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狗的纨绔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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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从口出什么的,刘慎言自个儿心里倒是十分清楚,自个儿的父亲也定是十分清楚的,不然也不会给自个儿起名叫慎言。 正想着,刘慎言就听到堂外有脚步声,连忙毕恭毕敬的跪好。 “慎言!”刘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父亲大人。”刘慎言思忖再三,用上委屈的表情。 “祸不可避。”刘晓的影子投在了刘慎言面前。 “那儿当如何?”刘慎言似是懂了刘晓的意思——今日之事,刘晓明显是看出了那女闾里的那个女子异常,才有意为之。 “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而德不孤。” “儿不是君子。” “言儿,纨绔这名号不是你目前能消受得起的。”刘晓端起三根香,拜了拜,敬给祖宗的排位。 “儿不明白!”刘慎言不明白刘晓这时候和他提纨绔要干什么。 “言儿觉得笃行如何?”刘晓淡淡的转过身,居高临下。 “尚佳!”刘慎言顿了顿,给了两个字。 刘晓听闻刘慎言的回复,却不太满意,“如何辨得?” “笃行虽年幼,但性坚韧,有担当。”刘慎言忖度着刘晓的心思。 “如若我儿所言,笃行又怎会被为父逐出家门?” “不识大体!”
“缘由?”
“年幼!”
“只是年幼?”
“少阅历!”刘笃行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耿直了些,刘慎言心里盘算着,也许在军营里多吃吃亏就好了!
“那慎言我儿如何不少阅历?”刘晓的眼神显得格外凝重。
“……儿无意于国事!”刘慎言听出了刘晓责怪自个儿不好好在朝中干活,做事总是避重就轻,赶忙把头叩到地上,“儿有错!”
“大丈夫该以国事为重!”
刘慎言听了刘晓的回复,警铃大作,拒绝之词,脱口而出,“爹爹养我一十六载,本当子承父业,奈何慎言无意于此!恳请爹爹予儿一条生路!”
刘晓挪到刘慎言头前,伸手压了压刘慎言的肩膀,“生路是自己给的!天下都是一局棋,你如何逃得脱!”
刘慎言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能妥协,于是仰着脸,镇重的说,“儿不愿!”
“愿与不愿岂是你说了算的?”刘晓却并不打算理会刘慎言,径直另起了一个话题,“宫里来人催你去授课了!”
“……”
刘晓见刘慎言半晌没接话茬,便丢下一句“跪到三更”,抬脚出了祠堂。 ……
刘慎言见刘晓走了,便一骨碌爬起来。
理想中,一切行为都应该由经过清醒分析所做出的个人决定产生。仿效一个榜样,这是将一项责任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树立榜样,并建议别人效仿该榜样,这是怂恿别人不负责任。
刘慎言有些郁卒,天下管他什么事?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想做个纨绔还要被自家的父亲大人阻挠?刘晓的人生抱负,又干他何事?为何上辈子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总需要下一代人来承担?人都是独立的,自由的不是吗?人不应该为其他人而活呀!
是的,人应当为自己而活!为别人,一时一刻都不行,哪怕是父母妻儿也不行!
刘慎言想着在上辈子那个属于儒家的国度,张载曾经扯着,人活着就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曾是无数寒门子弟的信仰!
但他的前世却更喜欢康德扔出的四个关于哲学的基本问题,一是我们能够认识什么?二是我们应该做什么?三是我们能够期望什么?四是人是什么?
刘慎言很清楚自个儿只能认识自个儿想认识的世界,因为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至于他应该做的事,在目前阶段,由于未成长为一个保皇党,也未成长为一个太后党,所以政治抱负等于零。而他最期望事情就是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受拘束,做个纨绔,嬉笑红尘。一定程度上自己不是应该拥有纨绔的资本吗?刘慎言有些无语,理想真是丰满,现实真是骨干。至于人是什么?刘慎言清楚的记得,人是世界上唯一一种存在先于本质的东西: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由他的物质结构决定,而是由他每天所做是事情决定,当他死亡的那一刻,他的一切才能够说是完成了。
可惜了刘晓是不懂这些的,也是不在乎这些的!
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刘晓怕也是认识不到的。
刘慎言想想觉得莫名的悲哀,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把一条路走到黑了,从来不想为什么,也从来不管自己开不开心。
想想刘晓那天天皱紧的眉头,刘慎言觉得自个儿一定不能跟着自个儿的父亲奔进体制的牢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刘慎言心里打着小九九,哪里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自个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了,毕竟自个儿也纨绔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刘慎言蹑手蹑脚的偷偷从祠堂的边门溜回了寝室。
刘晓他总不至于半夜三更跑到祠堂来瞅自个儿不是?有懒不偷是傻瓜!
刘慎言四仰八叉的粘在床上,慰叹,真是舒服呀!
哎,想想明日就得去宫里点卯了!
刘慎言感慨真是光阴似贱!
师徒情谊薄如纸!
想想明儿个要去见抢亲的小皇帝,刘慎言就有些头疼了。
但这由不得自个儿。
刘慎言干脆闭眼。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_…||又拿手机更一章……好吧⊙▽⊙这章是刘慎言是哲学狗的证据……= ̄ω ̄=对哲学不感兴趣的等下章吧……啦啦啦,睡觉
☆、教育
三更的梆子刚刚敲过,刘慎言就爬起来,料理好自个儿,朝着小皇帝处进发。
夜禁了的城,走在里面,只有‘踏,踏’的脚步声。
刘慎言站在离宫墙还有百米的地方向东方眺望,前方是昏暗的一片。
……
昏暗是黎明的注脚,但,真正的天明还远远没有到来。
……
刘慎言走在不足百米的路上,想着该把自个儿唯一的学生教成何等模样? “请你帮助学生成为具有人性的人。你们的努力绝不应当被用于制造学识渊博的怪物、多才多艺的变态狂、受过高等教育的屠夫。只有使我们的孩子在具有人性的情况下,读写算的能力才有价值。”
这是一个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留下的对教育的劝诫。
但刘慎言却觉得学识渊博又优雅的屠夫也很迷人。
一个合法的‘屠夫’真的有另外一种魅力。
想想夏桀,想想秦皇,想想炀帝……
能被成为暴君的,没有点才干如何暴的起来?
搬起指头数数,从古至今,又有几个暴君是吃素的? 把小皇帝往暴君的道路上引领?
暴君是要天分的,暴不等于昏,任何一个地方的子民都偏爱强势的君主。但如何强到暴还让人心悦诚服,那就是本事了!暴是一种手段,不是一个形容词!乱世用重典,何尝不是一种暴?
时代的局限性告诉刘慎言,总不能指望一个三观不正纨绔去把一个未来的君主调教成五讲四美的现代青年不是?
这是跨越了时代的,也是逆时代潮流的。
教育的责任是让人富有人性与理性,刘慎言琢磨了半天,他这个太傅能教给小皇帝的或许只有理性,因为在一个缺乏人性的世界里教会一个人人性,这会是那个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剧。
超越一步是天才,超越两步是疯子!
大千世界,愚蠢才得幸福!
……
提醒着自个儿要教会小皇帝理性,刘慎言踩着青石板,又想到父亲昨日提点自个儿已经入局。
入局?
入了哪门子的局?
自个儿算是太后那边的,有凭证吗?
算小皇帝那边的,有凭证吗?除了笃行的事儿,自个儿自始至终可都没趟半点浑水!
想想昨天自个儿顶撞父亲,也着实不理性的!
理性,谈何容易?
……
刘慎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宫门走去,那朱红的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
如何去教育一个君主呢?
刘慎言站在宫门前,高大的门扇给人一种千年只是一瞬。
德与才或许是教育领域里永恒的课题,刘慎言也很难想出偏离这两点的教育内容。
但刘慎言扪心自问不是做帝师的材料。
况且时势造英雄,现在也不是乱世。
自个儿要教‘德’给小皇帝吗?
刘慎言梳理着头脑里的材料。 在前世传统的价值观中,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
小皇帝的人生理想怕是做个圣人,刘慎言摇了摇头,可惜圣人不适合做皇帝。常言到,道德能弥补智慧的缺陷;智慧却永远填补不了道德的空白,殊不知,或许正是因为有道了德,所以丧失了智慧,因为有了智慧,所以看到了道德的伪善。 刘慎言知道,要教小皇帝的话,应该是教会他操纵道德,而不是学会道德。但教会小皇帝操纵道德,其后果一定是灾难性的。
因为礼教里横竖就俩字,吃人。
所以‘德’就别教了,就当在积德。
要教‘才’给小皇帝吗?
犯不着!
刘慎言知道,在一个人们已经习惯被奴役的旧政权里维持统治,比在一个新建立的政权里维护统治的要容易的多。
一个君主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才干,只要不触犯他的祖宗订立的历法,萧规曹随,不危害国本,在有出意外的时候能随机应变,就能维持统治。
至于有人篡位?
刘慎言暗笑自个儿想太多,这年头,除了太后,谁会打皇位的心思?
佑朝笃行那号人可多着呢! 再说,即使被篡位,再夺回来就是了!
军权不都在于家手里握着么?
于家可是妥妥的皇党。
……
既然才与德都不用教,刘慎言乐呵呵想着,可以理直气壮表示自个儿没什么可以教给小皇帝了!
吃空饷是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的!
也许可以去小皇帝书房和他算算抢亲的帐!
……
刘慎言走进书房,发现小皇帝没有像往常那样练着字等他。
回头一瞅,便见小皇帝从内室出来,后面跟着个小太监端着一茶盘。
……
“夫子!”
见刘慎言来了,秦符便走到刘慎言面前,仰头脸僵得跟僵尸似得偷瞄了刘慎言一眼,然后低下头,眼移开。
……
对于小皇帝不同寻常的动作,刘慎言有些毛骨悚然,莫不是这小子抢亲愧疚了?不过,你不是皇上么,你愧疚个毛线啊,刘慎言内心有些抽搐。但明面上不能表先出来,刘慎言还是依着平时的规矩行了礼。
“圣上!”
秦符见刘慎言如常,便拉刘慎言到平时讲课的榻上,毕恭毕敬给刘慎言尊了一杯茶,佯装随意的问着刘慎言,“听闻太傅近日去了女闾?”
虽然不合礼制,刘慎言斟酌再三还是受了这杯茶,“女闾没什么不好!”
“但很多大人都说女闾坏了国家的根本。”小皇帝自觉的坐到刘慎言一旁,浏览由朝臣代批的奏章。
“那圣上以为呢?”刘慎言觉得这是个很考验小皇帝思维能力的东西,人云亦云是不好的,一个能流传千百年的行当,必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不妙!”
“为何?”刘慎言想听听小皇帝真实的想法。
“惑群臣之心,摄吏民之魄,坏国家之根本!”小皇帝一板一眼的回答了刘慎言。
“圣上是觉得女闾存在不合适吗?”刘慎言不想再拽文了。
“是,夫子,孤日后定要废了它。”小皇帝信心满满。
“不可。”刘慎言暗叹,小皇帝离明主还差得远呢!
“怎么?夫子,可是舍不得?”秦符自然而然联想到刘慎言在女闾声色犬马。
“舍不得?”刘慎言有些跟不上思路。
“舍不得那莺莺软语?”秦符补充道。
“不,无关于言,无关乎苍生!”刘慎言斟酌了半晌,“只关乎圣上。”
“可那些女子……什么,关乎孤?”秦符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就听见刘慎言吐出了个“只关乎圣上。”吃了一惊。
“圣上,你的首要责任是江山永固!”
“江山永固就要牺牲一些女子吗?”秦符不懂两者有什么联系。
“女子,臣是管不了的!但臣有一个忠告!”刘慎言放下茶杯。
“夫子请讲!”
“圣上不要轻易尝试任何制度改动!”
“为什么?”
“因为制度改动会让很多原本相和圣上利益一致的人站到圣上的对立面,而那些可能因圣上的改动获利的人,在改动程中对圣上也一定是半信半疑!用一个肯定,去赌无数的未知,不可取!圣上应该记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那孤该做什么?”秦符直视着刘慎言!
“做对圣上有利的事!”
“那应该怎么做?”
“为了守护必须守护的事物;无论光与暗;凡把是能利用的利用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更文,卡的销魂……
☆、出行
陆羽在茶经里说,煮茶要看水。那些山泉什么,井水什么,刘慎言没有研究,但他记得露水被称为“天之津液”。
于是,一大清早,刘慎言就拿着竹筒,用细细的竹条敲着树叶上的露水,打算敲来煮茶。正当刘慎言小心翼翼的抖了一下手,看那晶莹的露珠往筒里滚时,刘全突然从院外跑来,“公子,公子!圣上,圣上来了!”
“什么?”刘慎言脑子立刻死机,昨天自己不是刚要了半月的小休?小皇帝怎么今儿个就跑到自个儿家里来了?还没等刘慎言行动,刘慎言就听见有人从院外来了。
……
刘晓对小皇帝大清早出现在自家府门前有些震惊,本欲奉茶,恭迎,小皇帝却直言要找慎言。
……
“圣上,这边行。”刘晓弓着身子,在道路的一旁引着秦符朝刘慎言采露的园子走。
“嗯,好!”秦符跟着刘晓手往前走。
“符哥哥,这个大人以后就是幽瑶的爹爹了吗?”跟着秦符一起的幽瑶对一旁的刘晓十分感兴趣。
“不敢,郡主,臣只不过是慎言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