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狗越世-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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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儿,我看你此次落第,定然跟陷害你祖父的人有关。”
一直没开口的寿惠齐说话了,一句话就抓住了关键。王少勋也说自己有此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等到以后慢慢查。
寿思、寿想兄弟端了一些茶水点心过来,叫众人吃一些。王少勋却站起来,看样子想要去找顾东,周翔也急着要去找自己的几个手下。但又不好明确对曾璧儿一家人说,因为他们告诉曾璧儿一家的理由是迷路了。驼背老人见了,借口说一起出去看看山里的风物,陪着他们出去了。
曾羽本来也想去,王少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她只好乖乖地坐到姑姑的身边。我看到寿思脸上露出疑色,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最后也没说什么。
“伟儿,你的狗怎么了?”
“哦,是不小心摔伤了,不碍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少主人当然也不能讲实话,含糊说道。他后面这句话我最爱听,“好起来”,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快些好起来啊!可凭感觉,我知道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呢?
天将黑时,王少勋三人才回来,神情都不好。躺得低,我看到他们的鞋子上都是泥巴,衣服上也沾了一些。
看到他们的样子,曾羽的头低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胸前。曾璧儿奇怪地问她原因,她忙强打精神,用身体不太舒服应付过去。曾璧儿急忙拉着她的手听脉,然后让儿子煎了一大碗草药,看到她喝下去了,才放心走开。
晚饭是曾璧儿精心准备的,都是山上的风味,自己种的蔬菜,儿子猎的野兔,满满登登摆了一桌。
我勉强喝了一点少主人端过来的稀粥,再也吃不下了。看到我的样子,少主人居然偷偷掉起了眼泪,又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差点陪他一起哭。要不是驼背老人过来了,我还真哭了。
“公子,你还在担心你的狗儿啊?”
“老爹,您帮我救救阿黄吧!”
“好,我看看。”
其他人都各自说话去了,驼背老人在我面前蹲下,用手在我身上轻轻摸着,从头摸到脚。
“没想到,真没想到,小老儿走眼了!”
驼背老人有些惊异地说道。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感到有一股热流在我的脑子里游走,很是舒服。
“怎么了老爹,阿黄不会有事吧?”
“嗬嗬,不但没事,还会很有用。公子,上一回小老儿实未留意到,你找了一只好狗啊!你知道吗,凡生灵皆有六识,说的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六识不敏,抑或缺失者,其行亦钝,诸如鸡鸭;六识敏锐,甚至特突者,其行来如风疾若电。故此,善用六识者,必能在某方面有异于常人之处。小老儿看你的这只狗儿,六识聪慧,只差些火候便成大气。罢罢罢,看它忠心护主,我便帮它一把。来,公子,你按住它的身体,小老儿要开始了……”
驼背老人说完,盘腿在我身边坐下,少主人则轻轻抱着我的身体。
刚才驼背老人的话我似懂非懂,正在琢磨呢,他们就说要开始了。我不禁心里大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我是重伤员吗?唉,唉,快停手,快停手!
一只滚烫的手掌按在了我的胸腹部,像一块烙铁烫上去一样,我痛得打了一个哆嗦,非常难受。想动,又不敢动,只能忍着。
“烙铁”在我身上不停地游走,我渐渐麻木了,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等到移到我头顶的时候,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黄,阿黄……”
迷迷茫茫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有些熟悉,又好像离我很远很远。谁,谁在叫我?是我到了天堂还是地狱,记得我的人在呼唤我吗?
眼皮很沉很沉,我努力想要睁开,努力了半天,总算睁开了。
“醒了,醒了!”
耳边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一片白茫茫的光线映入眼里,我适应了一阵,看清了,是少主人和曾璧儿的脸。
原来我还在地面上!
我习惯性地一翻身,站了起来,猛一抖身体。啊,真舒服!
“好了,阿黄,你好了!”
少主人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他的手摸着我的脑袋,我伸出舌头就去舔。没舔几下,忽然有了一种不适应的感觉,心里一跳:我怎么起来了,不是受了重伤吗?
我蹦跳了几下,晃了晃脑袋,一切正常!
“你看,它好了,自己也高兴哩!”
曾璧儿笑眯眯地说,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一股香气飘进我的五脏六腑,勾得肠胃“咕咕”直叫唤。我顾不得检验身体了,伸嘴就去吃。啊,是香喷喷的肉粥!
吃完了,我再看着她,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出去又端了一碗来,我低头再吃。少主人在旁边看着我,脸上笑开了花,像个小孩子。
嗳?打住!我在吃东西时怎么“看”得见少主人的表情?
“老爹说,阿黄好了之后,六识也会大大提升。用武林中人的话说,它也成了高手哩!”
少主人正在对曾璧儿说。
啊,高手,我也成为高手了?
(九月第一天,学生们来了,事情也忙起来了。)
相关的话儿 第91章 ;原来是他
更新时间:2012…1…14 17:13:00 本章字数:5190
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吃完饭,我来到了屋外。天空飘着几片白云,太阳灿灿地洒着光芒,落在远处的山峰和近处的竹木上,一片明晃晃的亮色。
王少勋正站在竹林边练功,面朝东方吐纳气息。我心里一动,悄悄施放意识,向他探寻过去。不知是他受伤后变弱了,还是我真的是“高手”了,我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每一次呼气和吸气。
我一喜,站着不动声色,把意识转移到竹林里。一股风吹过来,几片竹叶“哗哗”晃动。嗳,是几片?一,二,三,四……总共是十七片。你要是问我是怎么数清楚的,也没别的方法,叶子虽然在风里摆动着,但在我眼里,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只是一下一下地动着,我能一片一片的分开来数。
再施展开来,竹林里的一切仿佛就摆在我的眼前,我想要了解哪样都可以。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真是因祸得福啊!
我心里一阵激动,自己真的是高手了?
再试试看。
我全身的肌肉霎时紧张起来,四肢抓地,后肢一蹬,猛地向前冲去。我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只听到耳旁风声呼呼,还有王少勋的一声惊呼。
只是没几下,我窜进了竹林里,朝着刚才设定的目标,一只正在林子中央竹根处刨食的灰色野兔扑过去。太容易了!我的爪子落到野兔身上的时候,它刚刚感知到我,头一抬,还没来得及害怕,我的嘴巴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
叼着野兔小跑着出了竹林,少主人正站在檐下,看到我的成果,拍着手跑过来,从我嘴里接过野兔,口里还在惊奇地称赞我。我摇头摆尾地跟他玩在了一起,引得挑水回来的寿思停在我们旁边看了半天,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他们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三个人。听他们说,驼背老人昨晚就走了,也没说什么原因。对于他这样的高手,王少勋熟知他的性格,说走就走,常常是率性而为,不讲理由,更不讲世俗的客套,故此也不挽留。
最令曾璧儿伤神的是曾氏姐弟的离开,他们是今天早上走的。
起床后,曾羽特地来向姑姑、姑父告辞,说有事情要先走。刚说了两句,周翔走了进来,听到她说要走,执意不同意,可又不好说出真实原因。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两人争执起来了,都沉下了脸。
曾璧儿是何等玲珑的人,她马上察觉姐弟俩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拉着二人坐下来想细细追问。问了半天,二人还是闪烁其词。没办法,曾璧儿去找王少勋。等到两个人回到屋里,曾氏姐弟已经走了,寿惠齐追也追不上。
原来,曾羽看到姑姑出去了,紧接着也要出去。周翔忙去拉她,被她甩开了。周翔急着赶紧追出去,二人很快消失在树林里,寿惠齐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根本没法儿追赶。
“王公子,他们姐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一定告诉我实情!”
曾璧儿恳求王少勋,王少勋没法,只好把曾羽的身份告诉了她,并把一行人来到这儿的真实原因也说了。昨天傍晚时,他们找到了顾东和两个捕快的尸首,还有那个“碧眼”的,一并儿埋葬了。至于那个“白睛”,山崖太陡峭,不好下去,估计也摔成肉泥了,就没下去找。
“死了五个人?”
曾璧儿和寿惠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又不得不相信。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竟然到现在还在害人!”
曾璧儿流泪了,为几个死者,也为自己的侄子侄女伤心。
“唉——世俗人心,险恶无比啊!我真羡慕你们夫妇,还有正海和大嫂。当年,我不理解他们为何要离开城市隐居乡村,不过现在,我懂了!”
王少勋感叹道。
“曾小姐,你让羽儿走吧!我想她现在无颜见你们,等她慢慢解开了心结,自会再来跟你们相见的。唉,她这么个女孩子,身上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只能希望她能够看得开些,远离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曾璧儿还能说什么呢?默默流着泪,在寿惠齐的搀扶下进屋去了。
饭后,众人都去拜祭了五个死者,确切地说,是四座坟茔。
四个高高的坟包并排垒在一片松树林边,坟前,各有一束野花,在风里微微颤动着。看新鲜的程度,刚采摘下来不久。
是谁放的花呢?
大家互相看看,可以肯定是曾氏姐弟了。只是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弟弟,抑或是二人一起都来拜祭过。
大家一一在坟前躬身施礼,表情凝重。人啊,死了就死了,生前的恩恩怨怨都随风飘逝了,留给活着的人爱也好憎也罢,他自己都无法言说与改变。不过,宽容者不会计较那么多。在他们的坟前,仁厚者同样会鞠上几个躬,表达一点作为同类的哀伤之意。
我虽有些感慨,但不受人类礼仪的拘束,随意在几个土包前绕了一圈,看看坟前简易的木板墓碑,也就罢了。别说我狼心狗肺不通情理,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生与死,作为一只狗,我不像人类这般伤情。活着总要向前看,沉湎于已经发生的生死只会使得自己更累。
回到曾璧儿他们的茅草屋,她的两个儿子已经把跑散的两匹马找回来了。顺带还把破损的马车修了修,勉强能遮挡风雨。
少主人向曾璧儿夫妇告辞,说要赶回家去。而王少勋提出的建议更让曾璧儿夫妇意动。他说,不如他们一起到绍兴城走走,拜访一下当年的旧友,还有他们的父母兄弟。
提到自己的父母兄弟,曾璧儿和寿惠齐的眼圈都红了。他们说,自从隐居在山里,就再也没有回过绍兴城了。想要看看人间社会了,他们往往舍近求远,搭车跑到更远的新昌县城去,买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那次我看到他们,正是他们上一次出去。四五个月了,他们还未出去过。他们难道真的不想出山吗?从他们花白的头发就知道了,从他们给两个儿子取的名字“思”“想”就知道了。
可是,礼教的重重禁锢,又让他们没有勇气去面对,只能躲在山里苦苦煎熬,熬到华发早生,皱纹上额。
“我们躲了二十多年,现在不能再躲下去了!不为我们自己,为了思儿、想儿,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曾璧儿下了大决心般,寿惠齐眼里也有决然的神色。
“思儿、想儿,你们都收拾好东西,我们全家都去绍兴!”
兄弟俩答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各自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轻轻掩上柴扉,曾璧儿挽着寿惠齐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跟上众人,走向山外的世界。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中断的回家之旅又重新开始了。
蹲在马车的后部,我看着那片林子渐渐远去,心里五味杂陈,喜乐忧酸齐齐涌上心头。这里差点成了我的丧身之地,最后却成就了我的“高手”梦想。在这里,我还见证了一幕幕人间悲欢,对人类社会的规则,对人的内心秉性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了解。
“人类”,这是一本我永远读不完的大书啊!
重新回到大路上,那根枯木已经不见了。纵缰扬鞭,蹄声得得,我们快速向前行去。
中午不到,绍兴城遥遥在望了。
“相公,就要到绍兴城了?”
坐在马车上,曾璧儿死死地抓住了丈夫的手。寿惠齐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宽慰她。
进了城,事情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王少勋作为穿针引线的人,一直在忙着。少主人不好提出单独回去,只好跟着,也见证了一幕幕别后重逢的情景,陪着一起喜悦,一起唏嘘,一起感慨。
中午,曾璧儿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父亲已经过世,母亲健在,哥哥当家。笑笑哭哭,不必详叙。
下午,回寿惠齐的家。父母皆亡故,唯二位兄长在。亲人相认,拜祭亡者,一片惨戚。
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曾璧儿与吴钰这两个当年姐妹的相见。
当一个矮小的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出现在曾璧儿面前的时候,我两厢一比较,感觉二人相差了十几岁。
“大姐!”
“四妹!”
我的眼睛没看错,互相打量了几下后,二人拥抱在了一起。至此,当年名动一时的“绍兴四大美女”我全都见到了。可惜岁月无情,人类的种种规条束缚更是无情,在我眼前的无一不是中年或老了的妇人,“美女”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一个词儿。
我还没发完感慨,一马轰然而至,马上骑士未等停稳,早已飞身跳下,直扑王少勋。我一惊,仔细一看,是曾经见过的顾北。看到他,我想起了顾东,那个已经回归黄土的他的兄弟。
“先生,紧急信件!”
顾北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王少勋。看他脸上,风尘仆仆,像赶了很远的路。
王少勋来不及说话,只是向他一点头,打开信件就看,脸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