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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贺新郎作者:烤翅店店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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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原水汽蒸腾的从浴室出来,见到他呆了呆,掩饰性的快步走到床边,背对着拉窗帘。
姜既白则在唾弃自己的同时也觉得有了足够的理由,理直气壮的指使沈秋原:“我要吃鲍鱼粥,你给我买!”
此时帘子被拉开,黑暗驱遁,天光大明——




第6章 第六章

姜既白睁开眼。
那个梦悠长而又轻柔,像是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懒洋洋的不愿醒来。窗帘没有拉严实,漏出几点阳光落在青砖上。清早的阳光是稚气的小孩子,熙熙攘攘的,磕磕绊绊的,在砖头上抬着笑脸朝人扑过来,不得不伸手去挡一挡。
他躺在床上,将以前的事在脑海中仔细过了一遍,心满意足的穿衣起来。
比他起得更早的是姜老爷和沈秋原,他去饭厅的时候他们两位已经用完早餐,在喝茶聊天。经过一夜,气氛缓和不少。
见姜既白下楼,姜老爷点头示意,又把注意力移到谈话上。姜既白拣了素淡的米粥吃,配着酱瓜和小菜,竖起耳朵。
沈秋原在姜既白出来时,看似随意一瞥,实际一直留着心眼用余光注视他。昨晚在客房里,他翻来覆去的想他们的相识相知,那不是美好的梦境,那是巨细无比的事实。记忆中有盛放的鲜花,有消失在吻中的晚餐,有梧桐枝头缠绵的蝉叫;也有散发腐败的土壤,剩着油迹污痕的餐碟子,暴风雨过后溅了一身泥的躯壳。他秉持着理性的科学态度把所有细节拼凑起来,一个活生生的立体的人从脑海中站起来,生动的微笑、发脾气。爱与疼痛握着同一把刀,在心口留下的划痕都是刻骨铭心的。
只听姜老爷道:“许先生刚从北边回来,说是战事吃紧,如今世道真是不太平啊。”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老神仙架势。
沈秋原分出神来应付老爷子道:“这些离上海还远着。不过近年生意是越做越不景气了,打仗的缘故吧。”
姜老爷笑道:“沈家生意有你打点,怎么会不景气,只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吧。要我说,现在正是年轻人的天下,若是既白有你一半懂事聪慧,早些学做事,我也可以放心将家业交给他,自己去享清福了。”
姜既白放下筷子,玩笑道:“爸爸,你每次都这么说,我看你身体好得很,还是多让我偷懒几年吧。”
姜老爷对这个嘴甜的儿子轻骂了几句,喝着新泡的龙井,扭头看向窗外欣欣向荣的庭院,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姜太太携着大媳妇月珠,三女儿铃兰,四女儿雪兰来见姜老爷。他人面色如常,只是雪兰觉得这偌大的饭厅,总有无数的笑声挤眉弄眼的将她缠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沈秋原,那对眼即使带了眼镜也像是不出鞘的快刀,自有一阵寒意,不免尴尬起来。
沈秋原本就是被姜既白用借口留下的,此刻便匆忙告辞,脚底生风,公务繁重的借口仿佛真的似的。
姜老爷客气一番送走他,想起自己家中的琐事没了欣赏的好心情。家务事他是顶不耐烦的,心中暗叹若是幺女当初嫁给沈秋原而不是沈三爷也就没这等麻烦事了。
这些姜既白全然不知,他刚去书房不久就被姜太太拖来陪听抱怨。
对于姜老爷,脾气是可以发的,但事后乖乖服软认个错,长叹一声也就罢了。姜太太不一样,由姜公馆只安了一位姨太太便可窥一般。她是名出色的外交家,长了张七窍玲珑嘴,人吃饭喝水也能拿来做文章,冲她吼一句,便声泪俱下,流利的哭诉,更让人惊奇的是这种恰到好处的哭诉极其得人心。
姜既白对于自己的母亲只能讨好,幸而姜太太宠溺,许多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然而今日,她的气愤没有消退,又有女眷在旁煽风点火,拉着儿子的手翻来覆去道:“绝不能便宜了沈家的三少爷!”
姜既白发了一会儿呆,喝了一壶茶,剥了一小碗核桃,总算有仆从来传话,让他去姜老爷的书房。
姜老爷虚虚的问候了四小姐几句,便直奔主题:“南京那群不成器的,帐有几处不大对,你过去看看。”
姜既白领了命,马不停蹄地赶到南京。
到了南京他反而悠闲下来,在酒店休息了半日,晚上乘着夏风,将手摆在身后,于秦淮河畔闲情漫步。
这不是姜既白第一次游秦淮河,却是第一次一个人。他的身边总是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声音,它们哭,笑,哭着笑,笑着哭,永远在耳边窸窸窣窣的叫唤,不死不休。
然而现在这条清水做茧将他包住,隔断了所有的烦杂。姜既白走近,稍弓着背,这地上只有他一个,这水中只有他一个,这呜呜的风中也只有他一个!
那吸收了夜色的鸦青缎子忽然被几点火光点着了,抖动起来,纹路像泪水似的流。姜既白抬头,见有“七板子”摇近,舱前悬挂着灯彩,在飘渺中自有一段艳俗的风流。他笔墨不多的脑子里突然浮现那么一句——城下秦淮水,年年自落潮。这潮水奔向哪里,却不是他所关心的。
姜既白感到无趣,对船家招了招手,跃到小船上,送他回去。
因为昨天歇息的早,次日精神气爽,一大早就来到南京的分公司。分公司的负责人是徐先生,徐鹏飞。徐先生年方五十,大腹便便,略有秃顶,然谈吐幽默,朋友远交五湖四海。
徐鹏飞见了姜既白,先是一愣,很快便堆着笑容把人迎进办公室,道:“既白啊,你来的不巧,正忙着呢。坐一会儿,我寻几个人来,陪你逛逛。”
姜既白道:“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起身欲走。
徐鹏飞连忙拦住:“等下,等下!你都来了,我怎能连杯茶水都不给你喝。快坐!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就好……你刚来吧?去我家休息,我们家那小子老嚷嚷着要见你呢……”
姜既白两腿交叉相叠,双手平放在裤子上,微微向前探身:“我昨天下午就来了。”
徐鹏飞那像机关枪突突突的话冻在嘴边,顿了一顿,生生的将它咽下去,复又笑道:“你怎么这么见外,也不来我家坐坐。”
姜既白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上,轻嘘一声:“我去陆公馆找雯凤了,可惜她不愿见我。”
陆雯凤是南京大亨陆海川的大女儿,性子清高,实实在在的冰美人一个。
徐鹏飞之前就有听到过风声,姜既白爱美人儿是出了名的,又急着去摆平账簿,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借口,热情的再三挽留姜既白,见他不肯,顺水推舟的送走了这座小佛。
过几日,陆公馆大摆了一场宴席,在座多富家子弟,徐鹏飞思量着姜既白年纪不小,来赶这场相亲宴也很正常。况且他小心注意了姜既白,日日只是去痴缠陆雯凤,或去秦淮画舫,四处闲游,就是不肯安分待着。放宽心,请姜既白去锦江南京饭店吃了饭,又陪着去舞场跳了舞,玩到十一点,才疲乏的回家。
徐鹏飞回去休息,姜既白却是年轻人,抱着美娇娘跳个不停,那五彩的灯光变换着打下来,是杨梅紫,睫毛上都沾了些紫闪子,显得眼睛格外水灵。
舞曲一变,他将手一松,下了舞池坐到沙发上休息。
沙发一边已经坐了个人,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那声音也是低哑的:“二爷,账单亏空的去向已经查明白了。徐鹏飞嗜赌,欠了场子三十九万,刚用公款填平。您说我们……”
姜既白勾了勾食指,那人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垂着头请示。姜既白把手中的酒朝他泼去,淋了个透心凉。
那人又惊又怒:“二爷!”
姜既白冷笑道:“你不是很有本事么,嗯?——你这么有本事还让我来教,我可担当不起!”
那人抬头见姜既白白中透青的脸色,连忙又将头低下,嘴里喃着:“我……”便不再言语。
姜既白捏着空酒瓶细长的脖颈,用瓶底轻轻敲着他的脑袋:“我来的时候老爷子关照我,分公司里有他留下的暗棋,我只当你察觉了不对,叫人来查账——我不知道你自己会查!你算算这几天你找过我多少次,你和我讲过多少!现在证据都在手里了,来问我怎么办,难道我还会替他掩护不成?!”
那人看了姜既白一眼,诺诺道:“是、是老爷说这等小事不必二爷操心。”
姜既白心道这老不死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面上却仍端着,过了半响,才放软声音道:“这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那人起来了,只盯着姜既白,姜既白拍了拍沙发,见他不动,笑了一笑:“小事你也要和我说。你同我讲了,如果是小事,我可以痛痛快快的去玩;如果是大事,早些告诉爸爸好让他拿主意。你一个人,像个闷葫芦似的,不免让人觉得——”眼珠幽幽的转了个圈,“居心叵测呀。”
那人脸色一下就白了。
姜既白却仿佛没说过什么,摆了摆手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玩会儿。”
那人正寻思着要不要给姜老爷打个电话,听罢草草退场。
姜既白似乎疲倦极了,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强撑着回了酒店。
他半眯着眼,心中何尝不知道人家瞧不起他,只当做祖宗不得已供着,敢怒不敢言——不过那又怎样,那人被泼了一身酒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吗,他有的是钱,有的是跪在脚边讨他欢喜的人,没必要窝在南京受一包气。思及至此,恨不得插翅飞回上海逍遥。第二日,也不顾别人虚弱的挽留,赶乘去上海的汽车。





第7章 第七章

且不说他在这里出了多少力,结果尚是圆满的,姜老爷甚感欣慰,完全不记得自己安排了人手去帮他。
然而姜太太则是相当不满意,偷偷向丈夫埋怨:“陆家居然瞧不上我们既白!”
姜老爷对此只能这样安慰太太:“陆家的大女儿听说性子傲得很,如果进了我们家门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姜太太一想,也觉得应找个娴淑的媳妇,不一定要万贯家财,像月珠那样对自己服服帖帖的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张罗着放宽了门槛,相亲的人自然是一波又一波的。
姜既白大感吃不消,正巧他那臭味相投的朋友马德辉给他开了庆功宴,便有了借口日日在外头同一帮子人厮混。
这天,马德辉请姜既白去南京大戏院看《王昭君》。
姜既白在戏院见着半个多月不碰面的沈秋原,不禁腹诽:“我叫他那么多次都叫不动,马德辉这小子一喊就来,那臭小子哪里比得过我!”
介于此人的小心眼,姜既白一时间对马德辉不理不睬。马德辉知道他古怪惯了,笑嘻嘻的也不在意。
倒是沈秋原先过来打招呼:“许久不见,既白,别来无恙啊。”
姜既白冷淡的点点头,坐在位子上只是摆弄自己新买的戒指。
今日姜既白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扣子全部解开,雪青的衬衫塞在裤子里用皮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腰下面是细长的腿,因那服帖的裤线而显得格外长些。
沈秋原看了他一会,坐到他身边,偷偷伸出手指快速的在掌心挠了一下。
姜既白皱着眉头低声呵斥道:“在外面呢,你胡闹什么。”
沈秋原微笑道:“我看你精神不怎么好,逗着你开心罢了。”
姜既白听了眉毛一舒,十分受用,也就不计较他反常的举动,抬头四处张望着找马德辉。马德辉像只陀螺似的在贵宾席上穿梭,俨然是戏院的主人。
听姜既白喊他,匆忙赶到他身边,抚着额头道:“祖宗,又怎么了?”
姜既白诧异的看他一眼:“你怎么累成这幅样子?”
马德辉道:“你不懂,我为这座位的安排可是煞费苦心——哎,秋原,你怎么坐这里,不行,你到前排去——”
“他就坐这里。”
“不行——算了算了,马上就开始演出了,你们就这么坐着吧,唉。”马德辉焦急的跺了跺脚,愤恨地重回了热闹的人群,直至歌剧开始表演才闲下来,坐在姜既白身边。
姜既白一瞧前面的男女搭配,不禁笑骂道:“你什么时候做了拉皮条的生意,也不给我介绍一个。”
我们从他一大好青年如此热爱男女搭腔的老妈子活,就可见马先生天生不同于常人。只听他紧张的“嘘”了一声,神情严肃道:“闭嘴,别打扰艺术。”
姜既白嘀咕了一句“臭小子”,瞧他面目痴迷,直盯着舞台上的“王昭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别看了,看什么看,先把你脑子里龌龊的东西去掉再说。”
马德辉扁扁嘴:“你不用嫉妒我,又不是没有,喏,你的那位被秋原挤跑了呆在前面。”
姜既白对自己的戒指更感兴趣,活动着手腕,那蓝宝石映着微弱的光自显一股清华之气。听了这话随口问道:“哦?那秋原的呢?”
马德辉顿了一顿,扭头去望沈秋原的面色,沈秋原却闭上眼。姜既白心中一凛,仍问道:“怎么?”
“我与陆大小姐……就要订婚了,这样不大好。”
那眼皮闪个不停,姜既白只觉扑棱棱的睫毛忽然化为千斤重的锤子砸在心上。而这心不是血肉,像是气球,从心底排出一股气,噎在他的胸膛,上不去下不来,简直要翻个白眼背过气去。
姜既白花了好长时间顺气,同时诧异自己之前怎么会这么激动。现在十分镇定,万分冷静的道:“是么,恭喜。”又思索了一会,看着沈秋原讲,“你跟我出来一下,我们谈点事情。”
马德辉知道姜既白去参加过陆雯凤的相亲宴,被他一连串动作吓得半死,结巴道:“既白……你、你没事吧,你……”
姜既白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同沈秋原一起离去。
出了戏院,姜既白又叫了黄包车,把他们一前一后的拉到他开的房间。
沈秋原沉默的立着,像一座亘古不变的石像。姜既白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别不说话。”
沈秋原似乎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是绷紧了最后一根弦,被他一推竟踉跄了几步,站稳了,仍旧不语。
姜既白反而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妈还在张罗着给我相亲呢。”
沈秋原定定看着姜既白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弯起来像把钩子,给心脏带来一阵温柔的牵痛。他突地承受不住,抱住姜既白吻上他的眼睛,舌尖舔过眼皮与睫毛,仿佛流了泪——然而他没有哭,甚至是微微笑着的。
沈秋原感到难以言喻的烦躁,就着姿势把姜既白扔到床上去。姜既白后背钝痛,嘴角弧度却扯大,甚至笑出声来。沈秋原埋着头扒掉他的外套,扯开他的衬衫,一路吻下去,两只手毫无章法、仓皇失措还不停的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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