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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部分

蒙山军-第300部分

小说: 蒙山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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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愁眉苦脸?我都说了几遍了,不让你为难。”
“不是咱们的事。而是别的。你知道我很难处理这个局面的,这一仗打下来,就成为了同盟会的死敌了。”
“怕他们?”
“有点。至少他们占据了某种道义的高度。而我,现在扮演的是镇压起义的刽子手。”
“现在你不能举兵反清,有什么办法?尽量少杀伤好了。我父亲说过,同盟会不会成事,而且,这次暴动不都是会党所为吗?会党是什么?就是一群流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哦?许先生为何说同盟会不能成事?”
“你小看我爹爹了。他曾说,你在山东的做法,深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要旨。但是,满清朝廷不会让你一直留在山东的。所以,他听到调你南下平叛的消息,说这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哦?”龙谦想起许文夫急急来拜会自己的情景。本来,很久没有与许文夫见面了,自己并不晓得是因为许思与自己的联系让许文夫生疑了,那时自己可没想到许思竟然“私奔”。
“我爹爹不是找过你吗?”
“是的。许先生劝我千万不能与朝廷翻脸。哦,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么说同盟会不成事了。”
“他说,自古改朝换代,哪有没兵没钱就能成功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说的就是躲在海外的那帮人。”
“许先生还是低估孙黄了。首先说他们武装抗清的勇气令我佩服,司马迁伟大,在于他能不以成败论英雄,孙文数年间不屈不饶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起义,已经扭转了舆论。许先生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点。山东的报纸已经很少讥笑孙文了,这就是成绩。湖南是黄兴的故乡,湘东一带反清基础强大,你可以打败一支军队,但不能能打败百姓,用武力去消灭百姓的怨念。这就是我最为顾虑的一点。”
“所以,你不能只讲武不讲文了。要文武并重才好。”
“唔,说来听听。怎么个文武并重?”
“要宣传。要让南方的百姓知道你的军队和满清朝廷的军队是有区别的。你不是做了传单吗?我认为还不够。”
“那好。你来想一个有效的宣传办法吧。”
“行,但是,你不能笑话我。”
这就是陈淑与许思的差距了。虽然陈淑识字,也读了些书,在他的影响下养成了读报的习惯,但是在事关蒙山军前途的大事上,陈淑很少建言。或许是受了男主外女主内传统的影响,更多的是文化素养的差距。使得龙谦感受到两人巨大的不同。
想到陈淑,龙谦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第十五节平叛五
蔡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姜义柳那里获知十七标已经攻占分宜,而更前面的第五镇骑兵标采取大迂回的战术截断义军南下的通道,军事素养极高的蔡锷立即意识到,自己寄予了极大希望的起义已经完了。
其实,蔡锷早已明白,第五镇一旦抵达战场,义军面临的就是失败了。经过二十余天的零距离考察,蔡锷对于第五镇的战力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对抗这样一支精锐,义军获胜的希望连半成都没有。
衡量一支军队战力不只是看装备和人数,更多的是训练和纪律。而长途行军是检验部队战斗力的极好试金石。自济南出发,连续保持六十里以上的行军速度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情。蔡锷认为段祺瑞一手训练的北洋第三镇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部队精神好,减员少,不扰民而给养不乏,足以反映出第五镇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和平时的训练水平。
唯一的希望就是龙谦对义军放水。有没有这个可能呢,有。证据在于龙谦挑明了他的身份,却没有限制他的活动,反而将其临时编入了第五镇参谋处去“见习”。还有就是第五镇参谋处在宿营地编印的那些传单的内容,语调温和的劝谕,恰到好处的警告,宽大的处理方法,都证明龙谦对于义军并不仇视,而是有着某种同情。
传单都被快马送至了前锋部队。
对抗就意味着屠杀,蔡锷甚至希望义军听从劝告就此散伙了。蔡锷不是没有做过“策反”龙谦的努力,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语调苍白干瘪,龙谦只是报以微笑,“蔡松坡,你还是听我的劝告加入第五镇吧。”蔡锷同样没有答应。
大军在九江一带渡过了长江,进入了江西,终于抵达战场了。就在龙谦与司徒均受邀赴吴重喜的宴请之时,蔡锷在参谋处看到了封国柱的军报。他登时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万万没有想到,第五镇发出的第一击便狠狠打在了义军的“七寸”上。
“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也太,太笨了吧?”蔡锷结结巴巴。
“早干什么去了?无论是东进临江,抑或南下庐陵(吉安府首府),在我军未抵之前,他们都是自由的。但我军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由不得他们了!”姜义柳指点着地图说。
“蠢材!”蔡锷极度失望,不由得大骂。
“蔡参谋很是同情他们呐。”姜义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蔡锷顾不上与姜义柳研讨战局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研讨的了。以第五镇的装备和训练水平,一个标上去就可以击溃义军了。何况第九协主力已经增援上去了。现在唯有求助于龙谦不要不开杀戒了。尽管他基本相信龙谦对于义军抱着同情心,但龙谦手下的那帮虎狼之将未必没有存了杀良邀功的念头,何况在朝廷眼中起义者也算不得良民。那个十七标如此迅捷地进军,不就是存了立功的想法?唯有从龙谦这里讨一道命令,自己带着到前方方能制止对义军的屠杀。能给反清势力留一点种子也好,蔡锷变得现实起来。
他没有资格参加吴抚台为山东客军首脑的接风宴会,他听说龙谦回来后就去求见,但进不了龙谦所居的后院,古小林说司令已经安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焦虑不安的蔡锷等到天明,不顾卫兵的制止在后院门口大喊大叫,将龙谦喊了出来。
“你喊什么?有什么急事?”
“我还是进屋给你说吧。”蔡锷觉得龙谦还算平易近人。
“不必了,你就在这里说吧。”
“龙军门,你是不是给我一道手令,让我去前方去?”
“你要什么手令?”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杀人不是割韭菜,人头掉了就长不出来了!”
“龙谦岂是嗜杀之人?相关的命令我已经下达了。放心吧。”
“我怎能放心?除非你授权给我,让我去前方督战。”
“这个就过分了。好吧,你可以去。我给你一个骑兵排,你去吧。”龙谦挥挥手,转身回屋了。
刘道一现在已经对起义彻底绝望了。首要的是他必须逃出清军的合围圈。
时间往回推。
农历十月二十一(公历12月6日),分宜被攻占,义军被拦腰斩断,一纵队反攻分宜失败,纵队司令赵昭死于分宜城下,接着被杀出城来的官军驱逐,队伍四散奔逃,近乎处于失控状态。
到天明时分,刘道一总算聚集了百十余溃兵,“职务”最高的是一个中队长,姓余,叫余格。
当初改编义军,刘道一部分学了日本军制,纵队是自己发明的,下面设大队、中队、小队。
“怎么办?刘先生?”余格问刘道一。这是个矮小瘦弱的青年,操着湘东口音。
“先搞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吧。”肚子饿的咕咕叫,刘道一一屁股坐在一块山石上,拼命调匀气息。跑了一夜,感觉身子骨要散架了。
“南边那座山就是涧富岭。”一个江西人说道。
“离分宜有多远?”
“五十来里吧。”
“嗯,现在首要的是将队伍集合起来。当然,咱们先要吃顿饱饭。附近最近的村子在哪儿?有多远?”
“那边,七八里地吧。”还是那个江西人。
“弟兄们,大伙儿千万不要泄气。这一仗没有打好,不算什么。”刘道一意识到士气已经极为低落了,再不鼓动将彻底完蛋,“从古到近,**从没有一帆风顺的。当初朱洪武起兵抗元,也打过败仗,最后还不是将鞑子赶出了中原?咱们这不算什么。赵司令死在鞑子手里,我跟你们一样很难过。但难过不顶用,要紧的是给赵大哥报仇雪恨!现在,大伙儿都听我的,咱们先到那边村子里吃顿饱饭,然后想办法将附近失散的弟兄们找回来,或者北上去找龚都督,或者南下庐陵,局面大有可为。只要我们找机会打一两个胜仗,百姓还是向着我们的。大伙儿都是好汉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向鞑子低头了!”
“对,给赵大哥报仇!报仇!”第一纵队的官兵很多都是赵昭的老兄弟,刘道一的话算是说到了他们心里。
让那个江西小个子带路,刘道一和余格领着这百余人mo到村子里,敲开一家看上去最气派的人家,声言要主人立即准备百十人的饭食。
在山中的这个村子显然不晓得昨晚在分宜发生了战争,“哪里能做这么多人的饭啊?”主人立即叫苦不迭,心里怕的要死,他以为是土匪打劫。
“我们是中华国民军南军的部队,不是土匪,你不要怕,”刘道一和颜悦se地对主家说,“是反清的武装,满清鞑子压迫了汉人几百年,早受够了!你是汉人,不是鞑子!弟兄们,凑些钱给这位大哥,快些弄些米来煮了,我们还要赶路。”
不是土匪就好办,主人不敢提钱的事,“好,好,众位好汉,千万不要进屋了,不要惊扰了家中女眷,我这就给各位弄饭吃。”他赶紧找了一口大锅,叫了老妻出来为这些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汉子们搞饭。
刘道一找遍身上,只找到四块银元,朝余格们要,大家都说没钱,刘道一无奈,硬是将四块银元塞给了惊慌不已的主人。
也没什么菜肴,大伙儿每人吃了顿白米饭,暂时解决了肚子问题,接下来就是行动方向了。
余格提出向北去找龚春台大队,“咱们绕过分宜,走小路,回袁州罢。”
“不去袁州,还能去哪里?对,回袁州……”
几乎所有人都对南下失去了信心。或许,在袁州的那些日子衣食无忧的特征留给了义军兄弟深刻的印象。
此刻,刘道一手里只有百十号人,洋枪不过十来支,子弹没有清点,也不用清点,因为太少了。
凭着这点力量去打庐陵是不现实的。也只好回头去找大队了。接下来的两天里,刘道一率领这支部队向西移动,一路上又收拢了二百多义军,都是第一纵队的人马,使得他手里的兵力增加了近四百人。他重建了第一纵队,自任司令。没有人反对,这种情况下站出来承担责任是需要勇气的,是真正的好汉。
刘道一的信心恢复了不少,他一路为士兵们鼓劲,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坚定的**者,都是精华了。等我们与龚大哥的队伍会合,等我们起义的消息传遍全国,同盟会的同志们定会在其他地方举义响应我们,满清鞑子顾此失彼,他们就要完蛋了!
留下的队伍对他的话还是相信的。可是事实很快击碎了刘道一的企盼,他们从分宜西南的山区转道北上时,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村遭遇了清军。当时是中午时分,可以看得很清楚,前面的清军不是湖南或者江西的巡防营,而是身穿土黄se绵军衣的朝廷正规军。遭遇战瞬间打响,清军一ting咯咯啸叫的机关枪便将义军打懵了,叫喊着率队冲锋的刘道一身边的士兵连续中弹,队伍很快垮了下来,而对面的清军——大约百余人展开了战斗队形攻了上来,刘道一被余格拽着逃离了战场,等躲过这股清军,第一纵队的官兵们再次剩下了百余人。
接下来就不是战斗,而是逃亡了。刘道一们发现,他们的周围,西面,东面及北面都出现了清军部队,清军像是撒开了一张网。不是打仗,而是在捞鱼了。凶残狡猾的清军雇了山民们向义军喊话,要他们投降。到处撒放传单,表示只要投降,不仅不杀头,而且发给回家的路费。
百姓们还是变得不友好了,他们花钱也买不到食品了。在这之前,刘道一曾经两次劫富济贫,从富户手里抢了百十两银子。当然,济的不是贫民,而是自己这支饥肠辘辘的部队。
刘道一审时度势,认为不能再图谋北上与龚春台会合了。显然,更多的清军已经抵达分宜一带,封锁了通往袁州的每条道路。或许来自山东的北洋第五镇全部人马都出现了临江以西了,那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想到这里,身处险境的刘道一开始为龚春台和另一位同盟会的同志蔡绍南担心起来。现在,他怀疑袁州已经被官军攻占了。不过他没有对自己越来越少的部下说,那样会让他们更加失去信心。现在只能向南,先逃出包围圈再说。
于是队伍转向南,朝着庐陵进发了。一天后,刘道一的残兵与一支突然出现的清军骑兵遭遇,刘道一tui部中弹,来不及自尽被被一个清军骑兵挥刀打掉了他手里的短刀,他被俘了。rs!。

第十六节平叛六
俘虏刘道一的是骑兵标一连九班的张贵生。
“哈哈,倒是有点骨气。”张贵生的马刀敲掉了刘道一手中的短刀,也敲碎了刘道一小指骨,剧痛让刘道一破口大骂,“有种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老温,这个家伙像是个当官的,去给他包下伤口。”骑在马上的张贵生看到了刘道一淌着血的右腿。
老温叫温发明,是九班副班长,答应一声下马,与一个叫邢富的士兵摁住刘道一检查了他身上没有其他武器后,用挎包里的绷带给刘道一腿上的伤口扎上了。包扎的是邢富,一心求死的刘道一挣扎大骂,被温发明甩了两个耳光后不吭气了。
“你是军官还是士兵?士兵带走,军官就地处决。”张贵生操着山东话大声问。
万念俱灰的刘道一连猜带蒙搞懂了张贵生的话,“老子是军官,龟儿子的,你杀了老子吧。”
“哈哈,我就猜到你是个领头的。放心,俺们蒙山军不杀俘。”张贵生开心大笑。
骑兵标跑了一大圈冤枉路,等赶到战场,战斗基本成了抓俘虏竞赛,被十七标击溃的义军分成了好多小股,拼命往南或往西逃,骑兵标以连为单位,展开搜索网捕俘。这是九班今日的第二场战斗,已经抓了七个俘虏了。
“如果真是个大官,咱们就有奖金花啦。”温发明用绳子将刘道一双手绑上,像拎小鸡一样将刘道一拎起来放在邢富的战马上,“兄弟,你且当会儿步兵罢。”
“瞧他年轻轻的,不像是大官。”邢富道。
“年轻就不是大官了?谁告诉你的?咱蒙山军的首领们有几个老汉?哈哈。如果他是同盟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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