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过无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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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子燕之后,还是一个人,还是谁都不能走得更近。”
听见凤子燕的名字,月无弦微微一怔。
月临却莞尔笑道:“可是,认识凤子燕之后,哥会笑,还很温柔。”
月无弦也没有心思再去问月临类似于“我难道以前看你都是面无表情凶恶残酷”之类的话。脑海中依旧是那银发金瞳的凤子燕。
好像等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月无弦弯了弯唇角。
既是如此,那便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仙界永无黑夜,冥界永无白天。而仙界之人与冥界之人并不会羡慕彼此,他们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所处的地方,却又终日向往着魔界与妖界能感受到的昼夜交错,轮回不休。凤子燕身为仙君,在最高处俯瞰尘世,却从未觉得自己尊贵。祀尧身为冥王,在最深处仰望尘世,也并不觉得自己低微。
……
早在千万年之前,四界的确是以仙界为尊,而四界之战时,当日的仙君败在冥王祀尧手中,那时的冥王赢得看似轻易,仿佛不费吹灰之力。自此之后,四界君主平起平坐,地位均等。纵使四界之首只有仙界君主一人称君,可四界之人没有谁不敬畏冥王。
……
人道仙界之人个个品行高尚,心地善良,可那不过是民间的谣言罢了。然而,冥界孤魂厉鬼之多,阴气、煞气、怨气只多不少,而冥王祀尧却不是个阴冷孤傲之人,他生性洒脱,为人宽厚,待人诚恳,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打住打住打住!”月临原本还听得入迷,谁知后来却是碧落自顾自的夸起了祀尧,见她一脸陶醉其中的模样,月临连忙摆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回事?暗恋祀尧大哥?不是吧……诶你前几天不是还对凤子燕的大哥挺上心的么?”
碧落一把拍开月临的手,瞥了他一眼,笑道:“哪儿阿?这些话我早对着主上说过无数次了!”
“啧啧啧。”月临听了连连摇头,捂着胃示意自己有点想吐:“祀尧大哥什么反应?是不是拉着星沉一起取笑你的少女情怀?也不对呀你都多大年纪了,不该有这心态。”
碧落双手紧紧掐住月临比她还要白皙的小脸,一边用力一边喊道:“你再敢说一句这脸就别要了!”
月临双手举起做投降状,直到碧落掐舒服了松手他才跟着把手放下。
碧落像是听多了月临这般损她,这时又换回了笑脸,道:“主上可一点儿没有取笑我,每次都对着星沉说:哎呀,你要是能学着碧落多说些实话就好啦……”碧落假装摇着折扇,又学着祀尧的口吻道:“碧落也是的,这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的,还非得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话音落下又假装摇了摇折扇,学着祀尧的样子莞尔一笑。
“哈哈哈!果真是祀尧大哥会说的话!学得可真像,不愧是贴身护法!”月临对着碧落竖了个大拇指,方才还捂着胃示意恶心的手已经捂着肚子,示意自己已经笑得肚子疼:“最后那句‘怪不好意思的’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你还真觉得主上能不好意思啦?”碧落也跟着月临直笑:“主上嘴里的不好意思,就是在说:嗯,你说的真对,我也这般觉着。”
“那你其实是想说什么?”月临搭上碧落的肩,笑道:“是不是想说:主上,你玉树临风的无耻,和你气宇轩昂的不要脸,放眼四海八荒都无人能够与之齐名?”
“说什么呢!”碧落看似严肃的对着月临胸口轻轻一捶,继而又大笑出声,连连点头,道:“你小点儿声!若是被主上知道了,我可就完蛋了!”
而正笑得开心的二人未察觉到,门外久久不动的身影。
“真没想到你在私底下是这么个人。”月无弦瞥了一眼身旁的祀尧,目光中难得的笑意:“好像……还挺符合的?”
“这是碧落那个丫头捏造的,不可信。”祀尧摇着手中折扇,眉眼含笑,正是碧落方才学的模样。他望了望身侧垂头沉默的星沉,正经道:“星沉你倒是来说说,我平日里是个什么模样?”
得到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咳……”见事态不妙,祀尧只好轻咳一声打破尴尬,他又摇了摇折扇,笑道:“我们星沉不爱说话,他其实是很想反驳的。”
月无弦却抬手叩了叩门。
这叩门声可把碧落吓得不轻,只听门内一阵响声,像是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传出一句:“谁?”
祀尧瞪着月无弦,一脸“你想干什么”的神情。
月无弦不理会他,对着门内道了一声“我。”
“哦,你呀——”门内碧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继而传来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不是你的寝殿么?还敲门作甚?可吓坏我了,还以为是……”
“还以为是?”门骤然打开,映入碧落眼中的,却是祀尧一张带笑的脸。
“还以为是——”碧落眼前一亮,神色夸张的对着祀尧欠身,大声道:“我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主上阿!”
祀尧合上手中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笑道:“不错,这次就放过你。若再有下次——”
“若再有下次!”碧落惊呼一声,抢着话道:“我那心地善良慷慨大方不拘小节的主上也定是会原谅我的。”
这次就连平日里不爱说话的星沉都笑出了声,月临更是在屋内已经滚到了地上。
月无弦只得摇着头对祀尧叹道:“原来你真是这么个人……这千百年来的都不作数,今日我月无弦便是重新认识你了!冥王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凤子燕在仙界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他一日是仙君,就一日不肯罢休。凤子燕本就是个淡泊的性子,地位,权势,于他而言皆是空物。众仙说他天生就该做仙君,不过是因他生了副好皮囊,又整日目空一切好似历经沧桑的模样。
凤子燕并非经历过什么大磨大难,一生平坦不起波澜,顺着他的父君一日日成长为众人期待的那般模样。本该有的喜怒哀乐在他身上全然不见踪迹,凤子燕以为,此生或许也就这样度过了吧。待到来生,若能选择的话,定投胎做个凡人,尝遍世间的酸甜苦辣,一生短暂,却比做个仙君要充实得多。
可他还未度完今生,就遇见了月无弦。
初见月无弦的时候,凤子燕望着那双满是野心却又暗藏孤寂的赤红色的眼,霎时就像坠入了无底深渊。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是个惹不起的主,凤子燕当时就这样想,但是,又忍不住要跟他说说话,好像迫切的希望他眼中的孤寂能够消失。
便是那日回仙界,他向父君说起此事,父君则允诺他,若是从今日起,闭关修炼个三百年,此后,他们日日都可相见。凤子燕信以为真,毫不犹豫便答应。谁知,三百年后,他父君应允他们日日相见的条件,是凤子燕继位仙君。
做了不想做的事,拥有不想拥有的权势,每日都可以在被仰望时居高临下。可是,不想要阿……月无弦,你许是不知,从我初遇你之后,每一次做出的事,都是为了你。
凤子燕眉心紧皱,站在先君身后,冰凉掌心抚上胸口,他低声道:“你们都道是子燕不知足,可是,有人听过子燕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许是得不到回应,凤子燕又径自道:“父君可是想说,若不愿意,当初何必要接受呢?”
半晌,等来的依旧是沉默。
凤子燕却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自顾自道:“可父君又何时将自己的目的全然告知了?父君允诺子燕能见月无弦,却是让子燕为您演一出戏。子燕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父君为何还不肯收手呢?”
而身前之人总算回过身来,一双冰冷的金瞳里是掩藏不住的悲哀。他握住凤子燕放在胸口的手,轻笑道:“你身为仙君,却爱上了魔尊,知不知道这是罪孽?”不等凤子燕开口,他又笑道:“我还是仙君的时候,爱上了冥王,这是罪孽。你看看我,得到什么了?你以为你现在走,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以此来换与魔尊在一起,就是自我牺牲付出代价了?你以为这些能抵得过你爱上他的罪孽吗?”
凤子燕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父君话里的意思。罪孽?何为罪孽?为何会有罪孽?他通通不知。
“你可知上一任魔尊是怎么死的?”他父君收回手,眼中依旧是令人心酸的悲哀:“她阿,是死在妖尊手里的。他们那时,可是夫妻呢……”
“为何?!”凤子燕错愕。
他父君还是笑着,可那双眼睛,孤寂依然:“天地之间自有定律,身为君主,便不可越界谈情,更何况,他们还成亲了?”
凤子燕好像突然明白他父君为何这么急着退位,可仍是眉心紧蹙,道:“故此,父君急着让子燕继位,是不想子燕和月无弦在一起,免得遭此大劫?”
“那时我并不认为你是真的爱上月无弦。”谁知被一口否决,先君摇头道:“我只是想,若我不是仙君,或许就能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的心意呢?”说着不禁笑出声来,金瞳里的落寞似乎弥漫整个殿堂:“他一句玩笑话让我此生不得忘怀,而他却不曾看我一眼。子燕,你问我不曾听过你心中所想,可你心中所想,除了死,不会再有第二个结局。”
“子燕不信。”凤子燕连连后退,在仙界素来淡漠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手足无措。这般像是患得患失的心慌,或许,是在害怕吧?可是,害怕什么呢?会死,还是明知无法实现的渴望?
先君摇摇头,看似年轻一如往昔的面容上,是无法言喻的沧桑。他道:“那被杀的魔君,是月无弦的母亲。”
凤子燕薄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
“那被杀的魔君,是月无弦的母亲。他在与妖尊对战时,突然收了手。必然有一方不能存活的话,月无弦的母亲,选择了自己。”
“子燕,你说你要和月无弦在一起,你是想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手上,还是想亲手杀了他呢?”
“让你继位是我的错,现在你知道这些了,能不能不爱他?”
能不能不爱?
若是能的话,我又怎会挣扎至今呢……
“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凤子燕喃喃道。
先君摇头:“历年来只有四界君主才可得知。不过,月无弦许是不知,不然,也不会恨妖尊。”
凤子燕却在此时微微一笑,道:“父君,当年的魔尊与妖尊明知结局如此,可还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了。子燕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十日与他们而言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月无弦更是早早的在那巨石旁抱臂而立,面容不改,仍旧是那双充满野心的赤红色双眸,与写着坚决肯定的肃杀眉眼。他不像凤子燕,何事都要在心里想出无数个“假设”,他不过是答应了要等,便履行他的承诺。若是凤子燕来了,他便将之前的事全部忘记,重新开始,若是凤子燕没有来,他便忘记凤子燕,再也不要相信。尽管二者都不是件容易事,月无弦也不在意。
而事实是——旭日东升,夕阳西落,当厚厚的云层被朝霞晕染得红如烈焰,也不见凤子燕的人影。月无弦微微蹙眉,却连步子也不曾迈动,若是为了凤子燕的话,只要今日还未过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月无弦也等得起。
后来,一轮泛滥着银白色光芒的明月高高挂上无尽的深黑色苍穹,像是看透了月无弦孤身一人寂寞的心事那样,周遭未有一颗星辰陪伴,独一轮月,独身一人。再后来,夜越来越深,月光越来越深沉,偌大的庭院内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最后,那抹幽深的黑逐渐变浅,自正中间裂开一道缺口,像是被发现了深埋于心的秘密那般,微弱光芒自缺口四射开,扩散开,直至黑暗逐渐被光明替代,凤子燕也不曾到来。
光芒乍现,月消失。
月无弦以为自己定会咬牙切齿将凤子燕恨之入骨,发誓此生不再相见。谁知,当月无弦仰头时,望见那渐渐被晨曦埋没的黑夜,与挣扎着冲破灰白的云朵露出身子的初阳。他才发觉,原来内心已经静如止水,并且丝毫没有让它汹涌泛滥的兴致。
凤子燕,你说你没有骗过我,我其实是相信的。你说,十日之后有话要对我说,我便等你十日。食言的人是你,若是今后再发生些什么,莫要怪我无情。
弯了弯唇角,月无弦不再等候,转身就朝殿内走。脚步平静得像是何事都不曾发生,没有过心跳不止的期盼,没有坚定不移的等待,也没有未说出口的感情。
直到月无弦的身影渐行渐远,脚步声越来越轻,整晚藏在巨石后不远处长廊上的月临,才轻轻叹口气走上前去望着月无弦的背影出神。这种带着期望的等待,他比谁都感受得多,那种等待之后的失望,他亦比谁都体会得深。
月临太明白月无弦此时的心情,但没有要上前安慰的意思。见月无弦身影已经消失,正准备回屋休息,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月临循声望去,远处便见来者黑发玄衣,腰间佩双剑。月临又将步子移了回来,等着那人靠近。
“我说!”碧落喘着气对月临大喊:“我方才见到上次那位……那位……”碧落挣扎半晌仍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道:“就是那个小仙君的大哥!”
“哦,见到就见到了,这么大动静,你真对他有意思?”月临看碧落的目光带着鄙夷。
碧落连连摆手:“不是阿!你听我说!”碧落喊道:“我这不是知道无弦和那小仙君的十日之约吗?还特意怕打扰他们说话,今日才敢来问个究竟呢!谁知一来就见那人在魔界境外!”见月临仍然心不在焉,碧落急得直跺脚:“不止他一个人,带着很多人,各个都身着银甲,看起来很奇怪阿!”
“凤子燕不在?”月临这才紧张起来。
碧落摇头:“他若是在就说得过去了。”
月临低声道:“他昨日也不曾来过。”
碧落眉心一紧,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凝重道:“你是说——”
“不一定。”月临也是眉心紧皱:“总之,我们不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