不再挣扎。
闻无声又给拓跋君牙喂了几颗治疗内伤的药物之后,便让萧翰钧将对方放开,让他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手头没有齐备的药材,一时半会儿无法替他根除媚毒。你虽然为他缓解了一次,但是大概四个时辰后他又会发作,届时萧将军你可要记得过来。”
萧翰钧面色愕然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拓跋君牙憔悴的面容,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便又会伤了对方。
不多时,一名军士来到帐前说是有要事要禀报萧翰钧,萧翰钧虽有不舍,却仍是对闻无声细细叮嘱了一番后,这便叹着气走了出去。
“你们这些医者,当真是有救无类吗?”
待萧翰钧离开之后,拓跋君牙这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位替自己医治的万花军医,对方一席染墨紫衫,即便在这仓惶乱世之中亦是显得极为端庄素雅,那张不苟言笑的温润眉眼更是显得坚定而真诚。
闻无声忙着为拓跋君牙施针,只见他拈针运指,轻捻银针于拓跋君牙胸腹的穴位之间,不多时那银针之上竟是浮起了丝丝热气。
“你现在需要静养,还是少说废话得好。”
闻无声提腕又将一针落在拓跋君牙的章门穴,银针破肤带来轻微的刺痛,拓跋君牙倒是全不在意,那张苍白的脸上反倒勾出一抹笑来。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拓跋君牙闭了双眼,不再动弹,亦不再言语,虽是病痛缠身,但他神色却是一副安然之态。
闻无声方才为拓跋君牙查验伤势之后便知道对方受到了怎样不堪的折磨,对方的男根后穴尽是捆绑插弄造成的伤痕,足见施刑人用心之险恶。
不过对方在受了诸多折辱之后竟还能如此淡然,闻无声倒是忍不住有些敬重这位神策将军了。
他取出银针,正仔细地为拓跋君牙擦拭掉胸腹穴孔渗出的血丝,却不意听到对方肚中发出了一声尴尬的咕噜声。
拓跋君牙无奈地笑了笑,只好老实说道,“先生,你这里可有吃的?若是不便,给我喝点水也好。”
拓跋君牙从军廿载,深知军中粮草金贵,此番与狼牙交战之后只怕又损失了不少,军士们未必够分,而如今自己身为楚囚,又怎敢再有奢求。
先前叶问水喂他吃食恰逢他反胃恶心,食难下咽,如今又被接连折腾了这么久,拓跋君牙方觉得有些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了。
“你且等一下。”
闻无声起身取了些东西出去,只令药童守住对方,如今拓跋君牙伤势沉重,他倒也不担心对方还有什么反抗之力,而且……看对方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当是不会做出伤人之举才是。
没多久,闻无声便拎了一只小壶回来,他打开壶盖,一股稻米的清香随即飘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米粥倒在了碗里,又往里面放了一小块红糖,将之搅拌均匀之后这才送到了拓跋君牙的面前。
负责看守拓跋君牙的药童嗅到米粥的清香,不觉偷偷地吞了吞口水,安史之乱爆发后,良田抛荒,饥民四散,米价飞涨,闻无声素来清贫,遇见了饥民求告也多是不忍,将身上钱财食物大多分赠他人,致使他们师徒两人时常三餐难继,更别提吃上喷香爽口的米饭了。
他随着闻无声进了军营之后,境遇比之前也不见得好转,毕竟为国效力的伤兵比他们更需要食物。
而如今,他见到闻无声竟是将一直珍藏着,说是想给流落马嵬驿的师妹一家带去的一小袋白米拿了出来烹煮给这个本为囚徒的男人,小药童心中大为不解,甚至,他心中更是为此充满了委屈。
“师父,不是说了这个要留给师叔的吗?您上次您在洛道染了病都不许我拿出来给您吃,现在您怎么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
那药童偷偷地看了眼闭目将息的拓跋君牙,他见对方虽是形容憔悴,但是那张俊美冷毅的面容却仍是带着一股不容人轻视的威严,一时也不敢再多妄言。
“你师叔与我同在医圣门下,她会明白我的。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方是第一位的事情。这一点,你也需记住。”
闻无声笑着摇了摇头,将那碗热粥交给了药童端着,自己亲自扶起了拓跋君牙。
“好香的米粥。”拓跋君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他轻轻地舔了下皲裂的唇,唇边那抹自嘲的笑意也随之牵起。
“这么精贵的东西给我不怕浪费了吗?”
“你这人还真多废话。要吃就吃,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闻无声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米粥轻轻吹了吹,冷冷地望了拓跋君牙一眼。
“先生竟与病人争食,这可不大好啊。”拓跋君牙微微一笑,已乖乖张了嘴等对方喂过来。
好在闻无声也不是那种气量狭小之人,他见对方已是病得说话有气无力,又身负重罪还有心情说笑,心下对此人的佩服已是多了几分。
“慢些吃,小心烫。”闻无声眉间轻舒,将勺子送到拓跋君牙唇边,看对方轻轻地啜饮了一口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闻无声的叮嘱,拓跋君牙吃得当真很慢,他一边小口小口地啜食着米粥,一边直直地望着不厌其烦照顾自己的闻无声。
待到一小碗米粥见了底,拓跋君牙这才对他笑着说道,“先生……”
“嗯?”闻无声眉梢轻纵,也不知拓跋君牙又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先生何不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模样想必定是好看得紧呢。”
此时,拓跋君牙看着闻无声的眼里已是多了些许暧昧之色,他这人从不掩饰自己对男色的喜好,但凡长得好看的男子也不管是那种风格统统都能入了他的眼,这闻无声不仅相貌疏朗俊逸,且又是他受缚以来待他最温柔的人,如何叫拓跋君牙难免有些心动。
若说他平时调戏叶问水只是为了逗弄对方,而如今他对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