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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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领悟了李利这番话后,段煨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事实上,他早就看出武威李利志向远大,此次屯兵长安更是所图极大,不会轻易罢兵。然而,纵然是他早有预料。却仍旧没料到李利竟然暗藏图谋不轨之心,心存帝王之志。
一瞬间,段煨的心乱了,思绪纷扰,踌躇难决。因为李利没有说错,他段家世受皇恩,更是东汉名将之家。理应效忠刘氏皇族。只不过眼下汉室江山根基已失,四百年的刘氏天下已经名存实亡,早晚必被天下诸侯中的霸主所取代。
值此时局动荡不堪之际,段煨虽有尽忠汉室之心,却无回天之力。他只能隐忍自保,暗自壮大自己的实力,以期日后拜将封侯,蒙妻荫子。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定放弃效忠刘氏皇族了,但如果条件允许。他同样会帮助汉室皇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这种藏在心底的想法,段煨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显露自己的心迹。然而,李利的眼睛实在是太毒了,一眼便看破他的心事。并且当众挑明,让他在众人面前重新做决定。
面对如此情景,段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俯首服从。因为只有服从认命,他才有继续活下的机会,否则他就会血溅当场,死于非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段煨别无选择,只能认命。
“多谢主公赐字,末将肝脑涂地无以为报,此后愿听主公驱使,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看清局势和自身处境之后,段煨恭声跪拜道。
“呵呵呵!”李利眉开眼笑地说道:“仲明深明大义,我心甚慰。段煨听令,自今日起,你便是金猊卫副统领,待此战过后,再行调整安排!”
“末将领命,多谢主公赏识!”段煨恭声应道。
李利微微颔首,抬手示意段煨起身,笑着说道:“仲明身上有伤,暂且到后军歇息,包扎伤口。不必拘礼,你尽管放心养伤,此战我军必胜!”
“诺,末将先行告退。”段煨拱手一礼,随即跟在李利亲兵身后前往后军处理伤势。
“主公快看,李傕将军亲自出阵搦战了!”
段煨前脚刚走,贾诩便驱马靠近李利,惊讶地说道。
“嗯,我看到了。”李利语气低沉地轻哼一声,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云密布,剑眉紧锁,眼神阴沉不定。
李利脸上复杂的神情变化全被贾诩尽收眼底,当即他低声对李利说道:“主公,以属下猜想,李傕将军此番出阵名为阵前搦战,实为出阵试探。他在试探主公此番出兵的真实意图,也在试探主公对此战的决心和我军的军阵虚实,而最重要的是他想探明主公对他这个叔父的态度。”
“哦,是吗?那文和以为我该如何应对,又该派谁出阵迎战?”李利远远地看着李傕策马奔至阵前,沉声问道。
“这、、、、、、属下不敢妄自揣测,还需主公亲自定夺。”贾诩颇感为难地恭声说道。
李利闻言扭头看了看贾诩,沉吟道:“让我定夺,其实你是想说此阵必须我亲自出阵是吗?否则,面对我叔父阵前搦战,我军将领必然心存顾忌,没有人敢于放手一搏,因此他们都不想请缨出战!”
“主公明鉴,确是如此。”既然李利已经把话挑明了,贾诩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主公素来对李傕将军极为敬重,众将对此也是有目共睹。因此李傕将军此番出阵搦战,众将之中即使有人能打败他,却也不敢真正打败李傕将军。这不仅关乎李傕将军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及主公的情面,还有就是刀枪无眼,万一打伤了李将军,他们担心主公的责罚。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显然没有人愿意去做,因此、、、、、、此战只能由主公亲自出阵了。”
李利不置可否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领,却见他们个个像褡裢一样低着头,佯装没有看到李利巡视的眼神。这其中的一般将领暂且不说,就连刚才叫嚣着急欲出阵的桓飞、滕羽、马超、铁屠和铁萧等人都低着脑袋,纷纷缄默不语,避而不战。
眼见于此,李利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问道:“文和,我若出战又该如何应对,难不成要我和我叔父大打出手较量一番吗?”
贾诩闻言后,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急转,思量着说道:“主公亲自出战的话,只要主公你不先出手,李傕将军也断然不会发起攻击。主公有所顾忌,其实李傕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万一李傕将军先出手,主公切莫迟疑,该出手时就出手。还是那句老话,战场无父子,不可心存妇人之仁。此外,还请主公赐予属下临机专断之权,以免西凉军突然发起攻击,而我军措手不及。”
“好吧,文和办事我放心。拿着,这是我的佩剑,一旦战局有变,全军听从你的号令,冲阵厮杀!”李利神情微变之中,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佩剑递给贾诩。
贾诩接过主帅佩剑时神情极为激动,眼底闪过一丝感动之色。
因为李利刚才那句“文和办事我放心”,着实让贾诩感激涕零,颇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之情。按理说,以贾诩圆融而老辣的处事手段,他不至于如此激动,更不会真心感动。但是,近段时间以来李利对他确实是推心置腹,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几乎将武威军的生杀大权全部交到他的手里,无条件的信任和托付。
而今,面对事关武威军和李利自身利益最重要、绝对不容有失的大决战关头,李利再一次将十余万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他贾诩手中。一而再的托付重任,促使贾诩不能不感动,不敢不尽心尽力,不由自主地情绪激动。
身为谋士,不管自身有多大的才能,如果得不到主上的信任,那一切皆是枉然,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碌碌无为,懵懂度日。然而,一旦得到李利这样的信任和委以重托,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绝不能辜负李利的信任和托付。因为这是谋士求之不得的展现才华的机会,一旦错失,必然抱憾终生,一辈子郁郁而终,死不瞑目。
心潮澎湃之余,贾诩恭声对李利说道:“属下一定不负主公所托,此战我军必胜!”
“好,我相信你的这句话。”李利神情坚定地对贾诩点点头,既而双腿微动,金猊兽王坐骑赫然撒腿狂奔,载着李利数息之间便奔至两军阵前。
“吼”
振聋发聩的兽吼声中,在李傕对面三十步远的地方,金猊兽王陡然止步。而李傕胯下的坐骑则被金猊兽的兽王咆哮声吓得连连后撤,直到双方相距五十步,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后退了。
自己的坐骑如此不济,让李傕顿感大失颜面。只是大战在即,他也来不及更换坐骑,只能将就先用着,还得伸手抚摸战马颈背上鬃毛,以免它继续惊鸣后撤。
迎新年,贺新春
明天是除夕。
马年将至,中郎给书友们送上诚挚祝福:
合家欢乐笑开颜,万事如意过新年;
岁岁平安春常在,年年吉祥福临门。
新春快乐!
一年到头,临末了,中郎说几句心里话。
今年是中郎在外度过的第八个除夕。
八年了,说长不长,其实也不短。
曾经懵懂的少年如今也已成家,额头上平添几缕皱纹,胡须硬茬,不似当年一撮青须,意气风发。
长期在外过年,感受不到过年的团圆喜庆氛围。
写到这里,心中无端惆怅,有几分失落,想念北方枯萎的秃山,更怀念北方凛冽的北风和那飕飕刺骨的感觉。
中郎曾经不喜严寒,厌恶风沙,如今却颇感亲切,更想体验一把寒风刮脸的情景,可惜中郎身在南粤,只能凭空怀念凛冽北风吹过的感觉。
老话说:年少时,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成家后,妻儿在的地方就是家;老年时,落叶归根才是家。
对此,中郎感同身受。
既然开了单章,就得老调常弹,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想要的东西很多,真是烦人!
中郎自己也烦,但还是厚颜相求。
有木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诚恳的态度。
马年将至,中郎携《骁骑》给您拜年,祝您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龙马精神!
虎贲中郎
2014/1/29凌晨6点
第302章 叔侄对阵(下)
唏聿聿!
马嘶声中,李傕手拉缰绳伫立阵前,眼神不善地瞪着好整以暇的李利,脸上的表情冷若寒冰,眉宇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怒色。
“仗着座骑得力,在我面前逞威风?”双眸怒视着李利,李傕满脸冷厉地沉声道。
李利轻抚着金猊兽王颈背上的铁甲,神色平静地说道:“叔父息怒。金猊兽生性顽劣,凶猛难驯,经常无故咆哮,惊吓战马。失礼之处还望叔父海涵。”
“哼!”李傕闻言眉头横起,眯着眼睛冷声问道:“此话何意,难道是我少见多怪,无事生非?”
“小侄绝无此意,叔父多虑了。”李利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声道。
“我多虑了?你是想说我多疑善变吧,何必遮遮掩掩,说得这么好听?”李傕眉尖一挑,冷言冷语地讽刺道。
李利闻言神情微变,随即再次恢复平静,依旧不喜不怒,镇定自若。他当然听得出,也看得到李傕是故意找茬挑衅,试图激怒他率先发动攻击。一旦他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敢对自己叔父动手,那他李利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孝道仁义之名,顷刻间就会荡然无存。而且,他还会被数十万将士看作是无君无父、以下犯上的不孝不义之徒,偌大威名毁于一旦。
孝道,乃当世安身立命之本。
不孝之人,何以服众,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而今两军三十余万将士,有谁不知道武威军主帅李利是李傕一手带大的亲侄子,与父子无异。如果李利胆敢当众率先对李傕动手。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说破大天。还是他有失孝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虽说自古战场无父子,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说辞。实际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养育之恩比天高、比地厚。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忠孝仁义,岂能弃之如履。
一句“战场无父子”,岂能捂住天下悠悠众口?
姜还是老的辣。
李傕不愧是领兵多年的沙场宿将,深知声誉对于领兵将领的重要性,更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和军心击败对手。不动声色之下,他步步紧逼李利,百般挑剔。冷言冷语地企图激怒李利。只要李利失了方寸,恼羞成怒。那他的策略就成功了。即便他技不如人,败在李利手上也无所谓,因为他笃定李利不敢把他怎么样,自身性命安全无虞。
只可惜李傕小觑了李利的养气功夫,错把眼前的年轻人当做曾经围着他打转的毛头小子。一番语锋相对的较量之中,不管他如何挑剔找茬,甚至讽刺挖苦,李利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平静神色。泰然自若。
面对李傕咄咄逼人的寻衅,李利脸上的表情依旧沉着冷静,因为他对李傕所使用的伎俩心知肚明。李傕想逼他就范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找错了对象,凭借他脑海中的后世灵魂。被人训斥和挨骂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就算李傕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一天,他也不会动怒,更不会激愤出手。
身为后世的军人,从军之中被上级领导训斥,近乎是家常便饭。上级越是骂你,就意味着你的前途越是广阔,晋升速度越快。若是无人问津,根本没人搭理你,那就悲催了,冷板凳就是这么来的。
两军阵前。
在李傕的怒斥声中,李利坐在金猊兽王背上仰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但见烈日已然偏西,而今已是午后,再有两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知不觉中,两军对峙了大半天,三十余万将士已然是腹中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倒是骑兵胯下的战马把荒野上的青草啃掉不少,脚力未损,尚可一战。
“叔父,小侄此番出阵不是要与你斗嘴,更不是要和叔父对战,而是前来劝说叔父罢兵言和的。”终于等到李傕口干舌燥停下喘口气的机会,李利煞有其事地朗声说道。
“你说什么,罢兵言和?”李傕神情惊愕地沉吟道。
李利颔首说道:“对,两军罢兵言和,避免这场无谓的厮杀!不过你我叔侄二人却需要好好商讨一番,如何共同执掌长安,如何平定天下。不知叔父有何高见?”
“哼,简直是荒谬,异想天开!”李傕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双眼灼灼地注视着李利,沉声说道:“你若是真想两军罢兵言和,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此刻当众下马认输,宣布武威军并入西凉军,交出天子和太后即可!怎么样,你不是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吗?只要你下马认输,这场大战自然消弭于无形,我还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依然视你为侄子,荣华富贵、拜将封侯,乃至官拜三公九卿亦无不可。前提是你李利交出手中兵马,退出郿邬,奉送天子回朝!”
“哦,这就是叔父的罢兵条件?”李利神色平静地沉吟一声,既而不等李傕开口说话,他便继续说道:“看来叔父对此战极有信心,胜券在握啊!不知叔父有何倚仗,难道就凭你是小侄的长辈吗?如果仅仅凭借于此的话,那叔父恐怕要失望了。如今武威军已经不是我李利一个人的私军,而是一大批有血有肉、有着远大追求的虎狼之师,就算我答应叔父的条件,恐怕我身后的十四万将士也不答应。
小侄姑且僭越一次,也提一个条件,请叔父务必慎重考虑。两军罢兵休战,自此后,长安城由叔父坐镇,摄国辅政,掌管天下大事。武威军和西凉军合并为一军,仍旧称作西凉军,全军统一指挥调度,平定西凉二州,肃清匪患,保境安民。不过、、、、、、西凉军自此由小侄掌军,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动一兵一卒,否则格杀勿论!这是小侄经过反复思量后做出的决定,如果叔父你能够接受,那我们两军即刻罢兵回营,奉还天子和太后,整编西凉大军。如果叔父拒绝,那就请叔父打马回阵,我等还是战场分输赢,一决高下!”
“哼”重重地冷哼一声,李傕神情复杂地看着满脸正色的李利。本来他早就想开口回绝李利提出的条件,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李利抢白了。
然而,等到李利说完话后,李傕反而犹豫了,踌躇难决了,心中反复掂量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的确,李利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也很中肯,更是一语说到了李傕的心坎上。
事实上,李傕之所以恼羞成怒地领兵与武威军对阵,并不是他嗜杀好战,而是为了夺回天子和囤积在郿邬的钱粮。夺回天子,自然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执掌天下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