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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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命令之下,矮胖凶蛮的阿济格先站出来,然后是旗下各都统和章京,接着便是年轻英武的吴三桂,颇有衰迈之象的尚可喜。
而洪承畴原本有沉思之sè,此时也是急忙上前,眉眼间故意lù出一些欢喜神sè来。
见他如此,多尔衮面sè虽然yīn沉,也是微点了点头。
面对多尔衮,众人再一次屈下膝去,齐声道:“臣等领命!”
“再一路,由豫亲王多铎统领,除八旗兵马之外,领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等部,前往剿灭南明!”
“臣等领命!”
豫王多铎,英王阿济格,这都是睿王的亲兄弟,西征李自成,南征明朝的残余势力,自然是以这两个亲兄弟领军出征,正合其宜。
这两路兵马,连同、汉军,英王这一路可想而知人数要稍多一些,大约有七八万人。而豫王这一路,人数略少,清军现在实力就是这些,除了留下一半的八旗兵马镇守京师重地,并且一路引福临从沈阳南下,沿途护卫的兵马也不少。
其实八旗主力,九成已经入关,留在关内的真正八旗精锐已经很少,各地驻防的多是索伦和鄂伦春各族兵马,此次征西与平南,看似兵马不多,不过已经是这个小部族能动员的极限力量了。
“好了,就是如此,内三院与各部俱一起准备,十月之前,从征官员、将佐、都要实心操练,预备出征事宜,户部与兵部要确保粮草筹备,运输,耽误军机,本摄政王绝不轻饶!”
在长期的贝勒和亲王生涯中,多尔衮就多次担负重任,在锦州之战,他就是临敌主帅,崇祯年间几次破口入塞的大战,多尔衮都是担任主将,等皇太极一死,他就是大清的辅政王,再到现在的叔父摄政王,长期秉持国政,威权在手,令行禁止,在他的威压之下,所有人都是紧张害怕,战栗颤抖,等多尔衮的话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半跪下来,齐声答道:“是,臣等谨遵摄政王谕令!”
……
……
经过这样一场不寻常的朝会,征李自成与征南明这两件事就算有了定论。
在六月时,多尔衮的态度还与现在不同。
在当时的洪承畴看来,李自成才是当务之急的劲敌,虽然论地盘,明朝还有南京这个陪都,有完整的地方政务,还有完整的东南半壁,还有,在名册上拥有的二百万强兵劲卒。
但范文程可能还不是尽数了然,洪承畴却是心知肚明,南明孱弱,军政财等诸务齐失,崇祯之前没有办法,事后又岂有妙手回春的招数?
只要伸手拳头,把李自成彻底打跨,南方之事,不过就是南京一城而已!
南京下,东南半壁平!
“老洪,在想什么?”
朝会已毕,群臣陆续散去,满人就住在内城之中,各旗当时也是划定地域,而且界限分明,朝会一结束,就各依本旗所居地域,呼啸而去。
范文程和宁完我都是汉军旗,而且是效力多年的老臣,所以不必如普通汉官那样住在外城,相反,他们的住处距离皇城很近,来往十分方便。
出了宫禁范围,远远就看到洪承畴在几个俊俏仆人的簇拥下,跨骑在马上,在灯笼的引领下,郁郁而行。
此次朝会,摄政王没有叫任何人发言,而是发布王命,调兵派将。命令一下,整个大清朝廷就会如车轮一般转动起来,在这样的气氛下,又有点象几个月前从盛京出发时的情形。
在当时,除了摄政王和少数人之外,八旗上下并没有太强的信心。
其实就是多尔衮,在入京之初,也有过动摇和转弱的时候,就是前一阵子,洪承畴劝谏剃发令下,必定令得剃发南人心怀异志,而远近闻之,会心存疑虑,对一统有碍。
而多尔衮则答:“能得一寸则多一寸,一尺则多一尺,何必谈一统!”
在这对答之上,就能看出,清朝上下对入关有不小的信心,因为他们曾经数次破口入关,对北方情形十分熟悉,对攻下燕京,成为北方之主,也有当仁不让之感。
至于全国一统,上到多尔衮,下到普通旗丁,都没有什么信心。
中国之大,是叫他们最为害怕的,南方情形如何,谁能尽知?
而相隔不过一个多月,整个八旗上下,又是信心膨胀,这其中,南京方面的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
明朝痼疾,洪承畴是太清楚了!
可再清楚,现在分兵南下,在明朝没有主动进攻的前提下,自己却主动去招惹,西边还有强敌在……这样做法,何其愚蠢!
当然,在南京的军政财税上的改革,他还并不知道,因为捐官产生的微妙变化,也不了然。但无论如何,多尔衮现在的分兵之策,在洪承畴看来,十分愚蠢,简直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英王手头才三四万兵,括唐通、姜襄等部兵马,最多七八万人。
豫王部下,也不会超过六万人,多则也不会过十万。
除了这两王,能往畿南与河南北部的兵马,十分有限,山东一带,形同真空,如果明军北伐直入山东和河南,简直不知道拿什么去挡,现在是两边相安无事,豫王一南下,一切顺利都也罢了,若是万一有bō折不利,阿济格在西边再打一个败仗……
满心都是这种心思,洪承畴若是能笑容满面,那才是奇怪。
可惜的是,他在九王心里,到底还只是一个降官啊……
“老洪,老洪!”
宁完我不象范文程那样,平时和洪承畴交往有十分的客气,此时叫了一声,见对方不应,就又加大嗓门,大声喊起来。
“哦,是宁老先生!”
洪承畴身上一震,急忙回头,见是宁完我和范文程这两个大学士,他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lù出笑来,在马上拱了拱手,笑道:“岳老!”
和宁完我,洪承畴没有sī交,而且对方向来做出大大咧咧的样子,也令洪承畴十分厌恶。
称呼迥异,不过也是笑容可掬,十分亲热。
“九老,你似乎有心事?”
范文程神sè也是十分谦虚,今日大朝议,就是他和宁完我,还有正白旗下的将领们一起会议,然后他亲自向多尔衮建言,西征和南征之事,才算定局。
数月之间,他算是对明朝官员们的颟顸无能和软弱有了充足的了解,大军入城,降者如云,不仅是现任官降,就是以前革了职的也是奉召出来当官,一路入关,除了在山海关和李自成打了一仗,燕京和畿北、畿南、山东北半,京师到山西一路,明朝的地方官和将领几乎是望风而降。
而根据他和不少降官的谈话,也是对明朝情形了解的更深入了一些。
军队都软弱不能战,官员各有心机,不愿效忠,财政根本一塌糊涂,前一阵子,多尔衮前自到户部征调天启和崇祯二朝的财税账簿,结果一无所得,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记录。
后来没有办法,还只能取出万历年间的赋税册子,以此为凭来收取赋税。
如此之朝,岂有不亡的道理?
天命在清,已经毫无疑问。
此时缩手京畿,放任对手自强,这岂不是十分愚蠢的行径?
所以,对洪承畴在南征一事上的谨慎,他也是有十分的警惕和怀疑。再加上剃发一事,南官多反对此事,籍贯北方的官员抵触倒不是那么强烈,洪承畴虽降很久,不过毕竟是南人!
汉官,也是要分南北的!
本朝自关外而入,除了八旗之外,任用汉官势必难免,而用南官还是北边汉儿,那就十分值得讲究了。
如果把明朝的党争,也就是什么东林阉党,直接划分为南北之争,朝廷以北制南,岂不十分便利?
此事,范文程已经和宁完我多次商量,由宁完我出头,直接支持北方人中的冯铨为大学士,渐渐重用北官,开科取士,也多取北人!
什么东林阉党,大清以后,再无这般说法了!RO@。
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二十六章 转折(6)
第二卷南方第二百二十六章转折(6)
朱慈烺倒不知道,范文程倒是他的知已,而且,在对付东林党上,一个南北之争,直接化解。清朝早期的斗争,党争几乎化为无形,东林党气焰直接消弥,固然是江南根本失却,但直接的原因,还是清廷以北压南,又有八旗为后盾,降官也谈不得气节,于是折腾了明朝几十年的东林,奇迹般的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这一招散手,十分巧妙,也令得范文程更加自信。
无形当中,对洪承畴的倚重和信任,也就渐渐消磨了。
这其中的一些东西,洪承畴自己也很清楚,他自请出外,并且已经决定,日后要韬光养晦,少说话,少做事,凡事以低调为主。
不然的话,朝中无援引,再失九王信任,不要说前程,xìng命亦可忧。
当下见范文程话语中似有盘问之意,于是爽郎一笑,答道:“学生奉命要随英王爷出征,正在盘算,直属标营如何训练,将佐兵士,也要严加管教,一时想的出了神,所以才没听到两位老先生的招呼,十分失礼,真是罪过该死。”
他的福建官话在北地多年,倒是进步不少,说起来是字正腔圆。
“没有心事就好。”宁完我森然道:“老洪你独掌一军,可是九王爷对你的信任,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
听了此语,洪承畴只是呵呵一笑,也是拱手答应着。
见他无话,宁完我才满意一笑,退后一步。他和范文程都是在禁城里头就够资格骑马,不过此时步行,是等着在宫门外的轿子。
“既然如此,九老请。”
“是,学生给两位老先生告辞。”
洪承畴神sè潇洒的一拱手,满面春风的转头走了,看起来,也是对今天多尔衮对他的安排十分满意,非常高兴的样子。
倒也难怪,从一个谋臣策士,而且没有显职的策士的身份,一下子就能出外独掌一军,一路杀到西安,立的军功当然不会小。
他原本在明朝文官里头就以知兵和能带兵出名,现在放他出去带兵,难道不正是九王信任?
“岳老,”等洪承畴走远了,宁完我才微微一笑,道:“看来洪享九真的乐心带兵,对出征之事,没有什么话说了。”
“嗯,看来也是。”
表面看来,也确是如此。
不过,范文程对洪承畴太了解了。这个南人汉官,心机多的简直叫人嫉恨,不用多接触,就能知道这姓洪的太聪明了。
南边的地理山川,河流堡寨,各军镇的历史沿革和战略要点在哪里,随便一想,就能说个大要出来。
历次进兵,能打到哪儿,是否能分兵,还有这一次入关,这洪某人出的力岂在小处?
现在不用他了,这厮心中岂能无怨望?
不过,最少在表面看来,洪承畴是服气了,认输了,服软了。范文程其实和这人有点sī交,九王对洪某人的嫉恨,他也十分清楚。
剃发和进军这两件事,也确实是十分招忌。
现在既然无事,他便点了点头,向宁完我笑道:“如此,就给九王爷回话,洪某人没有什么话说,甘心领军……就是这样吧。”
他资格比宁完我老的多,虽然都是内三院的大学士,不过说话是也是情不自禁的带了命令口wěn。
“好,我知道了。”
好在宁完我并不介意,到了宫门外,两人互相拱了拱手,就此道别。
等到了自己府邸,下人们一路掌灯将范文程送入书房,点燃灯烛之后,才一个个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不过今天范文程没有动笔的意思,坐在椅中,看着研好的笔墨只是发呆。
姓洪的真的转变看法,他究竟是不忍南下攻伐故君,还是南征之事,确实还没有到时候?
思之良久,心中也是踌躇不安。
等到了黎明时分,一夜不曾安睡,起身之后还犹自疑huò,但宫中很快派人过来,一个佐领骑马赶到,向范文程打千行礼过后,便朗声道:“摄政王请范先生及早入宫……王爷等着先生写给明朝的檄谕咧!”
“哦,我知道了!”
九王xìng急,而且决定了的事,绝不可能更改,剃发一事,已经是九王心中一事,范文程十分清楚。
若是皇太极,他心中有了疑huò,一定会相机陈说,然后君臣推敲商量,总要再有一个结果再说。而且,皇太极有了错处,总会爽快承认,不会觉得难堪。
就算剃发一事,在关内时,皇太极唯恐天下未得,国人就习安逸,所以不准改衣饰,入关之后,以范文程sī心来见,若旗人习汉装,天下几乎是可以传檄而定,若留明人服饰,南京有崇祯,尚有几分机会。
若是现在强令剃发,诚为不智之举。
当然,这种话他绝不会说,也不会胡乱参与意义,此等国俗大事,自己一个汉学士,入旗又如何,岂不是自己找死?被哪个王公贝勒惦记上了,现在九王用他,若是将来弃用,恐全家都得上杀场了。
当下就是对着一个佐领,也是面带笑容,立刻答应下来。
然后自然是换衣袍,传轿夫打轿子预备进宫,至于洪某人所思所想,立刻便是抛诸于脑后了。
洪承畴与范文程和宁完我对答如流,当时笑容满面,等回到自己书房之时,才感觉到汗透重衣。
他是十分重享受和舒服的人,就算是在军中,洗沐和换上干净衣服也是不可免之事。到了自己房中,自有俊俏健仆上前来伺候,给他擦头洗脸,换上干净舒服的衣服。
一切折腾完了,他才挥一挥手,着令下人们都出去。
半倚在太师椅上,他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九王相疑猜忌之心,昭然若显了。
宁完我明显是来看他反应,也是亏他应对得体。就算范文程再有什么疑忌,没有明证,想来他也不会穷究下去。
如今看来,多尔衮权势越来越大,几个月间,就变化的十分之快。
想来日后会越来越难伺候,而自己心中还有很多话,现在看来,也是不必再多说了。
原本,清朝在他看来确实有开国气象,虽是夷狄,不过自古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这一层不必多管。
但现在看来,九王太过刚愎,而且在衣饰服制上太过坚持,将来怕要出大乱子。
而英王骄横,郑王软弱无用,其余如尼堪之流,无甚大用。开国诸王,多半暮sè重重,身体也多半不好,十年之内,多半要陨落。
现在看来,清朝就算能得天下,也会横生bō折,十分困难了。
大好局面,何至如此!
想到这里,自然也是为自己痛心。死节之难,松山之事不必再提,自己算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因为流贼必定很难成事,就算偶尔能击败清军一两回,整个体制相差太远,迟早是败亡之局。
明朝那边,如果清朝下了错招,可能会有反击的机会,就算不能中兴,南北朝的局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