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第8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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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是,当这些清早前来卖菜的菜农见到钉在墙上的铁钉时,不免又是一阵肉疼:“太败家了!黄绸告示外加铁钉张贴,这得富到什么程度才有如此大的手笔,难怪刺客会主动找上门?”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站在告示正下方的衣冠楚楚的“先生”终于肯开尊口,开始卖弄学问了:“晋国诏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朕感念天下苍生之疾苦,儒生学子出仕之艰难,特颁布此诏。建安八年四月八日辰时初刻,于长安举行首次科举考试,凡我炎黄子孙,年满十六岁的男子,自认才学过人或有一技之长者,不限地域、不限种族、不问出身,皆可应试。科举考试分为文试、武举、算学和及黄之术等诸子百家,科目不限,以实用为主,以造福黎民百姓为宗旨,但凡身负一技之长者均在应试之列。考试合格者,一律录用出仕,获取功名;才能出众者,破格提拔,并安置其妻小家眷,待遇从优。此诏颁布之后,每两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应试时间将提前三个月予以公布。钦此!晋帝李利,建安八年二月二十五日”
读完诏令之后,衣冠楚楚的“先生”特意拉长声调,临末又指着告示下方的拳头大的朱砂印章,补充道:“诸位乡亲看仔细了,这是西晋皇帝独有的传国玉玺,因此这道诏令绝非讹传作伪,实为晋帝亲笔所书,真实可信!”
读完诏令之后,这位博学多才的“先生”又逐行逐句的详加解释,直到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听明白了,他方才收声退到一边,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科举考试?这倒是挺新鲜,谁都能应试,只要考上了就能出仕做官?”一位年过五旬的老汉半信半疑的喃喃道。
“是啊,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有这等好事!”同村的张氏接着话茬说道,显然她同样心存疑虑,不相信世间真有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好事。因为她有一个自幼就爱舞枪弄棒的儿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壮得像头牛,却不好好种田,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做梦都想沙场建功。可惜孩子他爹死得早,母子俩相依为命,张氏不舍得让儿子去参军,唯恐儿子一去不回。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儿子还是整天无所事事,眼瞅着就要变成游手好闲的地痞了。
看到这份告示之后,张氏觉得如果诏令上说的是真事,那对于自家孩子来说就是个机会。因为她觉得儿子很厉害,全村一百多号青壮没有一个打得过他,最重要的是儿子做事肯用脑子,只要让他稍作准备,即使一百多号青壮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照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正在张氏暗自思量的时候,身边的一位贵妇人开口说话了:“我儿子在麓山书院苦读十年,却出仕无门,这次一定要让他去长安试一试,一旦考中了,那我老王家出人头地的日子就到了!”显然,这是一位地主夫人,也就是土财主,家里虽然有钱,但地位却不高,与豪门世家格格不入。
王家财主夫人的话落在一众菜农耳朵里就像一颗炸弹,炸得众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让他们不由想到,财主的儿子都愿意赶往长安,那自家小子也能去呀,诏令上都说了,不限地域、不问出身,只要有本事就能应试。
更何况,刚才那位“先生”还说,此次前去应试的人只要进入西晋地界就不用担心盘缠不够,西晋皇帝已经下令沿途各郡县负责护送应试之人前往长安,食宿全包。这可是亘古未见的大好事,反正自家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又确实有点能耐,去碰碰运气也未尝不可。
“张家嫂子,你替我看一下摊子,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这、、、李大哥且慢,奴家也要回去给孩子做饭了,只怕帮不了你。”
“”
像东城菜市口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个例,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襄阳城里的每条街巷上都在上演相同的一幕,林林总总有五十余处都有衣冠楚楚的“先生”专门解读西晋皇帝的诏令。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襄阳城里超过一半的习惯早起的百姓都听说了科举取士的事,随即这件千古奇闻就如同一阵前所未有的龙卷风一样,席卷整个襄阳城。
第227章 前路多艰
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事实上,好事同样可以迅速传扬开来,一盏茶的工夫就能传遍全城。
前提是,确有其事,足够鼓舞人心,能令人忍不住奔走相告,甚至恨不得插上翅膀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
只要具有这个份量,人民群众的热情和能量就能彻底被激发出来,瞬息千里也不在话下。
东城菜市口的皇榜告示就像一点就着的导火索,与它串联在一起的还有其它五十余处的炸弹,一处被点燃之后就会迅速引爆其它的爆破点。等到五十余处爆破点全部爆发,偌大的襄阳城就彻底炸了锅,一发不可收拾,科举取士的奇闻犹如漫天朝霞一样笼罩全城,第一时间传入数十万百姓和荆州将士的耳中,令他们振聋发聩,不知如何是好。
最为离奇的是,在州牧府、、、哦不,在南汉皇宫宫门前的左右两侧墙壁上同样张贴着两份皇榜,吸引了众多文武百官前去围观。与其它各处不同的是,宫门前的皇榜没有衣冠楚楚的“先生”详加解读,因为有资格出入皇宫的人大多都识字,用不着别人解释,他们看一眼就能明白。
至于那些不识字的大概就是那些站在宫门前守卫的铁甲军士了。皇榜就贴在他们身边,他们却视而不见,夜间巡视时他们在皇榜前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却愣是没发现这份告示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天亮之后看到皇榜上盖着玉玺,于是四名甲士自发站在皇榜两侧,生怕哪个见财起意的家伙看上了钉在墙上的黄绸便偷偷把它撕下来带走,所以他们就站在旁边把皇榜保护起来,借此维护皇家诏令的无上威严。
不承想。百官们上朝时第一时间发现了张贴在宫门外的皇榜,当下大感惊奇,暗忖:“皇帝诏令什么时候改成张榜公示了。为何自己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真是咄咄怪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百官们一起上前观看,待看清楚诏令上的内容后,当朝首辅蒯良和大将军蔡瑁心有灵犀的同时出手,将站在皇榜旁边的四名甲士狠狠抽了两耳光,打得甲士们嘴角流血,两个脸颊瞬间膨胀发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活生生的四个带血的肉包子。
无故挨打的四名甲士很是委屈。满脸不忿之色,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却愣是不敢还手。本来他们以为挨打之后两位军政首辅就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打人,孰料蒯良和蔡瑁二人打完人之后扭头就走,根本不作任何解释。
“欺人太甚!老子是堂堂天子亲卫,岂是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看门狗!”目光凶狠地瞪着负气而走的蒯良、蔡瑁二人的背影,四位甲士愤愤不平,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发出声响,只能默默地咒骂一番,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这些小兵小卒怎敢当面得罪两位首辅大人呢,除非是嫌命长、活腻了。
眼看蒯良、蔡瑁拂袖就走,百官们自然不敢再做停留。纷纷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墙上的皇榜,一个个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步入宫门。这时,留在最后的军师庞统缓步上前,目光却一直盯在皇榜上,眼珠子都不带眨的。片刻之后,他沉声对仍旧守护左右的四名甲士说道:“尔等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张皇榜,看看你们昨夜在给谁当值守夜?”
甲士们闻言扭头,睁大眼珠子从上看到下。却愣是没有看出有何不妥,遂神情茫然地回头看着庞统。其中一名甲士的目光碰巧与庞统的眼神凌空相遇。一刹那,庞统彻底被他无辜委屈的目光打败了。一口气上不来,肺都要撑爆了,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四人不识字啊!”庞统无语问苍天,遂忿忿不平的走上前去,一把撕下墙上的皇榜,而后卷起来塞进手袖里。临走时,注意到四名甲士神情愕然地盯着被他塞进手袖里的皇榜,庞统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不读私塾害死人哪!尔等抽空还是应该读书识字,否则将来被砍头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到庞统说话时面色十分和善,其中一位长相很是英俊的甲士连忙恭声答道:“小的一定牢记军师教诲,日后一定多学习。”
庞统闻言大感欣慰,总算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当即颔首道:“孺子可教,好好学,切莫再发生今日之事。”说完话后,庞统抬腿就走。
甲士见庞统要走,恭敬地道:“军师慢走。不瞒军师所说,小的也认识一些字,皇榜上的字有十六个,小的都认识。”
“呃!”庞统闻声惊诧,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这时他的左脚踩在一块圆疙瘩石头上,一个趔趄蹿出几步远,险些迎面摔在地上。
庞统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脸颊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既而恼羞成怒的扭头咬牙切齿道:“夏虫不可语冰!气煞我也?”只认识十六字也好意思说出来,太不知羞耻了!
怀着愤愤不平之情,庞统再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当即硬撑着痛彻心扉的左脚一步一拐地走进宫门。显然,刚才那一下扭伤了左脚踝,害得他当众出丑,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若不是他出身书香门第,很有涵养,又自恃身份,说不定他当场就下令将四名甲士拖下去砍头了。
?朝堂之上,仍旧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早朝。
先由相国蒯良汇报南朝辖下各郡县近期所遇到的突发事件,诸如荆南三郡春季多疫病,襄阳尹辖下的樊城、新野一带出现旱情,等等。待蒯良禀报完毕,就轮到大将军蔡瑁汇报荆州兵马的相关情况,还是老一套,诸如各营兵马正在积极操练,水军还需要补充一些战船和甲胄以及边境太平之类的废话,老调长弹,每次都是这么说,没有一点新意。
值得提的是,自从西凉李利即位称帝之后,蔡瑁就由原来的车骑将军晋升为大将军,执掌南汉三军,权柄之大、声势之盛,在荆州境内无出其右者,俨然成为南朝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地位犹在蒯氏兄弟之上。
与此同时,刘表即位登基后又扩充了内府规模,各郡县选送了一大批年轻貌美的妙龄少女充实内院。截至目前为止,南汉皇帝的后院虽然还算不上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却早已超过一千之数。只要走进内府,便随处可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每次刘表下朝之后身边总是莺莺燕燕的前簇后拥,而刘表位于中间就如同皓首老翁被一群孙女围绕一样,名副其实的鹤立鸡群,极其扎眼。
所幸,刘表多少还有些自制能力,很清楚自己年事已高,若是纵欲过度的话,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以最近一年多来,他在处理政务方面还算勤勉,也时常过问军队的一些情况,还算英明。即便如此,刘表的身体状况也太好,精气神逐日下降,就连坐在朝上听政都显得精力不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尤为醒目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刘表的眼眶周围就有了黑眼圈,眼窝深陷,起初只是淡淡的一些灰色,现在已经变得浓黑如墨,甚是显眼。随之而来的就是刘表的视力越来越差,批阅奏简时很吃力,往往需要内侍把竹简上的内容读出来,然后他才能在空白处批复几个字,字写得很大,字体之上明显可以看出他写字时手在颤抖,以致字体上带着波浪纹。
这些迹象都表明,刘表真的老了,南汉王朝前途堪忧。最为令人忧虑的是,已经年近七旬的刘表还不知节制,虽不至于夜夜笙歌,但隔三差五的内院里总会传来鼓瑟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宫嫔们放浪形骸的刺耳笑声。
不久前,庞统就曾碰到一次,亲眼看到刘表近乎半裸地躺在两名宫嫔的怀里,眯着眼睛观看近乎一丝不挂的舞姬们摇摆身姿,那舞姿端是不堪入目,极尽挑逗之能事。为此,庞统对南汉王朝的未来前景深感忧虑,常常彻夜难眠,搜肠刮肚的苦思对策,却又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本来长公子刘琦是最理想的皇位继承人,怎奈刘琦年纪不大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平日里走路连腰都直不起来,脚步轻飘,两腿发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那眼晕上的颜色比他老子还要严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早夭之象,年寿不永,再这样放纵下去,说不定他还会走在刘表的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早朝之上,不知百官们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都没有提及西晋皇帝颁布的科举诏令。或许他们猜测刘表早就知道了,既然刘表自己不愿意提起,他们也不触这个霉头,权当不知道。
君威难料啊,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第228章 气吞山河
除了刘琦之外,能够继承帝位的就只有过继给蔡氏的次子刘琮。
可是刘琮年幼,眼下还不满十岁,一旦刘表归天、刘琮即位的话,势必造成皇权旁落、外戚专权的局面,届时南汉王朝就会彻底落入蔡瑁等人手里。
局势就是这样,庞统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南汉王朝的未来,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是趁着刘表在世之时进一步巩固政权,并借此将一部分军权抓在自己手里。只有这样,才能维系汉室正统的传承,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蔡氏一族取而代之,夺权篡位。
早朝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临到结束时,百官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空前一致的都没有提及西晋皇帝颁布的科举诏令。或许他们猜测刘表早就知道了,毕竟皇榜就贴在宫门外的墙垣上,宫里这么多内侍和宦官,岂能没有人发现?于是百官们心照不宣,无形中达成一致,既然刘表自己不愿意提起,他们也不触这个霉头,权当不知道。
君威难料啊,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这就是南汉朝堂上的氛围。
乍看之下一团和气,君是明君,臣是顺臣,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可是这种和和气气的氛围明显不适宜用于朝堂之上,倒像是居家过日子才有的和睦氛围。最重要的是,目前天下并不太平,南汉王朝还没有达到海清河晏、关河宁定的程度;恰恰相反。如今是三国鼎立,另外两个诸侯国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扫平其他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