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关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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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传来阵阵清香。
　　韩熙砚把车窗摇下来，也不下车，就那麽远远的望著。
　　院子里有一男一女，一个是韩熙晴，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高允了。楚航见韩熙砚不动，也跟著坐在车里朝外看。
　　韩熙晴是极活泼的女孩，她闻闻这个花，又跑去另一边闻那个花，小腹已经凸起来了，移动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笨拙，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去。
　　韩熙砚心猛地一缩，想也没想就冲到了车外，但他隔得实在太远，别说扶人，就是要冲进院子也是不可能的。
　　幸好高允眼疾手快搂住了韩熙晴，脸上的神情又是庆幸又是责备，毕竟是怀孕的身子，这麽摔下去，事情可大可小。
　　韩熙晴撅撅嘴，然後亲了口身边的男人，趁他发怔的档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笑的极为开心。
　　高允露出宠溺又无奈的笑容，他活了将近四十年，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别人的女人，但遇到韩熙晴之後他才真正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所以他想抛弃原来的自己，让所爱的人幸福。
　　韩熙砚也松了口气，他站在车外，神情复杂。
　　韩熙晴一转身就看到了路边的人，她停下动作，怔怔地看著哥哥，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高允也看见了，他侧过身子，搂住熙晴的腰，朝韩熙砚点点头。
　　楚航毕竟是外人，所以他一直坐在车里没出去，韩熙砚背对著他，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什麽也没说，转身回了车里，再也没朝那个方向看，很快发动了车子。
　　“你不想跟他们说什麽吗？”车子行了大概十分锺，楚航忍不住道。
　　“没什麽好说的，熙晴现在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楚航似乎立刻明白了韩熙砚的想法，其实根本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只不过是不放心，怕妹妹受委屈而已，趁专注开车的人不注意，楚航偷偷给韩熙晴发了个短信。
　　。。。
　　楚航休息了两天再去上班，监护室里的病人转科的、死亡的、新入院的，已经没几个熟面孔了，之前那个心衰的产妇在众多医生和护士的努力下，病情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虽然还不能转出监护室，但气管插管已经拔了，精神还好，昨晚她丈夫进来探视，了解到孩子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整个人也放松不少。
　　有时也会同照看她的护士聊聊天，见到楚航时，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似乎没好意思问，楚航明白她想什麽，习惯性地微笑了一下。
　　楚航早上的治疗还没做完，李菲菲就出现在他面前，开口就要他请吃晚饭，楚航这才想起前几天答应过李菲菲的，因为楚曜出事才耽搁了，苦笑著答应下来。
　　下班後楚航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跟同事一起吃晚饭。
　　连著几天李梅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过的，虽说感觉有些寂寞，但儿子们有自己的朋友和事情，她也不会去阻碍。
　　李菲菲带楚航去了一家川菜馆，原本楚航是不愿进去的，他口味不重，稍微辣点还可以，像川菜之类他一向是不碰的，但李菲菲坚持，再三保证会让店里少加辣，楚航这才勉强同意。
　　两人年纪相近，大学时又是一个班，关系一直不错，找了二楼偏僻的角落，李菲菲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却让楚航面红耳赤，周围不了解真相的人还以为他是被辣味给呛的。
　　从店里出来，楚航的耳根依旧红著，其实李菲菲并没有为难他回答尴尬的问题，完全是他自己脸皮太薄，所以他没有因此讨厌李菲菲。
　　李菲菲的脸色也是红红的，眼睛晶亮，一副满足的神情，辣得爽，又看到了楚航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心情自然好，情不自禁就挽住了楚航的胳膊。
　　“诶？”见楚航突然停下脚步，李菲菲还以为他是不习惯被人勾著，撇撇嘴把手收回来，才发现迎面有个中年女人盯著他们看。“楚航，怎麽啦？你认识？”
　　“妈！”就听楚航轻叫了一声。
　　因为兄弟两个都不回家吃晚饭，李梅才留下加了会班，她工作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走到这里就看到楚航和个女孩子在一起，两人动作亲昵，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楚航，这位是？”
　　“妈，她叫李菲菲，是我同事。”楚航轻咳一声，李梅看李菲菲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误会了。
　　“阿姨，你好！”李菲菲笑著打招呼，她长著娃娃脸，笑起来更是甜。
　　“你好！你们俩刚吃完吧，继续玩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虽然才刚见面，李梅从打心里喜欢这个女孩，若她真和楚航在交往，她是乐见其成的。
　　“妈，我……”
　　李菲菲脑子机灵，怎麽会不明白李梅的想法，恐怕她还不知道楚航和韩熙砚的事情，所以才会误会，心里一动，没打算否认，“不了，阿姨。我也该回家了，下回见。”转身的时候还不忘朝楚航眨眨眼睛。
　　“楚航，这个女孩子挺不错的。”回去的路上，李梅道。
　　“妈，我和她只是同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梅只当他害羞，笑著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有机会可要把握好了。”
　　楚航无奈应了一声，心里愈发苦涩起来，恐怕他一定会让李梅失望了。




白色关系41（完）

　　41
　　又过了几天，楚曜脸上的伤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也没理由一直住在韩熙砚家里，网购了一些外地特产之後就拎著回到家，假装刚旅游回来。
　　提前知道儿子要回来的李梅一早就买好了菜，邀请韩熙砚一起去她家里，楚曜心虚巴不得边上多一点人，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不错，楚曜瞎扯了一些旅游见到的景观，另外两人添几句嘴，倒也是说了煞有其事。
　　李梅边听边笑，偶尔催促著大夥多吃点东西，表面上看和以前没什麽不同，但楚航却注意到她不笑的时候脸上似乎带著淡淡的忧愁。
　　聊到最後，李梅又问起了韩熙砚目前有没有女朋友的事，相处的时间久了，说话也不像刚开始那麽避讳，意思就是想为他介绍一个女孩。
　　韩熙砚委婉地拒绝了，只说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暂时没精力想别的。
　　李梅不好多说什麽，脸上的神情更是复杂，幸好人多，你一句我一句就岔开了话题。
　　尽管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坦诚自己异於常人的性向，同性相恋仍是不为大多数人接受，楚航每次面对李梅，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歉疚，不仅他，楚曜也是。
　　那次无意被李梅撞见後，李菲菲提议冒充楚航的女朋友，楚航犹豫著没立即答应，虽然可以暂时的瞒过李梅，但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
　　。。。
　　“这个时候还在想什麽？”韩熙砚凑到楚航耳边，低沈的声音带著欲望的沙哑。
　　漂游的思绪被拉回，楚航顿时脸上发热，衣服早已被丢到床下，赤裸著被韩熙砚压在身下，他竟然考虑起李菲菲的提议，懊恼著不敢抬眼。“没什麽。”
　　“你一有心事就都写在脸上了。”
　　“我……”楚航刚开口，剩下的话转为一声低哼。
　　韩熙砚慢慢把自己灼热的分身推进楚航体内，随後停下来等著他适应，“可以了吗？”
　　两人的性事不算频繁，楚航不太愿意在医院，韩熙砚也不勉强，做爱的地点基本上都是在韩熙砚的家里，有时楚航会留下来过夜，有时事後会回家。
　　见楚航红著脸点头，韩熙砚也不再忍耐，尝试著动了几下後就加快了速度。
　　即便做过很多次了，听著难耐的呻吟声从自己口中逸出，楚航仍是觉得羞耻，尤其是面对韩熙砚的时候，他侧过脸，一手抓著身下的床单，另一手抓著枕头，接受来自身上人一次次强有力的撞击。
　　韩熙砚早就摸清了楚航身体的敏感处，动作的同时又不忘抚慰对方的性器，饶有技巧的套弄。
　　前後都被刺激，感官的愉悦充斥著每条神经，楚航的矜持终於被打碎，急切地张开身体迎合，手却报复似的用力揪住了韩熙砚的头发。
　　两人在床上厮摩纠缠，理智与欲望孰轻孰重已不再重要，变换著几个体位後，他们几乎同时达到高潮。
　　拒绝了韩熙砚送他的提议，楚航下了楼，刚开机就有电话进来。
　　“哥　！”
　　听到楚曜焦急的声音，楚航心里一突，生怕又出了什麽事。“曜，怎麽了？”
　　“哥，你是不是在韩熙砚家里？”
　　“嗯，我正要回去，你先跟我说出什麽事了？”楚航心里焦急，若不是出事，楚曜不会有这样的语气。
　　“电话里不好说。哥，我在自己家楼下下面，我们见了再说。”楚曜已经给楚航打了很多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打韩熙砚也一样，他就猜想那两人在一起，正想著要不要去找他电话打通了。
　　听著嘟嘟的忙音，楚航无奈，匆匆往家里赶，见楚曜坐在花坛边，不由松了口气。
　　“哥，你快给我拿个主意。”
　　“别急，你慢慢说。”
　　楚曜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将楚航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妈知道我的事了。哥，你说我该怎麽办？我不敢回家。”
　　“怎麽会这样？”楚航也吓了一跳，他和楚曜的事情早晚会让李梅知道，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麽快。
　　“都是江子默，那家夥……”楚曜咬咬唇，才把事情说出来。
　　楚曜因为那件事向学校请了病假，江子默几天没见到楚曜，电话也没人接心里焦急，竟直接跑到他家里去了，李梅这才知道学校组织旅游的事情是骗她的，一问之下，江子默竟把他和楚曜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原来妈早就知道了，我们昨天还一起骗她。”
　　楚航听了心里乱得厉害，李梅前几天就知道了楚曜的事，却一直装作不知道，难怪她昨晚会露出那种忧虑的神情，可她为什麽什麽也不说，沈默地接受他们的欺骗？
　　“哥，你说妈会怎麽想？我都不敢面对她，都是江子默那个混蛋！”楚曜气恼道，他今天去学校，不管江子默说什麽他都当他不存在，没想到放学後他竟然追过来承认了所有事。
　　“曜，你先别急。”
　　“可是妈那里……”
　　“妈既然什麽也没说，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那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
　　“也好，你去韩熙砚家睡吧。”
　　“那你呢？”
　　“我们可以逃避一时，却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话虽这麽说，楚航心里却一点没底。
　　。。。
　　“楚航，你回来啦？”孩子们都不回家吃，李梅都没开火，一个咸鸭蛋就解决了晚饭，此刻正在收拾。
　　楚航看了心酸，想要帮她洗碗。
　　“这儿我来，你先去洗澡吧。刚刚楚曜打电话回来说去同学家住，不回来了。”李梅擦完桌子，把围裙解下来放到边上。
　　“嗯。”楚航点点头就进了浴室，李梅的表现跟以前一样，让他完全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妈，我洗完了。”
　　“衣服搁在盆里，等下我来洗。”
　　“妈，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你头发怎麽没擦干，小心别感冒了。”李梅拿了块干毛巾出来，“赶紧擦一下，我去拿吹风机。”
　　楚航心里一酸，很想跟李梅说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不知为什麽，话到嘴边怎麽也说不出口。楚航算是比较独立的男孩子，尤其是工作後，能自己做的事情他都尽量自己做，今天却没有拒绝李梅的好意，任她帮自己吹头发。
　　“头发长了点，该去剪剪了。”
　　“嗯。”
　　“楚航，你今天有心事吧？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李梅将吹风机调低了一个档位，细心地拨弄著楚航的头发。
　　半晌之後，才听楚航低低的声音，“妈，你见过江子默了吧？”
　　李梅动作一顿，把吹风机关了放到一边，“楚航，你想说什麽就说吧。”
　　楚航狠狠心，抬起头来看著李梅，有些事总不能瞒一辈子的，虽然快得令他措手不及，“妈，你是不是很生气，很失望？”
　　李梅叹了口气，手轻轻抚弄楚航的头发，孩子们长大後，她很久没这麽做了，“傻孩子，妈这两天一直在想，虽然有点难过，但不生气了。你们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不管你们做什麽，喜欢什麽人，最重要的是你们开心，妈只会在一旁看著，只希望你们不要选错人。那天，子默那孩子来我家，跟我说了很多，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但楚曜那边我也不好多说什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妈……”楚航眼睛酸酸的，记不清有多少年没在李梅面前掉过泪了，他相信李梅平静的背後一定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她这样年纪的人接受自己孩子异於常人的性向并非一般人能做到。
　　“小韩也是个不错的人，我挺喜欢那孩子的。”
　　“妈！”楚航吃惊地看著李梅，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吗？
　　“以前我也没往那方面想过，但知道楚曜的事後我就开始想了，昨天小韩的态度更让我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楚航垂下眼睛，听著李梅静静道，突然觉得手背上一阵湿热，竟是李梅的泪掉在自己手上。“妈，对不起。”
　　“傻孩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瞧我，年纪大了，眼泪都控制不住，明明是高兴的。我原来都没有孩子，现在却多出来几个这麽好的儿子。”李梅抬手擦去眼泪，表情在笑，眼角却一直是湿的。
　　楚航心酸得厉害，忍不住趴到李梅腿上。
　　李梅一下一下抚著楚航柔软的头发，心里五味陈杂，腿上渐渐变得湿热，她明白楚航哭了，孩子们选择这条不容易走的路，如果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谅解，那叫他们就更辛苦了。
　　“楚航，明天让楚曜回来吧。还有小韩，要是子默那孩子愿意来把他也叫上，还是多一点的人一起吃饭比较热闹啊。”

作家的话：
％》_不能使用特殊HTML感谢愿意看这个坑的亲，辛苦你们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