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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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几天丧事办下来,杨承祖俨然已经成了这家的顶梁柱般的人物,苗氏竟是不敢对他说半句硬话,更不敢甩脱他的手。只是哀求着“你给我留点颜面,咱们今后也好见面。”
杨承祖笑道:“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哪里能不常见面?你放心吧,珊瑚的事包在我身上,铁捕头死了,我为她补一个衙役的名字,每月别的不说,也多一份钱粮不是。你们两个,我都会照顾的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这事眼看料理的差不多,成福寺又送来一千两银子的饷银,至于那卖地的事,却是需要等少林总院批文,一时半会下不来。
不过广照这次在寺里搜刮了一千八百两,大觉甜头,让宗真又给杨承祖带了一百两的好处费,并求他宽限宽限卖地的事,总要先把银子搜的差不多再说。
杨承祖这几日在这里,已经成了一家之主,于这两个女人身上,却也都撩拨了一番。铁珊瑚虽然肯和自己拉拉手,可碍着身在孝里,断不肯做其他的事。那苗氏倒是柔弱,若是想要用强她也不敢反抗,可终究还是将来放到家里再动手不晚,只调弄一番,待她苦苦哀求之后,才笑着放手,带上一干锦衣子弟回转县城。
那些子弟各自回家,他也先回了家里,不料进门之后,却听里面正有人说话,不时还有阵阵笑声。
他推门进去,却见如仙正陪坐在柳氏身边,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柳氏时不时被逗的大笑。见儿子回来,才关切问道:“承祖,你这几天连人影都不见,跑到哪去了?不是说给铁捕头办丧事,怎么用去这么长的时间?”
“娘,我是给您赚银子去了,您看看,这是什么?”他边说边从身上,将剩下的一百多两银子拿出来放到桌上。见了这许多碎银,柳氏脸上一惊“我儿,你不会是去做了什么要命的勾当吧?怎么短短几日,就拿回这么多钱。当年你爹在日,我也不曾听说他几天光景拿回这么多银子,若是……若是来路不正,可要不得啊。”
倒是如仙在旁劝解道:“干娘,瞧你说的,承祖弟弟是有办法的人,自然就有来钱的门路。他是锦衣官校,自己知道轻重的,不会做什么于自己有害的勾当。您还是快把钱收起来,也好让承祖弟弟安心。”
柳氏听她一说,这才收了六十余两银子进了箱子,又把另外四十两一推“男人在外面,腰里是不能没钱的。娘给你收着这部分,是给你存着娶媳妇的,这些钱你留着在外面应酬,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杨承祖道了声谢,又说会子话,抽空子将如仙拉到外面,小声道:“仙姐,你刚才叫我娘什么?”
“干娘啊。”如仙巧笑嫣然的看着他道:“我自己给我自己赎身了,反正我的名声恶了,九娘于我看的就不是那么重,又听说你被漕帮赵九爷看重,想要收你做女婿,九娘哪还敢惹你。我现在拜了干娘,咱们就是一家人,今后见了我,记得喊姐姐啊,不许没大没小乱做怪,听到了没有?否则的话,我喊叫起来,看娘不用家法打你。”
第四十一章青梅竹马(一)
杨承祖一愣“仙姐,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是同意跟我过日子了?那你认这个干娘不是多此一举么,直接叫婆婆多好。”
他这几日守着苗氏、铁珊瑚一大一小却只能过过手瘾,心里正自憋了团火,看到如仙也就想要亲近亲近。
哪知如仙却轻轻一推他“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我赎了身,是不想再做那营生,不过要我跟你过日子,那是耽误了你的前程。赵九爷那等人物都想要你做他的女婿,这几日光媒婆就来了两批,我不能坏了你的声望。认个干娘,我们今后走动起来就也方便,我现在租的房子,就在你们隔壁,你想要我的时候,跳墙就能进来。若是我想你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别人不好说闲话。等过几年你对我腻了,咱们有个姐弟情分,我还可以看你几眼,也不至于招人烦。我从小没人疼,认个干娘,却也好有个照应。姐姐赎身之后,手里原本剩了几百两银子,还说借给你打点前程,没想到你这么能干,我这点钱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过你想要拿去用的话说一声,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钱自然可着你的心思用。”
杨承祖听得心动,从后一把抱住她的纤腰“仙姐,你如此待我,我绝不敢有负于你。什么腻了的话,今后不许你再说。你租个房子,不如就搬到我家来住,我爹留下这房子大,多你一个还热闹点。咱们回头就摆几桌酒席……”
哪知如仙把脸一沉,一下挣脱开来“承祖,你若肯依我,我就什么都从你。你若是非要让我跟你过日子做夫妻,那咱们就连姐弟情份都没了,我立刻搬走,任你有再多手段,也休想找的到我。”
她说到这语气一缓“你相信你仙姐,我是见过世面的,认识的人多了,像你这样的人物,将来必有大造化大前程,你的婚姻不能儿戏。铁中英的老婆不错吧?我听说他还有个很水灵的闺女,不管你跟她们怎么胡闹都好,但是记住一条,只可以胡闹,不可以娶妻。其他的女人也是一样,你可以纳妾,或是养起来做相好,但是绝对不能娶妻。你的妻子,必须要对你的前程有所助益,像赵九那种人的闺女,连想都不要想。怎么着她的娘家也得是咱河南布政或是廉访,那才能对的起你的前程富贵。大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有名分的没名分的,要多少有多少,但正妻永远只有一个,必须慎重。”
杨承祖知她是为了自己好,心中感激“仙姐,我知道你这是肺腑之言,可是如此一来,可就苦了你。”
如仙惨然一笑“我比你大,又是个残花败绺之身,能够有你恋着我,就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其他的事,我从不曾失望,姐姐是从小在黄莲水里泡大的,苦惯了,什么事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心里能多有我几年,我就知足了。”
她又在杨承祖脸上香了一口,小声道:“再说了,你一边叫着姐姐一边做,是不是更来劲啊?今天晚上我等着你,看看你有没有被铁家的那娘两个榨干。对了,这几天可还有个漂亮姑娘来寻你呢,不知你惹了多少丰流债。”
漂亮姑娘?杨承祖脑子转了几圈,也对不上号,只好问道:“难不成是九爷家的丫头,见媒婆无用,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倒不是,那女子说是姓李,长的正经不错呢。而且一看就是好人家的丫头,只可惜啊,穿的实在寒酸了些,一看就是穷鬼。记住我说的话,哪怕她是个天仙,就冲这个穷字,就不能做咱家正室。”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面响起几声叩门之声,如仙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敲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她。你见一面就知道,看看是你惹的哪个情妹妹来寻负心汉了。”
她边说边到门前问道:“外面是谁啊。”
过了片刻,果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回道:“这位姐姐开下门,我是来寻杨百户的。不知他今天回来没有?”
“巧的很,我兄弟他正好在家,若是你晚来一会啊,他就要去衙门与县太爷议事,不知道几时回来呢。”如仙一边说,一边拉开院门,让进一个女子来。
杨承祖用目观望,见这女子果然是丽质天生,姿色出众的俏娘子。个头中等,体型匀称,瓜子脸白净面皮,柳眉杏眼,模样娇俏可人,看年纪与自己差相仿佛,看穿戴头面,则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可是再看她身上,就知道为什么说是穷鬼了。
这女子一身荆钗布裙,颜色也是元色。所谓元色,也叫月白色,就是未经染过的布。大明这个时候的风俗已经是家无担石之储,耻穿布素,其中的素,就是指这种元色。
也就是说家里但凡有点钱,也会买点丝绸衣服,实在买不起丝绸的,也要穿染过色的布料。像这种连染色布都穿不起的,就是社会最下等的阶层,一等一的穷人。
可是杨承祖毕竟是锦衣官,观察人与如仙有些区别,他仔细观看,见这女子皮肤白皙,不像是从事体力劳动的女子,这似乎又与她的穿戴不符。那女子进院之后见了杨承祖,却也打量几眼。
见这杨百户年纪轻轻,生的身子长大,面容英俊,一身飞鱼服在阳光下闪着光,说不出的威风。又见他对自己上下打量,心内有一丝慌乱,好在这是大白天,料想他不敢胡为,忙低头一福“小女子见过杨百宰。”
“姑娘,你坐下说话吧。”杨承祖用手虚搀,如仙则道:“你们坐着说话,我去给你们倒茶去。这姑娘来了几次了,可见心诚啊,不见到我兄弟,怕是天天要来,不知道我兄弟哪辈子交了好运道,有这么个美人天天来找,怕是要让这一条街的后生眼热了。”她边说边走,留下一路银铃似的笑声。
那女子吃她一说,脸色微红,不过她是个颇有胆略的姑娘,与普通的闺中少女大为不同。坐定之后也不等茶来,直对杨承祖开口
“杨百户,说来咱们其实也得算是一家人,家父与令尊是八拜之交,咱们童年之时,也曾是玩伴。这次小女子不顾羞耻,抛头露面前来,只是为了麻烦杨百宰一件事,可否帮我问一问,我爹他老人家的情形?”
第四十二章青梅竹马(二)
八拜之交,童年玩伴?杨承祖又看了她几眼,忽然福至心灵,问道:“姑娘,恕我冒昧,遮莫你是姓李?却不知你是大姐还是二姐?”
那女子见他想起自己是谁,也不再隐瞒“小女子李玉娥,在家排行第二。论起来,咱们可是一家人,当年我们常在一起玩耍,我还要唤你一声世兄。还望世兄看在你我两家通家之好的份上,帮小妹打问打问家父消息,小妹感激不尽。”
她一说是锦衣中人,杨承祖就想到,本地锦衣千户李雄家里有三女一子,人称李氏门中三艳。内中最小的李美娥不过十岁,已经是个有名的小美人坯子,大姐李月娥二姐李玉娥,都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子弟梦里把她们当成了娘子。
也有不少人央告家里去提媒,只是李雄对这事总是推搪,只把大女儿许了本地举人张简之家的二公子。可是一直也未完婚,另外两个就干脆没有着落。
后来他纳了焦氏,这提亲的人,就都被焦氏挡了驾,任你说破大天,事也谈不成,在县里也颇受人议论,都说不知道李家想把闺女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方才满意。
杨李两家倒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可是杨大兴当年为人豪爽,最好结交朋友。生性又好武艺,而李雄也是本县里有名的弓刀健儿,两人当初颇为相投,时常一起谈论枪棒,饮酒终日,还曾结拜过弟兄。
连带着杨承祖也去过李家多次,李家是武将家风,男女之防不严,加上彼此年龄都小,与李家姐妹也是童年玩伴。后来彼此年龄大了,就不怎么见面,因此今天认不出来。纳了焦氏之后,李雄于这些朋友相处的日渐疏远,两家已经不大往来。
李玉娥说两家有通家之好,算是有点夸张,但是也不能叫错。只是李雄家虽然不算十分富裕,但好歹也是挂了千户衔的,并非穷人。
可看李玉娥这身衣服,实在是不配她的身份,杨承祖想起当初的过往,思忖着与李玉娥也得算青梅竹马,不由怒道:“好个大胆的焦氏,李伯不在,居然就如此苛待于你,简直岂有此理?”
李玉娥惨笑道:“我自己的事,倒是不劳世兄挂念,家母虽然严厉了些,但是只要家父回来,一切都还好。只是父亲自从出征以来,音空信渺,片纸俱无。小妹与大姐、三妹以及小弟在家中盼望天伦,日夜不安,听闻县里新近拿了几个强徒,好象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不知世兄可否帮忙打问一二,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家父的消息。”
这时如仙已经将茶水取来,听她一说,才知两人居然是青梅竹马,只是现在彼此不认得了。她原本自知身份,知道断不可能与杨承祖做夫妻,也知道这个家里早晚得有一个正妻进门,有一个女人,会正大光明的拥有承祖。
可是不知怎的,见这么个清纯可人的青梅竹马出来,心里却又有点泛酸,在旁道:“李姑娘,你舅舅就是衙门里户房经承,衙门上下与他俱都熟惯,让他问一问,不是比我兄弟问更方便么?何必舍近求远?”
李玉娥脸一红“这位姐姐说的原本是个道理,只是我李家的事,却不是道理二字能讲的通的。我那舅父……总之,我们做小辈的不好说长辈的长短,他是指望不上的,我亲自去了两次衙门,都说是大案,不许随便询问,我也只好来求杨家世兄了。还望你看在咱两家的交情上,帮个忙吧。我……我实在拿不出银子,可是我会报答你的。”
“好了,二姐你这样说,咱们可就生份了。”杨承祖从怀里伸手,摸了几两散碎银出来“二姐,想来是那焦氏不贤,对你们格外虐待。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错非是伯父回来,其他人怕是难以插手。你的日子不好过,大姐三妹还有继荫兄弟怕是也舒坦不到哪去,这银子你且带在身上,应付个不时之需。至于李伯的事,我帮你打问打问,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我该如何告诉你?”
见他答应,李玉娥心内大喜,敛衣起身一礼“如此有劳杨兄了。我每天都要出来送些衣服,可以顺路过来找你。至于这银子,我绝对不会拿的,我和大姐替人缝补衣衫,也能赚点钱用,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我们饿死……”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说辞,只是别让你后娘看见就好。”如仙却是怕杨承祖借着递银子的当口捏捏小手,亲近亲近,干脆自己抓起银子,塞到李玉娥手里。
李玉娥本是个刚强性子,眼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可是如仙是何等样人,马上就接口道:
“既然你与我兄弟是通家之好,自然就该有通财之义,你如此见外,难道说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还是说这几两银子你看不上眼,嫌寒酸?你纵然不吃,你弟弟总得吃吧,你后娘对你都能这样,你那兄弟,怕是好不到哪去。”
听对方提起兄弟,李玉娥终究是不再推这银子。只是又一个大礼道:“这钱只当是我借的,他日家父回来,定当双倍奉还才是。我就不打扰杨兄办公,先告退了。”
等到她出去,杨承祖道:“好个刚强的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