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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回到明朝当太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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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弘图微微一笑,眼神扫向四周,见众人都面露沉思之色,他不便多说,只道:“凡事依规矩办事,本兵、户、工诸部在手,我想,大约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此人平时不多言,遇事不慌乱,一说话,就是切中实际
崇祯算是一个把皇权扩张再扩张的帝王了,但明末从嘉靖开始,皇权便逐渐被文官所侵凌,到了天启年间,出了一个皇权下的妖孽魏忠贤,而当时的东林党又搞的天怒人怨,不给别的党派生存的机会,结果是浙党楚党等文官党派全部依附到魏忠贤旗下,成为了一个级大党派,也就是东林党深恶痛绝的政敌……阉党
在阉党的打压之下,天启年间东林党被搞的欲仙欲死,史书上似乎是黑暗无比,但实际情形却是国家行政效率和清廉度要比东林党执政稍高那么一点……
等到了崇祯年间,十七岁的皇帝诛除魏忠贤,庞大的阉党一朝被清算,然后又是“众正盈朝”,然后,就是皇权又被侵削,这么多年下来,崇祯几次反复,开始尽撤太监,到后来仍然派太监监军,监视诸臣,就能看出为大明皇帝者的无奈之处了
不用太监,文官根本不甩皇帝,用了太监,就被称为昏君
国家不治,就是君王用太监,不修仁德所致
崇祯到最后,无兵无饷,等于被天下士大夫叛卖,所谓的文官个个可杀,也是这个倒霉皇帝的肺腑语
当然,实际的情形,也正好说明了皇权是战败了
这个事实和后世所谓的明清高度集权的定论,也实在是完全的背道而驰啊……
高弘图的话,实在是十分精当,也怪不得他和史可法、姜曰广被一起称为东南三贤,果然是胸中大有丘壑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当下一个个眼中都是精光大射,张慎言第一个抚须微笑,大赞道:“老夫闻此语,心胸为之一阔,十分舒爽”
他是尾巴都白透了的老狐狸,见事十分精明,反应也快他一开口后,众人自然紧跟大赞
“此语甚当”
“妙极”
高弘图脸上露出十分的得意之色,不过,看着四周人群,他收敛了笑容,皱着眉头道:“诸公,不宜在此通衢之地谈论,我等还是等一会约了史道邻,闭门细谈的好”
“也好”
“内阁首辅,一定得是史道邻”
“吾等自当力争到底”
见众人没有意见,高弘图掉转过头,看着前方跟着皇太子疾驰而过的队伍,又再看身后垂头丧气的复社诸生,他很感失望的摇一摇头……复社诸生号称是东林,现在看来,和他们的前贤相比,功夫真的是差的太远啊……
……
……
被这么一群书生一耽搁,朱慈烺回宫的时间自然也是比原先预计的要晚了很多
等他赶到棋盘街的时候,正好也是瞧见大明门外有大量的兵马集结,旌旗招展鲜艳,大量的步卒和马队已经站成了一队队的方阵……看到朱慈烺快马奔驰过来,那边也是一阵骚乱,有几个探马般的骑兵直冲过来,手中动作疾如闪电,十分娴熟,隔着过百步,就已经弓弦搭箭,吆喝着道:“是谁敢在天街纵骑狂奔,不知道文武百官至此全部下马步行的规矩么?”
眼见朱慈烺等人还是一直向前,对方队中便驰中几员穿着铁甲的将领模样的人物,隔着老远,也能听到对方用大嗓门叫道:“听好了,再不停步下马待查,射死勿论”
“老蔡,你这厮好大嗓门,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太子殿下了?”
朱慈烺身后,已经有几个六率武官飞驰而过,王源暴喝声声,犹如雷鸣,对面的叫老蔡的便是这一支军队的游击衔的中军,南下途中,和东宫一群武官厮混的十分精熟,一听之下,便是浑身一激灵,再看到朱慈烺的服饰,虽然脸还看不清,身形也是没错,当下便是十分欢喜,大叫道:“是殿下,没错儿”
这么一叫,大明门内军中也是一阵骚动,但将旗之下,却毫无动静,一见如此,数千人的步骑大军便仍然是安然列阵,数十骑探马仍然是向前散开,只有那中军游击带着人下马迎上前去,见是朱慈烺无误之后,当即半跪叩头行礼
“免了,起来”
适才和那群书生在一起,朱慈烺的形象是威严中带有几分儒雅,他身边的日讲官都是王铎和吴伟业这样的饱学之士,宣讲之下,江南众生对太子的学问倒没有太多疑问,再加上适才对答时朱慈烺的话语十分得体,虽无文采,但众人也是尽数服气了
此时他纵骑飞驰向前,在这些军汉面前,脸上的气质却是与适才完全的不同,在原本的威严之外,倒是又多了几分亲热与随意
就在叫老蔡起身的同时,还用马鞭虚指一下,笑道:“你这厮,实在该打,连我也不认得了”
“嘿嘿,回殿话,适才实在是隔的太远,太远”
太子跟前,这个游击将军也没太多拘束,虽是敬重,但也是完全拿朱慈烺当自己主官的样子了
原因倒也非常简单,这支军队就是天津抚标为主,还有少量的东官武官放在了里头,而南下之时是朱慈烺推衣解食,把这支军队的军心拿了个十足十
这位爷,以弱敌强,带兵的本事和自己身上的骑射功夫,哪一样都叫丘八们心服口服,再稍下点功夫,当然是手到擒来
“邱元还真是有点不动如山的味道了嘛……”
尽管已经确认是太子,但城门内外,将旗之下仍然是一片肃然,只有在朱慈烺接近的时候,面对他的军队才依次行军礼致意,礼仪的仪制上就已经稍嫌怠慢,而各军兵手中的武器,是紧握在手,完全不曾放松
见此情形,一并跟随过来的史可法自然端出了兵部尚书的架子,向着迎过来的邱元一喝道:“你是天津抚标的副将?叫你们暂居于此,是看你们一路护驾有功,怎么现在敢如此无礼犯上”
对方尽管是部堂大臣,正管着自己,邱元一的脸上连一丁点表情也瞧不着,行礼时也是呆板无比,一抱一揖便即起身,双眼平视着史可法,冷然答道:“臣只是尽本份,皇城与大内戒备,十分要紧,不确定是太子殿下,臣又怎么敢随意离开中军旗下?”
“你下去,本部堂一会就动本参你,这里也不必你管了,下去”
史可法原本并不是这么容易动意气的人,只是今天也实在不顺虽说大事没出,太子顺利入了皇城,眼看就要进宫门,但心里就是有一股邪火,怎么也痛快不起来此时见这副将在此和自己昂着脸说话,十分的不恭,当下便是将这一股火发在邱元一身上了
以他部堂身份,不要说副将,就是总兵官,只要不是掌握大军的一方镇帅,史可法也是一声免就能免了
况且以明朝规矩,只有文官参武将,而且一参一个准,武将辩也不能辩的
“大人容禀,”邱元一的神色仍然从容,又是抱拳一礼,淡淡的道:“末将的职份就是护卫皇宫和圣驾,皇上早有交待,除了圣旨,别的命令一律不受便是要调末将干什么,也要旨意,否则,可以不受”
他话未说完,史可法便已经知道,自己负气之后乱了方寸,今天要在这副将身上丢脸了好在他度量还算不坏,不等别人再说什么,便是道:“既然这样,当然就罢了不过,你也得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二十三章 南京(11)


“末将以为,讲规矩礼节是大官们的事,末将只是厮杀汉,皇上说叫末将预备接太子回宫,保护殿下安全……末将就只管军旅之事,别的,一律不理”
到了此时,史可法倒也是瞧了出来,眼前这年轻的过份的副将只是一个认死理的纯粹军人,而不是趋炎附势之徒,虽然又被顶了一次,他倒是对邱元一心生好感,当下只道:“好了,好了,做好你份内差事就是,本部堂这里,不要再饶舌了”
这也算是投降,邱元一此时才微微一笑,原本岩石一般的面孔,一笑之下倒生动活泼了许多,到这时候,各人才发觉他,并不是简单的死心眼,若非是大将之才,怕也不敢顶史可法,没有办法把麾下军旅带成现在这副模样
“臣邱元见过太子殿下”
邱元一脸上的笑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到朱慈烺马前,他的面孔又恢复成原本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原地单腿跪下,才朗声报名见礼,末了才道:“恕臣不曾远迎,将士甲胃在身,不能全礼”
“我们一路南下,什么时候和你讲究过这些个了?”
适才一文一武斗嘴,朱慈烺只是在一边看着,笑而不语,此时也不提适才的事,只是问道:“怎么,你在这里列什么队?”
“皇上有命,着臣列队,等候消息”
“哦,原来如此”
想不到崇祯还有这么强硬护子的时候,要知道,这位皇爷向来是顾忌名声比性命和江山还要紧,调关宁军,要内阁出头,南迁,要内阁出头他才肯同意,甚至是借助军饷之类的事,也是如此
这会子明知道大票文官和东林复社为主的诸生在和皇太子顶牛较劲,皇帝却已经连禁军都调集了,看来再耽搁下去,就要下旨出动开道,想到如此,朱慈烺也是很觉感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殿下,赶紧进去”
邱元一似乎能理解朱慈烺的心境,当下只道:“里头适才传消息出来,皇上十分着急殿下宜早点进大内去,宽慰圣怀”
“是的,臣等送到此地,请殿下早入内廷”
“恭送殿下”
史可法领头,勋、亲、武,还有大量文官一起跪下,两跪六叩之后,便算是完了迎接皇太子回宫的大礼,朱慈烺在马上受礼之后,用眼神向史可法等大臣致意,接着便是在数千甲士的护卫之下,直入大明门,向着午门方向赶过去
南京的宫禁在后世毁于战火,只剩下一点点的残迹,无可观赏,而此时却是规模宏大,宫室一样的瑰丽壮美,只是日久失修,到处都是斑驳陆离的尴尬模样,站班的禁军也没几个,太监是寥寥无已,一直到过了皇极门,一路北行,看到乾清门的时候,伺候站班的太监才渐渐多了起来
“奴婢等见过爷”
乾清宫掌事牌子仍然用的是吴祥,在养德斋殿门前一看到朱慈烺过来,由他带头,呼拉拉跪下百来十人,大半是南逃下来的太监,宫女只有不到二十,看着还多是跟着两宫皇后下来的贴身宫人,而皇帝身边的,却几乎没有一个跟过来的
太监群中,还有邱执中与李继周等东宫太监,此时也不便单独行礼,只是抬头之时,用眼光向朱慈烺致意罢了
“好,都起来,起来”
此时都有劫后余生之感,无形之中,朱慈烺的态度也是凝重起来,他刚想说点儿什么,眼角余光处已经看到崇祯缓步踱了出来
“父皇”
他先叫了一声,心田里头已经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了,发自自然,虽没有太多情感,但也十分真挚
出声之后,便是跪下行礼,一拜三叩首,用的是大礼
原本父子之间每常见面,不需如此,但朱慈烺已经很久不曾与崇祯见面,所以礼节上自是与往日不同
“吾儿起来”
待朱慈烺行礼刚毕,崇祯便已经双手托在他的臂下,使劲一托,等朱慈烺坦然与他对视之后,崇祯才露出一脸满意的微笑,轻轻点头道:“你很好,淮安的事,做的十分的好”
“儿臣有些事不曾请旨,十分大胆,还请父皇责罚”
“事急从权,汝父不会连这一点也不明白”
“儿还有几件要紧大事,要和父皇禀奏”
“吾儿一路辛苦,见面就要说正事……”崇祯脸上露出几分感伤之色,他道:“其实,朕现在手足无措,放眼看去,无几个可靠大臣,无几支可用之兵深夜推枕,竟是夜不成眠……京师南逃之后,朕常在想,再不改弦张,难道还要再来一次?然而,如何改前制,也是无可筹措,现今行事,都是祖宗二百多年下所用制度,一时之间,朕也不知道如何改起?倒是吾儿说过,财赋制度最为可改,十分迫切,而今看来,可有确切成算?”
其实财赋制度当然是最该先改的,因为明朝的财制是朱元璋想当然的产物,既做不到量入为出,也不是根据政府花销来制度税额……它最悲剧的地方,就在于没有预算,没有支出明细,甚至连专责管理都办不到
修一条河,要工部出一部份钱,地方一部份钱和人力,户部拨款,各部门之间还没有直接领导,内阁只是秘书班子,除非大学士兼尚书,不然的话,根本没有直接下令的权力
在政治清明的时候,可以通过皇帝下令,内阁明发上谕的办法来协调,在现今这种时候,哪里还有这种蛋疼的事?一个中央政权,修路造桥都办不到了,还妄谈什么军国大政,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崇祯加派的三饷,自己到手支出的是多少,用在前线的是多少,重复浪费了多少,贪污挥霍了多少……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清楚
整个帝国财政,反正到这个时候是彻底崩溃了,一个皇帝对整个省的灾害和数以百万计的流民发出的赈济款是两千两白银,它不崩溃才是活见鬼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在漫漫海途时朱慈烺曾经多次与崇祯长谈,并且建言一定要急整改,而崇祯自然也是赞同,现在父子见面,不及说什么,首先谈的就是这件大事
倒也不怪崇祯着急,今年南方的财赋收入还没有报上来,不过除掉各省自己的军队,去掉实物收入,再扣掉地方必须的截留……能到中央政府手里的肯定是不多了,据估计今年岁入是六百余万折色和数目不详的本色到府库,而通盘算算,各镇、督、抚,到处都报名,到处都在请饷,这六百万还真不够发饷用的再加上朝廷日常开支,官员俸禄,水旱救济……真真是一本烂账,叫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而这还是去掉北方包袱之后的结果
崇祯着急上火的,恐怕还是没钱这一遭
他是被这件事吓的怕了,从他登基为帝就一直没钱,魏阉留下来的历和他阿哥天启年间留下来的内帑早就贴补的干干净净,到最后,连京营的饷钱都发不出来,几次请国戚助饷又闹了个灰头土脸,财政上的困难,也实在是这个皇帝心中难以释怀的噩梦了
“父皇,此事当然是十分要紧不过,整顿财务,不外乎就是四个字:开源节流……”
父子二人相差半个身位,崇祯脚步不停的向前,朱慈烺紧随其后,南京这处宫室其实格局并不大,几步之下,两人就一起进了正中
这是刚修好的三明两暗五间的房子,漏的残破的地方都刚裱糊干净,正中是金台御椅,左手书房右手卧室,格局和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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