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此处有天使掉落by半夜森林-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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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霖应该转身，非礼勿视。最好就是投入家里大床的怀抱，继续睡大觉。
　　但行动快于思维，此刻他做了他真正想做的。
　　“喂！大夏天的抱这么紧不热么？”
　　他一边说，一边趿着拖鞋，光着上半身冲向尹智旭和甄锡。
　　在艾德霖接近前，听到声音的两人已经分开。甄锡呆呆看着艾德霖一脸嫉妒的模样，以及在风中招摇的他家艾德哥性感的胸毛……只想抚额，这一定不是他认识的艾德哥！
　　而尹智旭只是皱眉看了艾德霖一眼，然后关注点就转移到甄锡身上了。却见甄锡先是无奈，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接着又有些嫌弃，给人很亲昵的感觉。然后甄锡就迎了上去，竟是推着那个多毛症的家伙冲向房子。
　　“喂喂……等等，别推……”
　　艾德霖被甄锡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一边反抗，一边看向尹智旭。当然会发现，尹智旭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甄锡一人。
　　“大白天的衣衫不整就跑出来了，这么急做什么？快回去换衣服啦！”
　　甄锡终于将艾德霖推进屋子里，顺手将门狠狠拍上。
　　他并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前一脸愤愤，自言自语，“怎么可以这么邋遢？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甄锡自己或许不会发现，说话间脸上不自觉洋溢的微笑。许多天来的沉默忧郁，仿佛一扫而空了。尹智旭旁观者清，看得明白。甄锡现在很开心，大约是因为寻到一点踪迹或者生出一丝错觉——自己喜欢的人似乎也是喜欢他的。
　　尹智旭皱紧眉头，想不通艾德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一脸大胡子的怪大叔而已，虽然身材不错，皮肤也挺好，唔……眼睛也很漂亮。哦，嘴唇似乎也很完美……停！这些都不重要！
　　尹智旭强迫自己停下对艾德霖的评价。他必须抓住重点。重点是，他家甄锡喜欢那个怪大叔。
　　尹智旭走近小屋，看见艾德霖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低头跟甄锡说着什么。甄锡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因为艾德霖的靠近而害羞，却又鼓起勇气抬头，想更拉近一些彼此的距离。
　　这让尹智旭不自觉停下脚步。
　　为了甄锡的幸福，尹智旭觉得自己得好好注意一下艾德霖。虽然大家做了一个学期同学，又因为甄锡成为朋友，但尹智旭确实没怎么注意过他，印象大多还停留在魏成给的关于艾德霖的背景资料上。
　　第二日开学，艾德霖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但还是快迟到了。于是连早饭都没吃，就往学校赶去。路上遇到甄锡和尹智旭，疑惑这两人怎么也这么晚。但他没问，而是拉着两人一起跑，终于在关校门之前进去。
　　坐在位置上的时候，甄锡踢了踢他的凳子，然后从下面递了一个面包给他。艾德霖感激地对他笑笑。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低头咬了一大口，先垫一垫肚子。
　　中午的时候，三人一起吃了午餐。艾德霖想回教室补觉，于是先回一步。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同学喧哗。
　　抬头，却看见黑板上被人贴了一张恶作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头像却分别被换成了尹智旭和甄锡的。
　　贴海报的人是班上出名的坏小子，名叫李志明，成天惹是生非，十处打锣九处有他。而这次恶搞也不是空穴来风，一方面甄锡和尹智旭以及艾德霖常常在一起，感情太过好了一点；另一方面，李志明路过艾德霖家，正好看到甄锡和尹智旭拥抱的一幕。这才引来李志明恶搞。
　　就在李志明笑得嚣张，众人起哄时，被恶搞的主人公也回来了。最先行动的是尹智旭。他在知道发生什么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经过岁月沉积的血腥气息涌现。原本还很自得意满的李志明马上怂了，心虚地不敢看尹智旭。
　　但尹智旭没给他退缩逃跑的机会，他出手毫不留情，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令他瘫软下去。
　　记忆里的事情似乎在重演。
　　那日也是李志明将恶作剧的照片贴到黑板上，让所有人来嘲笑他和甄锡。那时的他，软弱，无力。正像李志明说的，他有病！他喜欢甄锡，一个跟他一样的男生！所以他坐在原位，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甄锡回来。从来不知道甄锡会有那么暴力的时候。他拎着水桶狠狠揍了李志明一顿，揭去了那张照片。甄锡一直比他勇敢。
　　以为他会一直勇敢下去，于是理所当然地逃避。
　　这是不对的！尹智旭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甄锡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勇敢那么坚强。
　　此刻的尹智旭显然不太对劲。看着倒下的李志明，他没有停下施暴的打算。他眼里是赤果果的杀意。
　　记忆里，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李志明因为被甄锡揍了，失了面子心生怨恨。他开始报复，谣言散播开来。所有人都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眼光，所有人的恶意，都毫不掩盖地施与他和甄锡。
　　他们是有病吧？所以合该被人这样对待。
　　那时唯一的光，是甄锡的微笑。
　　真傻啊，尹智旭不止一次笑自己，痛恨自己。竟看不到那微笑背后隐藏的绝望。于是想，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就可以给甄锡快乐，给他幸福的一生吧？
　　真的可以吗？可是那时甄锡已经死了啊！变成女人，还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除了变成怪物的自己！
　　“去死吧。”
　　尹智旭平静地说。而围观的众人，包括地上躺着的李志明，眼里只剩下恐惧。
　　谁都听不到，此刻恶魔般的少年心里无助的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　　关门放李志明！
　　李志明：“你们知道吗我们班有两个基佬……哎哟，谁打我？还来？！！我错了，我们进入正题……这两个基佬……不对，他们的故事，是极好的，走过路过有花的扔两朵花，没花的去点个收藏。报告完毕。”
　　

　　☆、高跟鞋13

　　千钧一发之际，尹智旭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接着一个措手不及，便被牢牢禁锢，挣扎不得。
　　“你搞什么？这里是学校！”
　　艾德霖吼向尹智旭。
　　地上的李志明见危机解除，颤抖着爬起来，灰溜溜地逃走了。
　　一直沉默的甄锡松了松紧握的手，走上讲台将海报揭下，撕成碎片。
　　围观者渐渐散去，艾德霖将尹智旭押回他的座位。甄锡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尹智旭终于恢复正常，轻轻对艾德霖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向甄锡，扯出安抚的微笑，“他们再敢开这种玩笑，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甄锡故作无所谓地点点头，然后开玩笑，“什么嘛，明明我们三个人关系都很好，却只针对你和我，一定是因为艾德哥胡子太多不上镜，找不出好的照片……呵呵……”
　　艾德霖看着尹智旭，却陷入沉思。虽然逆转时间，改变命运，但原有的轨迹却存在着，对现实依旧有影响。就像刚才的事情。
　　他其实听尹智旭提过这事儿，在他喝醉的时候。那时尹智旭手术后出院不到一个月，本不该碰酒，但他劝不住。好不容易把家里所有酒都销毁，他还是会自己出去买，然后在酒精中自我放逐。
　　艾德霖在夜店找到他时，他正被一群人围着，不知被吃了多少豆腐。那时艾德霖眼睛都要喷火了。走近了，尹智旭那边却出了点意外。
　　一个明显意图不轨的男人把手伸向了尹智旭的胸部。因为胸部的手术还未完成，所以必然会被发现其平胸的事实，进而猜出，虽然漂亮，但太过高大的尹智旭，其实是男人。
　　“我靠，人妖？！！”
　　男人跳开了，指着尹智旭一脸鄙夷。还没完，他几乎破口大骂，“死变态滚远点啦……”
　　还有未出口的更加恶毒的诅咒，却被他的一声闷哼取代，接着便永远安静下去——艾德霖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而在夜店阴暗吵杂的环境中，没人发现在艾德霖手中失去生命的倒霉鬼。
　　之后艾德霖把尹智旭连拖带抱地带回家。
　　帮他擦身的时候，他却十分不安分，又哭又闹的，绝对不是平日里那个沉稳且淡漠的人。接着就断断续续说了李志明恶作剧一事。
　　“没用的……没有人会接受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甄锡一定也不喜欢……”
　　尹智旭说得伤心，哽咽得几乎背过气去。
　　艾德霖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实在无奈。想着，你既然知道没用，甄锡也不喜欢，干嘛还那么执着地要去做手术啊？
　　想虽这样想，却不会真的怪尹智旭。而是抱着他安抚他，一遍遍地说，“乖啦，不哭，我就很喜欢你，我喜欢就够了嘛，不哭了……”
　　原本这样安慰不错，尹智旭眼看就安静下来了。但艾德霖作死地随口说了一句，“反正甄锡都死了，谁管他喜不喜欢……”
　　于是尹智旭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说，“都是我……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坚持留下来……他就不会死了……”
　　于是就没完没了了。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安静下来。一个下午在老师讲课中，匆匆地过了。
　　放学的时候，三人像从前那样一起回家。却明显沉默了许多，不像原来那样说说笑笑。
　　将甄锡送到家，临别时尹智旭担心地看着甄锡许久，似有千言万语，却未开口。后来在甄锡催促下告了别，跟艾德霖一起离开了。
　　路上只剩下尹智旭和艾德霖，本该也是一路静默。毕竟两人看似常常在一起，其实并不熟。
　　尹智旭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甄锡喜欢你。”
　　晚霞倾洒在田地包围的大路上，偶尔有喷着黑烟的拖拉机经过。两人不远不近地走着，谁都没有看谁。
　　尹智旭没等太久，只见艾德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知道呀，像本大爷这样……”
　　正准备发表一下自恋宣言，却被尹智旭一个眼神制止。微风扫过田地，绿色的稻浪时隐时现。拂过艾德霖的胡子，让他精心梳理过的胡须翘了起来，实在滑稽。艾德霖只淡定地将之抚顺，听着耳边尹智旭不怎么淡定的话语。
　　“你真以为你魅力无敌万人迷呀？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德性……咳咳，我说正经的，甄锡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那种，是男女之间那种感情，懂？”
　　尹智旭略有些疑惑，自己似乎很清楚这个大叔会说什么，而且感觉很熟悉。这种感觉也不止出现一次两次了，应该是受到不完整的记忆影响。此外这个大叔跟某人的性格有点像。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得抓住重点。尹智旭暗暗告诫自己。
　　“我知道呀，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手拉手连起来能绕地球五圈。我有经验。”
　　艾德霖耸耸肩，说得轻松，不像开玩笑。
　　但听的人绝对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尹智旭也是这样，并且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跟这个怪人交流有问题。但为了甄锡，他不会放弃交流。
　　“所以，你预备怎么办？”
　　只见已经将胡子回复成完美状态的艾德霖手插在口袋里，深沉地望向远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此时此刻，尹智旭真想狠狠揍艾德霖一顿了。丫的整天跟他和甄锡在一起，他还派了人跟着他，哪里见过他跟除他和甄锡以外的人有深入交往？那个“喜欢的人”不会是他的幻想情人吧？
　　想到这里，尹智旭看着艾德霖，眼神略复杂。他记得关于艾德霖的一条信息——患有人格分裂症。搞不好这家伙喜欢的人是自己分裂出来的另外一个！以他这种自恋程度，爱上自己也说得过去。
　　如此尹智旭自己一路脑补，思考的东西虽杂乱琐碎云里雾里比宇宙还有深度……咳咳，但结论却很简单——不能让甄锡再迷恋这个家伙了！与其让这个怪人未来伤害甄锡，不如将甄锡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爱护。
　　所以，一定要把甄锡抢过来！
　　终于到了艾德霖家，尹智旭并没有急着离开。
　　艾德霖看他眼神深沉，面色严肃，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多半跟甄锡有关。
　　“离甄锡远一点，我不想他最后失望。”
　　尹智旭抱胸看着艾德霖，虽身高没有艾德霖高，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大约是上位者常有的姿态。
　　这对艾德霖来说，却意味着疏远。当然，对艾德和尹智旭来说，两人关系疏远是事实。可是艾德霖最最厌恶的事情之一就是，尹智旭故意将他隔离，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鸿沟来。
　　“你怎么知道他最后会失望？我又凭什么要离他远一点？你以为甄锡是你专属的么？竟不许别人靠近他了？啧啧……这样做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艾德霖眯眼回望过去，隐隐有与之抗衡的气势暴露出来，像是在与他较劲。
　　尹智旭重生以来，还未有人敢正面挑衅于他，哪里会认输？
　　“你可以当这是我霸道的独占宣言，甄锡是我的，谁都不许动他。至于你的那许多问题……谁在意呢？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不然……”
　　“不然怎样？”
　　艾德霖偏偏头，看似天真的动作，却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带着危险，尹智旭该警惕一点。或者先下手为强，率先出手将危险掐灭。但他却无法控制地陷入记忆的画面。
　　那人眼神冰冷，似千年寒冰。而自己，似乎被人挟持，利刃就抵在脖子上，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让他血溅三尺，命丧黄泉。
　　“明明只要被爱就好，却偏偏喜欢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这不是很不公平么？那么多人爱你，我也爱你，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个人？！！你真的伤了我们的心呐。”
　　拿刀的人尖利的声音响起，竟是个陷入癫狂的女人。
　　“按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不能喜欢任何人？”
　　那人说着话，慢慢走近。越来越近，近到尹智旭以为自己可以看清他的脸。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你可以喜欢所有人，将你的爱分给我们所有人，不好么？只要一点点爱，我就会放了他……说你喜欢我吧……呜呜呜……”
　　那女人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那人像孩子一样偏了偏头，似思考着什么，他一定是打算妥协了。
　　“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