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狗的纨绔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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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堪堪的浮生若梦。
……
到了石阶,刘慎言还未踏出小舟,就瞧见一大锭金子砸到了舟上,伴着绪清藏着笑意的声音,“船家,谢了!”
刘慎言懒得去瞧欢天喜地的船家的嘴脸,勾勾唇,踏上了石阶。
石阶近乎有一人高,当刘慎言的视线越过了石阶的最高级一级,一双缎面的鞋就出现在他眼前。
刘慎言不做声,慢慢的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踩,绪清的身段也一节一节的在他视野里清晰。
“你终究是来了!”
绪清的谓叹仿佛是风压过了竹海,莫名的缠绕着一些志得意满。
刘慎言听着绪清的声音,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他不喜欢有人等。
不过,没人等,自己会来?
刘慎言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冲着绪清一挑眉,“不然?”
“不然我就在这等着……”
绪清笃定的眼神让刘慎言的脸有些僵。
“等到何时?”刘慎言走到绪清的前面率先朝着亭中走去。
绪清跟着刘慎言的背后,斟酌了半晌,“等到……”
“等到你死的时候?”刘慎言扭头望了绪清一眼,戏谑道。
绪清听着刘慎言没正形的问话,顺着刘慎言道,“是,等到你死。”
“真的?”
刘慎言的语气淡淡,但心中却涌起了不安,是的,是一种对不确定性的不安。
“真的!”绪清一下伸出双手环住了刘慎言的腰。
而与此同时,刘慎言条件反射般的屈肘,拉开了绪清与他的距离,然后一本正经的拿出扇子扇了扇。
“呵,话好说,手可不要乱动!”
被刘慎言一顶,绪清的脸沉了几分。“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
“清楚?清楚什么?清楚你是有妇之夫,还是清楚你妻妾成群?”刘慎言开始胡诌,他不想清楚绪清想让他清楚什么。
“这些你在乎?”
绪清听着刘慎言的话竟是笑了起来,笑得清风拂月,朗朗有声。
“……”
听着笑,刘慎言跟着笑了起来,“不在乎!所以,不清楚。”
“那便看出戏吧!”
“看戏?”
“嗯。”
……
坐在亭中,刘慎言端详着,手中转着的琉璃盏。
这皇族之物怎会被绪清拉扯到这荒郊野外?
联想着萝瑶,秦符,绪清几人藕断丝连的关系,刘慎言不由的出神,绪清为什么要不停的邀约,为什么总要使他们二人之间充斥着一些暧昧的理不清的越界的情感?
做知己不是挺好么?
会心一笑,不点自通,待他如待我,还不够吗?
未等刘慎言想清这些。
亭前的戏已经开演了。
演的是戏中戏。
一位公子邀着他的故交去踏青,看着桃园中有一妙龄佳人,那佳人哼哼唧唧唱着一些吴侬软语,故交便戏言公子,何不娶之,公子便言,汝何不去……终了二人碰了一鼻子灰,那佳人竟是个旦角……
刘慎言看着那些戏子退场,回望了绪清一眼,谁料绪清也正望着他,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的满是刘慎言的影子,甚至,甚至还有几分怜惜?
怜惜?
刘慎言觉得一定是看错了。
默默的转回头,把目光投入湖水。
“你觉得这戏如何?”绪清的声音在刘慎言耳边回应。
“如何?”刘慎言淡淡的问道。
俩人都心知肚明这出戏不过是往事的一个再现,刘慎言抿了一口茶,“结局不错,出人意料……”
绪清见刘慎言只是说台上演过的本子,便道,“这本子还有后折。”
“后折?”刘慎言勾起唇角笑了笑,“后折何如?”
“那同游的公子是个女子。”
“然后?”
“俩人琴瑟相和,白头偕老。”
“不错!”刘慎言端起茶杯一口喝见底。
“那……言……”绪清欲言又止。
“不。”刘慎言一口否决。
“不什么?”绪清见刘慎言如此果断,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们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刘慎言转过身子,眸中尽是坦诚,“清不要再费心思了。”
绪清并不恼,浅浅的笑着,“哪样?”
“何必装糊涂呢?清,料你是知道的,我刘慎言这辈子不打算娶亲。”刘慎言站起身,看着湖面,水平如镜。
“娶亲?这和我……”绪清眉头一皱跟着站了起来。
“不要打断!”刘慎言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算寻个男子度日。”
看着刘慎言背对着自己,绪清有了几分兴味, “然后?”
“你会遇到合适的。”刘慎言面色沉稳,他清楚,自己的心不在绪清这里,纵使他们已经相识了多年,行事也多有默契,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也并不为过……可,情爱那是另外一回事。
“合适的?”绪清重复了一遍。
“对!”刘慎言转过身子,坦坦荡荡的望着绪清。
“萝瑶不合适?”看着刘慎言转过来,绪清低低的笑起来。
“心不悦此!”
“呵呵呵!”绪清走到刘慎言的背后,“可,我心悦汝……”
“与我何干?”
“无干。”
“那何必告知于我?”
“为何不可?”
“乱人之心,扰人之志。”
“与你无干,如何会乱了你的心,扰了你的志?”
“为何……会扰……”
“你在骗自己。”
“不会。”
“情不知其所起,慎言你为何一定要把话说到那般决绝的地步?”
“因为……”刘慎言动了动嘴唇竟是说不下来了,“因为……”
“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
“那……试试如何?”
“不……我不会试。”
“为什么?”
“因为,我无意于此!”
……
绪清不是个爱纠缠的人。
刘慎言心安于他的进退有度。
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与绪清告别也没花太大的气力。
……
等到从湖心亭到了岸上,再回到刘府的时候,天已经暗的分不出东西了。
刘慎言却走的无比闲适。
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一些东西戳破了就不会在有任何旖旎的味道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必要去将就。
自个儿不会欺骗自个儿。
自个儿心里清楚,绪清在自个儿的心中地位很高,分量很重,甚至,可以说是他在异世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的,熟悉的陌生人。
自个儿能听着绪清说出一句话中几个字后就知晓他的意思,但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当你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变成一种烙印打在你灵魂的深处,让你每时每刻都不由得闪现他的影子。
也许,绪清只是孤独太久了。
毕竟他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的人。
一年前的自个儿既然在丢鞋的时候已经决定不要再搅入这些事情了,现在就应该果断的不接受绪清的示意。
也许,绪清是真的欢喜自己。
但这个自个儿有什么关系呢?
自个儿不喜欢他不是吗?
自个儿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虽然,情不知其所起,但与自个儿何干呢?
困兽之斗!
别人的感情于他就是包袱。
自个儿不需要任何人给予自个儿越界的情感。
君子之交淡如水。
保持距离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
刘慎言迈入房门,把案上的那颗珠子丢出窗外,镀金了又如何?众生平等,加了配重,依旧不能改初衷。
自个儿爱那珠子爱的就是随性,爱的就是巧夺天工。
丢了它,其实就是不爱。
并没有什么。
沉溺在过去的人终究会被过去淹没。
迷醉于历史的人终究会被历史吞噬。
人活着,就是该随心随性。
特别是情爱。
否则,拘着了自己,又误了别人。
……
刘慎言躺到床上,踢掉脚上的鞋子,一睡解恩仇。
……
作者有话要说:
☆、变计
窈楼的阁楼内烛火剧烈的摇动。轩窗上映着女子的身影。
萝瑶坐在绪清的对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何?”
“何?”绪清眼神一晃,从湖心亭回来,自己就一直有些精神难济。
“大侍,可否听我讲计划讲罢!”萝瑶‘啪’的一声拍案上,脸上有几分恼怒,自己已经和绪清说了好多遍自己的计划,可绪清一直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不过是出门看了场戏……
“如何?”绪清抬眼看了萝瑶一眼,从案旁取了一小杯清茶搁在萝瑶面前。
“我已与你说了多遍……”萝瑶面色凝重。
“那便如你所说去做吧。”绪清自己给自己取了一杯茶。
“真的?”萝瑶脸上满是欣喜。
“如何不可?”绪清淡淡的反问。
“他不是你的好兄弟么?”萝瑶的脸色变了几变。
“兄弟比得上大业?”绪清勾着唇角,认真的打量了萝瑶几眼。
“可……”萝瑶有几分不安,她原以为刘慎言在绪清眼里会有几分不同的,可是,他竟是答应的那么果断……
“怎么?他在你心中已经重过大业了?”绪清眼中流露出狠戾。
“这……”萝瑶莫名的有几分胆寒,近些日子已经习惯了绪清一副风轻云淡,温润的样子,竟是忘却了绪清在族里可是杀人起的家。
见萝瑶被自己的眼光镇住,绪清讥笑着朝杯里慢慢添水,“那族主你也不必……”
一听到绪清说‘不必’,萝瑶急切的打断,“怎会……慎言……刘慎言……刘慎言他在我心中怎会高过大业!”
“哦?”绪清挑挑眉,“那你今日所做?”
“呵,那小子在秦符心中的地位颇高!”萝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又稳了下来。
“然后?”绪清眼角含笑,等下下文。
“可助我成大业。”萝瑶信心满满。
“那便去做吧!”绪清的赞许的望了萝瑶一眼。
萝瑶见绪清赞许了自己,有了几分志高德满,“呵呵呵……不愧是我萝枽之宗主!待到事成之日……”
“我等着……”绪清不在意的吹吹刚刚倒出来的茶。
“呵呵,到时你要什么赏赐?”萝瑶有几分讨好,自己虽说是萝枽族之主,可权几乎都在绪清手上,绪清虽然给了自己至高的权力,可,那是他动动嘴就能收回去的东西……可恨,自己的父亲竟是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个祸根……好在,智谋尚可,不过二十余,已有非凡气度。
萝瑶攥紧手指,待自己到双十年华,定然比绪清更胜一筹,自己与秦符一样,需要的都是时间。
听见萝瑶问赏赐,绪清一字一顿,“废我大侍之位。”
“哦?那萝枽……”萝瑶听到绪清的要求一惊,大侍是绪清在萝枽之内的唯一资本,因为萝瑶是个女儿家的国度,一个男子纵使天纵奇材,也不过是个嫁人的下贱货色……
“宗主之位我也不要……”绪清补充。
“这怕是……”萝瑶面露难色。
“怎么?念了这么多年,我不要了你还不欢喜?”绪清轻笑着起身。
“怎会。我萝瑶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多年。”萝瑶跟着站了起来。
“秦符与你之事如何?”
“再狠,不过也还是个孩子,能怎么样?”
“太后那加把火。”
“这是自然。”
“下去吧!我倦了。”
“好!”
……
等着萝瑶退出了阁楼,掩上了门扉,绪清站到烛台前,推开窗,看着烛焰在风中跳动。
慎言,你以为你想摆脱的东西那么容易就能摆脱么?
世上有种东西叫命。
你每走一步都在它的网中。
一旦进去了,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人有机会退场。
你会需要我的。
正如,我需要你。
你不想欠我的?
这由不得你。
……
萝瑶喜悦的回到了自己房中,未来得及休息片刻,手下就供给了她一封密件。
萝瑶含着笑拆开信封,一行一行的往下看,不过片刻脸色大变。
那信上写着‘军易清,粮钱尽移……’
自己刚刚培育的新兵就已经姓绪了么?
萝瑶狠狠的拍了桌案。
“族主。”见萝瑶大怒,一旁的手下连忙阻止。
“废物!”萝瑶给了手下一耳光,“你不是说他已经被架空了么?”
“……”手下一听此言低头不语。
“我苦心经营三载……竟是毁于一旦……绪清……”萝瑶的面色狰狞。
“族主,你小声点!”手下小声地提醒,这窈楼可一直是绪清的地盘。
“呵呵呵,萝枽不是我的么?”萝瑶有了几分癫狂,从几年前刺杀失败,卧薪尝胆多年,到今日仍受制于人,如何甘心?
“是……是……”手下连忙顺着萝瑶往下说。
萝瑶突然想到刚刚的事情,一把拉住手下的袖子,“宫中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计划已改。”
“改?谁下的令?”
“这……宗……宗主。”
“何时?”
“族主进门之后。”
“详细点……”
“宗主给自己第一次添水……”
“他改了什么?”
“您与佑帝的协议。”
“什么?”萝瑶大惊失色,自己与佑帝的协议乃是收回女闾,然后五五分成,以减小绪清对自己的掣肘。
“女闾收回,宗主与佑朝四六分……”手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佑朝?”
“是……”
“佑朝的谁?”
“刘晓大人。”
“那不是太后的人么?”
“是……”手下不敢大声回应。
“我们不是说好了……”萝瑶又激动了起来,不是说好了不与太后合作么?
“宗主说……宗主说……”女子有些不敢说话了。
“说什么?”萝瑶没好气。
“宗主说族主还太年幼……”
“滚下去……滚……”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帝师
清晨,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刘府的宁静。在问清了来人的来意后,管家急急匆匆的走向刘晓的书房。
“老爷,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刘晓有些诧异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