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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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心中大喜,飞奔向岔路跑去,大约跑出百步,他看见了一条一丈宽的小河,从树林里蜿蜒流过,月光穿过树梢照在河边上,使它多了几分半明半暗的神秘。
但刘健在十几步外却猛地停住了奔跑,目光紧紧盯在一丛灌木的后面......
灌木丛后有一辆侧翻的牛车,一只粗大的木车轮高高翘起,四周躺着几名死者,一名老者躺在车轮下,被砍得血肉模糊,车夫挂在车辕上,后背中了数箭,不远处还趴着一名白衣男。
车里还有一具尸体,是一名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和他年纪相仿,长得也蛮高,只比他略矮一点,身中数枪,浑身是血。
刘健叹了口气,乱世之中,人比狗还不如,这群人看似有点身份,可身份又有什么用,在乱世之中,还得像自己一样,会跑会躲,能逃得性命。
这时,他忽然发现那名白衣男似乎动一下,刘健愣住了,此人竟然还没有死吗?
他快步上前,这是一名中年男,后脑被砸了一棒,血肉模糊,其他地方好像没有伤,他伸手摸了摸男的鼻,还有鼻息,似乎只是晕死过去。
他撕下男的袍襟,在河里浸一点水,慢慢挤进男口中,又在他额头上擦一擦。
或许是水起了作用,男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朦朦胧胧看了刘健一眼,低微声道:“遇到了....曹军骑兵,告诉刘州牧.....”
刚说完,他又晕了过去,刘健挠挠头,只感觉一阵头痛,是哪个刘州牧,也不说说清楚,是豫州牧刘备,还是荆州牧刘表,还是益州牧刘璋?这三人好像都是刘州牧。
刘健放下男,在牛车里找一圈,除了一些破碎散乱的竹简,再没有别的东西,令他有些失望,就算有把刀也好啊!
他向四处又望了一遍,尽量把目光放远一点,忽然,他在十几步外的一处草丛里似乎看到了什么?
刘健快步上前,竟在草丛里找到一只皮囊,皮囊沉甸甸的,令他一阵惊喜,怎么会丢在草丛中?
他连忙打开皮囊,一把短剑跳入眼帘,短剑剑鞘装饰华贵,用金丝银线缠绕,还镶着几颗宝石,他抽出短剑,白森森的剑刃锋利异常,一看便是名贵之剑。
就在这时,他若有警觉,他有一种在无数次行猎中练就出来的躲避危险的本能,这种本能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左一翻身,滚出去一丈远。
‘嗖!嗖!’破空声响,两支箭前后射来,正射在刚的位置。
刘健这发现,一前一后竟出现了两名曹军士兵,手执长矛和弓弩,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他。
这是两名曹军骑兵,草丛里的皮囊便是他们藏匿,两人悄悄回来取时,却发现被人捡到了,令两人怒火中烧。
“小,把东西放下!”一名士兵恶狠狠吼道。
刘健放下皮囊,却抽出短剑,目光凌厉地盯着对方,两人把他逃路都堵住了,不是要杀他是什么?
他已经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杀一个赚回本来。
“小,真不想活了。”
一名士兵扔下弓箭,大喝一声冲上前,狠狠一矛刺向刘健,这两名士兵是夏侯渊的骑兵巡哨,原是青州军出身,训练精良,格斗能力很强,不过他们军纪却比较涣散,趁战乱杀人抢劫是他们家常便饭。
若不是怕马蹄声惊动刘健,被他泅水而逃,两人早就骑马砍杀而来,尽管此时没有骑马,但两人依旧凶狠异常。
刘健一闪身躲过这一刺,一个前滚翻,迅疾无比到了士兵面前,狠狠一剑劈向对方的小腿。
他的思想虽然是来自后世,但他的身体却是一个少年猎手,有着丰富的行猎经验,这种经验如潜意识般积累在脑海深处,每当遇到危险时,自然而然便被激发出来。
他一眼便看出这两人是骑兵,罗圈腿,腿上奔闪肯定不够利索,他记得这是骑兵普遍的弱点。
他的快疾如电令这名士兵没有提防,更重要是,他的模样只是少年,两名骑兵都有一点轻视之意。
一声凄厉的惨叫,士兵的右小腿竟被一剑斩断,连刘健也没有意识到这把短剑竟锋利若斯,他的惊愕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向猛虎一般扑起,将士兵掀翻在地,手起剑落,狠狠一剑插进了士兵的胸膛。
他霍地转身,像豹般盯着另一名士兵,慢慢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这是他搏杀野兽的经验,杀完一头猎物,不能有半点留恋,否则他会死在另一头野兽的口中。
另一名军士在十几步外,他也反应过来,想救已经来不及了,刘健杀人太快,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两人对峙,两双眼睛一战不眨盯着对方,谁也不敢轻易发动进攻,曹军士兵已抽出刀,一手长矛,一手战刀,长短兼顾。
刘健忽然弯腰去捡死去士兵的长矛,两人就像绷紧的弦,只要一人稍稍有点变化,就会立刻触发另一人的攻势。
军士大吼一声,狠狠一矛投掷而出,直刺刘健,随即猛扑而上,劈头就是一刀。
刘健弯腰捡矛不过是虚招,就是为触发对方先动手,就像触发野兽扑上来,他佯做捡矛,身体却向前翻滚,躲过对方凌空一矛,纵身一跃,从侧面刺向对方的大腿。
这名曹军军士是一名什长,身高八尺,长虎背熊腰,要比刚被杀士兵厉害得多,他一刀劈空,便知道不妙了。
但他并不慌张,刀光划闪,横劈出一刀,正好劈在短剑上,将刘健手中短剑劈飞出去,但他人却被刘健扑倒在地。
刘健将他按在地上,用膝盖压着他的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将他头死死摁在草地上,两人的另一只手在空中较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健忽然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战马嘶鸣,心中大急,眼一斜竟发现那个白衣人已经坐起身,在二十几步外呆呆地望着他们。
“你这个白痴,还不快来帮我!”刘健急得大喊。
他分神的瞬间,曹军什长大吼一声,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窒息得晕过去。
与此同时,刘健也抓到了地上的一支箭,狠狠一箭插在对方脸上,曹军什长惨叫一声,拼命要捏断他的喉咙,两人就是在比谁先能杀死对方。
刘健发疯似对准他眼睛和额头一箭一箭戳下,曹军什长呛窒着,手渐渐松了,这时身后数十步外有人大喊:“在那里!”
刘健从曹军什长身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起地上的皮囊,又随手捡起短剑,跌跌撞撞向前奔跑几步,跳进河中,几下游过对岸,没命地向树林深处奔去。
那名白衣男也吓得爬起身,跟着他奔跑,“公,等等我!”
。。。。。。。。。
第3章 天大的赌注
天渐渐亮了,阳光照进树林内,躲在一株大树上的刘健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喉咙一阵疼痛,不由又想起昨晚的事。【看】【 書】【吧】
昨晚搏杀两名曹兵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遭遇,甚至还超过了被驱赶去攻打黄巾军。
若不是刚开始两名曹军士兵轻视大意,他以一敌二,肯定不是两人的对手,必死无疑,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就一阵后怕。
他又想到了皮囊,刘健蓦地坐起身,身后取过挂在树上的皮囊,就是为了这只皮囊,他险些丢了小命,不知里面的东西值不值得他如此拼命。
先取出短剑,短剑没有了鞘,简单地用一块布包住,他从皮囊里又掏出一只沉甸甸的小方盒,盒是用上等金丝楠木雕成,各种花卉图案,十分精致,刘三顿时兴奋起来,难道盒里装着什么金珠宝贝不成?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盒里用金黄色的锦缎做内垫,锦缎打了个结,包系着什么,解开锦锻结,里面是一只青铜官印,龟为钮,方方扁扁,只有拳头大小。
原来是官印,刘健心中有些失望,又看了看其他物品,还有一封信和一卷竹简,没有什么值钱之物。
他又取出铜印,眯眼对着阳光看了片刻,勉强能认识上面的篆字,‘金平亭侯印’。
这竟然是侯爵之印,他倒吸口冷气,这意识到昨天那群被杀的人身份不简单
刘健不由抬头向树下的一块大石望去,只见那名白衣男坐在大石上,呆呆地望着朝阳。
好像天不亮他就这样坐着了,心事重重的样,不过刘健也能理解,和他同行的人都死了,他心中肯定很难过。
刘健从树上跳下,慢慢走到他面前,将皮囊放在旁边大石上,“这个还给你吧!对我没有用。”
白衣男叹息一声,人都死了,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多谢小哥!”
白衣男从皮囊中取出信和竹简,信是用细麻纸写成,打开又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主公,一定会把璟公带回襄阳,现在人死了,让他怎么回去向主公交代。
“这个....金平亭侯是谁?”刘健好奇地问道。
“是我主公的弟弟,我主公也就是荆州牧。”看在刘健救他的份上,白衣男没有隐瞒。
“哦!”
刘健这明白,原来他说的刘州牧是刘表,不过他还是有点奇怪,刘表的弟弟至少也该有四五十岁了吧!牛车之人分明是个少年。
“昨天死在牛车上那个,就是....你主公的弟弟?”
“不是,是他的儿,也就是我主公的侄。”
白衣男叹息一声,“我奉主公之命去山阳郡老家把他接到襄阳,没想到昨晚遭遇曹军骑兵巡哨,竟...竟被他们杀了,唉!”
‘侄!’
刘健这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少年是刘表的侄,竟然在半路被曹军杀死了,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刘健叹息一声,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我无颜去见主公,只能丢弃妻小,亡命天涯。”
说完,白衣男站起身,向刘健深深行一礼,“在下荆州伍修,得公相救,不胜感激,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公。”
说完,他拾起皮袋转身要走,刘健却叫住了他,“请留步!”
白衣男回头问,“公还有什么事吗?”
刘健瞥了一眼露在皮囊外的剑柄,笑道:“那柄短剑,如果没有用,能不能送给我?”
昨晚那把短剑的锋利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可以!”
白衣男把短剑递给了他,刘健接过,“多谢了。”
他心中极为喜欢这柄短剑,轻挥两下,可惜剑鞘昨晚丢掉了,还得去配一只剑鞘。
“公,后会有期。”
白衣男转身便走,可刚走两步,一个的念头忽地从他脑海里跳出来,公!十四五岁的少年,难道这是老天爷在救自己吗?
他蓦地回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刘健,身材是有点像,年龄也差不多。
“你....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白衣男颤抖着声问。
“我名叫刘健,是山中猎户。”
“你也姓刘。”
白衣男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这真是天意啊!
想到了家中的妻儿,伍修一咬牙,猛地下定了决心,上前跪拜行一礼,“荆州书佐伍修恳求公一件事!”
他目光注视着刘健,眼睛流露出哀求之意,刘健心念一动,他也想到了什么,心中也开始热切起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
“恳求公扮作我家少公,与我同去襄阳。”
.........
“公必须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记住!你叫刘璟,今年十六岁,山阳郡高平县人,口风上要咬紧,不能有半点差错。”
一条北去的山道上,伍修在反反复复教授着一些最重要的事情,如果这小露陷,他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刘健笑眯眯道:“我叫刘璟,记住了,不过我记得刘表字景升,我的名字里为什么不避讳?”
“你不能提伯父的名讳,绝不能提,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刘健见他的态度十分严肃,也收起了玩笑之意,点了点头,他也告诫自己,刘健是他前世的名字,已经死了,他今生就叫做刘璟。
伍修他态度开始认真,又道:“你这个名字就是你伯父所赐,他十分喜爱你,便把自己表字中的景字给了你,你是玉字辈,所以叫璟。”
刘健...不!从现在开始,他叫做刘璟了,首得就把先刘健这个前世的名字忘掉,他默默地告诫自己,他想在三国时代混下去,就必须有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身份。
刘表之侄这个机遇,他无论如何要抓住了。
他心中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刘璟,这是你新的开始。’
低头沉思片刻,刘璟眉头一皱道:“其实我觉得这里面漏洞挺大的,比如我父母总认识我吧!还有家中族人怎么办?只要一见面就揭穿了,我该怎么应对?”
伍修笑了笑,“这些你不用担心,你父亲在七年前去世了,母亲去年病逝,所以伯父想到把你接到荆州,至于族人,早在好几年前,族人都来荆州了,他们未必还认识你,只要脸模差不多就行了,小孩总要长大嘛!”
说着他又把信递给刘璟,笑道:“这是你伯父写给你舅父的信,结果你舅父前年就把你们母赶出来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反正这封没送出去,又带回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刘璟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信中说侄父亲早亡,母亲去年病故,他出生至今,素未照怜,甚为愧疚,这也就是说刘表从未见过这个侄,也没有派人探望他,会愧疚。
刘璟默默点头,又接过竹简看了看,竟是他的元简,相当于后世的身份证明,有他的出生八字,还有父母之名,这是送给刘表,以证明他的身份。
“那我的口音怎么办?我不知和老家的口音差别有多大?”
“你的口音有点像泰山郡一带,虽然还有点差异,也问题不大,你可以说在一直在泰山读书,我知道那边有不少学堂,再加上我在旁边替你掩饰,应该可以应对过去。”
“我明白了!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