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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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不敢,我们不告了还不行么?”焦氏一听他提着事,连忙表态道:“我现在可以写据结文书,我们现在就可以撤诉。这官司我们不打了,这状不告了。我再给你写个文书,卖大姐儿和二姐儿给你做妾,一切手续办的妥当,保证没能追究。”
“类似的文书,你是不是给钱靖也写过?估计卖二姐儿给钱靖做妾的文书,你已经写过了吧?”
“是我该死,是我糊涂,你怎么对待我都行。钱靖不是人,占了我的便宜,就要占二姐儿的便宜,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是皇孙,我哪里惹的起他?当然他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好在二姐也没真被他……你就看在二姐儿的份上,饶了亚奴吧,他们毕竟是姐弟来着。”
“姐弟?当初你拿她们当奴仆用的时候,我看八成不是这么想的吧。”杨承祖哼了一声,却从腰里的招文袋里取了几份文书出来
“你说的这些文书呢,我来之前都让衙门里的书办帮着拟好了,不管是身契,还是据结文书都写好了。你只要签个名字,按个手印就好了,你看,我多照顾亲戚?”
焦氏不敢怠慢,接过杨承祖递来的毛笔,在那落款处写了自己的名字,来不及找印泥,她二话不说,将手指头放在口内用力一咬,接着就着这滚烫的鲜血,将手印按了上去。
“看来亚奴还真是你的命,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啊。”杨承祖将那几份文书收好,放到招文袋里。“可是你记得继荫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了,谁要是动了他,谁就是跟所有的大人物为敌,我保证谁死的不能再死。我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可是你们有人往心里去么?你们拿我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态度?”
焦氏后退两步,惊讶道:“你……你都知道了?”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大胆子,提着刀上门来杀人?因为你们翻不了盘了,这么大的案子都敢做,抄家灭门啊,亚奴凭什么能够独活?焦榕在我们手里,锦衣卫的手段,很厉害的,他已经把什么都招了,并说你是幕后主使。我今天来,就是要办你这个主使人的。”
焦氏听这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多日来最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切都完了。她猛的一下跪在杨承祖面前,用手抱住他的腿道:“求求你,求你放我一条活路,也放亚奴一条活路。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我什么都可以。”
她边说边将手向上伸去,片刻之后,就解开了杨承祖的腰带……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男人的愤怒似乎得到了一部分宣泄,一把抓起焦氏的头发,将她提起来,一下子推到了床边“当妇,你就是个当妇!”
焦氏却娇怯的说了一句“没错,我就是当妇,我是个能讨男人喜欢的当妇。我知道,李家那对木头,打死她们也不会用这手段服侍你。只要你饶了我,我就跟她们一起伺候你,到时候后娘带着闺女,一起被你弄,你一定会很过瘾的。我能生儿子,亚奴就是证据,你留下我,我就替你杨家开枝散叶,生好多好多儿子,要不然,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儿子吧。你想要什么姿势,我都陪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找场子(五)
焦氏对自己的魅力向来很有自信,就算是京师来的大人物,一样对自己的身子有兴趣。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杨承祖家里的妾室里,有几个年纪也都二十几岁,不比自己年轻多少。再说自己有锦衣千户未亡人的身份,又是他女人的后娘,这些身份,保证能带给男人足够的刺激,让男人格外的起劲。
她对于男人的心理掌握的很透彻,相信这些都能勾起男人的兴趣。只要他对自己有兴趣,自己就不会死。而且他很英俊,也很强壮,自己跟了他也不吃亏。
而当她看到杨承祖身上那一身鞭痕时,也知道焦榕把他得罪的有多狠,侍奉的时候,格外卖力,几乎是将平生所学都施展出来,卖力的讨好着这个男人。
直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她才笑道:“怎么样?婶娘伺候的你好不好?那对木头不如我吧。只要你留下我,我就把这些手段都交给她们,让她们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像神仙一样。”
“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杨承祖边说边在焦氏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不过,我要的是个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么,人家什么都给了你了,你还要什么态度么。”焦氏得了雨露,自以为得计,就向杨承祖身上挨过去,撒起娇来。可迎接她的,却是一记无情的耳光,将她打的一声大叫,滚到了床里。
“你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刚才的一切,就算你白费气力了。我要的态度很简单,就是跟我说实话。我说了,焦榕已经把实话说了,现在就是看你的态度。如果你肯说实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你不说实话,那就等着千刀万剐!别以为我睡了你一回,就得对你怎么样,我在县城、省城,玩的粉头多了,你跟她们比,也没什么区别。我从没把你当成过月娥她们的娘,你也别想靠这点事,就笼络住我。”
见他翻了脸,焦氏吓的花容失色,忙不顾伤痛的爬起来,抱住杨承祖道“好达达,亲达达,你就是奴的天,是奴的主人还不行么。奴家方才说错了话,主人别见怪。你要是有气,就狠狠打奴一顿就好了,主人,奴一定跟主人说实话。”
她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这时候伏低做小,比起那真正的奴婢还要低贱几分。杨承祖冷哼一声“那好,你就跟我说一说,李继荫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和焦榕谁是主谋?”
“这……”焦氏一阵犹豫,见杨承祖的目光不善,她忙道:“主人,我跟你一定说实话了。可是你得答应我,奴说了实话之后,你不能把奴入罪啊。奴还想用下半生伺候主人,为主人生小主人呢。”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说!要按焦榕说,这一切的主谋都是你,他只是个从犯。那他不过是个充军,至于主谋,那是要千刀万剐的!”
“他胡说!”一听焦榕说自己是主谋,焦氏也变了脸色“他虽然是奴的胞兄,此时也顾他不得了。他就是个人面受心的畜生,当初他还打过二姐儿的主意,还想让他儿子,把大姐儿二姐儿来个一肩挑。被你挤兑的无处可去,到我家之后也不安分,三天两头就想使个坏主意去算计李家姐妹,如果不是我拦着,那两个丫头,早就坏在了他的手里。”
“我要听实话。”
“别……别急么,奴跟主人说的都是实话。我当时是想把两姐妹卖个好价钱,那头道汤卖的贵些,怎能便宜了他去,这个就是实话。”
“那继荫的事呢?到底谁是主谋?”
“当然是焦榕啊。虽然粥是我煮的,砒双是我放的,可是这买药的是焦榕,这主意也是他出的。至于肢解尸体,私埋人头的,全都是焦榕,这里面没有半点假话啊。也是他联络了钱宁,说只要继荫死了,就没人能阻拦亚奴袭职,钱靖还答应,只要他得了玉娥的身子,他就保证亚奴提一个世袭指挥使。”
“我当初是不赞成杀继荫的,可是焦榕说结交了钱家,继荫不过一条人命,很容易抹平,这都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乃至捉你的间,也是他的主意,告大姐儿的状,也是他想出来的。说只要有这些理由,再有钱家从后面努力,保证能把你放倒,这些事,我都是反对的啊。他其实是恨你打伤了他的老婆和儿子,那两人现在就是一对活死人,都是你弄的。他恨你,也恨大姐儿,所以就想用绝户计,奴只是个办事的。我是个女流,他又是我胞兄,我哪敢拒绝他啊。”
“下毒,肢解……”杨承祖听她这么说,已经想到了那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又浮现出继荫那张可爱的脸,是自己让继荫回家的,也就是说,是自己把继荫送进了鬼门关么?
“混蛋!一个千户的职位,就值得你们动手杀人么?继荫就算袭了职,难道你和亚奴就会饿死?他会不给你一口饭吃?虽然他不是你生的,但是他是个好孩子,他难道不管你?”
“主人,这继荫纵然是孝顺,可是终究不是我生的,隔了一层肚皮,就不是亲人。主人,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这里的差别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出事实,你就放我一条生路,你是大英雄,说话一定算数的对吧。这李继荫已经死了,何必再说他的事,只要把焦榕杀掉,这事也就过去了。你来摸一摸,奴奴的脚生的美不美,我还有好多花样,都可以来侍奉你……”
又是一记耳光,这一下比起前面可要有力多了,打的焦氏一声闷哼,顺着嘴角流出血来,杨承祖面沉似水道:
“你的花样,留着到地府里去伺候那些阴差鬼卒吧,我刚才答应你的条件,都是骗你的。焦榕其实什么都没说,不过眼下,我想他什么都该说了。至于你么,我不过是玩了你一回,就算是讨回点利息吧,那些本钱,就留给刽子手慢慢来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要解心头恨
大牢里,焦榕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他靠着钱家的势力恢复了户房吏员的身份,可是眼下连钱宁都倒了,他这个吏员身份,也就没了作用。关押他的牢房,并非县里的监牢,而是直接塞进了之前收拾杨承祖那间地牢。
几名锦衣卫轮番施展手段,将他身上折腾的没了一块好肉,惨叫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可是他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说。杨承祖出现时,见他这副模样,冷哼道:
“焦榕,你的嘴比我想象的要严实,不过好在,不是所有人的嘴,都像你那么严实。焦氏已经招了,你可以选择不信,不过她招的很彻底。比如下皮霜,比如肢解,比如埋尸。顺带说一句,她的身子还不错,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表子。你可以选择继续扛下去,然后这些罪过,都会落到你头上。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可以到引见去做伴,至于焦氏,我或许可以留下。虽然不能当老婆,但是没事拿来撒撒火,倒是不错,或是卖到清楼里,也能值几个钱的。对了,你可以看看这个,你该认识吧。”
他手中举着一面赤金打造的长命锁,目光利若刀锋“这是在你儿子房里搜出来的。这锁是我娘为继荫打造的,并亲手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该不会说,是继荫送给你儿子的吧?你胆子不小啊。我娘把这面金锁挂在继荫脖子上,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命,我娘保了。连我娘的面子,你都敢不卖,你还想活?你们门外那棵大树下,倒是个埋人的地方,可惜被挖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焦榕一听到皮霜、肢解,就知道杨承祖不是诈自己。再看到那面长命锁,也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扛下去也没用了。
“我招,我全招。焦氏,这个小贱人,她想把罪过都推到我头上,没门!你听我说,我恨你,因为你打坏了我的儿子,也打坏了我的老婆。可是我没有任何必要杀李继荫,你想想,我跟他没仇,我犯的上么?都是焦氏,都是她主使我的,是她让我做的这一切,我只是受她指使而已。她是为了让她儿子李亚奴袭职,甚至愿意跟钱靖上床,她就是个表子!我只是从犯,她才是主犯,她是主谋!”
“好,那你把你说的这些都给我写下来,然后画押。不然的话……你懂的。”
当日谋死李继荫后,他们曾经想过把尸体焚化的,可是以李家的条件,很难实现这一步,最后只能把血衣烧了,死尸还是只能埋在门外那棵大树下面。由于埋的很深,所以没被野狗挖出来。
望着那些残破的骸骨,李家姐妹娇呼一声就昏厥过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唤醒过来。两人哭的如同雨打芭蕉一般,杨承祖只能无奈的安慰道:“这事我也有责任,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没想到,他们兄妹有这么狠的心肠,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蠢的脑子。大姐儿,二姐儿,对不起……”
“别说了,这不能怪你,你也不能预料到这些。”月娥性子温顺,反倒主动开解杨承祖,而玉娥哭了良久之后,忽然抓住杨承祖的手道:“报仇,我要报仇!只要你让我亲手报仇,我就一辈子跟着你,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不管你如何对待我,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不会离你而去。”
她这段日子屡经变故,心性也有些改变,自知这世间的黑白是非,不是自以为是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必胜的官司可能输,必输的官司也可能赢,很多时候背后的力量角逐,远比官司本身重要的多。而现在在滑县,杨承祖代表着力量。
“二姐儿,你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月娥也是,继荫就是我的内弟,他被害了,我必须要有所表示,否则怎么对的起你和继荫?你不就是想要到监牢里报仇么?我带你去。”
当初李继荫失踪,是按着白莲教掳走朝廷命官之后,待袭职锦衣千户报上去的,张容又发动了八府锦衣精锐寻找。
虽然是为了保护刘良女做准备,可是至少从名义上,这案子确实是这么立的。现在案子已经破了,犯罪的是焦榕和焦氏,这白莲教徒的罪名,就只能由这对兄妹领受了。
杨承祖如今在衙门里一手遮天,早有人按他的吩咐,给焦氏灌了哑药,她就算是想说出当日杨承祖查抄李家时曾经睡过她的事,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每天在牢房里伊伊啊啊的说着什么,可惜没人知道她要说什么。
大明对于白莲教本来就是重罚原则,何况现在宁王叛乱,这两人的行为跟叛乱案挨了边,更是本着从严从快原则。河南按察使司那边,派了一位照磨过来,这钉封文书刚一写好,就被这位照磨以按察使司的名义签了照准。至于卫辉府,那就更不必说,也是一路绿灯。
按着制度,焦榕与焦氏都定了个剐刑,而焦榕的婆娘和儿子,都问了个斩。连带李宅的那些仆人,也都一律问了个斩决。李家姐妹则是择良家子弟为配,至于良家子为谁,除去杨承祖外,在滑县又有谁敢自称良家子了?
焦榕的老婆儿子这两人原本就挨了黑砖,受伤甚重,等到人一进了监牢,又没人给送饭送水,伺候汤药,没几天就先后病发而死。焦榕听到钉封文书,居然问了剐罪,再听说老婆儿子都死了,人也就没了精神,像团破布似的蜷缩在角落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