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和我交往(黑篮火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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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晶莹自颜线滑下。
　　——真的，来不及了么？……
　　唇角颤抖着，樱井听到自己渐渐压制不住的抽噎声顺着早已被掏空的胸腔蔓延。
　　单手覆上额角，他剧烈喘息着，不顾形象地将沸腾的眼泪胡乱蹭在痛楚面孔上。
　　嗓子眼干涩到快要窒息的地步，他五指狠狠扣着半边脸，慢慢蹲身而下。
　　——为什么，是现在这种心情？
　　——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无法承担？
　　——为什么？
　　——樱井凯一，你到底在痛苦什么？
　　——不过是错过了确认谎言的机会而已。
　　——那个搅乱你记忆中一切美好的男人离开了，不是如你所愿么？
　　——不是……应该开心么？
　　眼泪还在不断滑落。
　　他本能地缩起肩膀，拼命压抑着那失去控制的颤抖。
　　——哭什么？不是应该畅笑么？
　　蹲在地面，他声音细微地抽噎着，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渴求救赎。
　　单手探入口袋，动作迟滞地掏出一件物品放在手心。
　　——篮球钥匙链。
　　望着那早已磨损的挂件表面，樱井莫名感到心再次一痛。
　　——藤本学长，不要忘了我。——
　　指尖慢慢摩挲着挂件褪色的表面，樱井目光朦胧，回忆起两年前，自己将这个挂件作为礼物送到那个男人手中，满心的期盼。
　　——不要忘了我。——
　　泪水慢慢坠落挂件表面，樱井慢慢收紧手掌，直到那生硬挂件将自己硌得生疼。
　　——对方……居然真的一直留着这个东西……
　　——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么？因为当时没能救你母亲，他痛苦到每天晚上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篮球是他多么热爱的事情，但是因为身体原因，再加上打球会想起你的事情、你母亲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配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决定放弃！全是为了你！——
　　耳畔再次回荡起千叶嘶喊的声音，樱井不禁狠狠闭紧眼眸。
　　僵硬地慢慢自口袋中摸出手机，望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樱井生然感到心脏一阵灭顶绝望。
　　——9：08。pm
　　还有十几分钟，那个人就离开了吧。
　　下意识打开通讯录，樱井寻到藤本号码。
　　调出删除界面，樱井指尖颤抖着悬在“Delete”键上。
　　然而静默许久，却迟迟没有按下。
　　咬牙，他控制着凌乱的鼻息，退出删除界面，重新调出拨号界面。
　　——那么，就最后拨一次吧。
　　反正，也一定是忙音。
　　那么，就当是最后给自己做决定的助力。
　　——永远将对方移除脑海的……决定。
　　9：10pm。
　　樱井按下了拨号键。
　　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樱井麻木地蹲立原地，等待着自己听了数遍的忙音。
　　“嗡——”
　　“……”皱眉，樱井动了动肩膀。
　　“嗡——”
　　下意识将手机稍稍撤开面颊，樱井纳闷地盯着屏幕，注意到并没有其他电话打进来。
　　耳畔等待的忙音仍然没有传入。
　　樱井重新将手机抵上耳畔，屏住呼吸。
　　“嗡——”
　　“嗡——嗡——”
　　“嗡——嗡——嗡——”
　　什么东西振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捏着手机，樱井竖着耳朵，莫名感到神经渐渐震颤起来。
　　僵硬地保持着蹲立原地的动作，樱井一动未动，没有挂断电话。
　　“嗡——嗡——嗡——”
　　声音已经非常清晰。
　　就在……他身后。
　　任那沉闷的振动响在身后肆虐了片刻，樱井干涩地将手机自耳畔拿开，指尖颤动着按下挂断键。
　　——身后的振动声亦戛然而止。
　　地面上，自己被候机大厅天顶白光照射投下的影子，被一片高大身影罩住。
　　再次望了眼手机。
　　9：12pm。
　　努力调整着俨然快要停止的呼气，樱井动作迟缓地自地面重新站起，目光游移，踟蹰着，俨然丧失一切判断力。
　　身后，那带着十足压迫力的存在感慢慢自脊背渗向自己每一寸皮肤。
　　思绪已然一片浆糊，樱井努力想挪动步履，然而身躯仿佛中咒般，怎么都无法移动丝毫。
　　“凯。”
　　然而正当樱井大脑一片空白时，耳畔却生然被一阵异常熟悉的沉稳声线拨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为何，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声音，樱井感到眼角噙住的晶莹再次不合时宜地汹涌而出。
　　“……”
　　垂首，攥紧拳头，樱井狠命咬着唇角，将那剧烈的抽噎死死压制。
　　掌间，钥匙链的触感愈发鲜明。
　　“凯？”
　　对方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
　　想要回应对方，然而刚张口，颤动的喉头却制止他继续发声。
　　——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脸，他没有转身，拼命压抑着所有细微的抽吸声音。
　　静默等待片刻，樱井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苦笑。
　　紧接着，身后人挪了挪步履，声线清浅地开口：“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顿了顿，对方声音带着隐隐暗淡，“别担心，过了今晚，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言毕，对方似乎没有再解释什么的意思。
　　片刻后，樱井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触电般回首，他面容溢满痛楚，声音嘶哑地唤着：“等下！”
　　视野中，那个高挺背影滞了滞，渐渐慢下脚步。
　　凝视着那背对自己的身线，樱井伸手僵硬地蹭去满脸泪痕，努力克制着颤动的喉结：“我问你……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么？”
　　闻言，前方人肩膀颤了颤。
　　“千叶说得那些，都是真的么？……”
　　一步步向前方男人靠近，樱井目光朦胧，再次有泪水滑出。
　　“……”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站在藤本身后一步之遥，樱井感到那汹涌的情绪快要压制不住。
　　静默了许久，藤本面色无奈地回过身。
　　刚张口想要说什么，然而眼眸定位满面泪痕，目光充血的樱井，他不禁错愕一愣。
　　四目相交，樱井唇角颤动着。
　　即便保持着面无表情，然而那断线的珠子却仍然不听话地顺着他颜线不断滚落。
　　“……”眼眸一瞬暗淡，藤本无言。
　　“都是真的，对么？”
　　“……”
　　“你为了救我母亲，差点送命的事情？”
　　“……”目色复杂地盯着樱井，藤本无言。
　　不知为何，望着对面那英俊之人异常温柔的目光，樱井生然感到心脏前所未有的痛楚。
　　——不要……不要再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咬牙，侧开眼眸，樱井任面颊汹涌着晶莹，努力保持镇定：“回答我。”
　　然而正当他屏蔽着心下汹涌的暗潮时，那近在咫尺的俊丽男人却慢慢向他跨近一步。下一秒，未等他反应，一只温热的大手便覆上他面颊，动作柔和地摩挲着他皮肤，拭去片片泪晕。
　　“……”身线一瞬僵硬，樱井呆愣地感受着那异常温柔的抚摸，目光投向眼前那眉眼鲜明的面孔。
　　“凯。”目光晕染着深邃，藤本并没有回答樱井，只是任指尖自樱井眼角顺着那泪痕一直抚至下颌，“保重好自己身体，不要再逞强。”
　　言毕，唇角浮现一抹刺眼的苦笑，藤本伸手探上樱井发梢，柔和地揉了揉。
　　——就如当年第一次在球场见面时那样。
　　片刻后，无言地撤开手掌，藤本垂眸。
　　然而方要转身离开，那面前小子身躯却猝然探上前来。
　　下一秒，未等藤本反应，对方额角便重重抵上他胸膛，双手死死扯住他胸口衣襟，一动不动。
　　“……”
　　错愕地睁大眼眸，藤本愣怔原地。
　　僵硬地任对方死死扳住自己双臂，藤本不置一语地低头望着对方银色发顶，眼眸渐渐染上一抹凝重。
　　“你这个……”
　　不知僵持了多久，胸前人垂着头颅，声音沉闷地开口。
　　指尖再次扣紧，仿佛要将藤本胸膛撕裂，樱井咬着牙关，新涌出的泪水将面前人胸口浸染。
　　“你这个混蛋……”
　　“……”
　　“……自私到底的混蛋……”
　　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樱井苦楚地摇着头。
　　“……”无言地望着眼前人，藤本淡淡叹了口气，“凯，放手，我要去赶飞机。”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仿佛没有听到藤本的话，樱井继续揪着他胸口，兀自喘息着。
　　“……”
　　“这两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扯着对方，樱井死活不愿抬头。
　　“凯。”任对方额角抵着自己胸膛，藤本声音稳然，“当年你母亲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低头，他探了探手想要回拥住樱井身躯，然而手掌僵在空中片刻，又作罢，“学会，原谅自己。”
　　听着对方言辞，樱井肩膀狠狠颤了下，随后硬生生抬头。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不要自以为是地猜测我的心情懂么？！”
　　“……”
　　“你献血的事情都是真的对吧？！”
　　“……”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恩？！你以为我脆弱到承担不了，是不是？！”
　　“……”
　　“自顾自地以为那样是在保护我，是么？！”
　　“……”
　　“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英雄的事情，是不是？！”樱井目光闪烁着炽烈。
　　“……”
　　嗤笑，樱井恶狠狠地蹭掉自己泪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痛苦的根源是什么……”
　　“……”
　　“是……没办法救母亲，确实是我心中巨大的痛。但是……”咬牙，他狠狠闭眸，“但当时让我最不能接受的，却是你没有救我母亲这件事情本身！”痛楚皱眉，他断续地抽噎起来，“如果你最眷恋的人是伤害你母亲的根源，你到底什么心情？！！”
　　“……”
　　听着对方迸射的那句“最眷恋的人”，藤本哑然地睁大黝黑眼眸。
　　“而现在……你又像个白痴一样发现，自己硬生生恨了两年，怨了两年，但到头来，一切却都只是一个谎言！那么你该如何回应？！”
　　“……”
　　“一个以‘保护你’为名义的谎言！”
　　他痛过，他怨过，他甚至想过再见到藤本时，要让对方后半辈子不得好死。
　　然而……
　　即便如此，又怎样。
　　他知道，自己的痛楚，不仅仅来自那炽烈的怨……
　　还有……恨。
　　——恨当时没赶到现场的自己。
　　——恨即便知道藤本没能救母亲，却仍然犯贱地想替他开脱的自己。
　　恨……
　　——即便过了这么久，却仍然没法忘记藤本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涯心力憔悴……
　　o（︶︿︶）o　
　　樱井君的情绪，终于能好好发泄出来了……
　　话说，今天是万圣节……额……这个……要糖果什么的就免了……
　　装小孩是会被揍的555_（：з」∠）_
　　某基友：放心，不会被揍滴，大胆去要糖吧~
　　涯：　　　　咳，已经被揍了，怎么办？
　　某基友：……

　　☆、039

　　**
　　襄越篮球场。
　　正当浅川欲重新发起新一轮攻击时，不远处却生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尖锐女声：“Hey！Why　are　my　boys　fighting；　huh”
　　听着那熟悉声线，火神意外转首。
　　片刻后，视野闯入Alex灿笑着的身影。
　　哑然地直了直脊背，火神睁大双眼，盯着对方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金发，意外地伸手揉了揉发梢：“Alex？”
　　然而，完全无视火神那声轻唤，Alex目光直勾勾盯着火神身边矮下一头的黑子，步履畅快地向对方而去。
　　片刻后，急促凑到黑子身前，Alex大大方方地揽过黑子后脑，下一秒未等众人反应，毫不犹豫地探首向前，稳稳含住黑子双唇。
　　“……”错愕地睁大浅蓝色双眸，黑子僵硬原地，完全没有反应的迹象。
　　注意到旁边两人胶合的唇畔，火神只听到神经一根根疯狂崩断的声音。
　　下一秒，大手一伸，他触电地扯住Alex臂弯，力道十足地将她拉离黑子身畔，随后迅猛地堵到黑子面前，面容糟乱：“Alex！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唇角挑着顽皮笑，Alex歪着头，睥睨着火神那晕染殷红的燥然面庞，咂了咂嘴：“哈哈，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你，Tiger，有没有好好的？”言毕，意味深长地望向黑子，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高挺身躯继续护在黑子面前，火神咬牙，屏气皱眉：“先等下！”生生阻断Alex那暧昧的眼神，火神目色正经地盯着Alex，“Alex，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言，撅了撅唇，Alex双手叉腰，摇了摇头，故作不悦地叹了口气：“Tiger，你就用这种方式欢迎我？”伸手摇着手指，她毫不顾忌地探手在火神额角点了下，“明明给你提供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机会，你不感谢我一下？”
　　“感谢什么？！”扳着黑子肩膀向后本能地挪了一步，火神蹙起赤色双眉。
　　“当然是他们。”侧了侧身，Alex冲旁边面带窃笑的五个男人扬了扬下巴，“BFT团队啊。”
　　“这算哪门子机会？！”挫败叹息，火神一脸阴霾。
　　“怎么，能回美国发展，不是很好么？”望着火神那烈火灼烧的面容，Alex渐渐缓下表情，双手插兜，眼眸闪烁着狡黠，“将来参加NBA选拔，你前途不就一片光明？”
　　听着Alex解释，旁边谷口耸了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是此意。
　　“前途一片光明？”
　　望着Alex那静下来的面孔，火神情绪亦渐渐缓和下来。
　　片刻后，他下意识侧首瞄了眼身侧黑子，犀利回应Alex：“Alex，你应该知道，我的梦想是拿到日本第一，不是么？”揽着黑子肩膀的手掌微微紧了紧，火神严肃地盯着Alex眼眸，稳然道，“BFT什么的，我没兴趣。”
　　望着火神那坚定眉眼，Alex唇角笑意渐渐褪去，哑然张唇。
　　伸手扶了扶眼镜，她意外地眯起墨绿色眼眸，吃惊地叹笑：“哈，Tiger，你的意思是，留下？”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