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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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地位的升高,随着司徒均、陈超、方声远等人位子的上升,龙谦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龙谦了。
明日龙谦要自己表态,什么意思?将夏家荣处死的帐记在自己头上?作为夏的老上司,自己在他生死关头不为他说话,让自己手下怎么看?但如果再为夏求情,岂不是专门抽龙谦的脸?
这个该死的夏家荣,为什么如此贪心呢?周毅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次日的会议对于夏家荣等三人的处理并无多大分歧,在周毅说出应予严惩的话后,三名贪污犯的命运就决定了。只是龙谦提出的在执行死刑之前令夏家荣在各部做巡回忏悔的建议有点残酷,周毅是夏家荣的顶头上司,周毅不求情,其他人也就不吭气了。
夏家荣会去充当小丑般的角色吗?答案是会。龙谦直接点名,如果巡回演讲讲的好,对家属可以网开一面,念在他对团体薄有微功,部队会替他养家。如果不愿意现身说法或者敷衍了事,那就别怪部队不客气了!
夏家荣是营级军官,按照军规娶妻不限年龄,他已经成亲,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儿子。家已经抄了,本人又是孤儿,其妻或者带儿子回娘家,或者另谋生路。夏妻是郑家庄人,夏家荣出了这样的事,夏妻不敢回娘家。因为费县,尤其是郑家庄、陈家崖一带的村民自治杜绝了她的生路。为什么?村民自治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拥军优属,凡是在蒙山军或者巡防营当兵者。家属免除全部赋税并且享受各种优待,比如在春节、中秋等大节会领到肉、米、油、布等物资。但逃兵、叛徒等则剥夺其军属的资格,甚至会受到村民的鄙视或者欺凌。可以想见,夏妻根本不敢回娘家,若想顺利活下去,只有依赖部队。夏家荣只要不傻,他就会老老实实地按照上面的安排办,在被枪毙前充当一次反面教员。
在确定对夏家荣等三人执行死刑并没收全部财产后。龙谦严厉批评了第十协及总部后勤处的失职。宣布对第五镇统制官龙谦、第十协协统周毅、副协统兼第十九标标统冯仑、参谋长蓝心治,总部后勤处长宋晋国记过,发俸两个月。通报全军以为警戒。龙谦指出,随着部队的扩大,待遇的提高,各种违纪甚至犯法现象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各部主官要以夏家荣案件为警示,开展一次纪律方面的专门教育,重新学习军规条例。以后凡是出现违纪犯法现象。严格按照军规办理,不管是谁,都没有例外!
“不要自恃资历老。战功高就洋洋自得。在座的都是高级军官。是我军的骨架子,我把话撂在这里,蒙山军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而且,走到这一步也不算什么,前面的路更长。更艰难。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我们这个团体是一定会完蛋的!”龙谦严厉地讲道,“我们是要开创一个时代的,要为多灾多难的祖国寻找一个光明的未来。谁跟不上我的脚步,谁就会被淘汰!不是我龙谦不念旧情。而是形势不允许!这件案子军法处及时发现并予以处理,应予表彰。特奖励军法处银洋1000元。但是,军法处在处理此案时有违纪行为,必须处理。对军法监督处长曹敏忠记过一次,罚俸三个月!功是功,过是过,各是各的。案子就到这里,下面宣布几件事情。”
周毅松了口气。龙谦说案子就到这里,意味着不再深究了。周毅一直担心夏案会扯上冯仑,现在看来没事了。
“鉴于宁时俊主官巡防营,现在宣布,免去宁时俊第五镇参谋长的职务,由司徒均接任第五镇参谋长、对于总部机构,根据变化的形势也需做些调整,下面就由参谋长宣布吧。”
司徒均宣布了总部机构的调整,增设装备处,原后勤处装备科升级为装备处,处长连树鹏。各协应相应增加装备科的编制,以便展开工作。
加强军法处的领导,任命张平为军法监督处副处长。
周毅明白龙谦的用意了。张平曾是龙谦的副官,在沂州遇伏负了伤,后来去了随营军校,毕业后留校做了教官。算是龙谦的亲信之一。现在张平被调入军法处,实际上是对部队痛恨并畏惧的军法处加强控制了。
司徒均宣布的第三件事是将随营军校升格为山东武备学堂,“此事已报备兵部,各省正在筹建武备学堂,山东省自然不能落后。校址经研究不做调整了,依旧设在沂州。今后未经武备学堂受训的官兵一律不得提升,这是新的规定。武备学堂成立后,要扩大在校生名额,总部直属队,各协各标根据下达的名额,推荐今秋进入军校的名单。我的报告完了。”
“散会。”龙谦起身离去。
夏家荣案件经过本人的现身说法,在第五镇及巡防营引起了强烈震动,尤其是巡防营的官兵,以为这样搞就保住了脑袋了。谁知竟然毫不留情地将其公开枪毙了。在军法处有意的宣传下,夏家荣变成了跟随龙谦南征北战立下偌大功劳的蒙山军元老,这个结果更引起了巡防营的震动。
杨士骧拿到了第五镇关于处理夏家荣贪污案的通报。对于大清官场有着深刻认识的杨士骧根本就不相信龙谦能够杜绝贪污。贪污军费,吃空饷在绿营及后来的巡防营是众所皆知之事,袁世凯组建小站新军,杜绝了吃空饷、喝兵血已经令朝廷感到惊异了。而第五镇更为另类,不仅取消了高级军官的特支费,而且如此严厉地处置犯事军官,似乎比袁世凯北洋军更为廉洁。
但杨士骧不这么看。他认为这是蒙山军内部存在激烈派系斗争的结果。龙谦处置几个军官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有派系好啊,朝廷从来就不怕甚至喜欢下面存在派系,铁板一块才可虑呢。于是,就蒙山军肃贪之事,杨士骧向袁世凯递交了他来山东后的第二封“报告”,还是以私信的方式让罗筱才亲自送到了北京。在信中,杨士骧详细介绍了山东实业蓬勃发展的现状,断言龙谦对山东政局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只有将第五镇调离山东,山东才能真正掌控在自己人手中。
杨士骧与袁世凯的密谋龙谦是不知道的,他在处理完贪污案后,将精力集中在方声远提议并筹划的山东招商会上了。
第二十五节招商会一
比较理解龙谦苦心经营民用实业的人中,方声远算一个。但他还是将龙谦打造山东产业基地的意图归结于“搂钱”。两大实业集团旗下的纺织(含成衣)、钢铁、火**、西药、玻璃、车辆、家具、纸张等企业为龙谦带来了滚滚财源,有力地弥补了军费的不足和武器的研制生产。
龙谦要夺取大清的江山,不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不行。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没有强大的军火工业不行。依靠民用产品挣钱来武装军队,在方声远看来是一件既高明又靠谱的事,所以,方高参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其中。
方参议经过调查研究发现,无论是华源还是中兴,对于飞速发展的产业规模,山东一地的市场确实太小了。自从龙谦与他谈及市场对于产品与产量的主导作用,方声远顿有茅塞顿开之感,立即认识到埋头搞技术、产品研究和生产是远远不够的!更主要的工作在于扩展市场!
如何拓展市场?向哪里扩张市场?优先发展哪些实业?都是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方声远找了周学熙等人反复商议,认为向江浙推销山东的民用产品是唯一可行的方案。自南宋起,江浙就取代北方成为中国的经济重心,特别是明清两代更是如此。不占领江浙市场,就等于失去产业制高点!原先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但认识的深度不够,方法也过于单一了。打开并占领市场是一件技术含量很高的事情,需要认真对待。
不用说,华源和中兴集中了一大批当今中国的优秀人才,对于市场营销这样一个崭新的课题,他们竟然搞出了招商会的名堂!
方声远的计划是通过一些关系,将江浙一带的商界名流请到济南来,向他们展示华源和中兴的所有民用产品(包括在研未上市的产品),以取得他们的认可,达到打开江浙主流市场销路的目的。
龙谦立即肯定了方声远的想法。并且做了补充。第一,可以设立代理商,即将产品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整批交给江浙商户,我们不必亲自去江浙打天下;其二,可以允许。不。是邀请江浙商户入股山东,将那边大批的资金吸引过来,合作不局限于商品的销售领域。可以延伸到生产领域。
方声远立即意识到了龙谦建议的好处。设立“代理”显然比自己的企业跑到江浙去高明。而允许江浙富商入股其中,将会把江浙的社会力量拉入到山东阵营!
资本的力量之大,方声远算是见识到了。如果没有华源和中兴,山东官场,特别是济南、沂州、兖州、武定等蒙山军势力强大的州府主流绝不会不顾官场通例,站在新任巡抚的对立面去。如果通过商业将江浙官场拉入蒙山军阵营,大事可济!
方声远还是低估了龙谦,或者说严重地误解了龙谦。龙谦确实有借此拉拢江浙的意图,但他更主要的还是如何做大华资实业。方声远立足于如何夺取江山。而龙谦则清楚地知道,满清不过是苟延残喘了,他更在意如何收拾这一片废墟。
回到正题吧。举办招商会的关键是将江浙客商引来。这方面许文夫出人预料地发挥了重要作用。前文书里讲到,许文夫有个儿子叫许咏,已经成家,留在了苏州。没有跟父母来济南谋事。许咏在苏州富商陆闰庠的苏纶纱厂做事,颇受器重。苏纶纱厂自去年以来,受到了中兴实业旗下纺织厂生产的棉纱的严重打击,举步维艰。父亲来信讲到了山东蓬勃兴起的实业和筹划中的招商会,许咏认为这是一个挽救苏纶纱厂的机会。便将前因后果跟老板陆闰庠讲了,陆闰庠又联系了大生纱厂的张謇,张謇极为重视。
在五月份的时候,状元出身的张謇张季直在家乡南通召集江苏纺织界的同仁们开了个会,向同行们通报了中兴纺织的情况和山东方面准备举办招商会的消息,“就纺织而言,未曾想到鲁省后来居上,实已走到了苏浙两省的前头了。中兴实业的纱,华源纺织的布和成衣,已经打入了江浙,我看在座的就有穿着华源纺织厂长衫的,据说其主产的几款衣衫,成为京师的抢手货,供不应求。”主持会议的张謇面色沉重地说,“当我们还在为纺纱努力之时,山东已经将触角伸入了上游和下游。下游自然是织布和成衣了,而上游则是棉花。听说山东今年大力推广良种棉花,在沂州、兖州及曹州的棉花种植面积超过了去年一倍有余。而且采取了一种新的法子,直接向农户下订单了。而且,鲁省还向豫省预定棉花。具体如何做,张某也说不清。我听苏纶厂的陆兄说,山东方面并非要挤垮我等,而是取长补短,共同发展。所以举办招商会互通有无。张某对这个建议极为赞赏,不管山东还是江苏,都是咱大清朝的实业,理应如此啊。我意是走一趟山东。”
“季直老(张謇字季直)之言甚是!以吾观之,华源纺织用意甚佳,”陆闰庠立表支持,“吾手下有个叫许咏的年轻人,其父也是我苏省名流,现在就任山东大学堂总办,对鲁省实业颇有研究。此人叫许文夫,字纯儒,他给其子的信函我看过了,纯儒先生信中说,山东方面认为,就全国而言,我们的纺织业不是过剩了,而是产能不足。发展的前景极为广阔。其他方面更是如此。许纯儒说的好,商界精华多在江浙,若是大家能取长补短,善自规划,定能将洋货驱逐出去!”
“陆兄之言甚是。”说话的是一个姓杨的商人,“山东实业不仅在纺织一隅。他们生产的玻璃质优价廉,在苏州颇受欢迎,简直是供不应求。若是能在苏州建立一个玻璃厂,必定生意兴隆!既然山东有此气度心胸,我等岂能不做响应?”
“杨先生想的简单了吧?若是如你所说,山东岂会帮助你建厂子,坐视他们的挣钱产品被你挤出门外?”有人当即怀疑。
张謇捋着胡须听着众人的争论,心里盘算着,直到陆闰庠提出让他讲几句。张謇才站起身,“许文夫的名声张某是听过的。既然许先生那样讲,愚意以为必定受到了华源和中兴首脑人物的暗示。近年来洋货大举进入中国,本土的有数几家工厂商号处境艰难,若能将华商联为一体。诚为一盛事。或许能开辟一条新路也说不准。所以。大家在这儿坐而论道,不如去山东走一遭罢。”
众人纷纷赞同。于是张謇亲自给周学熙写了封信,表示他将率苏省商界精英拜会山东。
周学熙的回信马上到了。在信中对张謇着实恭维了一番,说山东方面必将妥为准备,务必使苏省同行不虚此行。在心中,周学熙还建议张謇联合浙省同行一同来鲁,江浙两省商界历来同气连枝,既然大家要共商实业救国之路,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张謇亦有此意。他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这人虽年纪不大,也不在商界。却名声甚巨,他就是去年苏报案的主角章士钊。于是张謇立即给章士钊去了封信。
张謇在晚清官场和商界,无疑是一个重量级人物。慈禧六十大寿甲午(1894年)恩科状元,在南通创办大生纱厂的张謇张季直。这年,老张虚岁五十一,正值政治家、实业家的黄金年龄。
世人都知道张謇状元及第的荣耀。却不知这个海门农家子弟曾有过五次乡试不中的沮丧和隐居家乡教书的孤寂。甲午年为庆祝慈禧六十大庆而开的恩科中,尊父命再上考场的张謇却有如神助,竟然一路过关斩将,取得礼部会试的第六十名,复试又获一等第十名。取得了殿试的资格。殿试策问的四道题分别是河渠、经籍、选举和盐铁。张謇对于经济之道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但被生活磨练掉锋芒的他没有直抒胸臆,而是老老实实按照朱子学说应对,结果,被阅卷大臣翁同龢所看中,对张謇的文章欣赏不已。八名阅卷大臣有七名同意将张謇列为第一名。最后,光绪皇帝也同意这个排名,于是,恩科的新状元就此诞生了。
那年,张謇已经四十一岁。
接下来的中日之战和次年马关条约的签订敲碎了张謇的官场之梦,这位对政治有着极深兴趣的状元郎却就此走上了实业救国之路。
犹如天外飞仙,江苏北部的邻省山东突然出现了一大批企业,声势直追武汉三镇,其棉纱棉布及成衣价廉物美,不仅将大生的产品挤出了山